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再一桩交易(二更合一)
(第一更钱誉打算)
“所以你知道, 那个旁人如何说她, 她都像没有心思一般, 任旁人说她去。有一次同我置气, 就是因为想同人家玩蹴鞠,结果明知人家背后说她野鸡变凤凰,她也装作没听到, 就为了个蹴鞠而已, 你说有没有道理……”
沐敬亭吐槽。
钱誉忍不住笑。
沐敬亭便也随着一道笑起来。
钱誉也应道:“我家中也有个妹妹, 也是方才你说苏墨这般年纪大小,诸事都喜欢同旁人争,其实未必见得多喜欢, 就是叛逆了些,你还不能说她, 一说她便生气。你要同她理论, 她又觉得你不疼他了……”
沐敬亭笑出声来:“一个模样。”
“还有段时日,”沐敬亭又想起些白苏墨小时候又气人又好笑的趣事,“她同顾淼儿,许雅几人跑去围观刚入京的南阳王世子, 那段时日因为南阳王世子的缘故,京中都时兴男子涂粉,她倒是没什么兴趣, 尽跟着两人瞎参和去了,我只得骗她,说南阳王世子断袖……”
断袖, 钱誉忍不住笑笑:“她信了?”
沐敬亭好笑道:“其实我亦不知道她最后信了没有,她其实对人家南阳王世子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京中贵女间都在说南阳王世子之事,她也跟着好奇罢了。但后来,也果真没有同顾淼儿和许雅几人再去围观南阳王世子了。”
钱誉叹道:“说明这法子倒挺好,一劳永逸。”
沐敬亭笑不可抑。
他是未想过同钱誉一见如故。
钱誉的性子,当果断时果断,当温和时温和。
在苏墨眼中,便是有的放矢。
这样的人不会沉默,亦会让人信任。
他确认与苏墨早前认识的人都不同。
这样的钱誉,在苏墨眼中才是一道光。
沐敬亭笑笑,见过钱誉,他心中竟会莫名踏实。
比从旁人口中听说,甚至国公爷口中听说,都来得可信。
“你的腿伤……”钱誉其实心中掂量了许久才问,他自会拿捏时候,也会挑最好的时机,既不唐突,却也显得亲厚。
沐敬亭愣了愣,却未过多介怀:“骑不了马,走不了太多路……但能如眼下,我已知足。”
他真正介怀的是从前。
钱誉知晓何时当敛声。
“国公爷先前说的,你有何打算?”沐敬亭也终是要问起的。
国公爷应了茶茶木的提议,定下心思要去冒这趟险,军中之事定然会事无巨细交待,况且还有褚将军和方将军在,国公爷需要再三嘱咐的不多。
他在朝阳郡,随时可以策应。
跟随国公爷走这趟的人,应当是顾阅,褚逢程和严莫……
这三人都是佼佼之辈,严莫在禁军中很受器重,褚逢程是褚将军的儿子,自幼在边关驻守,两人能够应对,顾阅虽是顾侍郎的儿子,来军中的时日不长,却一直得方将军器重,有他们三人在,照说应当放心,只是……
他心中并无私心。
尤其是,今日在偏厅中,钱誉当众斩杀茶茶木雪鹰的那一刀。
沐敬亭自幼跟在国公爷身边,能识人辨人。
这三人,都缺了钱誉的当机立断和敏锐。
若是国公爷身边跟着的人是钱誉,那能安心的程度便大了许多。
只是,钱誉跟去的风险……
沐敬亭眉间滞了滞,心中所想悉数隐在喉间。
此时,钱誉不适宜再跟去冒险。
国公爷也不会应允。
稍许,钱誉没有应声。
沐敬亭也没有出声。
钱誉声音略有发沉:“爷爷让我们后日便动身返京,是不想苏墨留在此处,先不论此事是否还有待商榷,但苏墨再留在渭城,确实并无益处。”
沐敬亭自然听明白:“你是想……”
钱誉看他:“沐敬亭,你猜得到的。”
沐敬亭微微拢眉:“国公爷不会同意你去,他去都已算是冒险,你若再跟去,倘若任何意外,苏墨怎么办?”
