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香…咖啡？”
“暗号这种东西，当然得选个不会被点品种。”艾什解释道。
佩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是个特工？”
“不是那种……唔，也算吧。”艾什刚要反驳，忽然发现以他现在的行为，说是特工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特工干的活他几乎都干了。
“所以你到托尼身边是要干什么？”佩珀道，“不会是那个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吧？因为他一直不接受采访等等……”
她的思维一下跳到先前那个魔术上：“所以你才能拿出那张卡片是不是”
“我们可不会起那么长的名字，”艾什曲起一条腿，“稍后有机会，我可以给你介绍下我的同事们。”
这个有机会，通常意味着永远不会有机会。
这些非法入境的斯利辛，处理后多半要地面清理小组来对目击者进行记忆清除。
就像K说的，人们能一直幸福平静的生活，正是因为对外星一无所知。
无知，有时候才是幸福的最大保障。
“希望你的同事见到的不是我们两个的尸体。”佩珀对刚才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那个怪物，你说它是商人，那真正的卡尔，是不是……”
她沉默了，不太想提起那个大家心知肚明的可能性。
“准确的说，是外星商人。”艾什道，“斯利辛会杀掉他要夺取身份的目标，自身分泌出一种液体将皮囊内的骨肉内脏通通溶蚀掉，然后用一种气体交换装置排出体内的气体来缩小自身体积，再把自己装进皮囊中，伪装成那个人四处活动。”
卡尔·鲍德温应该就是这样遇害的，只是尚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遭遇了这样的不幸。
“我也是第一次见，说实话，就在今天之前，我还一直都觉得他们并不存在于这个宇宙。”艾什道。
“这么说，那些外星人的故事都是真的”佩珀惊讶。
“一半一半吧……嘘。”艾什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什么都没感受到，佩珀还是把自己蜷缩的更小了一点，极力降低存在感。
艾什示意佩珀跟上，两人趴在地上向前膝行，换个位置躲在两排桌子之间。
拖沓的脚步声很快就上来了。
这一个斯利辛体型稍小一点，凶性却不弱，久违的狩猎让他十分兴奋：“今天运气真不错，终于能让身体解放一次。”
“我闻到了，女人散发出的恐惧，真是太美味了。”
“小乖乖，你藏的越久，恐惧就越深，味道也就更好闻一些。”
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月光下的身影难掩激动的挥舞着双臂。
自从来到这个星球，他可是憋了很久，每天把自己束缚在那小小的皮囊里，因为气体交换装置的问题，还得忍受那些下等的地球人投来的异样眼神。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生气，当初要不是看在那丰厚报酬的份上，他们家族也不会跑到这贫瘠又落后的地球上来。
可来地球这么久，要找的东西没找到，还必须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避免被MIB发现踪迹。
生活真的是憋闷又无趣。
所以他并不急着抓那两个人类——追捕的过程才是最让人享受的时刻。
“你可千万要跑快点，”他挥舞三根长趾，把一旁桌子上的物品都推了下去，“太快结束的游戏，可不能让人尽兴。”
物品掉落的声音传出老远，佩珀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艾什揽着她的肩将她抱紧，轻手轻脚的安抚。
这种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的危机时刻，真的是对人的一大考验。
可这样坐以待毙，被抓到也只是早晚的问题，得把斯利辛引开，才能让佩珀获得短暂的安全。
艾什幅度尽量小的对佩珀比划，让她藏在这里不要出声。
佩珀看出艾什的意图，抓住他的手无声地摇头——和那个大块头正面对上实在太过危险。
艾什坚定的推开她的手，像条泥鳅一样灵活地从桌下钻了出去。
他弯腰走到离佩珀藏身的地方稍远点后，才站直身体，冲背对着他的那个斯利辛大声吆喝：“嘿，大个子，你想聊聊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大概超出了斯利辛的预料，他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月光下的艾什时，迟疑地在空气中嗅了嗅：“我闻不到你的味道，你是什么人？”
“MIB特级探员，”艾什镇定的走近斯利辛，掏出通灵卡片在对方眼底下一晃而过，随后又收回了口袋里，“鉴于你们的非法入境行为，恐怕我得带你到总部去接受审查。”
“MIB烦人的虫子，”斯利辛恼恨的挥动长趾打向艾什，“别来碍我们的事。”
“我还想对你说这句话来着，”艾什敏捷的闪开，快速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你们到地球来干什么？又看上什么能卖的东西了？”
“这个破烂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卖得出价钱，”斯利辛嗤笑一声，大跨步上来追艾什，“如果不是掠夺者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这里，谁会愿意到这儿来！”
“掠夺者？”艾什倒是听过这个名号，只是他们通常活跃在山达尔星所在的仙女星系，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掠夺者到过地球，“哪一个掠夺者？”
