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玛丽一呈上手里的帖子,在门口负责接待的侍应生就热情地引着她往里面去。
没走几步,一个穿着粉色衬衣、白色休闲裤的男人就被人簇拥着从里面朝她走了过来,老远就十分浮夸地打着招呼,“哎哟,喻医生肯赏脸,我可是受宠若惊。”
喻玛丽等人走近了,才笑着回道:“华少这个话就客气了,托你的福,我正好来见见市面咯。”
她和华少本人其实并不熟,但三月的时候,霍老爷子的手术是她做的,老爷子病好之后,一见她就夸她,话里的意思大概是瞧上她了,想让她做他们霍家的孙媳妇。
华少就是霍家这一辈里的独苗苗。
这次华少举办酒会,霍老爷子早就动了心思,几次三番要喻玛丽来凑凑热闹。
喻玛丽并不喜欢这种纨绔子弟的娱乐,一来是霍老爷子的热情,她盛情难却;二来也是考虑到华少的人脉——虽然这厮不在娱乐圈,但娱乐圈一直都有他的传说。
“之前倒看不出喻医生还这么幽默。”华少带着她往大厅走,顺手从一旁侍应生的托盘上挑了一杯无色的,递给她,“说真的,我倒没想过你还真会赏脸。”
喻玛丽接过小巧的白玉烛台杯,拿在手里晃了晃,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荔枝特有的香甜气息裹在淡淡的酒香里瞬间充斥到了整个鼻尖,她有点被这股酒香小小的惊艳到了,“这是荔枝酒?”
华少点点头,调侃道:“我还以为喻医生是滴酒不沾的乖乖女,现在看来不是哦。”
喻玛丽低头抿了一口,“我还以为华少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不是哦。只是这酒还是酿的挺好的。”
华少大笑,越发觉得她有几分可爱了,举起自己的酒杯和她的碰了碰,凑过去暧昧道:“那喻医生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考虑什么?”
“我爷爷可是放话了,说我今年的女朋友得跟你差不多的,我到哪里去找跟喻医生差不多的,不如喻医生委屈一下?”
“噗……”喻玛丽忙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唇瓣,还好刚刚只抿了一小口,“华少,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一点委屈都不愿的。”
华少眸子闪了闪,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吊儿郎当,“那看来我霍家是没这个福气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心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还不赖,关系再近一点好像不错来着。
喻玛丽敷衍地客气道:“害,哪是你们霍家没福气,而是我高攀不起。”
华少佯装伤心,还欲再说点什么,有人就过来了,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喻玛丽会意,不懂他开口,就大方道:“华少不用顾及我。”
“实在抱歉,那等会再和喻医生喝几杯?”
喻玛丽撇撇嘴:“如果华少还能抽出身的话。”
华少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就冲你这句话,我今儿怎么也得抽个身才行。”
喻玛丽耸耸肩,就当回复了。
华少一离开,喻玛丽乐得清闲,端着那小杯荔枝酒躲去了别墅后院。来参加华少酒会的人倒不都是冲着酒来的,都是为了来拓展人脉。是以,这样的场合,大家都会聚集在人多的地方高谈阔论。
相比起大厅的热闹,后院显得有点冷清,虽然花树交错,但因为都挂着灯饰,并不显得阴森。
喻玛丽在秋千架上坐了下来,仰头看着漫天星光,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荔枝酒,难得有一种惬意之感。
华少虽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但却并不是不学无术之辈,每年举行一场盛大的酒会并不只是为了交际,可以说觥筹交错的交际只是热身,他的真正目的在于给自己酒庄的就做推广,他这营销手段就类似车展。
因此,这场酒会的高潮并不在于品酒,而是在于这场用一款美酒配一款美人的酒展。
八点十八分,酒会正式进入了高潮,一个个明艳动人的「酒托」带着美酒出现在了镁光灯下。
主持人请的是圈子里的名嘴,妙语连珠的同时,段子也是雅俗搭配,将整个酒会的气氛都带到了最高潮。
喻玛丽听着大厅内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嫌吵得慌,又歇了去凑热闹的心思,继续坐在秋千架上看星星。
九点左右,酒展结束,到了品酒环节,这个品酒环节也别具一格,先前的侍应生会全部退场,由刚才的「酒托」代替,他们会举着托盘流连在人群中,并且他们的托盘里不能出现别的酒,只能出现自己所展示的酒。
品酒结束后,还有一个投票环节,在场的客人要投票选出今晚最好的酒,而这种酒的酒托也将拔得头筹,获得十万奖金,以及可以向华少提一个要求。
换言之,对黄月白他们这些酒托来说,他们展示的是什么酒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让在场的人甘愿为他们所展示的酒投票。
今晚酒会的这些流程,喻玛丽都是清楚的。
九点十五分的时候,她进了大厅。
“您好,这是华少酒庄里今岁新酿的杨梅酒,酸甜口感,您要尝尝吗?”