不仅国公爷,他亦不会同意。
钱誉所想,他方才并非没有想过,但归根结底,他与国公爷一道去,风险太大,谁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苏墨还怀着身孕在,容不得半分闪失。
只是,沐敬亭眸光忽得一滞,先前……
先前国公爷做决定的时候,钱誉便严肃问起过,苏墨腹中的孩子怎么办,他都未见过他曾祖父一面。后来国公爷应对,钱誉又道国公爷已经先国后家,苏墨也失了父母,国公爷应当为苏墨和苏墨腹中的孩子负责……
所以其实,钱誉当时如此严肃,是因为在国公爷说起的时候,他心中便已开始拿主意。
钱誉是不希望国公爷去的,因为风险太大,国公爷未必回得来。
但国公爷若是去了,却回不来,苏墨接受不了。
所以那时,钱誉才会再三确认,直至国公爷最终确认,钱誉其实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思及此处,正好钱誉开口:“我知晓爷爷不会同意,敬亭,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沐敬亭深吸一口气,“你是想让我将你偷偷藏入随军中?”
钱誉颔首。
沐敬亭叹道:“钱誉,你可知此事后果?若是你同国公爷一道生了意外,苏墨当如何?便是这一路你同国公爷都安稳,但在此番动作,消息无法及时传回,苏墨必定终日心神不宁,提心吊胆,她腹中孩子怎么办……”
沐敬亭所说不无道理。
只是他话音刚落,钱誉应道:“即便我不同爷爷一道,苏墨一样会心神不宁,提心吊胆;爷爷是苏墨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生了意外,苏墨一样会接受不了。”
沐敬亭无法反驳。
钱誉道:“沐敬亭,我见过霍宁……”
沐敬亭怔住。
钱誉继续道:“早前跟随外祖父在军中的时候,有一次跟霍宁的人遭遇过,我见过他本人厮杀,见过他用兵,见过他的应激反应,一个人的习惯,尤其是一个自傲的人,用兵和厮杀的习惯不会改变的这么快,我若跟去,比其他几人带爷爷全身而退的把握更大……”
钱誉的话,让沐敬亭迟疑。
钱誉又道:“我今日在偏厅里斩杀了茶茶木一只雪鹰,是因为雪鹰的习性,因为我在战场上见过霍宁私养的雪鹰。”
沐敬亭惊诧。
原来今日钱誉在偏厅中斩杀雪鹰竟是还有这中间缘故。
只是,沐敬亭也忽然反应过来,钱誉为何一定要跟去。
雪鹰是巴尔王族的象征,霍宁竟然私养雪鹰,还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带上,可见已然不将巴尔王族放在眼中,所以国公爷相信茶茶木并非没有道理。
“钱誉,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想清楚了?”此时的沐敬亭已不怀疑钱誉跟去的益处,只是,此事并非冲动行事,需三思后行。
钱誉应道:“旁人都是军中之人,爷爷一声令下,未必敢反对。但爷爷若是见到霍宁,杀红了眼,身处险境也不自知,旁人未必拦得住。但我不同,我不是军中之人,若是有危险,当时情况并非十拿九稳,我会打晕爷爷带走。”
“……”沐敬亭愕然。
钱誉口中的话已超出了他的认知。
钱誉继续道:“若是能顺利杀了霍宁,确实可保边关几十万将士免于厮杀,固然是好事;但若杀不了霍宁,也无非是退回原点,这场仗当打依旧要打。爷爷是一军主帅,业已出面与巴尔谈判,只要爷爷能活着回来,苍月其实并无损失。”
他分析得清楚到位,沐敬亭赞同。
“所以,即便行动失败,苍月既无损失,那首要的便是保爷爷平安回来。”钱誉叹道,“若真到了这一步,旁人如此规劝,爷爷未必肯听,这话只能我开口。”
沐敬亭忽得心底澄澈。
其实,钱誉都已深思熟虑过。
时间极短,却比旁人都深刻。
沐敬亭知晓拦不住,而且心底隐隐别蛊惑,若是钱誉跟去,国公爷能回来的几率要大很多,某种意义上,这个险才是真正该冒的。
“好。”沐敬亭应声,“我可以帮你,但你需得苏墨支持。”
白苏墨终需知晓。
钱誉颔首。
……
城守府地下室内。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看守的侍卫领了人进来。
托木善警觉起身。
茶茶木却并不关心,也懒得去看。
褚逢程眼下最好不要来看他,要来,自己也只会撇清和他的关系,但褚逢程不傻,这个节骨眼儿上,便是再想寻他问话,也应当为身后的褚家考量,所以,褚逢程不会来。
白苏墨也不会来。
白苏墨同他爷爷和夫君许久不见,同他们说话都尚且来不及,又哪里会来收押的地方这里看他?给国公爷和钱誉添堵?