掠夺者是个星际组织，据说最初起源于克里帝国的一颗殖民星球——不堪忍受克里人压迫的原住民们，在六个首领的带领下洗劫了驻军，带着抢来的飞船和大量武器逃离了克里人的势力范围。
克里帝国对此十分恼怒，将其定性为星际强盗，不光派出部队追捕，还给起了个掠夺者的名号。隶属于克里帝国的每一颗星球，至今都还挂着关于他们的通缉令。
一开始这些“掠夺者”还是单纯的受害者，虽然背着通缉令，但是骁勇且不畏战，又帮助过不少和他们一样沦落为克里奴隶的可怜人，在宇宙间的名声还是正面居多。
但任何团体总是免不了有好有坏，日子一长，实力壮大，就有一部分开始做劫掠生意，大肆敛财。到这时候，掠夺者这个名号才算是真正落到了实处，名声也就渐渐坏了。
先前艾什护送万格斯的时候，舰队刚离开山达尔星，就碰到过其中一支掠夺者的队伍，而且很不幸的，对方并非那些友好的战士，而是凶名在外的勇度·乌多塔。
如果不是万格斯和这些强盗们混得很熟，怕是要经历一场恶战才能离开那片星域。
然而艾什没等到斯利辛再次犯蠢。
大块头自知失言，更是暴躁起来，跑起来地板跺的震天响：“你这狡猾的的虫子，站住！”
“讲讲道理，”艾什道，“咱们两个谁才是比较像虫子的那个！你这个丑陋的大块头！”
可惜没能多套点话出来。
他边跑边随手抓起经过的东西，一股脑往后扔，希望借此延缓对方的速度。
虽然这些小物品砸在斯利辛身上不疼不痒，但就像被蚊子咬多了也会不舒服，斯利辛的脚步还真的慢了下来。
艾什还没窃喜一会，就听到了前方纷至沓来的脚步——斯利辛哪里是被那些小东西绊住，分明是清楚前方已经有同伴在拦截！
可巧正是个直角转弯，艾什收不住脚，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一个斯利辛。
前后夹击，只留给艾什逃跑的只剩下一旁的玻璃幕墙，但想一想这是三十多层的高楼，情况真是再惨也没有了。
刚来的斯利辛一爪挥中艾什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人向后击飞出去，直接趴到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咳…咳…”艾什自己揉着受到重创的胸口，止不住的咳嗽几声——从疼痛程度来判断，至少是断了一两根肋骨，“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样？MIB马上就到，你们跑是跑不了了，不如把非法入侵的原因交代清楚，也许还能减减刑。”
艾什稍缓过来一点，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扶着玻璃幕墙站起来，却表现得好像现在处于上风的是他一样。
输人不输阵是他最后的倔强。
可惜这强撑出来的阵势并没能震慑这些斯利辛。
他们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互相看了看，“咯咯”笑起来：“他说要给我们减刑……噗哈哈哈。”
“他居然说要给斯利辛减刑！”
“哦，多可爱的小朋友，哈哈哈！”
艾什被他们笑的一头雾水，满脑袋问号，他掏出音速起子对准这些前仰后合的斯利辛：“咳，我可没开玩笑，你们不会想看到音速起子真正的威力的。”
“放下你的小起子吧，”为首的斯利辛不屑道，“那个东西也就吓唬吓唬我们那乡下的亲戚。”
艾什愣住了：“你认识这个”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点微薄的希冀，急切的继续问：“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你知道博士？”
然而那点希望很快就被打破：“我当然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躲他，我们也不用千辛万苦的穿过零物质空间，到这个没有时间领主的宇宙来。”
原来这些斯利辛，和艾什一样，是来自异时空的“客人”。
“那你们就打错算盘了。”艾什空欢喜一场，冷笑道：“兜来转去，还不是撞在时间领主的手里。”
“你是时间领主？”斯利辛却并不相信，“小朋友，我知道时间领主闻起来是什么味道，你可骗不了我。”
“不需要跟他废话，”另一个斯利辛道，“MIB来了总归是个麻烦，快点解决掉他和那个小姑娘，换回伪装，那个掠夺者没找到之前，我们不能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
“还不是都怪你，非要把武器卖给那些地球人，原本我们隐藏的很好，你一做主就引来了这些烦人的虫子。”体型最小的哪一个不忿的嘟囔。
“那你是想去和他见面吗？”为首的那一个冷声道。
于是反对的声音消失了。
见他们又统一战线，艾什捂着胸口直叹气，正准备坚强一点继续逃，忽然听到飞行器的声音，他猛的回身——果然是MIB的飞行器正升起来，悬停在玻璃幕墙外。
他当机立断抱头蹲下：“佩珀，趴下不要动！”
密集的枪弹打碎了整面的玻璃，却打不穿这些斯利辛的皮肤，他们一手护住眼睛，一手在身前胡乱摆动——虽然打不穿，但疼痛还是免不了的。
玻璃一碎，内外压差卷起的气流迅速席卷整个空间，一时间文件纸张被裹挟着满天飞舞，洋洋洒洒的四处飘动。
艾什努力的扒在地上丝毫不敢乱动，毕竟前车之鉴实在不远，他还不想再一次因为被流弹误伤而进入重生。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
“Holy sh*t……”艾什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剧痛时，忍不住爆了粗——显然他趴倒的位置没选好，斯利辛扒拉子弹的时候一脚踢到了他的腰上。
那一下还伴随着巨大的推力，艾什本来就是极力维持自己不被吸出去，这一脚算是打破了平衡。
“为什么被误伤的总是我！”
撞碎下半边玻璃幕墙飞出楼外，被灌了满嘴的风直线下坠时，艾什心里只留下了这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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