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瑞瑞奔跑时扬起的尾巴，难抓住的很。
已经是年末了。
庄园里的小溪连着湖结成了蝌蚪状的冰道，打走廊的窗户往外看，就能发现孩子们正坐在冰橇上，由着氪星犬在前面拉着他们狂奔。
“呜呼~”坐在菲娅后面的迪克举起双手欢呼了一声，每年大雪的时候他都可想坐雪橇了，今年没坐到雪橇冰橇也可以啊！比雪橇还炫酷呢！小氪万岁！
“嗷嗷嗷呜！”好不好玩！
“好玩！超好玩！”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和小氪聊天的迪克乐呵呵地喊着，也不怕冬日凛风灌他一肚子。
冰橇一路从人工溪的起点冲进巨大的湖泊，小氪十分潇洒地在湖面中心调了个头才刹住脚：“汪汪嗷！”下来玩！
他们说好的，等到湖上就一起下来玩的。
迪克在冰橇里面摸了摸，拎出来两双冰鞋，他自己的是蓝色的，菲娅的则是粉嫩嫩的儿童款，都是他买哒！
小姑娘乖巧地伸出小脚脚让哥哥帮她绑冰鞋，冰鞋的鞋带必须要绑紧了，迪克可不敢让小家伙自己弄。
等到两个人的鞋子都弄好，迪克单手撑着冰橇边缘从里面翻了出来，也是亏得韦恩家的冰橇质量好，不然非给他整翻了不可。小氪已经麻溜地挣脱了冰橇的牵引绳，绕着迪克的脚边打着圈。
菲娅被哥哥从小板凳上抱出来，脚踏在冰面上的时候突然就懵了。
她站不稳了呜呜！
小氪拿脑袋拱了拱菲娅还在抖着的腿，狗狗眼亮闪闪地看着小姑娘：“嗷嗷！”不怕不会摔哒！
保持平衡对于有着氪星血统的菲娅来说并非什么难事，上有哥哥护着下有小氪顶着的菲娅看了看自己粉嫩嫩的小鞋子，脚尖微微用力，稳稳地站在了冰面上。
“棒！”迪克立刻撒手给菲娅一阵鼓掌，“菲娅最棒了！”
小姑娘尝试着把一只脚脚往前滑了滑。
然后就地劈了个叉。
男孩子和狗狗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嘶嘶！”瑞瑞有点迷之凄厉的叫声在岸边响起，不管是迪克还是小氪在这一刻突然就理解了那只小白马的意思——
你们把菲娅怎么了！
马蹄并不适合上冰面，本能让瑞瑞停驻在湖边的雪地上，小白马在一片苍茫的白里不是那么的显眼，但是菲娅还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心爱的小马。
小姑娘手撑着冰面，一蹦三尺高，等再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站立的姿势，再以完全不像初学者的姿态呲溜一下蹿了出去。
迪克看了看自己的脚，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滑出这样的效果。
怎么可能啊！
“嗷嗷嗷嗷嗷！”等等我呀！
小氪已经撒丫子跟着小主人跑了出去。
……
韦恩庄园距离哥谭主城区有些远，新年的钟声听着也就会有些渺茫，但是没有关系，他们有自己的钟楼。前些年荒废的钟楼在家里陆续多了两个小主人之后又被阿尔弗雷德收拾了出来，去年菲娅还小，今年她可以和爸爸还有哥哥一起去撞新年的钟啦。
当然，在没到跨年那一刻之前，他们还是要在主宅里庆祝的。
“爸爸！”菲娅手上套着阿尔弗雷德新给织的小手套，食指和中指的第二指节上有两只装饰性的小耳朵，只要手指弯曲就会立起来。小姑娘凑在布鲁斯面前，一下一下地弯着手指给爸爸看，“猫猫和兔兔，阿福爷爷给我做的！”
阿福可不光做了菲娅那份，迪克和布鲁斯都有同款，一大一小两位男士对视了片刻，默契地把新手套划进哄菲娅用的玩具里。
壁炉里的冷杉木噼啪作响着，偶尔还能看见一些迸裂的火花。虽然不累但是特别喜欢在韦恩家壁炉前面睡觉的小氪又抱着他心爱的娃娃倒了副四仰八叉的模样，那娃娃是阿尔弗雷德照着菲娅样子做的，小姑娘自己很少玩，等小氪进了家门就成了氪星犬的玩具。
“阿福，”布鲁斯看着面前托盘里少得可怜的小饼干，钴蓝色的眼睛带了些讨饶的意味，“今天是新年，就不用……”限制他的甜食了吧？
年前的惯例检查时，堂堂布鲁斯·韦恩，哥谭守护者蝙蝠侠被家庭医生检查出了蛀牙倾向，万幸是还只是倾向——不然蝙蝠侠可能就会因为牙疼变的更加凶残了呢。
对了，迪克也没逃过，他换全没多久的牙有了蛀牙的意思，所以父子俩双双遭遇了老管家的制裁，甜食供应骤减的那种。只有不会蛀牙的半氪星小姑娘美滋滋地啃着超大号的姜饼小人，一点儿都没有同情她可怜父兄的意思。
“布鲁斯少爷，您的体脂最近略有上升。”在蝙蝠侠这么大运动量的情况□□脂都还能上升，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都需要反思一下给少爷们提供的夜宵是不是热量超标过头了，“可怜可怜您的管家吧。”
讨要更多甜点失败的布鲁西宝贝儿把目光转到了独享一大盘小饼干的女儿身上：“菲娅？”
抱着姜饼小人暂时还没空品尝其他点心的菲娅停下了咀嚼的动作，迷茫地看着不知道喊她干嘛的爸爸。
“菲娅你知道吗？甜食吃多了会长胖的，”布鲁斯微笑着把手伸向饼干盘子，“菲娅知道长胖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有些概念的小朋友看了看自己的肉乎乎的小胳膊。
菲娅长胖了吗？
