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弟你这真的不是仙人跳吗?!

    他看着如烟,竟有一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对她送的书更是视若珍宝,将书放在枕侧,相伴而眠。

    如烟快及笄时,媒人踏破了姜家的门槛,但姜秀才一一回拒,那时候卢书成心底有几分窃喜。

    可姜秀才又说,如烟早有未婚夫,那时候他心中涌起的几分欢喜又被当天浇灭。

    他第一次心底生出了嫉妒,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他?更是彻夜难眠。

    直到几日后,他中了秀才,此时姜秀才也找上了他,原来他父亲多年前早已为他和如烟定下婚约,那一刻,他被心中的狂喜所淹没,似乎是多年夙愿终于达成。

    阮羡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听到这里,她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这怎么听怎么像仙人跳啊...

    她很想问一句:兄弟、你真的觉得梦中情人的命定之人是你吗?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突然被泼天富贵砸中,不应该先想想是真是假吗?

    何况,若有婚约,为何此时才认?

    卢书成自然察觉到了阮羡鸾的疑惑,解释道:“家父怕影响在下读书,故而一直未曾和在下提起,岳父亦是如此,直到在下中了秀才,方才说出,故在下觉得,能娶得如烟是我卢书成三生有幸,纵然似黄粱美梦一场,亦是甘之如饴。”

    他眼眸之间深情款款,不似作假,而话语中的柔情更是让阮羡鸾失神片刻。

    阮羡鸾愣了愣,原身也有过这种感觉,爱过这么一个人,情深不能自抑,更是痴狂一生,苦苦纠缠。

    所以,用着原身的身子的她,甚至有几分感同身受。她问道:“那...接下来呢? ”

    卢书成眼底暗了暗,脑海中有些混乱,想要炸开,复又平静下来,有些伤感,哽咽:“如烟不知为何,得了急病去了...在下也不知,怎么就这样了。”

    卢书成没有细讲的意思,阮羡鸾知道,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

    她言语之中有几分安慰的意思:“卢兄坦诚,是个痴情之人,若如烟姑娘泉下有知,定也希望卢兄能早日释怀,今日冒昧叨扰兄台了,改日再会。”

    随即她扯了扯沈陵的衣袖,示意离去。

    沈陵作揖,转身离去之时,动作之间,腰间的无憾剑还反了反光,险些晃花了卢书成的眼。

    看着二人逐渐缩小的背影,卢书成敛去了所有情绪,眼中竟有几分笑意,嘴角扬起一个的弧度,喃喃道:“竟是无憾剑,原来以过去这么久了。”

    随即他在院中铺了一张纸,提笔落下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搁下那只羊毫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却觉得,写出来的字虽然流畅,却始终少了几分风骨。

    院中又刮起了一阵风,将桌上的纸张不知卷到何处,他亦未曾挪动动过半分,好似事不关己,任纸张快要消失在视野中时,方才挥手,顷刻间,纸张化为齑粉。

    “咳咳——”卢书成咳嗽起来,接着喷出一口黑血,血洒落在桌案之上,像一朵怒放的花,他看向血迹,眼中有几分不甘之色,“我的时间不多了...如烟...”

    有些无力,就像握不住手中的一碰沙,只能看着沙粒从指尖划过,酥酥麻麻,却怎么也抓不住。

    其实,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了。

    *

    此时已是傍晚,远处的云朵被天边的余晖镀上了一层暖色,连带着阮羡鸾的脸也像抹了胭脂。

    沈陵阮羡鸾并肩行走,他侧过头看着阮羡鸾。

    只是她皱着眉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察觉到他的目光,阮羡鸾转过头来,浅浅一笑,天地间似乎骤然失色,她的脸清晰而又明朗,她就在他的眼前,这么近,这么生动鲜活,明媚如风。

    他有些失神,薄唇轻启,像是被抓住了小尾巴,转移话题:“师姐以为,那卢书成如何?”

    阮羡鸾目光定定,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沈陵会问这个。

    难道是因为她借口他“心悦”如烟,如烟却有未婚夫,还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秀才,自己堂堂来日沈仙君不如一个秀才而感到心里不平衡吗?

    呀,真是不该瞎找借口。

    于是她停住了脚步,对着沈陵道:“沈师弟惊才绝艳,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是修仙界的一朵‘高岭之花’,那卢秀才怎及师弟千分之一?”

    被盲夸的“沈仙君”轻笑一声,他自然知道阮羡鸾说的不过是恭维之词,只是心底却不自觉的软化了:“师姐,我是问,那卢秀才,说的你信了几分。”

    阮羡鸾察觉到沈陵眼底的嘲笑之意,果然,沈陵大人有大量,作为男主角怎么可能小肚鸡肠呢?

