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187章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小说:媚心 作者:求之不得
    第187章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二更合一)

    (第一更结过梁子的)

    敬亭哥哥来了朝阳郡?

    因是函源一带真的要起战事, 否则爷爷怎么会让敬亭哥哥来函源?

    敬亭哥哥是爷爷亲自教授出来的, 最熟悉爷爷的排兵布阵与作战之法, 敬亭哥哥会来朝阳郡, 应是爷爷的授意,那函源一带的战事应当举足轻重……

    白苏墨想起方才褚逢程说的,他五日之前收到军中密信, 让他往北巡查河流改道的具体位置, 再往西巡视周遭几个重镇, 加强城中布放。

    渭城是倒数第二站。

    沐敬亭是五日前到的朝阳郡,看了所有他让人捎回的地形图和布防图。

    尤其是函源一带河流改道的具体行径。

    奇怪的是,战事一触即发, 依照推测,函源一带应当被巴尔屯有重兵。但他带人侦查的时候, 绕过河流位置, 往北深入了几十里均为见到大的动作。

    巴尔在函源应当有屯兵,却不在函源?

    此事蹊跷,所以沐敬亭已再派人分别往东西探查,而他巡视的各边境重镇, 统统都从各地调了驻军北上,避免巴尔另辟蹊径突袭……

    白苏墨早前见多爷爷沙盘推演,每一次都是眉头紧皱, 不见松懈。

    爷爷待沙场惯来敬畏,每一步决策都需深思熟虑。

    故而在爷爷的沙盘推演之处往往气氛紧张,便是熟悉爷爷的元伯都少有去叨扰。

    她那时便觉战场氛围定然紧张且残酷, 动辄数千数万人的性命牵涉其中,可真正到了渭城,临到战事前沿的边陲重镇,才见人人紧张。便是先前褚逢程同她一处说着话,忽然有军报传到手中,褚逢程身上的气场倏然一变,紧接着,便是几个副将来了苑中。

    她离开后苑之时回望,褚逢程同几个副将已经地图铺在方才的石桌上,紧张而快速的指指点点。

    离得远,她听不清旁的,只见每人目光都死死盯在地图上,面色凝重,且,都一只手习惯性得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军中之人多有的习惯,在紧张或觉得何处危险不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重重按住佩刀。

    早前在国公府,往来府中的军中之人诸多,白苏墨很容易辨认出来谁有急事,谁心中忐忑,而眼下,褚逢程几人明显都重重按住佩刀。

    函源战事怕是有些棘手……

    她心中皆是先前思绪,饶是茶茶木在耳边“咿咿呀呀”喂了半天,白苏墨似是通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去了。

    “白苏墨!”茶茶木终是忍不了,在她面前“狮子吼”了一声。

    白苏墨赶紧捂住临近的一侧耳朵,恼火道:“茶茶木……”

    她话一出口,先前还在“愤怒”的茶茶木赶紧伸手在她面前紧张比划着,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白苏墨自然会意,茶茶木这一路怼天怼地,似是就怕褚逢程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白苏墨!”声音小了七八分,音调却提高了八.九分。

    足见紧张。

    白苏墨从善如流,轻声道:“茶茶木,我方才同你说,你的事我一句也没同褚逢程说起过,方才在苑中,纯属叙旧。”

    白苏墨并未骗他。

    自始至终,都是褚逢程在同她说哈纳陶之事,后来再说道钱誉,已是后话。

    但事关茶茶木,她半个字未提。

    茶茶木这才松了手,先前的紧张神色稍稍去了少许,嘀咕道:“那……褚逢程可有同你说起旁的事情?”

    白苏墨看他,点头。

    茶茶木更是恼火:“这人什么都说!”

    白苏墨继续看他。

    他果真将古怪眼神瞥了过来:“喂,白苏墨,你同褚逢程什么关系啊,他竟什么都同你说?”茶茶木想到什么,便忽然转了调子一般阴阳怪气道:“早就知道他靠不住,见一个喜欢一个……”

    白苏墨才恼火,干脆伸手学他早前敲托木善脑袋一般,重重敲了敲他的头。

    “喂!白苏墨!”茶茶木捂头,难以置信看她。

    再想开头怼她,才想起似是他这一路都是这般折腾托木善的,他说是同她辩理,那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下还寄人篱下着,他才不做这些事情。

    茶茶木遂而语气软了下来,却仍是份外嫌弃和窝火:“干嘛,我有说错?!他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同你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苏墨好气好笑,不禁道:“你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类的话,可都是褚逢程教你的?”

