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踏青节,辛大人要和奴家一起出去逛逛吗?”
白离川来到辛蛟州住的客院。名义上说是客院,其实那院子就在白离川寝院的隔壁。两院连通,原本本是一院。
辛蛟州拒绝了他的邀请:“你自己去玩吧,我还有事要做。”
白离川心里有些失落,但没有忘记自己来找对方的初衷:“是要做什么事?奴家可以和大人一起吗?”
那日早膳后,辛蛟州就让他另择了一个院子给她。之后的两天里,他都没能寻到和她一起独处的机会。
今天恰逢踏青节,虽然是个祭祀的节日,但是运用的得当,也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日子。
他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与她在一起,才有可能让她喜欢上自己,绝不能让她丢下自己一个人。
“也好,人多一点也不那么冷清。”
辛蛟州带着白离川,来到凤仪楼后门,那里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来人是阿隅:“大人。”
“嗯,走吧。”
“是。”
辛蛟州伸手将白离川扶上了马车。
阿隅在外面驾车,辛蛟州同她一起坐在外面的辕座上,而白离川坐在车内。
这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他想的是和她一起坐在车厢里,这样也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然后借着车厢的颠簸,他顺势跌倒在她的怀里,装作受到了惊吓,娇柔脆弱的样子,激起她的保护欲,之后他们就顺理成章地……
可是现在人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待在车里,如何能操作得了什么。
白离川伸出玉手掀起帘子,盯着窗外出神。
不一会儿,他的嘴角一凉,飘远的神识被唤回,原来是一滴小雨滴被风吹落到了他的脸上。
天公作美。
他把握机会,出声唤车外的人:“辛大人,外面下雨了,快进来车里躲躲雨吧。”
白离川刚说完,辛蛟州也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意:“嗯。”
她没有犹豫,伸手掀开了帘子,就看到白离川坐在窗边,竹帘半卷。
眼前的男子身子微斜,放松地依靠在车中的软榻上,一身青衣有些蹭乱了,领口半敞,露出了里面精致优美的锁骨。
丝绸般润泽如墨的青丝被风吹拂飞起,有一种凌乱的美感。额前垂落下来的碎发只濡湿了一些,鬓角的秀发要湿得更多,贴着微红的脸颊,有些尾端还触到了唇瓣。
那双唇瓣被滋润得很好,莹亮泛着水光,粉嫩得好像多汁的桃子,诱人去汲取品尝。
辛蛟州收回目光,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得有些久,一时有些局促。
她落座在车厢的另一边,有些刻意的保持距离。
白离川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他微蹙双眉,垂下眼睫,神色黯淡忧伤。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脸颊,将鬓发别入耳后,露出白嫩的耳朵,露出的耳朵尖尖还透着粉:“为何辛大人坐得离奴家这般远,难道是怕奴家是吃人的妖精变的不成?”
我是怕自己变成吃人的妖精,把你吃干抹净了。
辛蛟州没敢说出自己的心声,面上还是很有分寸地解释道:“白公子当然不是吃人的妖精。我坐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有暖炉。
这暖炉也不知道放了什么香,和从前的有些不一样,味道比以前的好闻了许多。”
听她提到暖炉,还是欢喜的话,白离川忍不住眉眼舒展,唇角无意识地上扬:“奴家见外面天气有些寒冷,便在香炉中添了些自己调制的‘温冷澹’,有祛寒暖身的功效。
没想到辛大人会喜欢这气味。回去后奴家便吩咐侍从将大人房里的帐中香换成温冷澹。”
有一点白离川没有说,其实这香不只有祛寒暖身的功效。
温冷澹,温的是女子的性冷澹。
“嗯,你也坐过来些,靠着些暖炉。下雨了,窗边寒气重,别染上了风寒。”
“嗯。”
白离川虽然恨不得马上扑到辛蛟州的身上,但到底是忍住了,他矜持地将屁股微微挪动了两下,在离辛胶州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刚想开口道谢,外面的声音劫去他的话头:“主人,到了。”
“嗯,下车吧。”
辛蛟州先行下了马车。
以前这辆马车一直只有她一个人用,所以也没有准备垫脚。
马车有些高,她站在车边等待,准备伸手搀扶白离川下来。
车里的人掀开门帷走出,动作不矜不盈,眼看着一只脚伸出车边悬空,就要下车,辛蛟州伸出一只手准备迎接。
车上的青衣却突然像柳叶一样摔了下来,她连忙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跌落的美人。
怀里的人好像被突然的变故吓得不轻,他紧紧地靠在自己的怀里缩成一小团,淡薄的身子轻轻颤抖。小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鼻息若有若无地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挠得她有些犯痒。一只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臂蜷紧贴在她的胸口,手指紧紧地攥着她的领口,关节处泛了白也不愿松开。
自己好像成为了他唯一的安全依靠一般。
辛蛟州微微皱眉,垂眸隐去了自己眼中的情绪,伸手拿开了对方攥着自己领子的手,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然后又退远了些。
她转头面向阿隅:“走吧。”
“是。”
白离川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明明之前两人还好好的,刚刚还抱在了一起,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进行。
正常发生了事故,男子受到了惊吓,和女子抱在一起之后,女子不是应该会出声安慰,然后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接下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两个人抱在一起,浓情蜜意地温存吗?
白离川想不通,心里很郁闷,自己看上了个如此不解风情的女子,心不在焉地跟在她们身后。
一路上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到了地方,白离川才发现,她们来到了一处景致很好的郊野。
翠绿的青草铺满了泥土地,不远处稀稀疏疏地错落着各色的花树。杏花桃花梨花层次开放在各自的树间争春。微风吹拂下,花瓣零零落落地落入泥里。
很美的春日。
所以这是她带他来这里的原因吗?
白离川还以为辛蛟州终于开了情窍,懂得怎么讨男子的欢心了。
他心情明媚得像眼前的春景一样,步伐轻快,享受着和辛蛟州二人独处踏青的甜蜜时光,自动忽略了身边的阿隅。
她们沿着一条溪流,一路而上,大概到了中游的时候,停了下来。
眼前出现的一座明晃晃是坟塚的土包,打破了他心底里生出来的欢喜。
坟前的碑上用有些稚嫩的刀锋刻着一个熟悉的名字,辛蛟州。
白离川一惊,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用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还是这几个字。
他迷惑地看着对方认真细致地在坟前祭拜。
哪有人还活着就给自己立了座坟塚,逢年过节的时候自己还过来祭拜自己的。
白离川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眼前的人,心里越想越挫败。
虽然失落难受,但他向来是迎难而上,绝不会因为这点挫败就轻易放弃。
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会慢慢地了解她的全部,他也会把全部的自己展现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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