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都不感觉惊讶,阿尔法多。”
“你认为我应该惊讶什么,托斯卡的庄园位置或者他刚才的到访?前者,你很清楚在买下这座庄园的时候路易斯先生就已经考察过所有邻居的情况,并且在昨天我们动身前就把相关的信息交给你。至于后者,”说到这里,绿眸青年顿一顿,在起居室那张夸大的单人沙发中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难道我不应该假设,向亚历桑德罗·斯图尔特先生提供那只宠物鼬鼠和伊莉莎公寓住址的人不是别人,而正好是你?”
“但这不意味着他了解你的行动,阿尔法多。我们刚刚从伦敦来,我以为至少有一个安静的星期天。”金发青年不满地摇一摇头,“而不是陪着麻瓜闲逛魔法庄园。”
哈利·佩弗利尔微微一笑,想起方才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与亚历桑德罗·斯图尔特一路骑马并行,相谈甚欢的情景。“这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庄园,”他平静地说,“另外,我认为相比起我,斯图尔特首先是你的朋友。”
莱因哈特顿时露出苦恼的表情。“……但不管怎样,我没有预知他我们的行踪。”
“我当然相信你,莱因哈特。但我同样相信托斯卡伯爵不会没有得到帮助就找到这里。”哈利微笑着,“安东妮德是个好事的丫头,当她决定做一件事,绝不会做到一半就停止。比如这一次有关伊莉莎,我想除了给你暗示,间接地提供信息之外,她也明确地告诉斯图尔特,想要一切顺利,他首先需要获得的就是我的首肯。”
“接着,她用某种方法提示亚历桑德罗,这个周末,你将在乡下的庄园度过整整的一天?”莱因哈特微微眯起眼,“而考虑到通常人们对我们两个习惯的了解,他很容易推断我会和你在一起。而如果我在场,即使为了普通的友情,我也不可能不为你们两个充当可能的缓和剂。至少,不论他表现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他下不得台来。”
哈利·佩弗利尔轻笑摇头:“你的教养不会允许随意地让人陷入难堪,哪怕那个人你并不欢喜。”他又加了一句,“何况,这位托斯卡伯爵为人确实也算不错。”
莱因哈特本来已经在黑发好友对面的沙发上放松地坐下,听到这一句却是顿时皱起了眉。“我想你并不是认真的,阿尔法多?”
“唔?”
“我是说亚历桑德罗·斯图尔特。”莱因哈特皱着眉,“当然,他是个好人,没什么可挑剔,但终究是个麻瓜。”他向前倾身,蓝色的眼睛里露出期望的光芒,“我想,你并不真的打算将你的‘麻瓜爱好’推进到这一步?”
哈利·佩弗利尔微笑起来,“莱因哈特,”他抱起双肘,“我不认为这会是个问题,如果伊莉莎确实也对他有好感的话。”
注意到金发好友闻言震惊似的看着自己,长久说不出话来,哈利轻轻摇一摇头,随即温和地开口:“麻瓜不会构成任何问题——偏见才是。莱因哈特,你也承认斯图尔特是个好人,没什么可挑剔。但关键的是,从一月份到现在,无论伊莉莎还是我都给了他足够的暗示,斯图尔特不能指望通过这种亲密关系的建立获得任何直接的好处。而这没有让他的热情减退一丝半毫,甚至,我以为他的热情反而比之前增长了……莱因哈特,如果你信任我的眼光,那么斯图尔特确实是真心对待伊莉莎的。”
“可是,他是一个麻瓜。”莱因哈特坚持道,“而伊莉莎是个女巫。如果他们结婚,事情又将如何?先不说其他,我可不相信他们乐意分居在两个世界……那将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巫师和麻瓜的世界没有那么大的距离,对于现在的人们,已经很容易同时在两个世界生活。”黑发绿眸的青年微笑着,“我相信以伊莉莎的习惯和头脑,她一定能够处理好工作和家庭生活。”
莱因哈特瞪住他:“你是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反对?但我们谈论的主题是结婚,真正巫师的婚姻,涉及到血统、家族传承和如此种种的东西——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情人’。”
“莱因哈特,我从来就不介意‘巫师婚姻’和‘麻瓜’这个词联系到一起。”哈利·佩弗利尔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在沙发上坐直身,双手十指相对、搭在一起,“说到血统的问题,我想你清楚地知道,庞科太太,薇薇安的母亲,就是个哑炮,而她出身于奥地利最古老的巫师世家——奎斯德洛林。当初如果不是老狄休斯极力斡旋,并把她交给值得信任的麻瓜家庭抚养,她会直接被她的那些‘亲人们’当成纯血的污点‘洗刷’掉。而另一方面,事实证明,近代以来最杰出的魔法师大多出身混血。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外祖父是个彻彻底底的麻瓜,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家族血液同样也不纯粹,更不用说那个最典型的……从力量和魔法继承角度,巫师与麻瓜的结合并不造成劣势。至于所谓的维护传统、维护姓氏骄傲,先不说伊莉莎和费兹法赫夫妇是否把自己的姓氏放到这种地位高度,但就像老狄休斯和我一直坚持的,一个将空虚的声誉置于人的生命之上、置于血脉亲缘之上的姓氏,究竟还有什么骄傲可言?”
