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手机震动，崔真的手胡乱摸了几下。
kakaotalk界面一连七八条未读信息，她吃力地眯眼点开。
【在嘛在嘛？】
【还记得今晚要干吗吧？】
【9点在你家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碰面。】
【？？？大姐，你不会睡着了吧！】
【？？？回我一下。】
崔真睡着了，但她不能这么回复，除非她想被亲故的唾沫星子喷死。
【嗯，记得。】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正上方的时间，8点整。这家伙发信息发得正是时候，给她留了一个小时化妆。
【9点见。】
亲故回了个“ok”的表情包。
时间充裕，崔真没急着从床上爬起来。
点开youtube，首页置顶是睡着前已经看完的视频，她点了重播。
视频中的三人正在进行激烈的撕名牌游戏，矮个子男人护住女爱豆的背部，另一只手反手抓紧自己的名牌，躲开高个子男人的长臂攻击。
女爱豆面对大高个丝毫不见慌乱，她正面迎上，一手箍住对方的手腕，右脚绕到后面反踹一脚。失了平衡的高个子立刻仰面倒下，手慌乱地在半空挥舞。他倒地，镜头切近，把那只垫在他脑后的手拍得一清二楚。
行云流水的绊腿动作简直酷毙了，不管看多少遍都还会心潮澎湃。
一路跟RM走到现在，能把成员撂倒的女艺人不多。看李咣洙的表情，也许放了点水，但绝对没想到会被橘里压在地上抢包。
不敢置信和震惊交错出现，他可怜无助地缩到角落，眼睁睁看着小包被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进度条还未移动到后面，崔真就在床上笑得打滚。她已经快为播放量奉献近百遍了，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笑出猪叫声。
橘里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气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她憋了许久，脸颊浮现愤怒的红色。
在李咣洙试图辩解并捞回小包时，她忍无可忍地举起拳头，凶凶地恐吓道：“阿，西。”
他们普遍会咬着牙，把“C”拖得又长又重，以发泄情感。但她说得轻柔软绵，一字一顿，像在懊恼撒娇。李咣洙的反应也绝，竟瑟缩着用手护脸。
橘里呀吓人不是这么吓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崔真把视频剪辑看完，擦着眼泪在下面留评。
【怎么办，不管看多少遍还是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综艺原石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看了眼观看次数，五分钟左右的视频剪辑，一周不到破百万。怪不得上周日一播出就上了热搜，脑子里跳出那句“欧巴先动得手”，崔真又没形象地大笑起来。
把护肤品和化妆品整齐地围绕电脑摆放，她点开pann和theqoo，无名指在触控盘上滑动，点击和橘里相关的热帖。
粉上爱豆时，连看其他人的留言都是有趣的。
【谁还记得我们孩子是靠脸出圈的呢kkkkkkkkk，刚出道时的高冷人设被李咣洙连同海鲜面一起吃掉了吗哈哈哈哈】
【回老家看奶奶的时候，家里的狗狗生了一窝小狗。有只小狗很凶，见到我就叫。可是小小一只幼崽怎么看都好可爱，完全没有攻击性。】
【请不要内涵wuli橘里，白橘里她不要面子的吗？？？】
【Olinge姐的剪辑真的大发，全程高能笑点密集。“如果你正处于人生的低谷那就点进来看看吧”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呀，也太有用了吧，成功解救被老板骂哭的我。Oma问我为什么要对着屏幕又哭又笑，被揍了T T】
【路人，对橘里的记忆点只有脸。所以这孩子这么搞笑，YG为什么要藏到现在！！】
【宝藏终于被发现了！综艺感强的漂亮孩子，连笑点都是双倍的，真的不考虑多给孩子一点综艺资源吗】
【看了Olinge姐的vlive剪辑粉上的，橘里xi看着傻气但在大事上意外的很通透呢。】
【Mino、橘里，YG两大憨傻山脉。】
【橘里真的是又软又攻哈哈哈哈哈哈。】
【傻女儿这么不耐饿，去丛法可怎么办。为了庆祝她今天回来，再刷上十遍视频。】
......
