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小说:诱君欢 作者:梨衣不急
    没有手段你留不住这个男人。

    沅衣想这段话想好久了,整整一天,她都在想,这句话一直盘桓在她的脑子里。

    难不成真的要这样做。

    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看看正在喝粥的白修筠,火光照在他的脸上,迷离又好看,俊美的不甚真实。

    这个男人,她肖想好多年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上天会将他送到自己的身边来,她要怎么做,才能完完全全留住他。

    霁月的手已经能抬起来了,郎中真是好郎中,开的药也好,霁月这么快就能把手抬起来了。

    霁月能抬起手,喝粥吃药都不让她喂了。他的手还没有痊愈,拿着粥勺也还在抖,好几口粥都送不到嘴边。

    尽管很狼狈,但是他看起来非常的开心,沅衣自问,从未见过他笑得那么如沐春风。

    他的笑容,好好看,好刺目。

    沅衣揪着衣裙带子,绞啊绞,她想到花谨的话。

    霁月腿好了,是不是就会走了。

    她盼着霁月好,又盼着霁月不能好。

    花谨同她说,一个男人若是同女人有了瓜葛,他便会一直惦记这个女人。

    一直惦记。

    她想要霁月一直惦记她,她好贪心。

    “霁月。”

    沅衣声音很小。

    男人沉浸在亲自端碗吃粥的喜悦当中,没听见少女在叫他。

    沅衣凑过去,她的心在怦怦跳,捏着裙带的手也很用力。

    甚至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整个洗干净的嫩白的面皮都被烧得很热很热,手心里面全是冒出来的细汗。

    她等男人把粥吃完,又等他喝了药,收拾一番,才灭了烛火。

    沅衣留了心眼,没往火堆里添柴,之前烧的柴都燃尽了,只剩下一堆明晃晃的碳,屋内很热,却没有光亮。

    沅衣往他那边使劲靠。

    白修筠没睡,能察觉到小乞丐贴过来了,她的手臂确实有些冰凉。

    “你......”

    沅衣仿若惊弓之鸟,生怕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连忙安抚回他道,“霁月...我冷...”

    少女的声音娇颤颤,是紧张害怕出来的。

    白修筠没听出来,他惦记着自己的手,今日比昨日还要能使上力,甚至能够端粥了,他不安分,手指一直在黑暗中活动,慢慢地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他听见沅衣的话,以为她真的冷,也顾不上平日里总讲究的防线,开口说道,“你盖严实一些。”

    沅衣能察觉他的敷衍,和心不在焉。

    霁月的手才好了一半,他便不理人了,日后腿痊愈了,她还能够留得住他吗。

    花谨说他现在还需要自己,所以才会和颜悦色与她好好说,但日后腿好了,生了要跑的心思,她要如何,她当如何?

    霁月不能走,她不能让霁月走。

    她舍不得。

    沅衣回想想,她的下唇都被咬破了,最近还是臣服内心的黑暗,她的欲望,她不要霁月走,她要霁月留下。

    沅衣和白修筠几乎日日夜夜躺在一起,肌肤之亲已经有过了。

    但是更亲密的事情,没有。

    不仅没有,连那种心思,沅衣都没有生过,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若非此次入花满楼,花谨说霁月会走,沅衣也不会生这种心思。

    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可耻,觉得害怕,觉得恐惧,她在抖,但是她又不能不这样做。

    不这样做,没有瓜葛,如何留得住霁月。

    都怪她没本事。

    以前,她几乎都是除却上裳,下衬从未褪过。

    沅衣细细回忆之前在花满楼看到的画面,花谨给她的书目画面。

    她壮着胆子,在没发出动静的情况下,悄然褪去了下衬的亵裤。

    她记得白修筠很讲究,来的时候已经在花满楼洗了澡,把全身里里外外搓得很干净,花谨还给她熏了花香。

    她自己闻着是喜欢的,好闻的,就是不知道霁月喜不喜欢。

    “............”

    沅衣害怕极了,她想哭,但是她不能哭。

    她感觉自己像个坏人。

    白修筠要泡药浴,隔日泡,她今日给白修筠泡药浴的时候,留了神,铺好了枯草,上头还垫了软软的杌子,白修筠没穿亵裤,只裹了薄褥子。

    沅衣找准薄褥子的边沿,悄悄掀开。

    白修筠的腰骨是没问题的,没有伤,她可以撑在上方。

    一不做而不休。

    沅衣闭眼又睁,索性直接给他掀开了,一股脑上去。

    她怕伤到白修筠,两只手撑着。

    厚些的褥子早掉了,薄褥子也被掀开,白修筠倏然而来的凉意,他还没说出第一句话,就被沅衣吓得愣住。

    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白修筠勉力压住,问道,“你要做什么?”