“阿尔法多,我真的不知道,我随便提出的意见会招来你这样的长篇大论。”莱因哈特重重叹一口气,“当然,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既然你并不反对斯图尔特,那么我的态度也将是乐见其成。”
“事情的结果最终取决于伊莉莎。不过,你的态度意义重大,莱因哈特……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
见到黑发好友温和的笑容,金发青年也露出了微笑,“那么,我们换个话题?早餐之后就进行这样严肃的讨论真是令人扫兴,更不用说这本来是一个舒适的星期天。”
“所以你让我惊讶,鉴于你刚才的这句话表明你期待继续下一场谈话而不是其他休闲娱乐活动。尽管,那谈话的内容是轻松的。”
金发青年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提醒了——那么,让我们这就从天花板下面走出去……到你的河上去钓鳟鱼?”
“错误的季节时间——现在还是九月,而鳟鱼绝对不会忍受白天正午前后的气温。”望着金发的朋友,哈利·佩弗利尔用一种故意拉长了的、慢吞吞的声调回答,“不过,我愿意陪你做这项尝试。”
莱因哈特的眼睛里顿时迸射出明亮的光芒。“我相信家养小精灵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船和钓竿。”他轻快地说,一边站起身来。“而这个决定也绝对不会错——当我们向河边出发,我们有理由拒绝一切意外不意外的打扰。”
哈利笑笑点头,附和着好友的建议而从沙发上起身。“卢克!”他召唤跟随到庄园的家养小精灵。
但出乎两个巫师意料的,应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话音而来的并不是他召唤的对象。格林德沃家族的首领小精灵“啪”地一声出现在两人面前:“哈利主人,管家先生的消息。”莱姆平稳而神情严肃地说,同时递上路易斯·路易吩咐转交的报纸,“路易斯先生在等待回信。”
哈利·佩弗利尔微微挑眉:因为亚历桑德罗·美第奇·斯图尔特,伊莉莎的追求者“意外”到访,今天的早餐在宾主尽欢的闲谈中完成,而缺少了通常的读报环节。当家养小精灵将报纸递过来的时候,他心中没有任何的惊慌不安,而是对连管家先生都表现出如此紧张的消息内容生出了好奇——他本来很确定路易斯·路易会为他保证这安静悠闲的一天的。
但当他看到丽塔·斯基特和埃马努埃·葛雷特巴赫的报道,哈利·佩弗利尔脸上的温和神情改变了。随手将报纸递给已经凑近过来的金发好友,“看来我们今天注定要被打扰……看看这个,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接过报纸。无庸置疑地,他已经注意到好友脸色的变化;但哈利·阿尔法多与平时没有多少差别的沉静平稳的语声,使得他在看到具体内容之前,对自己可能看到的内容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当那个耸人听闻的标题跃入眼帘,金发青年的面孔顿时变得苍白,而在迅速浏览一遍报道内容并且注意到丽塔·斯基特以外的另一位报道者姓名,一道淡淡的红晕升上了他苍白的面容——闪烁在他蓝色眸子里的光芒让任何人都不可能误以为他是被报纸的内容逗乐。
“阿尔法多……阿尔法多。”他低声地喊好友的名字,攥着报纸的手指微微地颤抖。哈利·佩弗利尔立刻伸手覆盖上他的手指,“我很抱歉,我真的非常抱歉。”
“完全不是你的错,莱因哈特。”黑发绿眸的青年低沉而平稳地说。
莱因哈特抬起头:“他们不能逼着你把那些再经历一遍……他们、绝对、做不到!”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把声音挤出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梅林啊,阿拉冈怎么可能允许?如果这是他彻底老糊涂的证明,我一点都不介意让他立刻、彻底地休息!”
