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后的千手族地,大部分千手族人在一片阴雨欲来的沉重气氛中停留于族地不曾外出,他们擦拭着自己的武器,雄心壮志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之前一段时间,千手在和宇智波的战争中隐隐显露出了弱势。在不知何方高人的帮助下,宇智波补足了他们致命短缺的医疗手段,伤员返回战场的周期越来越短,战死人数也在慢慢减少。对比之下,除了柱间的木遁,千手竟再没有什么能够压制写轮眼的手段。持续性的激烈的战斗后,宇智波越战越勇,己方则是肉眼可见的情绪萎靡和士气低落。
虽说如此,这种情况仅仅发生于面对宇智波的时候。转过身来,千手身为忍界第一大族的荣耀和强势,又远远不是其他什么势微忍族和战力不足的乌合之众能够抵挡的。恰好他们这次即将倾全族之力进行的任务面对的是不通忍术的武士和手无寸铁的平民,有不少族人已经摩拳擦掌想要在弱者身上寻找自信。
千手柱间自从上一次和宇智波的战争过后,心情一直很好,哪怕是被父亲和扉间扼令不准出门都没有半分影响。
他在和斑战斗的时候听说了阳炎也在附近,当时喜悦涌上大脑,连近在咫尺的斑都没来得及抵挡,只想着冲上去和几年未见的阿炎打招呼,虽说下一秒头发就被火遁烧了,可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阿炎了啊。
柱间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脑中不断想象着阿炎长成什么样了,想了几个形象,最终还是觉得现在的阿炎应该是一个打人很疼的大美女,比起长相,实力肯定更让人印象深刻。
对于小伙伴的天赋和潜力,他从不怀疑。
“大哥,父亲叫我们去会议室。”扉间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无奈的坐起来,手指草草梳理了一下自己被滚的乱七八糟的黑色长发,柱间叹着气起身。
扉间看见他走至门口,稍稍侧身让出通道,然后亦步亦趋的行在侧后方,表情僵硬,活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见着他这副样子,柱间就忍不住自己的调戏之心,他意味深长的端起长兄的架子,“扉间啊,你整天板着一张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小心没有女孩子喜欢啊,你看之前桃华的妹妹都被你吓哭了。”
“大哥,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是因为你逗着死活不给糖,人家才哭的。而且,桃华的妹妹有名字,叫梅华,你能不能长点记性把族人的名字记下来!”
黑历史被揭穿,柱间手摸后脑勺大笑着缓解自己的尴尬,“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嘛,我都忘记了!那个,我也有很努力的记名字的啊,但是族人太多了嘛,记不过来啊。”
扉间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个没脑子的大哥扯皮,因为这样只会被越带越偏,最后沦落成和他大哥一样的蠢货。
好在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会议室,不需要再纠结怎么应付柱间的天然呆。
千手佛间在室内正襟危坐,闭着眼睛养神,不怒自威。
看到两个儿子到来,他睁开眼睛,下巴一点示意柱间扉间就坐。
面对严肃的父亲,柱间不敢再皮,也敛去笑容,端正的跪坐。
“大长老和城主的交涉有结果了,先前的委托内容已经不作数。”千手佛间沉声说道。
听到父亲的话,柱间身体前倾,两眼放光,整个人被喜悦笼罩。
之前因为屠城事情,他和父亲声嘶力竭的争执了一天一夜,最激烈的时候,柱间甚至无意识之间放出了磅礴的查克拉压制积威已久的父亲,犀利的气流将之前的族长大宅冲击的破败不堪。
柱间越长大,越难以接受将屠刀挥向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他不断发现,尽管忍者们朝不保夕,常常陷入失去至亲的沉痛,可对外界而言,忍者的存在才是一切悲剧的起因,因为忍者们有了超凡的力量,导致普通人的抵抗变得微不足道。
在接到出云城主屠城的命令后,他震惊无比,有那么一瞬怀疑对方是否与自己同为人类。
人心怎么可以如此黑暗?就因为自己的利益被小小的分薄,就要屠戮全城,让一城的民众为之偿债?这种事情持续做下去,他向往的世界和平真有实现的那一天么?
所以,那一天,面对暴怒的父亲,他坚决拒绝执行任务。
千手佛间最终妥协了,不是因为柱间,而是因为家族名声,屠村屠城这种震惊忍界的事情会成为一个家族永恒的污点,这是他作为族长万万不能允许的,但是金主的要求不能随随便便拒绝,这一周来,千手的大长老一直留在出云和城主谈判,今天终于是双方各退一步有了结果。
“城主顾及与我们多年的交情,放弃了屠城,但是他不原谅那些背叛者,我们明天出发前往越水,守住进出城的要道,杀掉所有出入的武士,忍者,并将越水城掌控的贸易路线彻底摧毁,当然,情况不妙,不排除入城暗杀的可能。”千手佛间双臂交叉胸前,语气冷酷的说道,话是对着两个人说的,可是他的视线一直死盯着自己的长子,儿子之前的违逆,让他不得不警惕,这一次的任务千手必须接,已经由不得柱间任性了。
柱间还没完全展开的笑容就因为佛间的话语戛然而止,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反驳,不杀害平民是他心中底线,再多的,就算是他,在这等级森严的乱世中都没法保证。
扉间余光撇向消沉的兄长,他一直无法理解兄长到底何来的那些天真无用的想法,千手柱间这个人仿佛是生错了时代,他的一切思想都与这个吃人的乱世格格不入。
果然是宇智波斑的错么!
