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醒的很早。
他不仅听清晨的鸟叫了很久,而且保持这个姿势也很久了!
原因都在于玛丽这个家伙睡在了他身边。
他的睡眠是很浅的,玛丽又非常糟糕,最起码她的动作吵醒了他三次。
真叫人头疼。
现在,她又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
他觉得自己就像她家那种破烂熊公仔一样憋屈。更糟糕的是,他会出现在十几岁之后每个清晨都不会错过的生理反应。
该死。
这都怪玛丽。
又拥有了一次充分的理由之后,他恶劣地扯了一下玛丽的软踏踏的卷发,使她终于从并不平稳的梦中醒来。
玛丽睡眼惺忪地嘟囔着:“疼啊,你不要不让别人睡觉。”
“已经早上了。”
“有多早?”她含糊地问道。
“大概五点四十。”
玛丽一下子把头垂地更深了,并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玛丽?”里德尔又问了一句,可惜她已经又回到梦乡中了。
他见这样无果后,便打算运用玛丽的方法——他伸手接触她的脑袋,掌心靠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向后拉去,使得他们能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最后,他只需要低头吻住她的唇就可以了。
他是个好学生,并且正在深刻运用着举一反三。
唇舌纠缠间,她也会有微弱的回应。比如,会适时地嘤咛一声什么的。
唉,他的玛丽真有意思。
他学会了新的热情,不过,他的亲吻有些生涩,毕竟他跟她做这种事不多。
而后,他有一种自认为很浪漫的联想。
那是另一种缠绵方式,他偶尔会听到别人谈论,具体是哪个混球他忘记了——总之,吻是可以用在很多地方的。
他用手指触及她的额头,顺势而下。学着她之前的样子轻轻刮弄她的睫毛,感受那一丝丝的刺痒。
而后勾勒着她的鼻型,下意识地探听她的呼吸,判断她是否真实地活着。
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后,他继续向下,指腹在她的唇瓣慢慢摩擦。
她可能需要嘴巴再张大一些,里德尔这样想着。
“好了,汤姆。别这样,”就在这时玛丽睁开了眼睛,“你这样让我很难在睡着。”
她从他亲她就已经开始清醒了,在他手指划动的小动作后她更是感觉奇怪,干脆就这样睁开眼吧。
可里德尔直接将手指伸进了她口中,当触到她的舌尖时又缩了回去。玛丽作为一名有良好护士素养的成年人当然明白这在暗示什么,但是她在他又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轻轻咬了他一口。
意思是:不。
“汤姆,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她离他远了一些,“我认为,虽然我们可以躺在一起、拥抱、接吻,但其他的也太快了。”
里德尔冷笑了一下,“我的朋友说他的女孩就会这样做。”
“你哪个朋友?”玛丽停顿几秒,重点针对了朋友这个单词,汤姆还能把什么人当他朋友?
“......阿布拉克萨斯。”里德尔哪记得谁说的,他随便告诉了她一个名字。
“马尔福?我对他的印象可不好。”
“关你什么事?”里德尔没了兴致,决定躺在床上再睡一会。
“这当然也有我的事了,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总是这样的态度,我还是会受不了的。”玛丽拧着眉心道。
“我有说过吗?”里德尔对这种话真是敏感到迅速睁开了眼睛,墨玉般的双眸冰冷,“我有跟你说过‘在一起’吗,玛丽?你凭什么自以为是。”
玛丽语塞,从床上爬起来,心里发酸,难过的不知所措。
最终,她也只回了他一个哦,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玛丽下楼的时候,老板娘正好在准备早餐。
“就你一个人醒了吗?”
玛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了回到克雷默所在的村庄的路。
“年轻人总爱吵架。”
她有点烦她的絮叨,赶紧离开了。
玛丽一路上总是在想着里德尔对她说的话,她没有哭,仅是对自己的现状感到苦楚,她安慰自己,汤姆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知道了。
他太可恶,只会伤她的心。
幸好两个村落离得不算远,当她寻到那个村子的时候,打算暂时把里德尔抛之脑后。
她握紧手中的魔杖,小心翼翼地四处观察——这里跟平常的村庄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发生那样的事,她绝对不会相信这里潜藏了那么多罪恶。
“嘿,玛丽!”
听到这个声音,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向着男声的来源望了过去,那人火红的头发有些长了,被他跑来的动作带得扬起来。
“真的是你!太不可思议了!能在这里看到你!”伊格内修斯双手激动地放在玛丽的肩头,左摆又摆,不敢相信真是她似的。
“是我,伊格。”玛丽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那你知不知道,昨天这里几乎所有麻瓜都遭到了袭击?我们以为是黑巫师,带了几个人过来调查。”伊格内修斯搔了搔头发,“真是见鬼了,搞不懂黑巫师对这种偏僻的麻瓜村子做这些事干什么,弄得我们连夜赶过来,真的很不好找。”
玛丽垂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是我做的。”
“哦,我就说你怎么在这里呢——什、是你吗?!玛丽!”他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又回头看看有没有其他同事注意到,“天呐,玛丽!你为什么会这么做!袭击麻瓜是要去阿兹卡班的!何况......这么多!”
