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人提了浴桶进来，将桶内灌满了冷水，踌躇着要不要留下来帮忙。进门时她们都看见了九公主衣衫上的血迹，夏染被九公主挡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勾着脖子也什么都看不到，摸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宫女壮着胆子，张了口，“殿下，需......”
“出去。”语气不善。
宫人对视一眼，瑟缩着脖子慌忙退了出去。
九公主抱起怀里挣扎扭动的人，小心地将人放进浴桶里，夏染身上的衣衫本就被扯得凌乱，一下水，衣衫浸透，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线条，若隐若现的画面甚是撩人。
浸在凉水里人还不老实，总扑腾着想站起身。
闭了闭眼，敛去眸中腾升的欲望，九公主又一次将夏染按了下去，水溅了她一身。
凉水激冷，夏染也只是短暂地清醒了几秒钟而已，心里骂四皇子的话都没吐槽全，又被蠢蠢欲动的火勾着欲望，灼得神志涣散。
周身似放了烤炉，烘得身体燥热难忍，无论怎么吸着凉气都压不住那团躁动不安的火，又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只想要抓住什么填补进去，于是夏染伸了手去捞。
捞住了九公主的手，肌肤相触，冷热交替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灼热感也随之减轻了些，她将脸蹭了上去，餍足地叹了口气。
但是，不够，还想再凉快些。
夏染勾住九公主的脖子，急急地去扯那碍事的衣衫，手探进衣襟里，冰冰凉凉的，软软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却被人按住了手，她抬起迷蒙的双眼，歪着头，懵懵懂懂的模样。
满面嫣红，娇艳动人。
九公主僵直着身子，怀里的人身子温软，柔若无骨似的几乎挂在她身上，滚烫的手伸进她的衣襟里，九公主都耳尖渐渐泛红，目光幽暗，她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夏染，我是谁？”哑了嗓子，声音低沉，压在她耳边一字一顿，蛊惑人心。
“殿下？”软软糯糯的猫嗓，像羽毛挠上心尖，撩得人心痒难耐。
九公主仍旧没有松开手。
夏染有些急了，皱着眉头，不安分地挣扎着，扭动手腕想要摆脱桎梏，却被拿捏得死死的。
夏染瘪了嘴，樱唇向下抿着，满脸的不高兴。忽然，眼波流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她哼哼唧唧地凑了脑袋过去，樱唇滑过九公主冰凉的脖。
听得一声抽气声，她又被拉开了。
夏染嗔恼地瞪着眼前的人，一对杏眸水灵灵的，似哀求，似娇嗔，又像窜了两簇火苗。
“不对。”九公主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我的名字。”
“顾、清、姿。”灼热的指尖在她的胸膛上一笔一划地勾勒着。
像撒了糖，甜丝丝的嗓音。
九公主的眸子越发的黯，勾了勾唇，缓缓地松开了桎梏夏染的手。
脱离了束缚，夏染伸手去扯着那烦人的衣服，扯了一半，一手勾住顾清姿的脖颈，指尖抚过薄唇，触感柔软，她总觉得那像是很好吃的果肉，一定很甜，于是昂着脑袋看准那抹红唇，一口咬了上去。
“嘶——”
毫无章法地啃噬。
凤眸幽沉，黑曜石般的瞳孔似漩涡深不见底。
九公主低低地笑了一声，“不是这么亲的。”
话音未落，抬手按住夏染的脑袋，剩下的音节都淹没在唇齿间，四瓣柔嫩相抿，贝齿轻轻地啃啮着娇嫩的唇瓣，温润的舌尖时而滑过唇面。
起初九公主很有耐心，仿佛真的在教她，直到夏染试探着伸了舌尖，柔软的舌头在口内扫荡一圈尚未收回便被对方攫住。
夏染轻声嘤咛，娇媚得不行。
凤眸渐沉，舌尖抵开贝齿攻城掠地，她所有的沉稳自持在一刻倾然崩塌，只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碎进身体里。
“唔……”夏染无力地推搡着九公主，得了个空档，软糯开口，“呼不上气……”
九公主稍稍离开了些，夏染大口呼吸着空气，小脸涨的通红，红艳艳的唇上水光潋滟。
夏染觉着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小腿一软就要滑入冰凉的水中，大约是觉得水里凉凉的能降火，索性就泡在水里不起来了。
九公主红着眼，轻声软语地哄着将她抱起。
夏染攀着九公主的肩，不知纠缠了多少次，她被九公主小心翼翼地放倒在软塌上。
九公主的眸微微转着，视线扫过夏染泛红的脸逐渐下移，清甜的香气萦绕在鼻间，喉咙泛着痒，难耐地滚动了下。
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耳边传来软软糯糯地声音，像小猫似的，断断续续的音节。
屋外挟裹着热气的晚风吹拂着庭院的花，娇嫩的花瓣在风中微微颤着。
第二日一早
柔软的唇瓣敷在额上，只一会儿便离开了。半梦半醒间听见嘈嘈切切的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不甚分明。夏染只觉得乏到极致，贪念柔软的塌，不愿睁眼，恍恍惚惚地又沉睡了过去。
再醒时，屋内寂静无声，塌旁的人早已里屋，被褥之间还残存着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让她不自觉地脸红发热。
夏染翻了个身，四肢百骸哪儿哪儿都疼，左侧的脸颊和颈上的痛都是拜四皇子所赐，回忆昨日不由一阵心惊后怕。
该死的四皇子居然给她灌药，夏染只恨不得将四皇子大卸八块。
如今还没摸清九公主有没有动心，自己倒搭进去了，嗷！她该怎么面对九公主啊，好像昨天一开始九公主还制止她放肆来着。
想起之后发生的事，从她一开始软着嗓子求，到她后来哑着嗓子求，翻天覆地的变化，期间九公主还总变着法子威胁要求她叫着名字，她现在满脑子的“顾清姿”，想到这三个字，脸就不受控制地发烫。
