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了不能借钱，否则不算数。
那换个思路，他去要回之前借出去的钱，总可以了吧？
系统：……按照规定是可以，不过别太多次，万一被检测到这个违规边缘的行为会被扣分的。
“安啦，只是应急。”
多米诺惨兮兮被杰森单手扛进屋子，放到沙发上，他只能趴在坐垫上干咳两声：“杰，你的手伤到骨头了没？”
“我先把你背部的玻璃弄出来，疼了别忍着。”杰森摘下他的红头罩，发型凌乱不堪，灰色与黑色都交织在一起。
已经裂开的湿手套和不知沾上什么液体的外套也都一并被放到桌子上，他给多米诺看他的右手，“这边没受伤，别老是那种眼神看我，给我好好趴着 。”
多米诺再次问：“左手？”
结果便是杰森敲了他后脑勺，干脆不与他说话，只沉默地给他挑出扎入血肉的碎块，动作精准又快速，至少多米诺还没感觉到无聊便再一次被杰森拍了脑袋：“好了。”
“我迟早被你敲傻。”多米诺嘟囔一声，晃了晃脑袋，背部被包扎完毕。
按照系统的说法现在还要保持造成二次伤害才能让伤口愈合，他又嫌趴着不舒服，干脆抓住杰森的手顺势坐了起来。
杰森虽然乖乖让多米诺借自己的右手借力，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他冷笑一声，嘲讽道：“我觉得不敲本就又傻又笨，说不定敲了之后还能让你聪明点。”
多米诺挺起胸膛想要与他对峙，结果牵动背部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干嘛？”
“我都已经跟你反复强调了要小心，发现不对就跟我求救，给你的通讯器是让你干嘛的？装饰用的？”
杰森越说越气，他挥散大脑深处浮现出来的记忆，实在忍不住又敲了一遍多米诺的头：“长点记性，不是以后每次都能出现一个哥谭义警拯救你于水火之中，你应该庆幸今天没遇到疯子！”
“我知道了……”多米诺被他说得越来越心虚，虽然理智上固执己见自己并没有做错，但是从小到大面对杰森的说教和敲头警告次数多了，自然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即便在这么多年以后依旧存在。
他认认真真地说道：“对不起，杰，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一定挨第一下打就求救，争取在哥谭苟到九十九岁！”
杰森被他丝毫不作伪的真诚态度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多米诺的这句话他曾经听到耳朵起茧，杰森咬了咬牙，每一次都这样，认错态度良好，就是屡次不改。
“随便你，下次这样我不会再去救你，自生自灭算了！”
……again？
多米诺委屈，又不是他不想求助，谁能想到绿色大块头第一击就是他的脑袋呢？但是他又不敢解释，只能露出如同小狗狗眼神直视明显怒火中烧的杰森。
杰森被他看得全身发麻，只好对视回去：“又怎么了？”
多米诺“我来给你包扎左手，你还有哪里伤到不？赶紧赶紧，我技术可好了！”
“不用了。”杰森神色一僵，他直接拒绝，偏过左侧之后又朝远离多米诺的方向走了几步，“我自己来就行，先离开一下。”
多米诺看着杰森远去的背景，摈弃脑子里因为他的话产生的胡思乱想，深吸一口气，重新趴下睡觉。
他闭上了眼睛，意识便立刻模糊起来。
……
难得的好梦。
还是个清醒梦，除了身体不得动弹，一切都很好。
多米诺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放空，整个人被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红发女人环住，她在给他讲故事，一个古老到让多米诺怀疑真伪的故事。
“……王子跋山涉水，终于和他的仆人来到比密尼，他们被欺骗走了全部金钱盘缠，又天降暴雨，王子和他的奴仆失散了，他走着走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水池。那便是王子此行的目的——不老泉水。”
“然后呢，王子就被出现在他背后的仆从一脚踢下冒着不详气泡的幽绿色池水之中，他被水中的不知名东西缠住了手脚，掰开了嘴巴，池水咕咚咕咚灌进了他的口舌、耳鼻之中。”
“多米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妮娜·奥古脸上挂着神经质的笑容，粗糙有力的手渐渐附上多米诺的咽喉，她的声音颤抖得一塌糊涂。
“他会永生，即便是地球毁灭，宇宙再一次爆炸，全人类灭绝，他也死不了。”
多米诺抬起头，眼神干净得不像话：“那他会很痛苦吗？”
“一开始不会，到后来，他就疯了。”妮娜松开多米诺，从柜子里拿出一根试剂。
幽绿色的不明液体在其中不断冒着气泡，梦中年幼的多米诺乖巧地接过来一饮而尽，梦境外头的多米诺却惊出一身冷汗。
他听到妮娜语气温柔地对他诱哄：“好孩子，你一定会成为最好的作品，妈妈向你承诺，现在，忘记这一切吧。”
两个多米诺呆呆地看着她，看着他们的养母、饲主、将他们于一个寒冷午夜捡回的女人，一同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
——
“宿主！”
