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的生活挺惬意,好吃好喝供着也不愁,太宰治天天在皇宫里四处溜达,听各路八卦。
自王后安妮被处死以后,戏剧一般,她的女仆上位了。
更戏剧性的是,宫中吸血魔杀人的事故不断,王后杀人的传闻一直不停,截止今日,加上安妮,已经有四位王后被压上断头台,而最新上任的王后仍然是上一位王后的贴身女仆。
太宰治无精打采:“又来了,比鬼打墙还可怕,太没意思了。”
葬仪屋第五遍看王后加封,面不改色:“王后叫什么名字?”
太宰治:“凯瑟琳吧,记不住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名字。”
葬仪屋沉思:“小先生,今晚在天黑之前,我们需要抓一个女仆。”
太宰治一抬眼:“引出吸血鬼吗。”
“你发现不对的地方了吧。”葬仪屋说,“每晚都有人失踪,但女仆的总人数从来没有变过哦。”
太宰治:“发现了,而且不是补上的新女仆,就是那些失踪的女孩——快结束了对吗?”
葬仪屋一笑:“今晚就见分晓了。”
·
临近夜幕,一个女仆结束工作,穿过长廊准备回房。
风吹过,庭院里的红玫瑰随风摇曳,沙沙声像花间密语,女仆看四下无人,便盯着玫瑰看,满眼欢喜。
这是玛丽公主最喜欢的花,国王下令种满了整个庭院,每当玛丽公主经过的时候,就能看到满庭的红玫瑰。
都是爱美年纪的小姑娘,没有不爱这花的,女仆们经常以工作为由往这跑。
不过有一次一个女仆偷偷折了一只玫瑰,被玛丽公主发现了,好生责骂,领了罚,险些丢了饭碗,自此之后,就少有女仆敢到这来了,有也是悄咪咪看几眼就走,不敢多留。
这时大家工作基本结束,女仆心中一动,反正玛丽公主已经被关了,没人管这个,就伸手想折一朵玫瑰做装饰。
还没碰到玫瑰,一支缠满绷带的手从花丛中伸出,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红玫瑰丛里。
她吓了一跳,张嘴要尖叫,从她后背绕过一支骨瘦的手捂住她的嘴,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葬仪屋将头贴在女仆耳侧:“失礼了,小姐,愿你遇到一个好些的死神,有一个好的转生。”
葬仪屋另一支手拿着卒塔婆,瞬间刺入女仆的心脏,鲜血迸出,淋洒在玫瑰上,衬得花更加鲜红美艳。
太宰治从花丛里站起,活动活动四肢,擦了擦脸上的血,满脸嫌弃:“啊,我的衬衫都脏了,好烦。”
葬仪屋:“小先生只有这一套衣服?”
“黑色不显脏嘛,沾上血也看不出来。”太宰治拽了下沾血的白衬衫,“就是这个不太好处理。”
葬仪屋看了眼天边的月亮:“时间快到了,先把人拖到王后的寝室。”
这个女仆是现任王后的贴身女仆,他们想用杀了她来打破女仆上位的循环。
反正也不是真正的人,只是这个世界表达的一种“影像”,和npc差不多。
两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好一会,谁也没有干活的意思,最后手头剪刀布,太宰治惜败。
太宰治拉着女仆袖子,拖着她走,毫不怜香惜玉:“先生真的没有出老千吗?”
葬仪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愿赌服输哦~”
太宰治蔫了:“哦。”真的吗,我不信。
夜幕已至,迷宫一样的咒再次显现。
太宰治挑眉,看向葬仪屋:“还是慢了,怎么办呢先生?”