    茶茶木正准备回怼她,却忽得噤声。

    突然被白苏墨说中,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脸色就有些不自然。

    白苏墨笑道:“早前我还在想,你这身应对汉人的万精油的本事是从何处学来的,眼下算是知道了,褚逢程一手教的。”

    茶茶木果真跳脚:“谁是他教的!是我善于摸索。”

    白苏墨眼底笑意更浓。

    茶茶木咬牙:“白苏墨,你究竟站在谁那一边!”

    在他看来,他们一路同甘共苦,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白苏墨悠悠道:“茶茶木,你可知褚逢程为何同我说这些?”

    “为何!”茶茶木还在气头上。

    白苏墨瞥了瞥他,轻声道:“褚逢程将你们早前之事悉数告诉于我,是想让我答应他,这一路上所有关于你的事,都不同旁人讲起。”

    茶茶木准备好的怒火,忽得在半路被浇熄。

    白苏墨继续道:“你是巴尔人,眼下苍月和巴尔局势紧张,想不留痕迹将你全盘摘出。”

    茶茶木噤声。

    白苏墨又道:“褚逢程之所以要同我说起,是怕我信不过他,以为他信口雌黄,不肯答应他将你摘出之事。茶茶木,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茶茶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还有,”白苏墨所幸添油加醋些都说与他听,“其实早前在京中,我与褚逢程有些过节,结下的梁子还不小,当时还将他直接赶出了京中去,褚逢程其实对我怀恨在心。”

    “……”茶茶木瞪大了眼睛,诡异看她。

    她继续一本正经道:“所以,我与褚逢程的关系委实算不上好,若非是因为你的缘故,他应当是一个字都不想同我多说,直接遣人将我送走才是,所以……”白苏墨诚恳道:“在褚逢程眼中,我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是想躲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同我再有什么交集最好,你日后真要少在褚逢程面前提起我,更不要特意说他与我关系好之类的言辞,我怕他会恼羞成怒,掐死你也说不定。”

    白苏墨言罢,朝他郑重其中点了点头,算做叮嘱。

    茶茶木脸色都沉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其实在他心中,褚逢程哪里是十恶不赦的人,但白苏墨亦不是四处惹祸之人,莫不是,误会?

    他如此问,白苏墨想了想,直言不讳道:“他想拿马蜂蜇我……”

    “……”茶茶木脸色都青了。

    白苏墨继续:“但是所托之人不怎么保靠,对方悉数说与我听了。”

    “……”茶茶木脸色青中透紫,“他……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想拿马蜂蜇你的……”

    有人打心底里终究还是维护褚逢程的。

    白苏墨拢了拢眉头:“我爷爷想让他做孙女婿,他心中有白月光,又不好直接顶撞爷爷,所以就拿我做文章……”

    “……”茶茶木咽了口口水。

    褚逢程与白苏墨这两人的性子,还真是都有可能做出这些事,这也是奇了,这两人真是结过梁子的……

    茶茶木遂而真的封住了口,不在她面前提褚逢程之事,白苏墨也如愿落得耳根子清净。

    看来,只要手段得法,茶茶木也是能讲道理,或是知晓应当如何讲道理的。

    白苏墨心底笑笑。

    只是茶茶木复又俯身,凑在他跟前,认真道:“你有没有要问我的?”

    白苏墨嫌弃往后:“我应当有什么要问你的吗?”

    见她一脸懵的状态,茶茶木心头范起了嘀咕,也不知她是真的不想问,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茶茶木咬唇,她如此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

    “我姐同褚逢程的事,他既已都告诉你,也定然告诉你我姐已经过世,你就不好奇?”他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全然似做贼一般。

    瞧他这般小心翼翼模样,白苏墨叹道:“茶茶木,这是你同褚逢程之间的事,我好奇来做什么?”

