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楚导亲自发粮，娱记大V们抄起饭碗火速抵达一线。要说有什么能在娱乐圈经久不衰，楚导的绯闻情史绝对称得上九宫格大火锅——你想涮的口味他都有，实乃蹭热度的神兵利器。
‘你们都猜错了，在楚导心中最特别的原来是他！’
‘沉寂一年之久，点进楚导微博的那一刻，我震惊了！’
‘楚家池塘又添新欢，无名小辈是否能延续前辈道路好风接力上青云！？有奖竞猜转发□□。’
人可以不爱看电影，却鲜少能拒绝八卦的诱惑。楚导情史的忠实读者们更是迅速组建出自来水大军，在微博、蒜泥小区、海角匿名论坛广建游泳池。
热帖：排除卓然这个叛徒，从江城影开始细扒那些年进过楚家大院的男人——《楚导情史·男色天空》
热帖：谈一谈我为什么看好这次的新欢，从哲学与人类心理学角度辨析小狼狗与大导演的相性度。
“前期宣传过度容易引发审美疲劳，我认为我们目前的宣传方案完全足够应付当下的局面。”策划组长调出《狂徒》相关讨论的关键词频率，其中楚桓的名字高居榜首，他将报告递给赵谦：“楚桓这一招确实能短暂吸人眼球，但他的路数流于表面，公众的讨论度也集中在绯闻而非电影本身，我们只需要稳扎稳打，配合白维的经纪公司推广主演敬业的工作态度，完全不必一个无名小卒。”
接过报告随意翻看两眼，又将之扔在一边，赵谦道：“我了解楚桓，他不会让绯闻压过电影本身。我还是坚持加大宣传力度，让白维的经纪人做一下准备，必要的时候发动粉丝力量。这也是当初我们谈好的条件，签他做主演，宣传方面经纪公司全力配合。”
圆珠笔在桌子上点了两下，策划犹豫片刻，开口：“赵导，你要对自己的电影有信心。”
“我只是建议你加大宣传力度，做这一行你应该最清楚，好作品也怕无人知。”
面对赵谦徒然高了两个调的质问，策划先是沉默不语等他情绪稳定，又道：“做这一行我真正清楚的是，敌人还没正式进攻就方寸大乱，是铁定赢不了的。”
正要反驳，特殊的手机提示音刺了赵谦一下，他立刻掏出手机，房间一时无人言语，策划唰唰翻着统计表，‘啪嗒’一声，手机扔到他面，点亮的屏幕里是楚桓转发的最新微博。
楚桓V：#狂徒# //@宏图影业V：#狂徒#曲高者和寡，殉道人孤独。
九宫格配图陈列在文字下方。
活儿来了，策划心中一凛，依次点开原博配图，前三张是瞒了很久的主要角色定妆照。
打头阵的青年穿一身纯黑西装马甲，半身照牺牲掉秀长腿的机会，换来清晰的正面五官。剑眉冷目，鼻梁高挺，唇色偏淡，宽肩窄腰，一只小臂横在身前，外套搭在臂上，整个人充斥着浓浓的xing冷淡风，美中不足是白衬衫与偏深的肤色不兼容。
然而细看时，衬衫前两枚扣子未系，领口残余着细微折痕，仿佛刚刚经历了不耐烦地暴力拉拽，突出的喉结与若隐若现的锁骨显出踪迹。
漂亮的肌肉线条在衬衣下起伏，他的身体与这衣衫分明是相斥的，当观众发现这一点时，xing张力顷刻间吹散冷淡之感，乍见是冰，亲吻时烈火烧心。
“这张照片照的不错，是哪个摄影师？”能拍出这种奇妙反转感，在业内想不出名都难。
赵谦靠在椅背上，闭了眼，道：“楚桓，这是他最喜欢的手法，你对比卓然在《百态》的定妆照就知道了。”
“哈？”
“他本身精通绘画、摄影，以前剧组里没人敢在他面前划水……他懂你的深浅，你却不知道他打算什麽时候让你翻船。”
你很懂嘛，也是，你不仅悄悄关注人家微博，还悄悄设成特别关注。策划挑了挑眉，划过女主演和重要男配，正中心第五张是主演的宣传照。
冷白的月，冷白的桥，沉黑的夜幕与沉黑的水，微醺之人依着栏杆，单一的景，对比强烈的色彩，在这一方非黑即白的世界里，他携着三分醉意七分疏狂，裹一身破衣烂衫遗世独立。
“听说楚桓这次的主演是个素人？”策划求证道：“你确定他之前没有任何拍戏经验，也不是科班出身？”
“卓然拍《百态》前不还是个替身。”赵谦睁开眼睛，瞥了策划一眼，道：“敌人现在正式进攻，你就可以自乱阵脚了？”
“楚桓到底从哪里掘出来一个个怪物。”策划腹诽着，接着后划，后面都是剧照，拿捏着分寸没有再暴露电影本身的信息，拍的都是一些剧组日常——还是学生的女主演与有口碑的老演员一起比V、收工后的一些小娱乐，最后一张是乖乖蹲坐在导演轮椅边的男主演，楚桓正低着头与他说话。
对方的宣传也不容小觑，狂徒热搜上升速度很快，尤其最后一张剧照还与楚桓之前发的微博首尾呼应，中间再给主演刷够时髦值。
