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语音刚落,彭安琦飞速的走到池指指身边,毫不犹豫地翻了他的两个口袋里,掏出一样物件。
是一个刻着J的军/徽。
把这个掏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卢子晴慌张的回过头。
晏无殊眯着眼睛,随意问:“这个徽章,是怎么偷出来的?”
“……应该是姐姐,”她谎话艰难的吐出来,“她说她喜欢池指指,可他们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我假扮她多接触一点,因为我…地位低贱……所以,我一定要做的……她要我拿一些东西给池指指,因为她觉得池指指太瘦了,所以……”
“闭嘴!你个婊/子说什么谎话!”卢子晴怒不可喝。
“卢子晴!”
卢子晴气的站起来,椅子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彭安琦的脸上发烫,是因为撒谎染上的绯云:“我是想学马球,学之前,姐姐找到我问,要我做这件事,还把徽章送给我了。”
“……说如果让我帮她做事,她就让我骑她的小红马和介绍朋友,她说她会帮我隐瞒我做的事情,刘管家不会告诉爸爸的。”
站在原地的卢雄康脸色阴沉。
“……她还说,如果我不做,我就会被富人区排挤。”
“你这个——”
卢子晴被卢雄康狠狠拉住,捂着嘴,卢雄康喝道:“继续说。”
“我想,姐妹一场,”彭安琦的话越来越顺口,“就帮一个小忙吧,我每天给池指指一个小零食吃,有时候还和他说说话呢。”
“我就只是替我姐姐做了一件事情而已,”她说。“所以,之前的审讯,好多内容我都想了很久,都是关于隐瞒这件事的。”
一个完美的证据找上了门,谁不用谁王八蛋。
晏无殊若有所思:“这和刘管家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给池指指东西吃而已,难道这都可以成为死亡凭据吗?”她思路愈发清晰的反驳,“难不成池指指把我给他的巧克力,全扔进了刘管家的嘴里?”
彭安琦捂唇惊叫:“难、难不成全喂了马槽!所以赛马腹泻了?”
“小姐!我绝对没有!”从开头就保持沉默的小男孩惊慌失措,唇发紫。“我一直都吃了的!”
池则沉稳许多,他温暖的手搭在池指指身上,宽慰:“局长,我能向您保证,池指指把卢小姐给的东西都吃了的,马棚的监控也能看见。”
“池指指也经常提起卢小姐呢。”他道。“哦,是彭小姐。”
不知道池指指怎么回事,他脸很白,唇变得越来越紫。
“那为什么,”晏无殊找到了重点,“为什么池指指要去杀管家?”
“可能是刘管家是选上我们赛场的人吧,”池则条理清晰的回答,“我说过了,刘管家和注重小姐和仆人的距离,可是小姐总送东西去找池指指,所以他准备选我,然后……”
然后,赛马腹泻,心疼小姐的刘管家亲自去请有脾气的治疗师,结果被情郎害死,高空抛物。
卢子晴挣脱父亲,嘴飞快的喊:“怎么可能,我喜欢林一清还差不多,还喜欢池指指,我傻逼吗?”
彭安琦黑眸茫然。
“可是,”她转头,“是姐姐叫我去照顾池指指的,还要我说点情话呢,可我实在说不出口,每次给了东西就走了。”
彭安琦不经意的提醒道:“……像是那个徽章,上面的指纹是可以鉴定的。”
她手心上的徽章,闪烁着流光,一共有卢雄康、卢子晴、她和池指指的指纹。
池则不一定,因为他当天是用合同纸包着的。
“卢雄康,”晏无殊叹息一声,闭目不想看他们了。“你就是这么对我东西的。”
卢子晴捂着嘴惊叫。
卢雄康陪伴他多年,深知他生气了,唯唯诺诺:“是的,局长,我一直小心放在保险柜里呢。”
他重重的打了一下旁边的女儿。
“只有卢子晴!”卢雄康老父亲的尊严荡然无存,他老脸一红:“她知道保险箱密码,我小时候被她缠得没办法,告诉她这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因为您不喜欢被人知道是您的东西。”
他咬牙切齿:“……彭安琦是第三区出来的,她那里知道这些?就我这个女儿,那么恶心人,告诉自己的继妹自己喜欢一个低贱的下人,要她去讨好他,还拿着我的东西去骗人!”