他才不信在白苏墨心中有这种位置。
这里最不讨喜的便是他。
那钱誉更是凶狠,一刀便杀了他的一只雪鹰,还商人呢,目光短浅,不知这雪鹰多珍贵,又不是杀一只鸡,杀一只鸟,杀一只鸽子……
茶茶木心中愤愤不平。
但至于再有旁人来,他亦不关心了。
他仰首靠在石壁上,继续想着,虽然今日国公爷没有明确表态,但他眼下还能安稳呆在此处,城守府中也没有旁的动静,说明国公爷还是起了心思的,只是未应承他。
回过神来,他心中还有些后怕。
其实当时他也吓得不轻。
只是,不逼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到这里。
茶茶木垂眸。
而一侧,脚步声临近。
“是你……”托木善舌头有些打颤。
在托木善看来,先前偏厅中旁人都还算和善,也就他敌意最重,斩杀了茶茶木大人的一只雪鹰。雪鹰在巴尔是王族的象征,他竟能如此轻巧斩杀,托木善是有些惧他的。
茶茶木睁眼,果真见到一侧不远的人是钱誉。
(第二更再一桩交易)
茶茶木闭眼,口中不情愿道:“怎么是你?”
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嫌弃。
钱誉,白苏墨的夫君。
哪哪都有你!
茶茶木心中呲牙。
“来寻你做笔交易。”钱誉平淡道。
“呵!”茶茶木嗤笑,“今日倒是奇了,我来找人做交易,竟还有找我做交易,都以为我这里买卖好做吗!”
可转念一想,钱誉可不就是个商人吗!
一瞬间,茶茶木又很怄气。
“没时间。”他继续闭目,懒洋洋在地下室的床榻上呆着,似是一眼都不想多看钱誉。
钱誉却道:“我有时间。”
言罢,也不恼,寻了一侧的凳子落座,清清闲闲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品着。
此地虽是地下室,却亦是城守府内看押之地。
茶茶木与钱誉所在的地方有铁栏隔开,离得有些距离,可钱誉拎壶倒水的轻悠声,还能丝丝传入耳朵里。
这厮竟真跑到这里来饮茶来了。
茶茶木心头恼火,可方才说没时间的人是他自己,人钱誉悠悠闲闲落座了,他又不好意思再开口轰人走,拿显得他多没品。
他怎么能被钱誉给比了下去!
既然有人沉得住气,非要在这里坐着等他,那便等去呗。
茶茶木也不吱声。
依旧双手抱着头,口中叼着根野草,闭目养神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钱誉还是悠悠闲闲坐着。
托木善根本坐立不安了许久。
至于茶茶木这里,心中已然火大,恨不得将钱誉赶出去。
终于,在钱誉饮到第四杯茶的时候。
茶茶木终是受不了了,径直从床榻上坐起,哀怨眼神看他:“喂,钱誉,你吃撑了没事干,来这里做什么!”
好歹他俩也应是仇人。
仇人见面不应当分外眼红吗?
他还好意思在这里喝茶!
钱誉也确实好意思。
“先前便说了是来找你做交易的,茶茶木,你这是失忆,还是狂躁。”钱誉依旧悠哉。
“钱誉!”茶茶木忍无可忍。
这夫妻二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更能欺负人!
茶茶木是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多看一眼钱誉都恶心。
钱誉所幸与他说明:“你也赶不走我,只能这么闹心得看着我,还不如听我说完怎么做交易,事情便两清了,你也清净,我也清闲不好?”
言外之意,何苦折磨自己!
茶茶木呲牙咧嘴:“好好好!你说!说完赶紧走!”
反正他是死都不会同钱誉做个什么鬼交易的,他愿意一厢情愿是他自己的事。
钱誉也果真开口:“哦,为表诚意,我先说我的交易筹码。”
茶茶木瞪他。
活久见!这还商人呢,哪有先透露底牌的?