“这是去岁的桂花酿……”
喻玛丽一进入大厅,端着托盘的「酒托」就不断来给她送酒,这些女人一个个都热情火辣,有的十分奔放,根本不等她拒绝,就直接将托盘中的酒杯送到了她唇边。
“……”喻玛丽哪里招架的住,被这些热情的「酒托」灌了好几种乱七八糟的酒之后,她就怕了。
然而,走进了人群,她才发现只用杯子将酒送到唇边的「酒托」其实够纯情了。
她抬眼看过去,又公然用嘴喂的。
还有更辣眼睛的,将酒直接泼在胸前,供人品尝的……
“……”喻玛丽只觉胃里一阵翻滚,这奢靡□□的一幕幕是真让她大开了眼界。
喻玛丽控制不住翻涌上来的恶心感觉,捂着嘴连忙跑去了洗手间。
她蹲在马桶面前干呕了一阵,然后今晚喝下去的酒连同晚餐全部都吐了出来。
吐完后,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又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被给你脸不要脸,就是出来当婊*子的,还要到我面前立个牌坊……”
精神恢复一点,喻玛丽就听到外面传来时高时低的说话声,她听得并不真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刻意去听,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代驾,让人提前来接她。
结果刚拿出手机,外面倏忽又传来一声拔高的声音,“您这是干什么?”
喻玛丽愣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不是对这种事怕是都孰能生巧了吧,怎么,还是想继续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往哪走……”
“还请您自重,我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您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别闹得太难看……”
喻玛丽反应过来了,外面的女声分明就是黄月白。
“你们在干什么?”想都没想,喻玛丽就打开小隔间的门,出门撞上的就是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将黄月白挤在洗手台的一幕。
“……”黄月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喻玛丽,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心骤然一慌,下意识地一把将没有防备的男人推开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种感觉,就像出轨的妻子被自家妻子逮了个正着。
男人被黄月白推了个措手不及,身子一个踉跄,后脑勺就磕在了洗手台旁边的墙面上,让他有一瞬间的发懵,等到后脑勺的钝痛感袭上来后,怒火也蹭蹭地冒了上来,反身就朝黄月白伸出了手。
然而,手刚扬起来,就被喻玛丽用一双手箍住了,“你想干什么?”
喻玛丽自己都很惊讶自己的反应。
男人挣了一下,没挣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贱人……”
他话刚落,黄月白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然后将喻玛丽往自己身后一拉,双眼直视男人,“把你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捂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黄月白一连无所畏惧,神色有几分淡漠,“打都打了,还要说什么敢不敢吗?”
“我艹你麻痹……”
“快跑。”在男人再次动手前,喻玛丽又一次反应敏捷地拉着黄月白就跑了出来。
仿佛后面有猛兽追赶一样,两人手拉手,一路跑到了外面的停车场。
一停下来,两人都随便倚在一辆车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刚跑得太急太用力,两个人都是胸口憋得生疼生疼的。
缓过劲来后,喻玛丽率先打破了沉默,眼神扫过黄月白的胸口,问:“你也是今晚的「酒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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