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格禁足,娴谙养病的这段时间里,不知皇上从那噶尔丹的探子那里审出了什么,又或者得到了什么消息,五月初的时候,朝里一直争论不休的议战之事飞快地有了着落,点皇上的亲兄弟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为将军,又有皇长子胤褆,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为副将,更有皇舅佟国公等重臣随军,派出五万大军,于乌兰布通扎营阻击南下的噶尔丹大军。
之前在□□会和的战役中,由于火器不足等原因,清军两万军队惨败与噶尔丹的骑兵,这回吸取经验教训后,清军第一时间就搬上了火力强悍的子母炮,然而因为对地形不熟悉,火炮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这一战中,清军丝毫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再次伤亡惨重——皇帝的舅舅佟国纲被噶尔丹的□□骑兵用火绳枪一击毙命,一时间,军心涣散方寸大乱。
康熙皇帝震怒之下决定御驾亲征,走出京城没多远,却又突患急病不得不停止,虽然并不是重病,却在战事不平的情况下搅得人心惶惶,这段时间里,京城的米价直接涨到了三两有余!
以上事件的发展,娴谙完全就是靠着乌嬷嬷等人和觉罗氏打听到的,战事期间,她无数次庆幸自己阿玛把五格拦住了没上这回的战场,否则,她和额娘在家里,至少也要提心吊胆大半年。
好在清朝的国运还没断在这档口,噶尔丹毕竟是游牧民族,后勤补给方面完全无法与地大物博的中原地区相比,包括一开始让清军损失惨重的□□骑兵,也很快断了弹药,再加上沙俄发现清朝难以撼动后迅速倒戈,噶尔丹不得不退兵求和。
领兵的福全和副将产生了分歧,噶尔丹趁机连夜渡河北撤,成功逃脱清军的追击。
清军的粮草在漫长的战役中也即将耗尽,福全只能率兵回京城,康熙对此极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总而言之,清朝虽然打赢了,但死伤无数,劳民伤财,还没抓到敌方首领,这一仗赢得实在憋屈,回京后,皇帝也没有大肆封赏,反而前前后后治了不少人的罪。
这场战役带来的负面影响,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才差不多消失,但噶尔丹的逃脱仍然是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尤其是康熙,死了舅舅,又被迫退兵,对于这位雄心壮志的皇帝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放下的事。
朝廷上因为战事不痛快,却跟娴谙没有太大关系,这次上战场的人里也没有她的近亲,在大致知道历史走向的情况下,她比那些担忧噶尔丹攻入京城的人要淡定许多。
在养好身体后,她找五格要回了在琉璃坊制好的材料,交给胭脂铺子的人继续实验,在年前成功做出了跟现代无比类似的泡泡浴球和牙膏。
泡泡浴球这种东西其实用处有限,但销路却一片火爆,甚至超过了香皂,听董鄂氏她们讲,这段时间若是哪个贵族格格没用过这个,简直都不好意思出门和其他人玩儿了。
至于牙膏,倒是没有太大反响,这个时代贵族的洁牙习惯已经很好了,没有什么提升空间,而新式牙膏在短时间内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作用,所以销量平平,无功无过。
虽然牙膏没赚到多少,但各种各样的香皂和泡泡浴球已经让娴谙在这段时间里大赚一笔,趁着京城里有些不知行情的人想往南方跑的机会,她以较低的价钱拿下了一间较为偏僻的铺子,以及一个小型琉璃作坊。
这样一来,她手下就有了完整的产业链,那些匠人的卖身契都是落在她手上的,也不太担心哪个敢把方子泄出去。
就在娴谙万分投入地发展自己的嫁妆产业的时候,觉罗氏终于无法对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去了,心情复杂地把她叫了过来。
“你平日里懂事,额娘也从未见过你从公中支额外的银子。”觉罗氏斟酌着开口:“可是有不够用的?你是府里唯一的格格,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你去。”
觉罗氏完全误会了,她以为娴谙是觉得府上给的月例银子不够用,毕竟随着年龄增加,她首饰和胭脂水粉的消费都是一年涨一番,何况如今京城风气越发喜好奢华,她出门见人是一样都不能省的,再加上她喜好书画,笔墨纸砚都用得极好,还时不时和董鄂氏等人交换的名家之作……一年下来,支出个千两银子都是算少的。
娴谙一脸茫然:“没有啊?府上什么好东西不是紧着我来的,额娘您还有阿玛还是不是给我开小灶,我还能有缺的不成?”
觉罗氏于是换了个说法:“自去年起,你的嫁妆都是自己打理的,额娘看你还是很有章法的样子,只是,这黄白之物,在商户家或许比命还重要,你却不一样,能傍身就够了,可千万别掉进钱眼里,平白把眼皮子磨浅了。”
娴谙总算听明白觉罗氏是什么意思了,就是怕她年纪小,被钱财迷住眼坏了心性,或者小赚一笔后,入了旁门左道。
“额娘,我只是玩玩儿而已。”娴谙哭笑不得道:“琢磨些新式的胭脂水粉罢了,哪家闺阁姑娘不玩儿这些的,我只不过是运气好些,做出来的更受欢迎罢了。”
她这话说得是真假参半,虽然她不想对觉罗氏撒谎,但考虑到古人的接受程度,她可不敢把自己的未来规划跟觉罗氏透露半分。
“那就好,对了,你针线做得如何了?今年钮祜禄的国公府夫人给咱们府上送了请柬,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好好准备。”觉罗氏提醒道。
钮祜禄府的夫人……娴谙立刻反应过来,那位可是德妃的亲妹妹!
“额娘,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今年忽然想起来了?”娴谙紧张道。
觉罗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记得你之前还自个儿问过呢,这不是好事儿吗?去年是因为孝懿皇后刚走,大家都不好在那时候走动起来,如今倒是慢慢开始了。”
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今年战事上走了位佟国公……佟佳氏的势力暂时还没补上,他们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乌雅氏联系起来,虽然有些不厚道,但……谁家不是为自己着想呢?何况,觉罗氏自己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让闺女在宫中多一份依靠的机会。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是以孝道为重的,德妃娘娘她虽然只是个小主儿,出身不高,但那也是四阿哥的生母,不管四阿哥他自己怎么做,你都不能把那位怠慢了。”觉罗氏教女儿:“交心的事情咱们不能强求,但你至少得把面子上做得让人挑不出错来——这世道总是对女人更苛刻些的。”
放现代也是如此,儿子跟亲妈别扭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儿媳跟婆婆别扭……那可是真的扳手腕儿。
娴谙点点头:“我明白,想要不被人说,自己就得立得正了,想要别人真心对你好,你就得先拿出诚意。”
只要德妃不是那种奇葩恶毒到极致的婆婆,娴谙自认为跟她和平相处是没问题的,至于德妃和四阿哥关系平淡……那不是对她更好吗?有多少婆媳矛盾是妈宝男搞出来的,而且距离产生美,有时候淡着些才更好相处。
“你这段时间好好做几样针线,对了,你书画不错,拿来送人也可。”觉罗氏说道:“重要的是心意,回去慢慢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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