还透得这般嚣张?
莫不是脑子有病?!
茶茶木继续看他。
钱誉不慌不忙,继续一面斟茶,一面道:“茶茶木,我的筹码是,等战事结束之后,钱家可以承接和巴尔国中的贸易往来……”
钱誉话音未落,茶茶木笑掉大牙:“钱誉你傻了吧,你来我巴尔做生意,你挣钱,这还是你的筹码?”
就算他不是商人,他都觉得这事委实滑稽好笑。
钱誉不以为然:“不然……谁会去?”
茶茶木微怔。
钱誉确实问倒了他。
因为巴尔在周遭诸国的印象中,都是烧杀掳掠,动辄南下骚扰周遭诸国,周遭几国的商家眼中,巴尔族中之人是极少有生意诚信的,故而巴尔同苍月之间的交易大都不是大宗物件,大的商家吃了多少次亏后,便不与巴尔有生意往来了,眼下,在巴尔和苍月等国之间游走的都是边境商人,做一单有一单,极不稳定。
也正是因为极不稳定,所以到冬日的时候,巴尔国中还是无法囤积粮食之类,所以遇到雪灾和饥荒,就会大举南下,而南下又被周遭诸国驱赶,又不得不烧杀抢掠过冬……
钱誉如此问,茶茶木是无法应答了。
钱誉继续平静道:“我钱家可以承诺你,持续和巴尔交易,也可以物易物,尤其是冬日,不断粮食和牲畜供给,如何?”
如此,就连一侧的托木善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若是有钱家这样的商户做背书,有持续的贸易往来,冬日就不会缺货物,那冻死饿死的人便少了。
而且,最重要的事,有钱家做底气,旁的大商家见到了好处,也会越来越多加入,只要稳定,这条商路就会一直持续下去,那巴尔同周遭几国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就更小。
茶茶木目光微滞,不知为何,脱口道:“那至少保证每年给我二十万石粮食……”
钱誉想也没想:“给四十万石……”
“……”→_→
“……”←_←
茶茶木咽了口口水,四十万石已不是小数目。
再加上各家的牲畜,狩猎,冬日熬过都不是问题。
茶茶木忽然明白钱誉口中的筹码是何意思。
任何一家都不敢如此承诺他,能收集这么多粮食,越到后面粮食价格越高,钱家会烧掉大量财富,商人重利,没有商人会愿意这么做。
那钱誉打的主意是?
茶茶木敛下思绪,皱眉道:“你想做什么交易?”
那便是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倾向了。
钱誉却话锋一转:“方才的还没说完……”
茶茶木恼火,他就知道钱誉没这么好心。
钱誉果真继续道:“从巴尔通往羌亚有捷径,钱家的商队可以走这条捷径。”
意思是,你别抢。
茶茶木轻哼:“拿我当你钱家商队的保护伞,想得到美。”
钱誉耸肩:“每年四十万石粮食运输,你让条路与我同行,并不吃亏。”
茶茶木没有作声。
钱誉问:“如何?”
茶茶木咬牙:“先说完,你到底要做什么交易!”
钱誉才不会傻到拿每年四十万石粮食去换个通行证,这不过是商人能抠一分算一分的秉性罢了,这通行证就是个开胃菜,钱誉的胃口肯定不小。
心中如此断定,茶茶木心底实在厌恶加恼火。
钱誉敛了笑意,放下茶盏,起身踱步到他铁栏前,沉声道:“茶茶木,我要借你的雪鹰一用。”
雪鹰?
茶茶木和托木善都愣住。
“你借雪鹰?”茶茶木自然错愕,“……做什么?”
钱誉凝眸看他:“只用做一件事,保护国公爷。”
国公爷……
茶茶木意外。
他是没想过,钱誉费这么大周折,是为了国公爷安危。
他忽然觉得才似重新认识了眼前之人。
他虽是白苏墨的夫君,但这是苍月与巴尔国中之事,钱誉不必,也没有义务去做这些。
他是为了白苏墨。
茶茶木忽得敛了情绪。
“好,我答应你。”茶茶木垂眸应声。
……
钱誉离开,托木善才赶紧开口:“茶茶木大人,这么说,国公爷是同意和我们合作杀霍宁了?”
