云素对林静淑心中有气,都没了解清楚心上人的过去和内心,就敢在那儿瞎攻略。
“静淑小姐,若想真正走进一个人的心,你就先得去深入地了解他,而不是一味地用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去走捷径。贫尼这话许是不太中听,为了所谓的爱而失去自我的人,永远无法得到心上人的真心爱待。就算他爱上了你,那也不是真实的你。”云素缓缓睁眼道。
见林静淑柳眉微蹙,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云素再解释道:“就是说,对心上人了解清楚后再对症下药。并要保持住最真实的自己,不要刻意为了迎合爱人而将自己弄得面目全非,那样极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也感觉自己这几日对徽泽表哥的举止太过激了,如今回想起来,简直傻得透顶。”
林静淑羞恼地捂住脸,闷声道:“这些馊主意都是我哥哥们为我出的。尽管按哥哥们说的去做了,但我心里委实羞涩难堪。唉,果然男人的话不能轻信,现在可好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徽泽表哥了。”
云素回到侯府后,便点燃一支月下老儿给的求神香。白烟袅袅往上升去,过了片刻,传来一个打着饱嗝的声音:“云素啊,进展可还顺利?”
云素冷哼道:“我在这凡间心力交瘁地卖命干活,老儿你却在天上悠哉悠哉地享受生活,真是仙比仙,气死仙!你可知天帝的情劫崩成什么鬼样?
天帝的命定爱人和姻缘簿上设定的性情天差地别就算了,天帝还偏偏不中意她。甚至说什么,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便再不会爱上他人。
老儿你说,若是天帝的心一直另有所属,凭我之力无法扭转,这可如何是好?”
月下老儿语气随意:“若是天帝实在不中意这姻缘簿配的爱人,到时候换个人便是了。”
“你说什么??!!”
云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不行便换一个人?姻缘簿上早已安排好的爱人,还能随随便便一句话,说改就能改了?”
月下老儿哎哟哟地叫了几声,骂道:“吓我一跳,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天帝下凡历情劫,就是为了体会感悟你侬我侬的情爱。姻缘簿嘛,只能算是给他预先设定的一个计划。
但是俗话都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天帝毕竟是这六界之主,就算是脱去神体化身凡人,他的命格也岂是我等小仙能够轻易安排掌控的?”
月下老儿顿了顿,叹了口气劝道:“云素啊,你想开点,天帝若是死活爱上了别人不放,那便随他去吧,总比一个人都爱不上来得强,是不是?只要天帝能和他的意中人彼此喜欢,互许心意,这就算是成功了。”
云素已经无力吐槽了:“既然如此,多此一举给天帝弄什么姻缘簿啊,直接让他去自由恋爱不就好了?”
月下老儿哀叹道:“天帝就是因为悟不透情爱才下的凡,若是不定好姻缘,直接放任自流,他定是会将单身一道走到黑啊。
哦对了,你方才说天帝已经有心上人了?那很好啊,只要让他的心上人接受他的爱,和他互许心意了,那这一世情劫就算是历完了。你也抓紧点时间,天帝的选后大典还有六天就开始了。”
云素觉得下面要说的话真的很难以启齿,但她却不得不说。
“若是,若是天帝爱上的是个男人呢?”
噗!月下老儿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什么玩意?你耍我呢吧!”
云素吞吞吐吐道:“老儿你说,若是天帝和男子互许心意相亲相爱,那这能算是历劫成功吗?”
月下老儿幽幽道:“成不成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唉别再问我了,这种天家禁忌辛密知道多了,可是会引祸上身的呦。啊,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约了人,先不聊了啊,你好自为之。”
“哎,哎!老儿你给我说清楚再......”云素瞪着熄灭了的求神香,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槽,恰似数条瀑布向下砸。
旁听了全程的小奶牛跳上云素膝头,拿白绒长尾扫了扫她手,问道:“云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云素一下一下撸着小奶牛,双眼放空:“首先我得知道,到底是哪个野男人如此魅力无边,竟勾得了我们堂堂天帝的魂?”
小奶牛伸出小黑爪连拍云素膝头,痛心疾首道:“你怎能如此坚信天帝爱的是个男人,你们这些人脑子里究竟是装了多少废料?”
云素自动忽略了小奶牛的质问,继续嘀咕道:“我觉得天帝和个男人历情劫,这大概或许应该肯定必须是不能通过。唉,让他爱上女人就已经够难了,在这之前还得先让他戒了野男人。历过劫的神仙多了去了,也没见谁像徽泽这样,屁事一大堆......”
“啪啪啪!”小奶牛猛地蹿上云素的肩头,伸出小肉垫,冲着她的脸连拍了好几下,不满地喵唧道:“云素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礼貌。天帝至尊,岂是你可以随便侮辱的?”