    茶茶木哑然。

    白苏墨又道:“你若想告诉他便悉数将来龙去脉告诉他了,你想瞒他,先前才拼了命给我使眼色,既然你不想让褚逢程知晓,我又好奇来做什么?”

    茶茶木继续语塞。

    白苏墨一字一句都清晰有理,没毛病。

    茶茶木有些丧气,似是有不少事情憋在心中,又寻不到出处一般。

    白苏墨翻开茶杯,替他斟茶:“其实,褚逢程并未同我说全……”

    他询问般看她。

    她沉声道:“人最怕的,莫过于对逝去的抽丝剥茧,便等同于再失去一回。褚逢程他,应是说不下去了……”

    白苏墨将茶杯推到他跟前,茶茶木接过。

    茶杯里映出他的倒影,又泅开丝丝涟漪。

    “白苏墨,其实都怪我……”他忽得死死握紧茶杯,面上的表情似是因痛苦而稍稍有些扭曲,“如果不是我……”

    他眸间浮上几丝猩红,目不转睛看她。

    白苏墨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茶茶木,一时间,似是让她想起许久之前,在沐府的时候,沐敬亭也如他这般,双目猩红朝她道,他最不需要的便是她的同情。

    沐敬亭是,茶茶木亦是。

    白苏墨轻声道:“茶茶木,不想说的,便藏在心里。谁都有不想旁人知晓的心思,亦有不需要的旁人的同情。”

    白苏墨莞尔,“茶茶木,你有自己的骄傲,你不需要我的同情。”

    茶茶木看着她,慢慢,噤声。

    (第二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内屋中,大夫缓缓放下手,“夫人脉象平稳,腹中胎儿安好,无需担心。只是方才听少将军说起,夫人路上受了些惊吓,夜里稍许心神不宁,下官稍后开些安神的方子,夫人可煎药服下,此方乃凝神静气之用,对腹中胎儿无害,夫人大可放心。”

    大夫起身,白苏墨也撑手起身:“多谢大夫。”

    大夫颔首,这才撩起帘栊出了内屋,往外阁间去。

    有城守府中的侍女上前来搀白苏墨,“夫人小心。”

    早前城守大人交待过,府中来的都是贵客,又拨了好几个人来苑中伺候着。

    听闻住在苑中的是京中高官的家眷,又同驻守的褚少将军熟络,城守府上下都不敢怠慢了。

    那名唤芍之的侍女小心翼翼看了看,却是早前在苑中暖亭与褚少将军一处小坐的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不仅生得好看,举手投足都典雅端庄,就连性子也亲切温和,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

    芍之方在思绪,正好听一侧白苏墨问起。

    芍之应道:“奴婢名唤芍之。”

    白苏墨笑笑:“哪个芍,哪个之?”

    芍之又应道:“回夫人的话,奴婢的名字是芍药的芍字,和之乎的之字。”

    白苏墨又笑笑:“好名字。”

    芍之抿唇。

    径直问人识字否其实唐突,如此,白苏墨便知晓芍之识字。

    “芍之,可否帮我寻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来?”白苏墨朝她。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芍之怔了怔,既而点头。

    等芍之离开,白苏墨撩起帘栊,出了内屋。先前的大夫正同褚逢程一处说话,见了她出来,拱手躬身行了个礼。

    “那少将军,下官先行一步了。”大夫告辞。

    褚逢程颔首。

    白苏墨亦上前目送:“是守军中军医?”

    褚逢程点头:“是,军中之人保靠些,这里是渭城,又临着巴尔边境,你在这里和你有身孕之事最好不节外生枝。”

    白苏墨会意。

    “对了,苏墨。”褚逢程朝她道,“眼下时局不稳,今日又有边关的密报送来,不确定哪条路上安全,眼下巴尔和苍月两国都在边界屯兵,谨慎些为好。我已让人分别给明城和朝阳郡两处送信,走得是军中专用的信鸽,应该很快会有回音,且等国公爷消息。”

    白苏墨知晓褚逢程必会守着爷爷这条底线。

    事关褚家,若非爷爷首肯,褚逢程不敢轻易安排人送她去明城。

    白苏墨反应过来:“爷爷在明城,为何往朝阳郡送信?”