    两人的下衬都褪了,他问沅衣要做什么,不过是明知故问。

    沅衣听到他的声音,咽了一口水。

    “霁...月......”

    屋内不是很暗,油灯熄了烛火不亮,还有明亮的月光从窗柩处照进来,炭火没熄,周围好静。

    “我想.........”

    白修筠咬牙瞪着眼睛看她,他怒斥打断她的话道,“你别想。”

    “下来!”

    少女撑在上方,她摇头晃脑,之前蓄在眼中害怕的泪,都被她摇掉了,一片清明,她知道男人生气了。

    头次,沅衣没有怂,用一种没商量的语气跟他讲道。

    “我不下来。”

    “我要是下去了,你就会离开,你会离开我。”

    白修筠憋了一口气,压住胸腔内翻腾欲烈的怒气。

    “我说过,你说的才算,我说了不算,你叫我不离开你,我便不会离开。”

    沅衣不信。

    白修筠的手渐渐复原,他的喜悦她看在眼里,他这么说,极有可能是为了拖住她,花谨说,男人是会骗人的。

    霁月不能骗她,她承担不起。

    她家里不好,给不了霁月好的,霁月不适应,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霁月......”

    她又喊人了,这幅软巴巴委屈到家的声气,搞得像是被人欺负。

    明明就是她在欺负人。

    白修筠瞥开头,他的视力很好,直视她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她可以不对自己负责,但他不行,他做不到。

    “你先下来,我不会骗你。”白修筠起先很平静。

    “霁月,我想和你有瓜葛,你依我吧。”

    她说错了,她也不贪心的,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人而已。

    “日后我会对你好的。”

    沅衣边说边动作,她也没脸看白修筠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霁月很生气,他的手在身侧缓缓地伸了起来。

    想掐断她的脖子搞死她。

    白修筠今日用手过多了,端粥端久了,手才好经不住折腾,酸得要命,这会子垂下去了,要再抬起来,酸得很,用了全身的力气都抬不起来。

    连浮在上方的小乞丐都腰都够不着,别说将她逮下来了。

    白修筠深知道自己受制于人,拿她不住,便试图继续与她讲道理。

    “你是女儿身,与我这样,吃亏的是你,趁一切都没发生,你下来吧。”

    沅衣迟迟没碰他,是因为她找不准,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做,之前看的虽然仔细,但到了自己身上,压根就分不清到底要怎么做。

    只晓得,用这个东西,是需要找口子的。

    然后进去。

    她两只手都撑着,想放一只手又怕撑不住。

    只能低头看,她一低头,过了腰的长发全散落了,扫在白修筠的腰腹上,不疼但痒。

    这会轮到他不适了。

    声音有气,接着训她道,“我叫你下来!”

    白修筠本是要连名带姓叫她的,可恨的是他忽而回忆起,这小乞丐的名字是唬人的,是假的,她压根不叫这个名字。

    再者,但是风光二字吼出来,只怕也没点气势。

    “霁月,一会会就好了。”

    “你别怕。”

    白修筠感觉到她在怕,明明自己什么也不会,偏偏要逞英雄。

    沅衣急得快哭了,她找不到口子。

    刚想伸一只手,起来摸口子,谁知道一松手,险些摔到白修筠身上。

    她没有法子,只能半跪,分了腿。

    还好她的腿够长,直起来有些空,还有位置。

    这才让自己有了空的地方,腾出双手,碰上白修筠。

    她记得,花满楼里的女子,她用手扶了扶。

    “霁月,忍一忍,我学过,你别怕。”

    白修筠呆了,小乞丐的手碰上的那一刻,他彻底的颤了个激灵。

    耳边听见听到她说,她学过?

    她怎么学的?

    还没来得及深究,白修筠脸色巨变。

    他便是没有过这件事情,也知道沅衣错了。

    白修筠年及二十,不肯收通房,太师夫人急得不行,往他房里塞过不少人,他无数次冷着脸将人撵出来。

    无奈之下,白修筠的母亲没了法子,找了通事儿的老妈子给白修筠讲了房中事儿,还给他一本册子瞧过,因此白修筠虽没有真上阵越女,却也知其中物。

    沅衣不懂,她单纯犹如一张白纸。

    在黑暗中又惧又怕,手引着白修筠。

    竟然找错了地方,到了后边的口子去了,只碰到一个头。

    入不去。

    学过?

    这就是学过?

    沅衣太想和他有牵扯,有瓜葛。

    还在劝,“霁......月......你、你莫怕...”

    “怎么进不去呢。”

    沅衣想哭,她的手虚虚扶着,还不知道自己找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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