从内部得到航班信息，当地时间晚上十二点准抵达仁川机场。
原以为这么晚不会有人，至少不会来这么多。
崔真被接机口的一排女生吓到了：“大家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唔，照理来说，半夜不会有这么多。但不是有几个新开的站子吗，首次出境照总要拿到手吧。诺。”亲故冲其中一个女生扬了扬下巴，“O姐，RM播出后开的站子，靠视频剪辑火速出圈，不用我说也应该知道吧。”
“Ju nim。”她靠近崔真，指了指占据最好位置的女生。不像她们拥拥挤挤地站在一处，她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崔真的目光落到她价值不菲的...好吧，她全身上下写满了“姐有钱”。
“Ju nim？”她问。她刚追星不久，对橘里粉圈的事还没亲故知道的多。
“橘里和涩琪机场互动照你还记得吧？”
“嗯。”崔真当然记得，在大多数人都在磕队内关系的时候，这张跨团cp照因拍得太美好，一放出就在粉圈引起极大反响。
“Ju nim花高价买下原图，开了cp站。July七月站，all橘。”从小姐妹那里得知转让价格，她都眼红死了。
“不过Ju nim开这个，”她神神秘秘地伸出中间的三根手指，“来追星，不差钱。”
“所以你今天来是拍你家欧巴，还是拍橘里？”崔真突然起疑心。
“你说什么呢！”亲故用手肘击她，一副被误解的委屈，“今天是你当站姐的第一天，其他都是顺便啦。”
到底是顺便陪她，顺便拍欧巴，还是顺便拍橘里，崔真持保留意见。
“出来了出来了，快举起你的武器。”
崔真看到了打头阵的金炳万，在亲故的连声催促下忙举起调试好数据的单反。
*
橘里还是出境时的那套衣服，只多了条f家棕色老花围巾，围住她大半张脸。
经纪人等在接机口，他激动地踮起脚尖，扬了扬手。
橘里对上暗号，也踮起脚尖，扬了扬手。
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经纪人的时候。
橘里和族员们一一道别，跟着经纪人往停车场走。
站成一排的站姐们瞬间分流成四波。
有三个女生和他们走了一路。
夜色已深，又都是女生，橘里有些担心。她拉下围巾：“你们都怎么回去？”
崔真离她最近，橘里大半句话是和她对视着说的。
“嗯？”她怔了下，没回答。
旁边的O姐和Ju min说是开车来的，她才反应过来橘里问了些什么：“我跟亲故一起来的。”
从橘里跟她对视起她就变得有点恍恍惚惚，身体和大脑比平时慢上一拍。别人都把礼物送出时，她也机械地伸出手。
“以后这么晚不要来了，女孩子要早点回家睡美容觉。”橘里叮嘱道。
“call！”O姐耸耸肩，回得干脆，“下次不来了，你也快回去吧，我先走了。”
橘里和她们拜拜：“路上注意安全噢～”她坐上保姆车后，又拉开车窗冲她们挥挥手。
崔真惊诧地看着O姐说走就走的背影。
现在的粉丝...都这么炫酷吗？
“嗯，拜拜～下次活动见。”Ju nim笑笑。目送保姆车驶出车位，她侧过身问道：“你们住哪？去首尔的话可以和我一起。”
崔真和亲故晕晕乎乎地被Ju nim带走了。
第一天当站姐，第一次被豪车送回家。
嗯，完美的开始。
*
橘里扒着车窗：“那是什么车？”车门竟然是斜向上打开的。
保姆车从白色跑车车后绕过，小心翼翼地看出一道光滑的曲线。车尾的灯晃得经纪人红了眼，他酸溜溜道：“玛莎拉蒂。”
橘里也酸了，脑袋朝后转，直到看不见了才坐好：“一定很贵吧。”
“贵！”
经纪人不愿多提这样伤心的话题，关心起她的身体状况：“我听队医说烧已经退了，但是有感冒症状。你感觉怎么样，要去医院吗？”
橘里吸吸堵住的鼻子：“不用，只是鼻塞，没有其他问题。”
经纪人抽空从后视镜瞥她一眼，见她精神不错，他安心地收回视线，叹道：“这回真的是要感谢李承协xi，多亏他及时发现，还背你去营地。”
“啊。”听到李承协的名字，橘里突然叫了声。
“怎么了？”
她捧着手机悲痛欲绝：“我忘记要承协欧巴的联系方式了。”
这跟买彩票与特等奖只差一位数的感觉有什么区别。心痛令她鼻头发酸，连打数个喷嚏后，滴下两滴辣辣的眼泪。
经纪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一个联系方式吗，他神情放松，“要感谢的话，我帮你找他们经纪人要就行。”
“最近没行程，你待在宿舍好好休息，不要出去乱跑。过了这段时间，有的忙了。”
年末颁奖典礼和电视台歌谣大战扎堆，公司还安排了几场演唱会，经纪人看过行程单，密密麻麻地看着都眼晕。
“呐。欧巴你真的能要到吗？欧巴你太厉害了！”橘里眼睛发亮，她抱着粉丝送的玩偶，直起身靠近主驾驶。
经纪人嘴角疯狂上扬，他受用地摆摆手：“这有什么。”
“可是该怎么表达我的感谢呢？”
“嗯...发个信息？”遇上红灯，经纪人踩下刹车，保姆车缓缓停在斑马线前，“再送个礼物？”
送礼物？
橘里靠回椅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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