葬仪屋没理会太宰治看热闹的态度,上前来,手轻搭在太宰治的手上面。
少年的手微颤,想要挣脱,葬仪屋加大力度,将少年的手覆在掌内,碰触宫殿的墙壁。
冰蓝色的文字光环在墙壁浮现,伴随着莹绿色的光芒,整片墙壁被蓝色文字覆盖,蔓延到天花板和地板,四处扩散,布满宫殿。
蓝色文字闪烁,四周空间像镜子破碎般碎裂开来,迷宫消失。
葬仪屋已经松开手,太宰治的手下意识屈张,刚才像是虚幻一样,人间失格突然就生效了。
人间失格是被动异能,前几个夜晚他在长廊里走,脚踩着地面,手也碰过墙壁,但从来没有触发过。
刚才先生的手覆上,就……
“要加快速度了哦,迷宫破除,步下迷宫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葬仪屋指向锁着的门:“又到了小先生最擅长的环节。”
迷宫消失,他们正好停在王后的寝室前,门上锁。
太宰治将疑问记在心里,取出一截人骨碎片,熟练地撬开锁。
门锁里的弹簧“咔哒”一声,门开了一个小缝,屋内没有声音。
太宰治一手放在腰间的□□上,一手轻轻推开门,屋子里没点灯,但满地插满了蜡烛,烛火昏黄一片,却照明了地上所有黑暗,空无一人。
葬仪屋关上门,扫视一圈,确认屋内没有人,于是太宰治拖着女仆进了浴室,将人扔在水里。
“她真的太重……”
咔嚓——
门开的声音。
葬仪屋一把拉过太宰治,闪身翻出窗户,卒塔婆插进墙壁,葬仪屋环抱着少年坐在上面。
两人屏住呼吸,从门口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伴随着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拖着什么一步步进了浴室——这是每晚都会响起的那个诡异声音。
“诶,怎么多了一个?”
女人的声音甜腻,但像嗓子眼里卡了石子,一顿一顿,比起性感女郎,更像是丑陋巫婆。
“算了,都拖到禁塔就好了,反正有镜子在。”
“在此之前,我要,好好享用了……”
话音刚落,浴室内响起用刀划开肌肤的声音,一刀接着一刀,鲜血流动声和女人难听的笑声重合,在黑夜里令人心颤。
太宰治觉得难听死了,微微抬头,用脑袋蹭蹭葬仪屋的下巴。
环住他腰的胳膊收紧,示意他不要动。
屋内疯狂的声音停顿,葬仪屋皱眉。
女仆被扔到地上,像是察觉到什么,脚步声渐渐靠近窗户,葬仪屋覆在太宰治耳边,低声说:“抓紧。”
女人推开窗子停了一会,猛地低下头,太宰治正对上一双狰狞的脸,满身鲜血,眼睛瞪得快从眼眶里挤出来,布满血丝,嘴大张着,口腔牙缝里全是血。
葬仪屋踹碎楼下一层的窗户,抱着人钻进楼下,女人的笑声再次响起,从楼上的窗户边传来,越来越大声。
太宰治微微挣扎,想从葬仪屋怀里出来:“现在去哪?”
“去禁塔。”葬仪屋敲下他的额头,“别动,你走得太慢了。”
太宰治不动了,尾音拉长:“真的很慢吗~甩开她绰绰有余吧。”
葬仪屋抽空低头看他一眼:“等你什么时候能在小生手下挺过十招再说吧。”
太宰治乖乖闭嘴。
葬仪屋抱着人迅速离开宫殿,太宰治回头最后看一眼,长廊上已经挂满着五幅油画,是被废五位王后的画像,全都年轻貌美,刚上任的凯瑟琳王后画像还没有挂上。
他觉得有些违和,便看向第一幅画,画中的女人肤白貌美,嘴边含笑,一双棕色眼睛笑意满满,却诡异得像是幸灾乐祸,油画最下面写着:第一任王后——凯瑟琳
违和感越来越浓,想再看一眼,两人已经离开宫殿了。
所以太宰治也没看见,第一幅画里的女人眼珠一转,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嘴边咧开奇怪的笑,从牙缝里渗出血来。
王后拖着两个鲜血淋漓的女仆,跑过长廊,笑得和画里一模一样,狰狞又疯狂:“去禁塔了吗……”
·
葬仪屋抱着太宰治飞速上禁塔,禁塔楼梯上没有任何灯光,一片漆黑,只能依靠着窗外血月的光往上。
满身血的女人拖着两个女孩的尸体,差了两层楼左右,追着他们。
太宰治:“先生,我刚才看见,第一任王后凯瑟琳和刚才那位新王后长得一样。”
葬仪屋:“她们是同一个人,小先生注意到了吧,自从传出有女仆被吸干血后,第一幅画每天都在变美,第一任王后凯瑟琳根本没有死,一直躲在某处栽赃嫁祸罢了。”
太宰治:“用年轻女孩的鲜血沐浴吗,永葆青春……听起来还挺有想法的?”