有人在叫他。
“宿主，请醒过来，时间所剩不多。你是要直接睡死吗？”系统看着标示仅剩七小时的界面，急得催促多米诺起床。
多米诺睡眼惺忪，他双手撑住沙发，一把坐了起来“……知道了，别催。现在几点了？”
“晚上时20:32，恭喜宿主还有六个小时的存活时间。”系统阴阳怪气。
多米诺对此倒是无所谓，他摸了摸下巴，站起来舒展一番筋骨，身上的伤果然都已经痊愈，现在多米诺感觉浑身都是力量，舒坦得不得了。
“我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东西？”他问系统，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多米诺叹了口气，寻找起杰森的身影。
“他两个小时前出门了。”
？？
他听到这个消息是真的吓到了。
杰手上的伤他是能够估计出来的，以那个出血量和掌心伤口的深刻程度，没理由才休息了六个小时就可以全好，杰又不像他有系统。
……那也不一定。
多米诺顿住，他想起了杰森的早上的异状，抿了抿唇，在房间里的小书架上找了张无用的纸笔，在上面写下自己出门的路线。
“走吧，希望她还住在包厘街。”多米诺耸了耸肩，走出房间的时候还不忘检查一遍门锁，“我又觉得这不是杰的安全屋了。”
“？”
多米诺吐槽：“连个复杂的门锁都没有，带我进来的时候也那么随便……”
系统无语，它选择转移话题：“你要怎么去包厘街？走着去？”
多米诺：“你傻了吗？”傻子才用脚走去包厘街，那不是浪费时间吗？他当然是要用点便利道具去啦。
多米诺人已经在大门口，他走了出去，绕进一个小巷里，这个地区多得是拐弯与小道，现在又是晚上，黑夜给了他最好的遮掩。
多米诺举高手中的枪，射出钩爪勾住前方不算高的公寓楼梯，后退一跃。
“我真的没想到这么爽！”
在此之前多米诺根本没有接触到这种级别的道具，他只是遵从杰森好意，拿起了留给他跑路的道具，多米诺确认自己是第一次使用，但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而且……适应得很快。
他把这归根于错觉和自己的天赋，然后便仿佛没有这事一样在黑暗中前行。
多米诺要去找的朋友是一个妓/女，一个有一头漂亮红发的女人，对方半年前向他借了两千刀，至于用途是什么，多米诺也没有问。
对方向他承诺四个月到八个月之内会还，他也就借给她了。
多米诺从一处栅栏之上跳下，灵巧落到地上，他凭借记忆往右拐个弯直走，直到经过一间涂着小孩子涂鸦的房子，他才停下脚步，礼貌地叩门。
看上去相当老旧的门果不其然发出“吱嘎——”的惨叫，多米诺耐心等待对方开门。
红发的女人从门后探出头来：“多米诺！亲爱的，怎么有空来找我？”
多米诺挠挠头：“嗯，遇到了点麻烦事，需要用钱……安妮你不用全还，给我一点应急就可以了。”
“噗。”安妮看着他脸上的窘迫忍俊不禁，她伸手将多米诺拉进房间，“进来坐坐，我先还你一千刀，可以吗？”
一千刀能换多少天？一个月足矣。
多米诺思考了一下，主动砍了一半：“都说是应急，给我五百刀就可以了，这个时间你给你妹妹交完学费不久，我还不用这么多。”
安妮将一叠钞票递给多米诺，盯着连数都没数的多米诺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将他拉住：“走后门，比较安全。”
她将多米诺送到门口，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多米诺，小心身边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要放松警惕。”
“好的，你也是，注意安全！”多米诺只当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当下安抚地对她笑了笑，转身跑开了。
——
等多米诺回到杰森的居所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系统早已将他的钞票吞掉兑换成生命余额，多米诺现在手上空无一物，他走到门口，正准备敲门，门却自动给他开了。
“哇，杰你今晚竟然对我这么——”多米诺的“好”卡在喉舌之间，“夜翼？”
“你认识我？”一身漆黑、唯有上身和手臂是蓝色的年轻义警转过身，看向多米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其他城市来的义警打量他的眼神怪怪的，仿佛在看什么奇妙的生物。
多米诺开口：“嘿，我经常在布鲁德海文的视频上看到过你，你是那座城市的特色义警。”
“原来如此。”夜翼摸了摸鼻子，他单独对多米诺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那你是怎么看我的？”
……？
多米诺的脑壳顶着大大的问号，瞄了杰森一眼。
这个问题可不是那么对劲，要不是确认对方没那个意思，多米诺都要以为夜翼要泡他。
莫非是气场在作怪？
杰森：“……你是来谈合作还是来发泄你那无处可放的荷尔蒙？别对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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