“靠……”夏染懊恼地拽着锦被盖过头顶，脑中一片混乱。
更摸不透九公主的心思了，索性也不为难自己继续纠结。
收拾好心情，夏染掀了锦被下榻，刚起身，脚步虚浮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夏染扶着软塌延边站直身体，低头看着身上斑驳的红色痕迹，悠悠地叹了口气。
他大爷的……看着是个禁欲系，结果是个饿狼系。
塌边的圆凳上放了干爽的新衣服，夏染拖着疲惫的身躯换上衣服，不由有些庆幸古代衣服即便是夏天都是长裙长袖，裹得很严实，不然满身的印记还怎么出门。
只是……脖子上的只能放下头发挡着了。
夏染走至门边手刚触碰到门便顿住了，她轻轻地推开一道缝，见庭院内三三两两的宫女一边聊着天一边修剪花草。
不能从这扇门堂而皇之地走出去。
寝殿还有一道后门直通华清池，走那儿可以绕出去。
路过华清池时夏染的脸有不自觉地红了。脑中总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昨夜的光景。
九公主抱着她去华清池清洗身体，洗着洗着又不可描述了。
夏染甩了甩头不敢多想，加快脚步离开了华清池。
果然后院没人，绕了一大圈，她成功回到了和茯苓单独住的小房间。
茯苓正在绣荷包，闻门开声惊诧回头，“夏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夏染将门关好，一脸懵，“我不回来……我去哪儿。”
“你不是应该在殿下的寝殿嘛！”
夏染陡然心虚，“我……我为什么要在殿下寝殿。”话锋一转生硬地岔开话题，“昨日你看到我的纸条了？”
茯苓扶额，“说到纸条，姐姐你好好练字吧，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懂你写的什么。”
夏染：......
这个世界的字和生前现代字完全不一样，又复杂又难写。
“幸好昨日殿下赶过去了，不然……”话音一顿，茯苓放下手中的针线猛然转首看向她。
“殿下昨日救你时砍断了四皇子一条臂膀，今日一早就被高公公宣去面圣了，你说，殿下会不会有事啊。”
她走时九公主都没有回来，这么久……心中腾升出不安的感觉，夏染面露焦急，一时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疏忽中了嘉平的计，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见夏染满脸愧疚焦急，茯苓安抚道，“陛下那么宠爱九公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夏染捂着心口，心脏急速跳动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茯苓抿了抿唇，眸子一转，岔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你是不是和殿下......”
茯苓戳着手指头，笑得意味不明。
夏染脸一红，立马反驳，“没有！”
茯苓嘁了一声，“昨日殿下抱着你回来好多姐妹都看见了，然后你就没出来过。我们还偷偷地去门口听呢，结果被芳华姑姑赶走了。”
？？？
“那不是凤栖宫的基本都知道了？”
茯苓点了点头。
夏染一阵绝望，躺倒在炕上，捂住发烫的脸，“我该怎么办啊。”
茯苓不解地看着她，“不是挺好的嘛，殿下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夏染坐起身，拿起桌上两次都没送出去的小鸡崽子香囊和荷包，凝视了一会儿，嘟囔道，“谁要她负责。”
............
芳华姑姑在文华殿角急得来回踱步，一见九公主从殿内出来，立马走上前，“殿下，陛下他……”
九公主神色淡淡道，“无事，姑姑无须担心。”
芳华姑姑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是知道不会有事的。刚刚等九公主时她已经听到两个宫人的交谈，皇帝只是送了补品给四皇子，只让好生养着，其他什么都没说。
“那个宫女，姑姑处置了么。”
芳华姑姑微微一愣，垂首道，“已经处置了。”犹疑片刻又道，“刚刚嘉平郡主下狱了，陛下下旨三日后处决。”
“好。”
本来可以将勇平侯一家置于死地的折子，九公主并没有准备上交给皇帝。可出了昨日一事，几乎是连夜被人递交到皇帝面前，嘉平的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她没有想到九公主刻意疏远夏染的情况下，嘉平仍旧没有放过夏染，甚至险些酿成大错。芳华姑姑凝视着眼前的背影，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二人走在宫道上，一前一后，半步距离。
“本宫不曾怪过姑姑。”
芳华姑姑猝然抬首，前方颀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着，鼻尖泛酸，眼眸微润，芳华姑姑抬手不着痕迹地将眼角渗出的泪水拭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二人回到凤栖宫中，九公主径直走向寝殿，推开门，凤眸扫视一周，眉峰微挑，软塌上并没有人，圆凳上的干净衣服也消失不见。
芳华姑姑转头看向院内的宫女，“见着夏染了么。”
宫女齐齐摇摇头，“奴婢们未曾见夏染姐姐出来。”
不曾从这个门出去，便只有从华清池那道门离开，夏染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处。
思及此，九公主转身朝另一边走去，芳华姑姑紧跟了上去，
行至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谁要她负责。”
“那你想要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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