和身后女人的距离越来越短,他们先一步进了顶层,烛光一片,昏黄又明亮,像是某种祭祀仪式。
葬仪屋将人放下,扔给他一个卒塔婆:“把所有蜡烛都熄灭。”
太宰治接过,学着葬仪屋的动作挥过,阴风一过,蜡烛灭了一片。
王后凯瑟琳已经到了顶层,她把两个女仆随意扔在地上,头发衣服上不断流下血,她紧紧盯着太宰治熄灭蜡烛,目光狠毒。
葬仪屋掉头:“小生拦住她,蜡烛交给小先生了。”
葬仪屋手在空中一划,一排卒塔婆立在空中,一挥手,卒塔婆像离弦的箭飞过,钉在凯瑟琳的四肢心脏和脖颈。
凯瑟琳发出一声嘶吼,嘶哑难听,不像人发出的声音,她的身体里传来液体涌动的声音,像是蓄水过多的水池,马上要溢出来了。
很快,她的脸上出现几个红点,并不明显,但马上就连成了片,她的每个毛孔里都渗出一滴滴血,密密麻麻的红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点成线,线成面,不一会儿,她就成了一个畸形般的血人。
她像是要化作血水流走,柔软粘稠的不可思议,竟是挣脱了钉着她身体的卒塔婆。
血色怪物不见人形,匍匐着爬地极快,猛地扑向葬仪屋,葬仪屋一板子捅过去,击中的地方真的变成血水融化,毫无伤害。
葬仪屋见攻击无效,轻松跳开,带着这东西开始遛弯,顶层中蜡烛熄了大半,到最后只剩门口的一支腊烛,怪物明显慌了,依旧攻击,但时刻护着最后的蜡烛。
“老妇人,你未免追得太慢了些。”葬仪屋遛狗也不忘记嘲讽,“身体状况衰老得很快啊,果然只是脸变漂亮了——啊,说错了,现在脸也没了,谈何漂不漂亮呢。”
一心变美的怪物果然被激怒了,再次蓄力猛地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葬仪屋微微一笑,一个附身,露出身后坐着的太宰治。
黑发少年靠坐在镜子边,手中举着枪,鸢色眼睛阴暗如千尺幽潭,手指扣动扳机。
子弹旋转着前进,径直穿过怪物血雾般的身体,正中蜡烛灯芯,火光闪烁一下,熄灭。
最后一支蜡烛熄灭,顶层彻底陷入黑暗,怪物突然十分躁动,害怕地大叫。
葬仪屋将手中的卒塔婆扔给太宰治,上面还沾着一大片怪物的鲜血,“笔在这,镜子是纸,内容知道吧?”
说着他又拿过一个卒塔婆,瞬间变成一把银色死神镰刀,葬仪屋一跃踏上墙壁,绕着墙壁用镰刀把墙壁切开。
黑色砖石像豆腐一样碎开,露出里面一圈的镜子。
镜子的影像里塞满了浑身是血的女仆,都是前几日失踪的女仆,她们中慢慢多了两个,是刚才被凯瑟琳拖过来的,女仆们满眼冷漠地看着疯狂的怪物。
另一边,太宰治接过沾血的卒塔婆,想起《英国都市传说》中的“血腥玛丽”游戏。
他用手指沾了卒塔婆上的鲜血,在镜子上写下:Bloody Mary
血色祭文像是游动的蛇,蜿蜒爬行布满整个镜面,当祭文褪去,镜子站着一个栗发红裙的小女孩。
玛丽嘴边的笑还没扬起,就迅速消失:“怎么是你?”
太宰治:“诶,公主殿下好像很激动啊,见到我这么高兴吗?”
玛丽撇撇嘴:“你还没死啊,看来凯瑟琳不太行啊……先生呢?”
太宰治笑:“与你无关。”
玛丽眼神变得阴森,她抬起手,手穿过镜子抓住少年的领带,把人拉地弯了腰:
“你真当我杀不了你?”
太宰治笑得不卑不亢:“当然不,公主殿下自然是能杀了我的,只是,先生在那,你敢吗?”
玛丽脸色阴沉得可怕,栗色眼睛变得猩红,带着玫瑰花香的致命戾气,血色祭文包裹她全身,稚嫩的小女孩不见,镜子中只有一位红裙金冠的美艳女王。
葬仪屋轻易解决了血色怪物,将困在镜子里的主世界失踪女孩牵出来,牵着她们的手走向太宰治这边。
看见葬仪屋,镜中女人杀人的戾气一收,眉眼一弯就是风情万种,但血色眸子一压,上位者的威严淋漓尽致。
太宰治已经站直了,她放开太宰治的领带,纤细美丽的指尖抬起黑发少年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片刻。
蓦地,美艳暴君漫不经心地一笑,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带着几分了然与怜悯,像是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钟声再次响起,厚重悲悯。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能让先生这般看重……”
栗发女王隔着一面镜子,朱红的唇优雅地吐出一句诛心的话。
“不过是眼睛像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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