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辛大人”其实是有赌气的意思在,没想到她却答应的那么快,不给他留一丝念想。
白离川气呼呼地走在前面,领着辛蛟州去后厅,全程没有跟身后的人说一句话。
他不说话,她居然也没有想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白离川心里酸胀得难受,滋味就像是浸在醋里的酸果,酸上加酸。
收到侍从的回复,阿隅就开始在后厅等候。
已经过去了一些时间,还是没见到人来,阿隅有些坐不住了。
正想起身,她刚抬头,便看到一双衣袂翩飞的璧人踏进厅里。
红的张扬,白的沉静。相互糅合,正好扬长去短,画面分外和谐,看着极为般配。
“主人。”
“嗯。”
“白楼主。”
“嗯。”
不知怎么的,阿隅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辛蛟州无所觉,平常地开口问道:“华容呢?”
阿隅回答:“药材收集齐全,华大人先回去研究准备了。”
辛蛟州停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伯小姐呢?”
“伯小姐昨晚回府了,今天一早她送来了赔礼的药材。”
见话题成功地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了,辛蛟州顺势而下:“赔礼?可是因为之前伯小姐给我喝的东西有问题?”
阿隅也是在出事后专门询问过才知道:“伯嘉淄给主人喝的茶水名叫‘千步虹’,是凤仪楼的招牌之一。
其有催情,提高性.欲,补肾壮阳的功效。饮用之后会引动人的气血。”
辛蛟州心里有些了然:“它的持久力方面呢?”
阿隅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眨巴眨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见她没领会到自己的意思,辛蛟州直截了当道:“它药效的持久性在催.情.药里面是否是拔尖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一向对诸事都没有兴趣的主人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这个问题,阿隅还是回答道:“千步虹的药效持续时间短,仅仅起到在事前催发欲望的作用,之后行事如何,便由人为决定。”
也因此,它才能够做到对人体无害,同时还有滋补的功效,既不会提前让人亏空完身子,又能锦上添花,这也是为什么客人们都喜欢点它的缘故。
阿隅的言辞简明扼要,但不妨碍辛蛟州解读。
这就奇怪了,如果说药效没有那么长的话,那为何自己今天一早起来会性致勃勃?
不是药物作用的话,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清心寡欲了太久,物极必反?而药物是一个引子?
还是因为人的缘故?因为对方是白离川?难不成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
还是只是单纯地喜欢他的身子,想要他?
辛蛟州认真思考了所有可能的原因,在排除了自己认为显然是不可能的答案后,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情动的原因大有可能是自己看上了白离川的身子了。
然而,她没有想过,这会是有人有意为之。
是有人看上了她的身子。
欲望方面还是第一次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看来以后还是和白离川保持点距离为好。
事情一旦脱离掌控,能发生的变故就太多了。如果自己哪一天突然兽性大发,欲望淹没了理智,强迫人家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不好了。
此时的白离川还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作为“罪魁祸首”,他当然清楚辛蛟州为什么会问这些话。
他正在心里暗喜,自己的方法有了效果。
看来自己没有白费功夫。
他一向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虽然喜欢人家,但是对方没有性趣,让他一直清心寡欲,活得像个无欲无求的仙人可不行。
他要为自己以后的性.福努力争取。
多用些法子,性.福的生活指日可待。
阿隅努力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什么,神色关切地看向辛蛟州:“主人可是发现了什么遗留病症?”
说完目光下移,只敢匆匆扫一眼。
她有些担忧。
虽然主人武功盖世,独步天下,相貌绝色,神采英拔,不愁没有小郎君喜欢。但是如果那方面出了岔子,给不了主君性.福,未来的主君就太可怜了。
阿隅越想越愁,双眉紧锁。
辛蛟州闻言微微一怔,看到阿隅那副古怪的样子,眼皮一跳,立即回道:“没有。”
别以为她没看到她的小动作,她刚刚扫了一眼她的下身。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小门主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要阻止对方继续想下去。
她伸手端起手边的茶杯,揭开瓷盖,轻抿了一口。
有些凉了。
然后装作自然地询问:“早膳做好了吗?”
也确实是到了用早膳的时候。
白离川示意左右,侍从退下。
不多时,举着托盘的小侍鱼贯而入。
刚安放妥当,门外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华容摇着金丝牡丹折扇走进厅里,丝毫不客气地落座在辛蛟州的身边。
耳濡目染,他的脸皮不知不觉地厚了起来,也学会了天剑教的自来熟。
刚坐下,他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隐含着杀意。一股寒气从脊背上升起,从后背直窜到后颈。
朝那处地方看去,却不见踪迹。
大家都在用早膳,没有什么异常。
华容心中疑惑,刚刚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刚收回目光,便听到对面的人开口。
“大人来得可真是不巧,后厨的小仆只准备了三份主人的吃食。
没有料想到大人会一大早前来,是奴家的疏忽,还请大人赎罪。”
白离川娇软着声音,软言软语,模样体贴,柔弱无害,话里的意思却无庸赘述。
他对这个经常出现在辛蛟州身边的男子可没有什么好感。
闻言,华容脸色一僵,然后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还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我可是来给你们送好消息的,连口早膳都没有吗。”
辛蛟州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快说。”
“好吧。”
华容“哼”了一声,悄悄嘀咕了一句:“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然后才说:“所有的药方我都已经写好了,药材也已经清点妥当,接下来只要按照方子,调理些时日,毒素便可全部清除干净。”
话毕,白离川和阿隅都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两道目光重又聚焦在华容身上。
“这个问题我也还没有什么头绪,还是需要向大人询问仔细,对症下药,才好研制出解决的方子。”
华容神色正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辛蛟州。
白离川挥手遣退四下的侍从。
房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四人。
辛蛟州喝了一口粥,抬头与华容对视:“你想知道什么?”
华容没有立即开口。
“现在没有需要回避的人,想知道什么,你就尽管问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凤仪楼主不用回避,华容却也没有问多余的话:“你的功法出了什么状况?”
辛蛟州没有隐瞒:“功法修习到后期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法诀相驳的情况。虽然一开始微小得几乎察觉不到,但是随着境界的提升,潜伏的害处会逐渐显露。
天剑教历任教主都不得善终,怕是也有这层缘故在。”
这是她没有和风偃说过的。
“具体的事务,等解了毒,再做下一步的计划。”
华容开口赞同:“没错,当前解毒是首要的,其他的事急也急不来。”
接下来就是讨论解毒的具体事务安排了,首先就是定好安置的地点。
白离川抢先其他人一步开口:“辛大人是在奴家的凤仪楼里出的事,为此奴家心里一直深感愧疚,想要寻找机会做弥补。
眼下大人解毒也需要一个安置的地方,不如就定在奴家的凤仪楼里如何,也好让奴家能够弥补一二。
大人们请放心,奴家定当好好侍奉辛大人。”
见对方唤出辛蛟州的姓,华容心里猜到了一些,也放下了顾虑。
原本他是打算带辛蛟州去自己宗门的分部的,不过凤仪楼主既然主动提了,自己也没有什么非拒绝不可的理由:“如此也可。
虽是解毒,但过程也是伤身耗神。辛教主先在凤仪楼里好好休养几日,等隅门主将我制好的药水带过来,就可以开始解毒了。”
辛蛟州没有什么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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