哈利·佩弗利尔像是被这一句话逗乐了。他假笑着弯起眉毛,“别冲动,莱因哈特。丢下英国的这一摊冲回慕尼黑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无论如何,没有周密的安排布置,你很难立即接掌葛雷特巴赫家族。”
莱因哈特愣了一愣,苍白的脸上随后露出苦笑的表情。“我真的不是在说笑,阿尔法多。”顿一顿,他蓝色的眸子闪出锐利而冰冷的光,“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一次埃马努埃做得都太过头了。或许他可以解释成是为了他的‘朋友’两肋插刀,但我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的朋友难道是任何人可以非议妄动的么?”
“那么莱因哈特,从你的这句话我可以推断,德国方面的事情交给你,会得到非常完美的解决?”
“当然——”冰蓝色的冷光退去,莱因哈特眼中慢慢闪出若有所悟又迷惑迟疑的神采,“我似乎有这样的错觉,阿尔法多,对这件事……丽塔·斯基特的报道,你并不是特别惊讶?”
“你的敏锐一如往常。”哈利·佩弗利尔勾了勾嘴角,虽然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但莱因哈特捕捉到了其中一闪而过的赞赏。“很早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在英国,要特别小心丽塔·斯基特这个女人。”
“而这就是原因?”他斜过眼瞥一瞥手上的报纸。“但这与她写我的那些花边新闻、桃色消息完全不一样。”
哈利·佩弗利尔微微地点了点头,他从莱因哈特手里抽过报纸,一边引导他在起居室的长沙发上坐下。“事情的性质或许确有差异,但是从抓住人眼球的这个目的和最终效果来看,两者其实没有根本上的不同。”他坐到莱因哈特身旁——中间空出了大约一个人的距离,靠近沙发的另一头——随后招来家养小精灵送上茶杯茶壶,“关键的是她是在推测而非单纯的评论。公众看到她给出的那些事实,在她的意志引导下将碎片串联起来得到她所希望他们最终得出的……虽然这种误导性的言论极端可恶,但丽塔·斯基特始终坚持了一个‘评论员’的角色;她从来没有越界、直接陷入到魔法部政治争斗当中去,而公众接受她的这种身份并成为了她继续活跃于媒体的保障——我们无法在这个层面上指责她的做法,因为就技术层面上她的行为不触犯任何国家的巫师法律,即使不使用媒体记者的豁免权。”
莱因哈特端了一杯茶在手里,蓝色的眼睛静静凝视清透的姜红色茶汤,“然而那正是她可恶和令人无法容忍的地方不是吗?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照片和言语谈话片断,经过她这么一组合,立刻赋予了非同寻常的意味。阿尔法多,或许我是反应过度了,但是我不能控制自己……一想到四年前的事情,安得烈·佩特森他们勾结‘格林—伍德’的竞争对手兴风作浪,操纵媒体、煽动公众情绪,逼着你接受魔法部的血缘检测,人们完全无视老狄休斯的意志和格林德沃的尊严——那是任何贵族都难以忍受的羞辱。我痛恨当时我的软弱,不能给你哪怕一点点实际的帮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发生……”
“不,莱因哈特,你在那里,并且一直信任着我——那就是对于我最大的支持。”哈利·佩弗利尔祖母绿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神情,嘴角也勾起真诚的微笑,“另外,四年前的结果是魔法检测彻彻底底证明了我是格林德沃的继承者,我的身体里流着和老狄休斯一样的血液——确切来说,完全相同的六分之一,比任何一个现存所谓的格林德沃都浓厚纯正,除了至今仍在自我禁闭的盖勒特……佩特森他们高效地、彻底地斩断了自己的后路,”
“你不能仅仅因为这个结果就允许这样的事情……接受它的发生!”莱因哈特愤怒地低声吼道,当然哈利·佩弗利尔知道他的怒气并不真正针对自己。“想想当年的麻烦,想想为了那场血缘检测前前后后惹出来的风波!如果不是老狄休斯料事周全,路易斯·路易行动精密,还有你那时候所有表现的无懈可击——阿尔法多,你知道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所以,这给了我们足够多的经验——如果再来一次,我相信最终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甚至,我们会应对得比上一回还要好。”
莱因哈特瞪着平静地说完这几句话然后从容地端起杯子来喝茶的黑发青年,蓝色的眼睛里完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你并不是真的期待再来一次,阿尔法多?”
“当然不希望。”
“你希望我出面处理德国方面的事务?”