    褚逢程眉心微动。

    见周遭已无旁人,这才合上外阁间的门,小声道:“此事本不当同你说起,今日有密报,国公爷许是来了朝阳郡。”

    爷爷来了朝阳郡?

    白苏墨半是茫然,半是分不清当喜当忧。

    朝阳郡离渭城只有一日路程,若是爷爷来了朝阳郡,那她便很快可以见到爷爷了;可另一面,爷爷在军中自是军中主帅,若不是大的变故,主帅岂会异地来朝阳郡?

    褚逢程一眼看出她的担忧,反正四下无人,他悄声点破:“白苏墨,你大可不必担心。沐敬亭为何会提前来朝阳郡?他是国公爷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最知国公爷用兵之道,审时之道,他既提前来了朝阳郡,国公爷亲至是意料中的事,这是早前便计量好的。”

    言外之意,并非一时兴起,则是有备而来。

    白苏墨眼中的焦灼才去了多半。

    关心则乱,她不如褚逢程看得明白。

    褚逢程再道:“我也是方才收到的消息,国公爷用兵惯来谨慎,我亦不知晓他实际行程,许是大后日,许是再多几日,国公爷便会到朝阳郡,届时你便可见到国公爷了。”

    白苏墨连连颔首。

    稍许,白苏墨想到:“那……托木善那里……”

    褚逢程应道:“我正好要与你说起此事,我明日便会让托木善先离开,渭城不是久留之地,他多呆没有益处。只是早前托付你隐瞒托木善之事,你我还需好生计量一翻。”

    白苏墨心底澄澈。

    以爷爷的精明,和军中多年识人的手段,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一段漏洞百出的话。

    她怕是要同褚逢程一处好好对一对话才是,否则爷爷那里,不出两句便会露出马脚来。

    “对了,赐敏呢?”白苏墨亦想起。

    赐敏一直同她一路,若是爷爷想要问出实情一定会寻赐敏来问,她倒还能同褚逢程串话,赐敏尚小,经不住爷爷问。

    褚逢程心中也有数,“我明日让人送陆城守的女儿回潍城。”

    白苏墨心中忽得不舍。

    ……

    “苏墨,你是说,我明日就能启程回潍城见爹娘了?”陆赐敏睁着大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路波折,他们越走越远。

    陆赐敏年纪虽小,心中也是懂事的。

    她知晓要听苏墨的话,有一日便能安稳见到爹娘,没想到竟这么快。

    白苏墨轻抚她的额头,温和的笑意挂在脸上,“是啊,明日褚将军就会请人护送你回潍城,你很快能和爹娘见面了。”

    陆赐敏嘴角忍不住上扬,“苏墨,我太想爹爹和娘亲了。”

    白苏墨也笑:“他们亦想你。”

    陆赐敏拥她:“苏墨,你同我一道回潍城吗?”

    白苏墨声音低了低,“不了,我要在这里等爷爷。”

    陆赐敏诧异:“苏墨,你的爷爷?”

    白苏墨唇.瓣勾了勾,“是呀,我爷爷。”

    陆赐敏叹道:“苏墨,他一定也很想你。”

    白苏墨肯定点头。

    陆赐敏又低下头去:“可是,苏墨,我舍不得你。”

    白苏墨牵起她的手,温柔拍了拍,“那等日后我这边安置妥当了,再寻个时间去潍城看你。”

    “真的吗?”陆赐敏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苏墨你没骗我?”

