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的笑容僵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怎么的。
克拉克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没曾想他一进入视线，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位总裁先生瞬间友好了起来，然后齐齐把矛头对向了倒霉的小记者。
被布鲁斯牵着的小家伙看见爹地过来开开心心地伸出小手：“爹地抱抱！”
“爹地，嗯？”莱克斯看向克拉克，大有你不解释一下这朋友没法做了的意味。
“我的孩子很喜欢肯特先生，”布鲁斯咬着音说话，硬是念出了几分情深的感觉，“她平时就爱叫肯特先生爹地，拦都拦不住，孩子太小，我也没什么办法。”
说的就好像他不知道克拉克·肯特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一样。
他真的不知道吗？
莱克斯感觉这种鬼话不能信，看那小姑娘的样就知道平日里和克拉克很亲近，布鲁斯·韦恩会放任孩子亲近一个普普通通的采访过他的小记者？好笑！
更不要说克拉克曾单独带这个孩子出去过。
像是知道莱克斯在想什么一样，布鲁斯又慢吞吞地开口：“唉，这孩子比起我更喜欢肯特记者呢，之前还央求着肯特先生带她出去玩，上次真的麻烦您了肯特先生，以后她这种无理要求就不要答应，哪天可让我担心死了。”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他就会信你的鬼话……
“我们家两个孩子都很喜欢肯特先生，迪克上次还羡慕妹妹了呢……”布鲁斯继续睁着眼说瞎话，蓝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了鬼都不信的“真情实感”。
花花公子的手指停在自己的领带上，不耐烦地松了松：“这玩意可真讨厌，”他这么说着，干脆直接扯掉了碍事的领带，也像是随口一提，“要是肯特记者是位女士我是一定要娶他回家的，能让我孩子这么喜欢的人再适合做他们的母亲了不是吗？”如同在说什么不值钱的工具。
莱克斯的脸有那么点泛绿。
他怎么敢这么说他莱克斯·卢瑟的挚友！
韦恩阔少眼睛里那戏弄的气息过于真实，竟是真的让莱克斯信了这几分鬼话
“韦恩小姐和她父亲长得是真像啊……”莱克斯收敛起差点外放出来的怒气，平静地夸奖着小记者怀里的孩子，“就是这眼睛，和您似乎不太一样？”
布鲁斯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
“我就是看她像我才收养她的，”花花公子表演出来的父爱有些离谱，假的几乎溢出眼眶，“至于眼睛，这点问题不重要，听莱克斯先生这么说，我家小公主的身世有什么了解？”
她是韦恩的养女？
莱克斯朝克拉克去了个眼神询问此事。
他……他该怎么回答？
克拉克为难的很，他不知道该不该配合布鲁斯演这一场戏，他以为布鲁斯是同意他的提议愿意和莱克斯谈谈，没想到布鲁斯的打算是这样的。
他想和他撇清关系，哪怕莱克斯身上发生的事情可能会与菲娅有关，他都不想参与其中，更不相信他的朋友，或者说，相信他。
蝙蝠侠只相信自己。
克拉克清醒了。
伪装成记者的人间之神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而后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平静地不可思议的声线开了口：“韦恩先生，关于这件事情我正好希望和您聊聊。”
“嗯？”
“之前一直没有和您说，但是菲娅的亲生父亲，应该是我。”
王炸。
很好。
布鲁斯眯起了眼睛又很快放松开来，那不是韦恩阔少该有的表情，他未同超人打过招呼是因为觉得超人能够配合他。莱克斯·卢瑟的事情他持保留意见，不管他们需要解决什么问题他都不想把菲娅放在莱克斯的注意力——一个能够创造自己和超人基因人的人会是一个正常人吗？
现在超人是什么意思，正好借着莱克斯·卢瑟之手拿走菲娅的监护权？
“肯特先生这是，说笑了？”布鲁斯毫不犹豫地从小记者怀里抱走了菲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换成爸爸抱但是菲娅乖乖地搂住了爸爸的脖子，小动物的本能让她觉得空气怪怪的，她还是安心缩在爸爸怀里好了。
“说不说笑的，做个鉴定不就知道了。”克拉克自觉失言还没想好怎么说的时候，莱克斯就已经代替他开了口，“若是韦恩小姐真是克拉克的孩子，想来韦恩先生也不会阻拦他们亲父女团聚的是吧？”
好好好，更好了。
“一个没有参与孩子成长的亲生父亲？”布鲁斯怒极反笑，“她是我布鲁斯·韦恩的孩子，以后也会是我韦恩家的小公主，希望卢瑟先生不要多管闲事。”
蝙蝠侠真的生气了。
克拉克想，他要完。
他们争吵的地方算是比较偏僻，没什么人听到，但布鲁斯·韦恩半途离席还是惊动了不少媒体。据莱克斯总裁所说是因为一些理念上的矛盾，以后还会有合作，至于各种真假，就只能由得世人胡言了。
派对结束，宾客逐渐散去，莱克斯在露台上找到了克拉克。
氪星男孩就跟受到什么打击一样，蔫巴巴地坐在长椅上，他旁边的那个孩子跟着一起罚坐，倒是像的很。