“你非常慷慨、有承担精神而且值得信任,莱因哈特。”
“然而你只是在对这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进行处理,而不是试图追究它为什么发生以及杜绝它再次发生的可能?”
“你不可能堵住一个记者的嘴巴,尤其当那个记者是英国的丽塔·斯基特。”
“但是我坚决不相信哈利·阿尔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尔会说有什么事情对于他是‘不可能’!”莱因哈特提高了嗓门,“你有什么必须的理由容忍丽塔·斯基特?!”
“因为绝大部分情况下我不赞成贵族特权的滥用。”哈利·佩弗利尔的声音平静如常,“另外,为什么你用了这个词,‘容忍’,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皱起眉,他挪动身子,在沙发的一头形成与绿眸青年的对峙。“如你之前所说,在来到英国前你就提醒我小心她。而来到英国的九个月里,你对待英国的媒体彬彬有礼同时也确保我对记者们一切挑衅式的行为保持克制。虽然最近一个月我允许自己尽可能多地在镜头前曝光以便从公众那里夺走可能分给你的目光关注,但这是建立在你顺应他们的探秘欲,召开记者会对接受霍格沃兹聘任作出说明,让他们意识到没有更多‘内幕’可挖的前提下……我从没有看到过你这样耐心和谨慎,而我确定那不是四年前事件的经验影响。”他顿一顿,蓝色的眼睛怀疑地看向黑发友人,“我也更不可能想象你的忍让是因为被人抓住了把柄,事实上,我猜测那正好相反。”
听到最后这一句哈利·佩弗利尔高高地挑起了眉,“莱因哈特?”
“丽塔·斯基特有把柄在你手上。”金发青年简单然而肯定地说,“而且是很大的把柄,一击必中、杀伤力巨大的那种。”
“你的敏锐几乎让我惊讶了,莱因哈特。”
“那么你承认我的判断了?”
“我只是好奇你推断出结论的方法过程,我不确定自己给了你多少线索。”绿眸里光芒一闪,但哈利随即摇手示意自己并不急切地希望听到回答,“不过对于丽塔·斯基特这个女人的所谓把柄,我相信只要你用心思考,也能够很快地抓住它。”
莱因哈特微微侧头,脸上显出十足疑惑的表情:“‘所谓把柄’?”他重复道,“那么,这意味着是另一个英国媒体的潜规则?”
哈利点头,给两人的茶杯都加上热茶,“说‘潜规则’或许不怎么准确,但是,‘心照不宣的事实’是合适的。作为一个凡是与她接触过就没有人不认为十足可厌的女人,能够这么多年在新闻界屹立不倒必然是有它的原因的。尤其,她是一个如此‘喜好’、并且‘擅长’发掘他人隐私的新闻记者,在本身没有家族或者其他势力庇护的情况下,这种‘默契’和‘心照不宣’对于她格外重要——毕竟,英国的贵族们还是保有着相当力量的。”注意到那双蓝色眼睛渐渐透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他伸手将面前茶几上那份报纸推到莱因哈特面前,“读它。”
莱因哈特接受了这个简单的建议。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喜怒,将注意力集中在报道的具体内容,不放过任何的文字和图片细节。他迅速发现了字里行间传达出来的异常,“她进入了霍格沃兹医疗翼和学生宿舍。”莱因哈特肯定地说,话音里带着冷酷。作为魔法部教学评估团的成员之一,在霍格沃兹居住了五天的他已经相当清楚学校的各项规则。“尤其是后者,除了一年一次的家长日,禁止一切师生以外的人员出入。即使魔法部评估团的官员,也必须在至少两位教师的陪同,并且事先向校长提出申请并获得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在规定时间查看学生宿舍的情况——而丽塔·斯基特的照片显然不是任何特别拉伸的镜头能够从窗外捕捉到的,更不用说她用的是接近六十度角的俯拍。”
“我并没有真的证明这不是某一个好事学生拍摄的照片,被丽塔·斯基特通过某种方法得到并用在了这篇报道上。”扫一眼莱因哈特指出的某一张照片,哈利·佩弗利尔平静地说,“不过就我对霍格沃兹学生公共休息室的了解,格兰芬多塔楼里没有留给任何一个‘人’可以立足并能够获得这样视野的地方。”
“‘人’可以立足的地方……你是说,丽塔·斯基特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并非是以‘人’的形态?”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光芒,“她是个阿尼马格斯,非法的?”