“所以要少吃甜食，”从小朋友那里骗零食的布鲁斯一点都没有良心痛的意思，伸手就摸走了菲娅好几块饼干，“爸爸帮你分担一点好不好？这样菲娅就不会长胖啦。”
眼睁睁看着爸爸拿走自己小饼干的菲娅目瞪口呆——这个表情摆在小姑娘的脸上多少有些好笑，就像是网上某只瞪圆了眼睛的猫猫一样。
迪克见布鲁斯忽悠成功，蠢蠢欲动地向菲娅的小盘子伸出了手：“那我也帮你分担一……”
狗狗眼眨了两下。
菲娅一路小跑冲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身边：“阿福！爸爸和迪基吃饼干！”
蝙蝠侠和罗宾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完蛋。
.
大都会，莱克斯集团实验室。
一人高的透明舱里弥漫着些雾气，让人很难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当手指触及玻璃壁时可以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莱克斯站在舱体面前。
整个地下实验室并不止他眼前这一个生物舱，一路看过去甚至一时间点不清数目。有的已经关闭，有的浸泡着淡黄色的液体，那种能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畸形，丑陋，这些都会被销毁。
他不可能允许这些失败品存留在这世上。
只有他眼前这个……莱克斯擦了擦舱体外的水雾，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那条生命的模样。
就快要成功了，他想，这会是给克拉克最好的新年礼物，克拉克一定会喜欢的。
……
被莱克斯心心念念的堪萨斯青年正在帮他母亲烤苹果派，结束了丰盛晚餐的肯特家并没有停止忙碌。乔纳森正在打包给孙女的礼物，他最近又攒了不少作品，比如手里这个小八音盒，里面刻录的是小镇最广为流传的童谣。再比如刚刚放进去的那个小木人，每一个关节都可以随意摆弄，乔纳森为此还特地看了人体结构的书——是玛莎画画用的，他花了老大功夫才从巷子里找出来。
玛莎的苹果派也是烤给菲娅的，她很遗憾儿子并没能把小孙女带回来一起度过新年，只能给菲娅准备尽可能多的好吃的。克拉克说菲娅和她的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已经不再称呼那位韦恩先生为菲娅的养父了，都很喜欢玛莎的苹果派，她得多烤一点。
“克拉克！”回过头就看见儿子嘴角碎屑的玛莎伸手弹了下儿子的胸口，“不许偷吃，你今天吃不少了！”他已经吃了整整三个苹果派了！
他就是尝尝嘛……克拉克讪笑着收回手，乖乖帮玛莎系着打包盒上的丝带。人间之神能够托起飞船火箭的手在干这些精细活儿的时候莫名有些笨拙，他总要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个没控制住就拉断脆弱的纤维。
客厅的电视播放着时代广场的跨年直播，电视机上面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分针已经快要和时针重合。打包完所有苹果派的玛莎匆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让克拉克去把他爸爸从楼上喊下来。
“新年快乐。”
一家人的声音和从小镇中传来的教堂的钟声在新一年的第一秒同时响起。乔纳森拥抱着他的妻子，吻了吻玛莎的侧脸。
插不进父母中间的克拉克耸了耸肩，乖乖拿起打包好的一大堆东西跟父母短暂告别：“我很快就回来，我带钥匙，不用等我。”
“多待一会儿吧，”乔纳森揽着玛莎的肩，“多陪陪小菲娅。”
那也得布鲁斯允许他在韦恩庄园逗留啊……克拉克摸了摸鼻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解释这个问题，索性先溜为上。
制服上下并没有放手机的口袋，但是克拉克把手机接入了随身的通讯系统，这让他顺利地接到了来自莱克斯的跨年电话。
莱克斯每年都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人间之神停驻在哥谭大桥上空的云层里，接通了来自大都会的新年祝福：“嗨，莱克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站在莱克斯集团天台上的年轻总裁弯了弯唇角，“明天有空吗？”
“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莱克斯轻轻笑了笑，“就是有个新年礼物想给你，得你自己来拿。”
“看样子是个大家伙？”
“可能吧，”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克拉克收到礼物的样子了，“九点怎么样？你到莱克斯大厦给我打电话。”
“好的~”
在韦恩庄园上空降落的超人满口应下，丝毫不知明天的他会遭遇什么样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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