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宋煦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应,怀珒点了点头:“嗯。”
宋煦见此,这才笑嘻嘻地说道:“这可是永承侯府大小姐买的,早上怀凝进宫前顺路把这糕点送到我手里的,她说这是那位大小姐特意买给我和景钰的。”
特意买给他俩?怀珒闻言,面色一冷。
“我?这是为何?”言景钰闻此不由惊讶。
宋煦解释:“怀凝说这永承侯府的大小姐是为了感谢我们在她生辰那日亲自到场,而且还给她送了生辰礼。”
想到那日亭中的背影,怀珒眯了眯眼,若他没记错,那日他可是亲自替皇后送礼到永承侯府的。
所以,是他这身份地位不够响亮吗?
合着,她眼里就只看见他们俩了?
思此,他看了眼手中的金桔糕,突然觉得它好似没有刚刚味道好了,于是把剩下的糕点扔到盘中,淡淡道:“一般。”
宋煦和言景钰见状纷纷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宋煦想到了一件事,看向言景钰:“怀凝说改日约个时间,让我们一起坐下来吃顿饭,我估摸着肯定还是那永承侯府大小姐的意思,瞧她这行事风格,还真是“名姝”样,礼尚往来的。”
“哎静之,那日你要不要一起来啊,人多还热闹。”
话音刚落,宋煦就听见怀珒干脆利落地说了两个字。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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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云寺后山,眼下正是绿树成荫,泉水淙淙的好时节。
自从来到这里,没了周显的骚扰,这些日子姜明姝别提多自在了,眼下她正躺在一块位置极好的大石头上,惬意地欣赏着这山中美景。
半晌,一道声音在山中响起:“小姐,你在哪儿~惠明主持找你!”
听到半夏找她,姜明姝忙扬声应道:“我知道了,这就来。”
惠明主持在姜明姝刚来灵云寺那日就闭关了,今日正好出关,一出关就得知姜明姝来寺里避暑小住,又闻她捐了很多香火钱,于是派了一个小沙弥去请她一叙。
半个时辰后,姜明姝从惠明主持的禅房出来,因不急回去,便在寺里闲逛,逛到前院与后院交接处瞧见几个僧人拿着抹布扫把从一处宝殿走了出来。
她心下好奇便凑了上去,一进去面露惊讶。
这宝殿什么时候多了一处小偏殿?
灵云寺宝殿众多,当年初来灵云寺时姜明姝就把寺中所有宝殿供奉的佛祖菩萨拜了一遍,她不敢说对寺中每一处宝殿都十分熟悉了解,但这些年下来,七分一定是有了,可眼下她竟不知这里还有一处小偏殿。
彼时她见宝殿里只有她一人,而这偏殿门又是半开着,思索再三后脚下轻移悄悄地靠近了偏殿。
靠近后她才发现这偏殿的门是崭新的,一看就是近期才修缮过的。
如今还未到年末,为何这处宝殿要单独修缮,思此,她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而后轻轻推开殿门,一进去便楞在了原地。
这哪儿是偏殿啊,分明就是一个小祠堂。
原本应该在最中间供奉的是佛像,如今却是一排一排整齐地长明灯,最上面两排长明灯后面还有牌位,她数了数,有十个。
姜明姝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在灵云寺特意开辟出一间小偏殿供奉这些长明灯与牌位,毕竟论名气,灵云寺不及京中的兴恩寺,而且她看了看牌位上的名字发现没有一个姓是相同的。
换句话说牌位上的那些人并不是一家人,这就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过她没有多做停留,打量完这里后就打算离开,可是走到门口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姜明姝站在长明灯前,双手合十:“冒入此地,还请多多包涵,慧明主持曾说有缘相聚,有缘相识,有缘相见,一切皆因缘和合,我虽无意打扰,却也因这无意遇上了你们,既如此,我便为你们诵经一段吧,愿你们早登极乐。”
话落,她盘坐于蒲团上,闭眼低喃。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连翘向僧人询问她的声音,姜明姝才睁眼,起身时腰间的绢帕悄然滑落。
——
周显近日一直在郊外庄子忙活。
前些日子周氏找到周显,说是郊外庄子因为之前姜威外任,府中没人去住这些年便一直没打理,如今姜威任满回京,明姝也回来了,而他也来府里小住,侯府一下子人多了起来,于是就想着把郊外庄子打理一下,过些时日大家一起住进去放松一下。
但是姜威近日公事繁忙,姜修远又在启学院上课回不来,所以这事就落到周显头上了。
周显不知道为什么这事周氏要让他做,虽说也只是监工,但庄子在郊外,他每日都要早出晚归,路上折腾不说还热,最关键的是因为这个差事导致他好些日子都没看见姜明姝了。
好不容易庄子打理完了,他第一时间就赶回侯府,换了身衣便就急匆匆地去芜荑院了,一问才知道姜明姝去灵云寺避暑去了,入秋才会回来。
周显当即心里就着急了,这怎么行!