哈利·佩弗利尔以一种高度赞赏的目光看着他的朋友,虽然他并不惊讶以莱因哈特的头脑能够得出这个结论,但好友所用的时间之短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我因为某些缘故知道了她。”他说,“我想在英国,知道这一点的人不是太多,但也不会太少……贵族当中,一打是个大约能够想象的数字。”
“这意味着我至今没有被英国的贵族们完全接纳。事实上,他们有相当一部分在等着看我出丑,鉴于我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丽塔·斯基特的提醒或者暗示。”莱因哈特伸手揉一揉他的鼻梁,俊美的面孔上流露出微微疲倦的神情,“这也证明了我是多么幸运,拥有如你这样的朋友。”
哈利绿色的眼睛透出温和而安慰的光芒。凝视黑发的好友,莱因哈特嘴角边慢慢重新升起笑容。他随即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问:“那么,是什么形态,她的阿尼马格斯?”
“甲虫,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
“显然你不会弄错,阿尔法多。”莱因哈特沉吟着,“这解释了很多事情,甚至,埃马努埃为什么会跟她合作……他的阿尼马格斯是一头变色龙。”
注意到金发青年认真的表情,哈利·佩弗利尔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莱因哈特,你不会认为是奇妙的食物链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吧?”一句话说得莱因哈特也笑起来,哈利随即继续道,“因此这是一个有用的把柄,当真的需要对她进行威胁的时候。”
“但我宁愿不用这样的手段——直接以诽谤罪将她送进巫师监狱更符合我的处事原则。”莱因哈特微笑着说,“和我们的纽蒙迦德一样出名,英国的阿兹卡班据说是一处非常有趣的地方。作为资深记者的丽塔·斯基特一定能够为读者献上值得一看的文章。”莱因哈特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和犹豫,当他注意到黑发好友那双绿色的眼眸颜色突然变深,同时脸上的笑容在短短几秒钟内消失无踪。“阿尔法多?”
哈利·佩弗利尔没有回答。他飞速地拿起报纸,双眼急切地在那张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照片上搜索。随即,莱因哈特看到他的面孔变得仿佛大理石般全无表情。
“阿尔法多?”莱因哈特再次喊道,声音里带上了隐隐的担忧。
“莱因哈特,我需要你为我做两件事。”低沉而严肃的语声让金发青年顿时身板笔挺。“第一件,为我处理德国方面的事务,代替我向阿拉冈致意,同时告诉他我真的厌烦了贵族式的礼尚往来,这会对我研制和使用魔药的心情造成很大的影响。”
莱因哈特忍不住笑了一下,但随即在心里叹气:他知道这是好友忍耐力的极限,在通常情况下,哈利·阿尔法多是根本不屑于使用这类直接的威胁手段的。
“第二件,为我确定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最近的行程。按照英国巫师界的惯例魔法部长上台一周年后将有例行的全国性巡视和考察评估活动,针对政府管理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霍格沃兹是其中之一,而我想知道福吉视察阿兹卡班的确切时间和具体行程。”
金发的青年脸上显出不加掩饰的惊讶。他感觉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特别是在他几乎玩笑一般提议将未注册的阿尼马格斯丽塔·斯基特投入阿兹卡班之后,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非常郑重地提出了这一要求。但是,他还是肯定地点一点头,“我会去部里确认的——如果我的猜测和听到的传言没有错的话,那基本定在下一周。”
“我需要准确的信息。”黑发青年又强调了一遍。“然后,我自己去处理这个。”他挥动手上的报纸,绿眸里闪烁出精亮的光,“我想,作为格林德沃,过长时间保持低调也是不符合我们传统的。”
“那么,你已经有了计划?”跟随他站起身,两人一边向房间门外走去莱因哈特一边问道,“在霍格沃兹召开记者会,说明和哈利·波特的关系?”
“这是一个可行的想法,不过不一定很大的规模,也不一定在霍格沃兹。无论如何,我会与公众接触,并且至少接受两到三家新闻媒体的采访。”他停下脚步,绿色的眼睛凝视莱因哈特,“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把哈利·波特也牵扯进来——这根本不是他的事情:并非因他而起,人们最终目标也不是他。”
第一次,莱因哈特显出全然不解的表情:“阿尔……法多?”
但是哈利·佩弗利尔没有回答,他已然从怀里掏出了那只表壳内镶有双面镜的金质怀表,“路易斯·路易。”
“哈利·阿尔法多少爷。”
“准备好会议室,半小时后……十一点十分,我希望看到所有应该到场的人在白玉兰大街33号聚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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