若是国公爷在苍月驻军中,哪里需要钱誉找茶茶木大人借雪鹰一说?
从钱誉的口中不难猜出,国公爷应是答应了。
茶茶木却垂头,低声道:“国公爷一早就答应了,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这点都想不明白……”
他实在恼火。
托木善这脑子,可转念想到托木善的阿娘,阿兄……茶茶木又咽下了口中的话,只道:“托木善,霍宁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此行凶险,莫说国公爷,就算你我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你……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别诸事都冲在我前面……我命大,死不了,安达西没了,你是我的好兄弟,你给我好好把命留下!等杀了霍宁,草原上太平了,我同你一道去拜祭你阿娘……”
茶茶木已然哽咽。
“茶茶木大人……”托木善也红了眼。
“得得得!”茶茶木窝火:“都多大的人了自己不知道啊,还哭!”
托木善破涕为笑。
茶茶木更窝火,转身躺在床榻上不再看他,只口中碎碎念道:“你还是哭吧,你笑比哭还难看……”
托木善果真笑吟吟着看他。
茶茶木大人,从来都是长了一张刀子嘴,再加一颗豆腐心。其实便是茶茶木大人不说,他心中亦知晓,今日茶茶木大人会折回涉险,其实是为了救他。
“茶茶木大人……”托木善上前。
“又干嘛!”茶茶木一副很不耐烦模样。
“谢谢你。”身后之人冷不丁开口。
茶茶木背后一僵,瑟瑟发抖道:“苍月人给你吃错药了?”
只是刚说完,觉得何处不对,又“嗖”得一声坐起,认真朝托木善道:“我们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吃一口饭?”
托木善还未应声,已听茶茶木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一声。
两人对视,都忍不住看着对方,嘴角尴尬而窘迫的抽了抽。
茶茶木果断走向铁栏处,双手握着铁栏,大声喊道:“喂,这里还有人没吃饭呢!!”
托木善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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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苑内。
国公爷和白苏墨用过饭,又饮了些饭后的汤茶,眼下,爷孙两人正在苑中边是散着步,边是消食。
爷爷和孙女许久未见,似是有说不完的亲近话题。
好似只要能见到爷爷,早前的曲折和迂回忽然都值得。
“爷爷是说,让我后日便启程回京?”白苏墨挽着国公爷胳膊,轻声问道,“可我想多留渭城陪爷爷几日。”
她亦知晓爷爷不会让她在渭城久待,但好容易今日才见到爷爷,能多待一日是一日。
国公爷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你在这里,爷爷才会分心。誉儿带你先回苍月京中,爷爷处理好这里的事,便快马加鞭回京,爷爷还等着抱我的重孙子呢。”
重孙与重外孙在国公爷眼中并无不同,是媚媚的孩子,与他都是最亲的人。
白苏墨颔首,眼中略微氤氲。
战场并非儿戏,她追去明城已然给爷爷和钱誉添了不少乱子,眼下,爷爷也见过了,爷爷知晓自己有了重孙子,激动与兴奋都写在脸上。眼下,她保全自己和孩子安稳,才是对爷爷最好的支持。
白苏墨正欲开口,有军中侍卫模样的人赶来:“国公爷。”
沐敬亭与褚逢程都在,应当不会有事情寻到他这里来,莫非,是军中又出了什么大事?国公爷半拢了眉头,问道:“怎么了?”
侍卫模样的人有些尴尬道:“回国公爷的话,是收押着的那位……他……”
侍卫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城守府中收押的还能有谁,国公爷和白苏墨都知晓了是谁,既是茶茶木的事,便不是军中大事,国公爷和白苏墨都松了口气。
“说吧,他怎么了?”国公爷语气缓和了许多。
侍卫只得开口:“早前国公爷说给收押的人一些教训,午饭别送了,眼下,那边正闹着,说苍月人克扣他们的伙食,他们要吃饭,还要喝酒……”
茶茶木……白苏墨恼火。
瞥目看向一侧的爷爷,国公爷脸都绿了。
再如何,都是茶茶木劫走了白苏墨,白苏墨这一路心惊胆颤吃了不少苦。
一笔账聊一笔账,这笔账国公爷还是要找茶茶木算的。
他倒好!
还要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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