老夫人当初虽信里并未明说,但言语间透出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娶姜明姝为妻,只是因姜明姝的婚事她做不了主,所以才让他上京来小住,为的就是让他同姜明姝好好培养感情,只要能两情相悦这事就妥了。
可眼下姜明姝去寺里避暑,若是等她回来算着时间他也差不多该回徐州了,这还怎么培养感情,怎么娶!
思此,周显决定立即动身去灵云寺找姜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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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灵云寺后院,姜明姝主仆三人正围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吃着刚出锅的栗子饼。
“小姐,你这栗子饼里还加了什么,好好吃。”半夏吃得开心,含糊道。
姜明姝闻言,边回想边说:“加了芝麻和枣泥,所以入口更绵软润滑,还甜而不腻。”
话落,她看着连翘嘱咐:“晚一点你记得把剩余的送到斋堂去。”
与此同时,怀珒他们三人从竹苑后面的小路上来,进到了灵云寺里,而周显的马车也已快到山脚下了。
进了灵云寺后,宋煦从沙弥口中得知后山景色不错,同怀珒和言景钰打过招呼后就直奔后山而去,言景钰知道怀珒来此有事,也很有眼力见的自己去寺中转悠了,说是待会再来找他。
怀珒见此会心一笑,而后去了惠明主持的禅房,在禅房中待了片刻,便随着一僧人去了偏殿。
因着刚刚多吃了几块栗子饼,姜明姝便打算去放生池消食,她刚走到池边就瞧见一人倚着石栏,悠哉地摇着扇子看着外面的竹林。
见这里既有人她便打算离去,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见那人回头望向了她。
言景钰转到放生池时,瞧着这里景色不错,既有古树参天,外面又有竹林围之,于是便在这里歇息,看着面前的景色,他想着等回去就画下来,正想着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以为是怀珒派人来找他,可一回头才发现竟是名女子。
二人四目相对,姜明姝眼里溢出一丝惊艳,她正想感叹此人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余光瞧见了他扇面上那个明晃晃的“言”字,顿时心下了然,于是扬唇行了一个平礼:“见过言二公子。”
言景钰闻言一挑眉:“姑娘如何认得在下?”话落,见她目光落在了他手上,于是顺着目光低头看去,而后笑道:“好一聪慧女子,不知姑娘是?”
“永承侯府,姜明姝。”
听她落落大方地自报家门,言景钰眼里划过一丝讶异,而后收起扇子回了一个平礼:“原来姑娘就是永承侯府的大小姐,久仰大名,我常听阿凝提起过你。”
阿凝?姜明姝垂眸扬了扬眉梢。
叫的这么顺口自然。
“姜小姐是来此上香的吗?”
听到言景钰询问,她敛了敛神情抬眸应道:“不是,我是来此避暑的,言二公子呢?是来此上香的吗?”
“也不是,我是陪好友一起来的。”说
到好友,他面色顿了顿,而后略带歉意地说道:“在下还有事要先行离开,姜小姐还请见谅。”
姜明姝知道他这是要去找他好友了,忙说:“无事,言二公子快去吧,改日我们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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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钰离开后,姜明姝坐在放生池旁,一边用手拨着池中水,一边回想着刚刚和他的对话。
刚刚言景钰叫怀凝为阿凝,语气那么自然,一看就是平日经常这么叫,不止这样,她听言景钰说阿凝两个字的时候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亲昵。
蓦地,她想到上次询问怀凝做糕点的时候,怀凝对言景钰的喜好一清二楚,半晌,她眯了眯眼。
看来这是有情况啊。
估摸着连翘她们应该快来寻她去用午膳了,姜明姝收起思绪把手从池中拿了出来,准备用绢帕擦擦干净起身回去。
可她伸手摸了摸腰间,发现什么也没有。
咦?
她低头看去,这才发现绢帕不知何时从腰间滑落了。
猜想应该刚掉不久,于是她起身低着头在附近寻找,正找着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明姝表妹!”
姜明姝闻声望去,不由楞在了原地。
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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