……
云素这段时日算是发现了,小奶牛竟然是天帝徽泽的狂粉。当着他的面,说一句徽泽的坏话都要和你计较半天那种。
反正自家猫儿的小肉垫软软的,拍在脸上也不疼,云素便宽宏大量地不和他计较了。精准捉住拍在脸上的小爪,再将他提溜到膝上放躺,在他白白软软的肚皮上使劲挠痒痒,痒得他回不了嘴,这才继续往下分析道:
“虽然月下老儿说可以给他换一个爱人,但陈徽泽平时常见的适龄女子也只有林静淑,并且姻缘簿定的爱人也是她,可见他们成功配对的希望还是不小的。
或许如今情路不顺是因为二人相遇的时间提前了,没准等到姻缘簿所定之时,天帝自然而然便会爱上林静淑呢。所以还是得从林静淑这儿主攻,若是中途天帝爱上了别的女人,那再改换策略就行了......”
云素沉思中突然灵光一现,停下了挠痒痒,改用手掌去捋平整小奶牛凌乱的腹部白绒,边顺毛边讨好道:“宝贝小奶牛啊,今天将降大任于斯猫也,你可知是何重任?”
小奶牛哼哼着拍开魔爪,翻成卧姿保护好自己的肚皮,再将尾巴缠上云素的手腕,喵唧道:“呵,你每次有事才会献殷勤。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何事?”
“小奶牛,你去帮我查一查,天帝放在心尖上的那个野男人的身份呗。”
小奶牛生气道:“天帝怎么可能会爱上男子,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我不去。”
云素俯身将小奶牛抱到怀中,左哄右哄:“好奶牛,好猫猫,你帮我这一次,等回了天上,我摘下我本体结的梨花瓣,亲手给你做梨花糕吃。”
“之前你求我帮忙,也说要做梨花糕给我吃。哼,做梨花糕对你而言就是手到擒来,一点诚意也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
小奶牛深深埋下头,挡住眸中暗光,尾巴将云素的手腕缠地更紧了,轻轻开口:“除非,你给我做一辈子的梨花糕吃......”声音渐不可闻。
“就这?”云素挠挠他的头,大方道:“这有何难,你是我的喵,只要你不扔下我跑了,我当然能给你做一辈子的梨花糕啦。”
小奶牛将尾巴松开,尾尖翘起弯成勾状,冲云素摇了摇,扭扭捏捏道:“云素,拉钩为证。”
云素将小奶牛放到膝上,伸出小指勾住白绒尾尖,一手一尾摇晃起来。
“只要小奶牛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会给他做一辈子的梨花糕吃。拉钩,上吊,万万年,永不变!”
云素看不见的地方,小奶牛的脸上悄悄扬起一个笑。
虽然拜托了小奶牛去帮忙查探,但云素打算双管齐下,也想试着从陈徽泽这儿直接打听到他心上野男人的身份。结果礼佛时没等到他来,却得到了他染疾的消息。陈徽泽这一病,各有心思的礼佛团便散了。
林静淑将云素的话听了进去,专门托哥哥去兰香馆打听到了陈徽泽的前半生。
侯门嫡长子陈徽泽的前半生是过得相当惨的,不仅遭谩骂毒打后没有好药温养,还会按惯例吃一些以损耗身体元气为代价,让男人变得皮肤更好,汗毛变得更细之类的猛药。平时瞧着身体还行,只是瘦弱了些。可一旦生了病,便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林静淑听得嘤嘤直哭,恨不得立刻冲到表哥面前好生宽慰。然而这个时代风气虽开放,但一个未婚女子贸然去非直系男亲属的院中却是会受人诟病的。
林静淑只能以信寄情,这次的书信除去抄上云素给她写的一堆佛理,还在后面添了些许情意绵绵的宽慰鼓励之语。
她为自己之前孟浪的行为感到非常害臊,也觉出表哥似乎并不喜太过开放主动的女子,于是......回归羞涩的她依然没有署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缠绵病榻的陈徽泽便收到了心心念念的云素师太的信,他满怀期待地展开,只见信上写着:
“徽泽佛友:见字如晤......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与君几日不得见,便如数载漫长光阴恍恍而逝,心甚念之。每日诵经祈福,只愿君康乐一生......”
陈徽泽将信贴在胸口,苍白的容颜露出一个如梦如幻的笑颜。他喃喃道:“我定要快些好起来,才不负云素师太的一腔情意啊。”
几日后,小奶牛向云素报告:“我去兰香馆探听过了,并未听说天帝爱上过什么男人,这次定是你们会错了意。”
云素幽幽叹道:“小奶牛啊,你没查到并不等于没有,也许他深藏心中并未吐露过。毕竟在风月场混的人,动了真情就有了软肋,天帝就算成了凡人也不是个傻的,他当然不会主动说出去。”
小奶牛:我查到什么你都是这个结论,那你还让我查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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