    她开口,有几分懒散:“那卢秀才前言不搭后语,隐瞒不少,事情未必如此简单,我觉得该与客栈里的诸位同门商议一下,该如何是好。”

    毕竟按照原著的剧情,抓狐妖就在男主的主角光环,阮羡鸾和女主似乎毫无参与,而书中的情节是阮羡鸾与狐妖勾结,随即她爬上了沈陵的床,却并未上位成功,沈陵作为男主角,恨极了她,却碍于同门,不能动她,转头将那只狐妖擒获。

    而原著为了突出男主角的光环和霸总气质,还是让他一个人去抓的狐妖,一身白衣胜雪,凭着一柄无憾剑,一人之力,擒百年狐妖,天纵奇才!

    其实知道这一段时候,阮羡鸾简直恨不得把那作者打一顿,首先这个女配心高气傲,怎么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且名门正派,怎会与狐妖勾结?

    待她穿了过来,越发觉得这个作者就是为了描写男女主角的爱情,别的地方都随意衬托,情节更是处理的不恰当,这种颠三倒四的玛丽苏若是放在后来,定是要被喷的体无完肤。

    只是作者发这本书的时候,正好是流行“霸道总裁爱上我”,那时候这本书倒是还收了一派粉丝,沈陵这个角色还被评论为“修仙界的清冷霸总”,甚至这个无比狗血的剧情还骗了一堆无知少女的眼泪。

    她面前的沈陵不知自己想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赞同,意思就是师姐说的是,师姐说的都对。

    霍,清冷霸总,还是小奶狗。

    客栈中,五人正在吃晚饭,待吃过晚饭之后,阮羡鸾决定与大家商议。

    面前摆了好几大盘菜,济云帆夹过一根青菜,脸上有些过意不去。他小心翼翼问着阮羡鸾:“师姐,我们在外历练,每日住着最好的客栈,吃的最贵的菜 ,只是我记得师门给的银钱似乎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开销啊...”

    阮羡鸾看着有些为难的济云帆,筷子顿了一下,才想起,似乎师门给的银钱确实不够,但她只是为济云帆夹了一块红烧肉,劝他宽心,“无妨,师弟放心吃便是,这次历练只当是出门游山玩水就是,师姐的钱包支撑的住,放心便是。”

    济云帆夹住红烧肉,却有些吃不下去,“竟是让师姐破费了,云帆怎好意思?待回到师门必将还给师姐。 ”

    万轻舟难得与济云帆意见相同,“是啊,这医修说得对,他虽婆婆妈妈了些,却说的有理,我们都是男子,怎好意思用师姐的钱。 ”

    江婉婉正在吃着一块豆腐,嘟囔着嘴点头:“是啊是啊,二位师兄说的是。”

    阮羡鸾表示并不在意,“钱财乃身外之物,在外边历练若是处处节流,那便太过辛苦了些,我们此番下山历练,是为了诸位师弟能磨练心境,吃喝用度之上好些,有何不可?”

    沈陵上辈子一心修炼,到后来都是别人给他下帖子,请他前去,他去了都是给别人面子,到他至化神时,上品的灵药灵丹更是不知花了多少,可谓是养尊处优。

    即使重来一世,在问仙宗时,自己虽只是个内门弟子,但修为尚浅,用得到灵石的地方少之又少,用着每月问仙宗发的灵石倒也够用。

    再次历练,没有哪一刻能如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此时自己不但修为低下,还穷。

    从前在他眼里连鸡毛蒜皮的小事的称不上。

    如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像一座大山压在沈陵眼前,竟然也让沈仙君发起愁来。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天道问我,你此生有何所求。

    旁人:修仙、修到元婴、化神、飞升!

    沈陵:老天爷你给我点钱吧!

    .......

    沈陵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可以想些法子挣点钱,毕竟在师门中所学不少,我等七尺男儿,断然不能占师姐便宜。”

    听沈陵这么说,众人眉宇间的愁绪散去,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该如何赚钱。

    济云帆展露笑颜,率先提议:“我是个医修,可以在凡间为人看病,想来悬壶济世,也是美事一桩。”

    万轻舟一拍桌子,直叫一桌碗筷碰撞作响,他道:“我是个器修,在师门中对奇门遁甲,八卦之术略感兴趣,也曾学习不少,只是不知道能去干嘛,竟是不如这婆婆妈妈的医修。”

    阮羡鸾见众人斗志激昂,开口:“那自明日起,我们便凭着在问仙宗所学,去赚取一些盘缠,倒也是种别样的历练。”

    其实,如果换成现在这个时代,有着一口软饭吃,众人定会争先抢后的伸手,喊道:“富婆,抱抱。”

    可这修仙界倒真是有几分淳朴,人人积极向上,努力修仙,以飞升为青云壮志。

    噢——多么朴实无华且又玄学的修仙界啊!

    商议再三,他们决定在路边支起一个小摊,给人算命,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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