评论里哭着喊着要看主演全身照，第五张剧照与观众想象中的狂徒有所不同，更是引发无限遐想，认真讨论电影内容的也不在少数，还有人揪住最后一张图高呼‘这是什么忠犬姿势’。
定妆照里可凶可凶，剧照里又可乖可乖。
从评论内容来看，《狂徒》宣发并没有买水军。水军写不出‘我想看主演下半身的高清照，赌十根香肠一定很大’以及‘我要用爱、欲淋湿他的白衬衣，透视他的□□’这种在封删边缘大鹏展翅的评论。
“我大概清楚情况了。”策划退出微博，道：“事关后续的宣发方案，冒昧问一句，赵导你对楚导的态度是……呃，我们后面可能会产生不少摩擦。”
在楚桓的潜规则事件真相大白前，赵谦曾发过一条微博要与楚桓划清界限。真相大白后，赵谦又转发了卓然的澄清声明，并删除了大量微博，还为自己的误会置顶了致歉声明。
但是楚桓那边没有任何表态。
“在楚桓身边待久了，人就会变得毫无价值。”赵谦看向策划，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是什么态度？”
思考着加大宣传力度的事情，策划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随口道：“ 哦，瑜亮啊。”
‘嘟嘟嘟’，纸张怼着桌面。
突然——‘刺啦’一声，椅子腿在地面拖出不可见的抓痕。
下一秒，某人摔门而出。策划愣了一秒，刚怼整齐的纸页再度凌乱，他抄起手机追出去。
“喂！手机！你手机不要了！？”
另一边的《狂徒》剧组，严格操练了一上午，楚导终于手一挥，喊道：“收工！”
人群没有立刻散去，今天开工前楚导发过话，前期宣发反馈不错，进度没有落下，质量一天比一天好，所有人都是大功臣，中午好好犒劳大家。
下午还有拍摄计划，楚桓一喊停，萧琢文迅速地协调场务帮忙布餐。
八张小方桌拼在一起，上面又架了大转盘。一道道精致可口的餐点摆上桌，其中不乏低卡路里的女明星人气美食。
大家围坐在在一起，刚开始难免拘谨，奈何东西好吃，被美食治愈心灵时，大多数人都极好说话，渐渐地也就聊开了。
话头是楚桓起的，场面热起来后，他便不再说话，吃得不多，喝得也很少。
“跑哪去了？”楚桓看向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秦无奕，道：“过来和大家多聊聊。”以后圈子里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
“取接了杯开水。”秦无奕将温开水与楚桓那杯冷掉的茶水调换，推了推开水杯，道：“喝一点。”
“不用了，我不渴。”
秦无奕看着楚桓不说话，忽然伸出手，轻轻地小心地碰了碰他的下唇，点到为止一触即离。
日头渐毒，楚桓又是沟通摄影，又是指导演员，总控全组调动全局，整个上午滴水未沾，嘴唇已经干得起皮。
谎言不攻自破，楚桓乖乖拿起杯子，抿了几口打湿嘴唇。
“多喝一点。”
不想引起太多注意，楚桓磨磨蹭蹭喝下半杯，道：“行了，真的不渴了。”
“再喝一点，这一杯喝完。”
楚桓真是怕了他，道：“剩下的下午再喝，总行吧。”
从凳子旁的背包里翻出保温杯，秦无奕拧开瓶盖，温吞的纯净水像一面小圆镜，镜子里的楚桓如临大敌。
“下午的水给你准备好了。”
......萧琢文都不敢这么对他！
楚桓移开目光，盯着空气里的一个点，淡淡道：“我不喜欢喝水。”
若是别的什么事，秦无奕二话不说退兵百里，但这件事不行。
“不喝水的话会影响肾脏。”
两人又僵持了片刻，席上个别人注意过来，秦无奕这才松口：“吃甜点吗？”他瞥见小蛋糕转了过来，取下一盒讨好地摆在楚桓眼前。
“不吃。”楚桓睨了秦无奕一眼，似笑非笑：“吃完某个人又会说，要不要喝点水解解腻。”
他这个样子笑，少见的狡黠，像只高高端坐的狐狸公子。笑得秦无奕心尖泛痒，他挠不到，只得端起原本属于楚桓的那杯茶，盯着可望不可及的人仰头一饮而尽。
角落里，邬嘉丽低头玩手机，突然脸色一变，她望向正给楚桓切甜点的秦无奕，一时揪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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