他咬牙切齿的想,在和宇智波斑相识之前,兄长即使有了这种想法也是默默忍下。但自从认识了宇智波斑,兄长开始坚定不移的思考如何去实行,不听劝不说,还有事没事到处拉着族人洗脑,像个神经病一样。
扉间倒是没有怀疑到阳炎身上,一个是之前见面阳炎给他留下印象太好,不像是想法出格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宇智波深深的忌惮,如果出问题,一定是宇智波的错!
更何况,每次兄长在战场和宇智波斑打架过后总是兴奋不已的更加坚定自己那套,所以,绝对是宇智波斑给他兄长灌输的这些可笑思想!
神特么的天启,这种渗人的话他大哥都说的出口,宇智波斑这人绝对有毒!
直到收拾齐整,随着族人一起奔袭于路上时,扉间仍旧对此耿耿于怀。
因为出云城不同以往的高度紧张,这次千手出动了族中近一半战力,即使目标可能只是不会忍术的武士和杂乱不堪的浪忍,他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是千手一族能够得到诸多势力信任的本质原因。
忍者们脚程很快,出发不到一天,千手的忍者们已经抵达越水城外,小心谨慎的在最熟悉的树林环境中隐匿起来,所有人紧握手中武器,随时准备一跃而出抹杀掉所有任务目标。
他们站位讲究,族人之间组成环形锁阵,只要有一人发现敌情或是被攻击,附近族人能够迅速包围支援,确保敌人无法脱逃。
行动的成员皆为同族,对彼此的攻击手法和行动习惯再了解不过,传递消息根本不用出声,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默契非凡。
这就是忍者家族,训练有素,组织分明,各司其职,如一台庞大的杀人机器,在每一个零件的精准运行下,高效利落的收割着他人的性命。
同样隐藏于树冠之中的柱间望向远处巍峨的越水城城墙,心绪重重,他当然不会忘记几年前那次任务,也不会忘记当时被越水城城主视为贵客的阳炎,当初不在意的那些反常,现在萦绕在脑海中,难以散去,最终引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猜测。
——阿炎,这一切和你有关么?
但是不管有没有关系,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若是真的遇见阳炎,柱间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武器,刀剑相向。
和阳炎对上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毕竟无论决裂后多少年过去,和斑在战场上交战多少次,与至交刀刃相向仍然是柱间内心中最深沉的痛,他真的不希望到最后,自己和阿炎也要发展到这个地步。
咔!
兵刃交锋的声音惊醒沉浸在自己思索中的柱间,扭头一看,是远处一位千手的族人被袭击了。
袭击者样貌黑瘦,面容陌生,但同为忍者,只要粗一感知就知道对方用了变身术,这副容貌做不得数。
那人身上没有家族标识,手握苦无和被袭击的那名千手族人眨眼间已经过了好几招,清脆的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近旁的族人反应迅速从后方包抄准备支援,哪想那袭击忍者毫不恋战,对着来援的族人咧嘴一笑,脚下一点,跃进深林,没多会就不见了身影,追击上去的族人很快返回,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没追到。
千手佛间三两下跳跃至被袭击的族人身边,“怎么回事?”
那被袭击的族人也是一头雾水,满脸莫名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出现,直接向我攻击,攻速很快,但力气不大,也没有使用忍术,估计是越水城雇佣的浪忍过来试探吧。”
由于所有人都目睹了被袭击的过程,倒也没人怀疑他的判断,只是提高警惕更加小心谨慎的关注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只有柱间面色沉重,心中笼上阴影,真的这么简单么?
果不其然,那人的攻击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接二连三的总有忍者拿着苦无从不同方向出现袭击上千手的族人,那些人的共同点就是都用了变身术,除此之外,一个别的忍术都未曾用过,来的突然,撤的决然,看不出来历,找不出目的,把所有精神高度紧张的千手折磨的苦不堪言。
嘲讽的是每一个人撤离前都会展露出那副诡异的笑容,乍看上去和普通嘲笑没什么两样,但是仔细回想,那些人黑洞洞似乎没有焦距的双眼神幽不见底,嘴角僵硬拉扯,似是硬挤出来的露齿一笑让人看到心底发毛。
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在千手族人心中留下深刻的阴影,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防不了,抓不到,只能看着那飘忽的身形干瞪眼,在夜幕的衬托下,配上他们僵尸一样的笑容,满满的惊悚感。
更加令人细思恐极的是那些人出现的位置,他们总能选择一个与别的族人都有一段距离的人袭击,在同族赶来前,过几招,然后完美的掐好时间撤离,没有杀意,攻击也不怎么走心,但这种目的不明的突然袭击比正面战场更让人心力憔悴。
不是没有族人想过使用封印术守株待兔,和漩涡的盟友关系让千手一族在封印术上能耐非凡,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所有埋了封印术式的地方坚决不会有来袭者的出现。反之,他们会趁着所有族人关注诱饵的时候,神出鬼没的在另一边出现,导致那些被袭击的族人没有准备之下直接重伤。
这种情况让所有千手族人都感到恐慌,仿佛有一个不知名存在飘在半空中狞笑着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然后像是戏耍一样不时丢来点麻烦让他们手忙脚乱的解决,以此为乐。
一波又一波让人毛骨悚然防不胜防的袭击过后,疲惫不堪的千手族人再也无法承受精神上的压力,提议撤离的呼声越涨越高。
“都住嘴!这次任务攸关家族未来,你们以为出云的贸易线被动与我们无关么?没有贸易的分成,你们用的武器,吃的粮食哪个都供不起!都提高警惕守着!”千手佛间狠厉的对着动摇的族人咆哮,普通族人不懂家族发展,根本体会不到这个任务之下的水有多深,他们没有退路。
千手佛间在族内威信很高,听到他的命令,没有人再敢多嘴,只能忍着越来越焦躁的心情退守原地。
柱间看着越来越躁动的族人们,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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