晏无殊没睁眼。
卢雄康越发觉得没脸,捂住女儿的嘴,一道火辣的巴掌映在卢子晴脸上。
“你怎么那么欺负你妹妹!”他大声呵斥,“恶心人,现在好了?宠了你那么多年的管家死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因为要欺负继妹,所以要她去讨好下人,结果下人却心生歹毒,反而杀死了宠她的管家。
卢子晴气的眼泪不停下跌,嘴被捂着,满腹委屈道不出。
“算了,雄康,”安玉霞这才出来,温声道。“明天是我的婚礼,都静一静吧,我相信子晴也不是故意的,她还小。”
“还小!天天说脏话害妹妹!”卢雄康气的胸腔发抖。
他又打了一下,卢子晴被他打的脸红了,但没有预想中的人叫停。晏无殊睁眼后,反而大步紧张的向着另一边走去,此时,池指指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书房里的女眷都尖叫了一声。
晏无殊冷静的把他扶正,下命令:“把窗户打开。”
池则这才转过身,利索的打开了窗户,一透风,晏无殊就掐他的人中,池指指不停翻着上眼皮,口吐白沫,唇已经紫的和薰衣草一个颜色了。
“卢雄康,叫探员进来,”晏无殊淡淡道,“他中了迷幻剂。”
这是帝国严厉禁止的一种毒/品,吃下便会产生幻觉,它们被贫民窟那些罪大恶极的走私团伙贩卖,调查局几乎每年打击这些流动团伙。
此时,连是谁杀了管家都不重要了,重要是,究竟是谁联系上了那些团伙?
卢雄康震惊的放下手,啊了一声,卢子晴趁机躲开,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就跑了。
彭安琦黑眸思索,她盯着池指指,开口:“晏叔叔,我们没有去买迷幻剂,可能是他从贫民窟带上来的,你看他指甲。”
池指指的指甲缝隙里全是灰。
晏无殊嗯了一声,早已套上白手套端详了一番,他探头问道:“池则,你的手给我看看?”
池则听话的伸出了自己剪了许久的指甲。
“怎么回事?”晏无殊问,“你怎么剪指甲,怎么池指指不剪呢?”
“因为我进了江家,管家不许我留那么长的指甲。”池则不好意思的挠头,羞赧道:“而且我比较爱干净一点。”
晏无殊站起身,“好了,没什么事就都出去吧,我大概明白了。”
这大概是一场嗑/药后的兴起杀/人事件。
他回到书桌上,取下鼻梁上的办公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沉重的叹息了一声。
彭安琦走了过去,蹲下,黑眸和书桌一般高。
晏无殊小寐着,“什么事?”
“晏叔叔,”彭安琦对他露出一个甜笑,语气小心翼翼。“我很崇拜你,你是结束了战争的大英雄,所以,您一定能很快能结束这个小案子的吧?”
晏无殊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窝留下了浅浅的阴霾。
“求求你了,”少女低眉恳求,“我妈妈明天就结婚呢,请帖都发了,不可能放贵族们鸽子的,我不想妈妈背负骂名伤心。”
她颜色极纯,黑发白肤,看上去乖巧孝顺极了。
桌上的男人迟迟没动。
过了半响,一个带着清泉般温暖的大掌覆了上来,摸住她带着暖意的头,他温柔道:“……安琦,你真是太好了,我都想要这样的女儿了。”
彭安琦苦恼的皱着小鼻子:“可是我想嫁给你呢。”
晏无殊错愕的啊了一声。
彭安琦得逞的一笑,又伤心道:“不是的,你听错了,我是说,某种意义上刘管家也是因我而死的。”
“可是很多时候,许多事情都不如人的预料,”他低叹,绿眸怀念着往事,“所以安琦,千万不要想太多了,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活的开心一点。”
随即,晏无殊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生动的笑:“快去外面转转吧,多吃饭,你太瘦了。”
彭安琦皱着眉。
她总感觉晏无殊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像是无形的枷锁,压得他心底也不能喘息。
“对了,我还有件事,”彭安琦低低道,“我吃多一点就能嫁给你吗?”
晏无殊眼神柔了几分,他笑着,语气温和又威严:“去外面吧。”
她从地毯上弹了起来,站直,转身,那边有两个男孩,一个正因被人教唆而冲动杀人,几乎快瘫倒在地上,被探员拉走了。
而另一个,正温顺像只绵羊般的站在原地。
“了不得啊,”彭安琦故意说,“也不知道贫民窟是不是遍地都是迷幻剂,否则,一个普通男孩子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不成他是走私犯?”
走私犯那一句,她故意对着池则的脸说。
池则微笑:“请小姐别那么歧视我们,我们虽然出生贫寒,但不代表我们都是走私犯。”
彭安琦看着他,稍微弯了弯唇角。
女仆端了茶杯上来,池则顺手接过,倒了一些红茶递给她:“小姐喝点茶吧,别担心,事情很快会解决的。”
“等一下,”彭安琦唇角似笑非笑,“应该没有人指甲里的毒/品塞进我的被子里,让我腹泻或者是让我产生幻觉吧。”
他也笑,“应该不会的,因为渔夫和买鱼的人不是一条船上的吗?”
池则低眸,鸦睫扑闪着,顺从的表情下分毫看不出心底的满腹算计。
彭安琦倒是不怕合同,但她知道了池则估计和亡命之徒关系匪浅,她惜命。
刚从楼梯下走来的安玉霞蹙眉,“你们俩说什么?”
“只是小姐在重复新闻上的话罢了。”池则平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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