玛丽把事情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伊格内修斯,她认为实话更容易说明动机。当然,也不是完全的真相,她隐瞒了里德尔的存在。
像伊格内修斯这样的人,听完之后肯定是极为愤怒的。
“可怜的玛丽,幸好你的魔杖没被他们夺走,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伊格内修斯的红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了,他连着骂了几句脏话,又拉住玛丽的胳膊,“你跟我来!”
他把她带到克雷默的家,比划着想给克雷默来上一拳,最终他还是回头对玛丽说:“我揍他根本没有意义,唉......我们给他们施了魔法,现在都让他们回到自己家安静地呆着,我的同事已经去挨家挨户弄消除咒了。玛丽,你想做点什么,无所谓的,我帮你。”
玛丽吞咽一下,她举起魔杖指着瑟瑟发抖的克雷默一家人,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她是恨他们,但她并不是像里德尔那样决绝的人,甚至,她都没有伊格内修斯果断。
“伊格,我想让你再帮我个忙,我倒想让他们保留昨天的记忆。”玛丽甩了一下魔杖,召唤来了那张属于母亲的照片和自己的钱袋子,“然后消除开昨日的一切有关魔法的记忆。”
让他们当麻瓜中的异端,最后被送进精神病院才好。
她抚摸着妈妈的照片,恨恨地说:“这比起我我和我妈妈所遭受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答应你。”伊格内修斯点了点头。
“神会惩罚你们这群巫师的!还有那个巫师!你们都会!”爱丽丝躲在父亲的背后大声尖叫。
“那个巫师?”伊格内修斯疑惑道。
“没什么,伊格。”玛丽将他推出门,“别理疯子。”
她不能确定其他人是否会用摄神取念来查看昨天发生的一切,但她有八成的把握他们并不想对麻瓜用高级魔法,有了一个巫师的供词,他们没有理由不相信。
更何况,伊格内修斯已经把这事归为黑巫师作乱了。
他们走在村庄外,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说着话。
“最近过得怎么样,哦,我的意思是,我希望除开这件事之外,你一切都好。”伊格内修斯连忙改口,“毕竟......我们,唉,总之你过得好是我的愿望。”
玛丽刚想说什么,就被其他人领先了。
“我想,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吧,普威特先生。”
黑发少年不知何时出现的,他的神情依旧冷冰冰,甚至带着点戾气。他的衣服有些皱褶,整体形象稍有折扣,不过气势并没有下降。
伊格内修斯啊了一声,“里德尔?你和玛丽是一起来的吗?”
里德尔没有回答他,玛丽怕里德尔暴露自己未成年使用魔法,就接了话:“他跟我一起来的!因为学生嘛,暑假不太忙,我就叫他来陪我了!”
伊格内修斯抿了一下嘴巴,点点头,才问:“你什么时候回伦敦呀,玛丽?”
“现在就回去,我是来接她的。”
他这次倒是回复的很快,拉住玛丽的手,继续说:“我想,这个时候该说再见了,普威特先生。”
玛丽瞪了一眼里德尔,急忙和伊格内修斯说了声谢谢,便跟上他的脚步返程。
就这样火车票变成了两张。
“给你的。”玛丽从列车员那里买了面包和牛奶递给里德尔,两个人都没有提今早发生的事情。
里德尔没说话,她也不跟他表态。
她拿出乔安娜的照片默默看起来,她在找自己跟她相似的地方。
可之前也说过,这张照片实在不好看,就算玛丽哭丧个脸,也没有这般死气沉沉。
这时里德尔倏地抢过了照片,拿着它冲着在窗外的,鲜少遇见的太阳对比着观看。
“你还我!”
玛丽更气了,立刻上手想去把照片抢回来。
而里德尔一只手挡着她,另一只手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玛丽看他掏出来了一支笔。
她带着疑惑,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注视着他手上的动作。
真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小玩意,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的那根红色笔头了。不过,这次是带有魔法的——里德尔在照片上随意勾了几笔,这张照片就被上了色,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和玛丽的绿眼如出一辙。
里德尔抬手,示意她把照片收好。
侧头过,眼神是冷漠又阴郁的,总是如此。
他们彼此的鼻尖触碰,如果阳光能投进车窗,她的呼吸节奏一定会被打乱的。
好巧,太阳确实这么做了。
“如果你还在生气,那么我向你道歉。”
“我是还在生气的。”玛丽这么回答,她认为一定是还在愤怒,所以她会感受到脸旁的灼烧。
“那......我很抱歉,玛丽。”
他停顿了一下,几乎只是轻轻抬了一下下巴,就得到了她的唇,只是微微一吮。
“我现在可以重新吻你了吗,我的玛丽。”
这是牛奶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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