莱克斯·卢瑟并不是好骗的人，纵使布鲁斯·韦恩演的再像，也顶不住克拉克根本就不是个会演戏的人。
“他和传闻中的倒是相去甚远，”莱克斯坐在了克拉克旁边，就跟他们以前下课后聊天一样，“不全是我们看见的那个花花公子吧。”
他对这位韦恩的身份有了些猜测，比如某位不速之客。
“若是访客不走正门可就有些失礼了，”莱克斯笑着看向露台栏杆外，“不妨上来聊聊，韦恩先生。”
“我不是韦恩。”
上来的人是蝙蝠侠。
“您说不是就不是吧。”莱克斯笑容更胜，朝着黑色的身影举了举杯后一饮而尽，“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指着身旁的克拉克，明明是普普通通的话语却宛如平地惊雷：“是超人呢。”
？
还在郁卒中的克拉克头顶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莱克斯把酒杯倒过来，最后一滴红色液体落在瓷砖地面上，散开一朵有些触目的花，“我接手氪星残骸可能别有想法，我想资助正义联盟也许别有阴谋，尤其是在我造就了他之后。”
他的目光落在了康纳身上。
莱克斯已经知道了克拉克赋予这个孩子的名字，康纳，挺好的，倒是比他那带着些糟糕传承的取名好了很多。
“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莱克斯转着空空的酒杯，“却好像被写好了我不是个好人一样，那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布鲁斯没有开口。
他突然意识到，莱克斯·卢瑟除了康纳这个孩子这件事，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可以被称之为罪恶的事情。
是什么让他一直默认了莱克斯·卢瑟会成为一个罪犯？
他们并不知道康纳那个计划下又有多少的血肉白骨，莱克斯赌的就是他们不可能知道。
“即使我是个坏人，骨子里就坏的人，至少我也值得一个改过的机会吧？”莱克斯把酒杯放在地上，双手缓缓地举起，“就当我投降了？给个机会？”
克拉克不知所措地看着蝙蝠侠。
莱克斯还在笑。
“说真的，我挺伤心的，”他说，“别人不相信我就算了，但是克拉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他可能骨子里是个疯子，但是他心甘情愿为了这个氪星男孩收敛起他的疯狂，就连难得越界的实验也只是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孤独。
莱克斯·卢瑟和哥谭的疯子们相似却又不一样。
他的身上有线。
“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蝙蝠侠开口，“我会一直看着你。”
虽然很讨厌这种需要得到另一个人短暂的信任才能让克拉克完全相信他的感觉，但莱克斯不会拒绝一切的机会。
“在佐德入侵事件之后我立下了关于康纳的计划，”他也不必避讳着计划的结果，那是他的孩子当有他的承受能力，“在此期间，我忽略了关于克拉克的事情。”
“我在后续的资料里翻到了一份关于佐德入侵事件中捕捉到的“小超人”的信息，这种重要信息我绝对不可能忽视掉，但是这份资料被我随手丢在了柜子的底层，如果不是碰巧我到今天可能都不会想起来。”
“超人和韦恩庄园的相关报道没有送到我这里，并且我巧妙地错过了所有的新闻，不管是电视播音还是纸媒。”
“克拉克带那个小姑娘出去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我自己在那段时间也没有听到任何相关的消息，甚至我的人都跟死了一样没有报告给我本来该告诉我的消息。”
……
克拉克听完莱克斯的描述，大概也讲述了他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告诉莱克斯的原因，和莱克斯一样，就像是有什么因缘巧合杜绝了他们互通信息的可能性。
“喂喂喂！”
有什么人的声音从阳台下面传了上来，接着就见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衣的奇怪东西手脚并用爬上了围栏，还抱着那柱子不肯松手：“我说你们就不能给哥搭把手吗？”
见没人理他，那家伙气的就地拔刀：“*[哔——]我[哔——]千里迢迢跑这么一趟居然连个[哔——]都没有，下次在[哔——]让[哔——]干这种事想都别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话能自动消音的存在，也不知道骂骂咧咧了多久才停嘴——主要还是因为蝙蝠侠的武器已经拿了起来，“别打！哥就是给人带个话，没人想搞你们，一点需要而已，不要想太多。”
说完从他来的地方一个跳跃，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里。
克拉克追到露台外，什么都没有追到。
这里恰巧有两个人大概知道些那个家伙的事情，莱克斯是和那个家伙合作过一次，布鲁斯则是从扎塔娜那里了解过一些。
一个能够穿越维度壁垒的特殊角色。
他带来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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