    “我这人素来诚实守信。”白苏墨亦认真。

    ……

    见她二人这模样,不远处,环臂着的茶茶木轻“嗤”一声。

    褚逢程看他:“怎么,这里舍不得白苏墨的应当不止陆赐敏一个吧……”

    褚逢程竟说的如此直接,茶茶木“嗖”得一声脸红,遂而出声:“舍不得怎么了!我同白苏墨,那可是过命的交情,自然舍不得。”

    褚逢程低眉笑笑:“说实话,托木善,你挺让我刮目相看。”

    他难得获他赞许。

    茶茶木眯起眼睛看他,眼神中带了探究。

    褚逢程轻笑:“有人过往只知四处惹是生非,动辄惹出一摊子烂事的……此次,若是你姐还在世,定会让她欣慰一回。”

    茶茶木收起脸上古怪表情。

    三句不离他姐。

    没事尽咒他姐,茶茶木心中“呸呸”两声。

    褚逢程继续道:“等战事结束,我再去云渡山拜祭你姐,你到时候得来。”

    茶茶木嘴角抽了抽,没有应声。

    褚逢程接着道:“我既是你姐夫,你姐不在了,我自当好好照看你,你能安心寻一处正紧谋生之事,好让我对你姐有个交待?”

    茶茶木恹恹道:“知道了。”

    “你明日离开的东西我已让人收拾好了,只是你喜欢的那家栗子糕,老夫妇不做了,我让人备了蝴蝶酥,你带在路上吃。”褚逢程平铺直叙。

    茶茶木却微微斜眸。

    褚逢程看他:“若是你姐的忌日还尚在两国交战中,就别去云渡山了,那里不安全。”

    “……好。”茶茶木心中吃味。

    “褚逢程。”蓦地,他也不知为何要开口。

    只是有些话都临到嘴边,不远处,却又握着佩刀的副将上前。

    茶茶木认得他,是褚逢程身边的副将。

    “少将军。”果真是来寻他的。

    褚逢程看了副将一眼,再朝茶茶木道:“我晚些时候再来寻你,有话届时再说。”

    “哦。”茶茶木清浅应声。

    看他同副将远去背影,茶茶木挠头,他方才是怎么了,竟险些一时图嘴快,同褚逢程说那些不相干的事情。都是前尘旧事了,他是不应该再见褚逢程了。

    茶茶木依旧环臂,只是目光重重敛了下去。

    ……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茶茶木看她。

    没想到她的一手簪花小楷,竟是写得如此好看。

    他在一侧看,白苏墨在一侧落笔。

    认真模样,仿若周遭无人,茶茶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褚逢程说的对,他是舍不得。

    在这巴尔同苍月国中,能像白苏墨这般的姑娘实在不多。

    他一面看她落笔,一面想起她做粥的样子,她同陆赐敏说话的样子,她叮嘱他小心的样子,他在树梢上她在石凳上说话的样子,她与他说着你自有骄傲不需要旁人同情的样子……

    在茶茶木眼中,都跟眼前的这道身影缓缓重合在一起。

    【白苏墨,明日一别,许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如实想。

    却忘了白苏墨早前同他说过的话。

    白苏墨指尖滞了滞,在手抄上微微留了一个点,却很快继续,好似不留痕迹。

    【白苏墨,早前骗你的,你就是我心中的“和希”,只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我们巴尔人,心中只会有一个和希,你就是哈纳茶茶木心中的和希……】

    白苏墨最后一个字落笔。

    茶茶木“嗖”得坐起,嫌弃道:“白苏墨,这字写得真丑!”

    白苏墨瞥他:“练笔的,无需写这么好。”

    “拿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练笔的,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几个了。”他拾起,仔细看了看。

    白苏墨又已铺好纸张,沾了沾墨水,轻声道:“你若觉得稀罕便拿去,反正也是练笔的。我这是心诚则灵,抄送佛经,可求平安。”

    他拿去?

    茶茶木瞪了瞪眼,忽得,似是心中通透。

    求平安……

    他唇角勾了勾,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原是有人抄给他的。

    茶茶木看她。

    她继续不着痕迹,认真誊抄着。

    他眼中稍许氤氲。

    他若是早些遇到白苏墨,定是抢也要将她抢到巴尔去。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他忽得尤其羡慕那个叫钱誉的人!

    他是她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便也是烙在她心底的声音。

    茶茶木深吸一口气,却见白苏墨正好抄完第二份,正拾起来打量,不仅打量,还一脸满意神色。

    等他凑上前去,脸色便沉了下来:“为何这份的字写得工工整整,我先前这份层次不齐?”

    白苏墨言之凿凿:“都说了方才是练手。”

    茶茶木耍赖:“那我要这份。”

    白苏墨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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