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半沙雕父子日常
(小青梅与小竹马)
是日, 风和日丽。
白苏墨带平安去丽湖白塔会即将举家迁去长风的小青梅。
其实, 也算不得青梅, 是因为在私塾念书的时候, 小青梅坐平安邻桌,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平安近来念书, 念到竹马绕青梅, 便给小青梅取了名字亲切唤作小青梅。如今小青梅要举家搬迁, 平安很想同小青梅一道去丽湖白塔。
这是两人小小的心愿。
白苏墨便受了儿子重托。
钱誉没一道去,因为平安怕羞,遂只央求母亲陪他一道去。
钱誉对此耿耿于怀, 为何去送别小青梅就一定要母亲陪着,父亲就不行吗?大家都是男子, 应当是当爹更懂当儿子的心思才是。
白苏墨宽慰, 你在平安心中形象太过高大,他在你面前总想努力维持最好的形象,得你赞许。眼下去送小青梅这种事情,定然是要哭鼻子的, 他是不想让你看见,说他不勇敢。
她惯来解语。
钱誉的眉头莫名舒开了许多,白苏墨一袭话, 他心中踏实许多。
白苏墨笑笑,你这盯着平安的毛病何时能歇歇?
钱誉微怔。
白苏墨俯身吻上他嘴角,平安很好, 和如意一样,不需要你这做父亲的终日亏欠。
他眸间微滞。
惯来最了解他的,都是她。
他扣下她,锦帐香暖,抵死缠.绵,她每一声唤他,都可让他忘掉旁的所有事情。这些年,他将她的烙印布满整个心窝。
她的话,她的宽慰,于他都有特别意义。
云端之后,钱誉替白苏墨洗浴。
许是累了,他抱她回床榻的时候,她还睡得很熟。
钱誉还在想平安之事。
虽然平安与如意是双生子,在钱誉心中都一样分量,但平安出身的时候,他不在,心中便总觉亏欠,故而但凡平安遇事,他总希望平安能第一时间想到他。
但似是平安偏爱母亲些。
这个年纪的孩子偏爱母亲些本也没错,可他心底的亏欠就似魔咒一般,时刻提醒着他,他想对平安更好些,也希望平安能多依赖他。
但越是如此,越容易背道而驰。
做父亲后,他才发现有时候,尤其是面对平安时候的时候,心细如针。
但孩子偏爱母亲些也没什么不对。
连他亦偏爱他们二人的母亲。
其实,如意也更偏爱苏墨一些。
钱誉想了大半夜未果,只得接受现实。
有趣的是,这趟送小青梅的行程,没有受到邀请同去的还有如意。
如意说,平安执意不让他去。
钱誉忽得释怀。
他是傻帽了才会想了一宿都没想明白。
平安真的只是害羞,也需要母亲的支持罢了。
想通透之后的钱誉顶着一宿没怎么睡好的熊猫眼,和如意凑成了“不能加入送别小青梅的小组”,父子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连逛街吃糖葫芦的时候都很有几分凄凉的意味。
尤其是如意,见钱誉一言不发吃冰糖葫芦的模样,都忍不住宽慰道,爹爹,你别伤心了,待我日后送别小青梅的时候,就让爹爹陪着去。
钱誉摸摸他的头,感慨万分。
就连如意都同情他。
但这怎么能行,钱誉一口咬掉半个糖葫芦,认真道,“那你需得先寻到一个小青梅。”
如意眨了眨眼,忽然转了画风问道,“爹爹,那娘亲是你小青梅吗?”
钱誉微怔,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也需谨慎了回答。
答得不好,容易酿成事端;答得太好,又会太过刻意。
自从有了平安和如意,钱誉才认识到一个深刻的事实,那就是孩子同你好的时候,你想同他们掏心掏肺,说肺腑之言,然后,第二日,这些肺腑之言就会全部传到他们母亲耳朵里去。
钱誉想了想,认真道,“爹爹没有小青梅。”
如意诧异长大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良久,才咬了半个糖葫芦,然不住叹了叹,又有些可怜看着钱誉,“爹爹,你小时候这么不受人待见吗?”
“……”
“……”
钱誉觉得如意可能没有抓到他想表达的重点,遂而在如意同情的目光下,钱誉将儿子揽在怀中,一脸慈父般的消息,无比郑重道:“爹爹就喜欢你娘亲一人,为了等你娘亲出现,爹爹连小青梅都没有,可记住了?”
言外之意,以后记得这么同你娘亲说。
如意拼命点头。
钱誉也满意这个答案。
如意遂又问起,“那爹爹,娘亲有小竹马吗?”
钱誉微顿,一言难尽看他,“你今日为何这么多问题?”
如意却笑,“那爹爹,你会吃娘亲小竹马的醋吗?”
钱誉嗤笑一声,“吃醋那是不自信的表现,你娘亲眼中只有爹爹一人,爹爹怎么会吃旁人的醋?”
如意似懂非懂得颔首,反正,“爹爹最棒了!”
钱誉觉得今日算是身心愉悦了。
……
(扔掉的信笺)
等父子二人从东市走回钱府老宅,驿站的差役正往府中送信来。
如意接信。
“舅舅的,顾姨的,许姨的,许叔叔和夏姨的,表舅舅和范姨的,沈姨的,赐敏姐姐的,诶,还有一封没署名的……”如意念了一通名字,好奇朝钱誉道。
舅舅啊,顾姨啊,还有表舅舅啊,都经常给母亲写信,每次母亲收到这些信都很欢喜,有时候还会念给他和平安听,所以如意对这些信是有期待的。有时候母亲回信,也会问他和平安二人有什么话要对舅舅,顾姨,许姨呀他们说,他们就滔滔不绝,母亲就有些头疼,写不下了……
但这封没有署名的,只在信封右下角写了个很丑的扭扭曲曲的好像是“茶”字的信到了爹爹手中,爹爹看了看,随手就扔进了大门内侧的纸篓里。
如意讶异,“爹爹?”
钱誉神色淡然:“有些骚.扰的信笺就不必给你母亲了,多是诓骗你母亲去何处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
如意又似懂非懂点头。
只是看爹爹这熟练程度,不知已经扔掉多少封了,若真是母亲要看的,爹爹才不会如此呢!
如意遂而笑笑,嚷着让钱誉读这些信给他听。
钱誉应道,你母亲的信,应有你母亲来拆读,这是尊重,爹爹最尊重你母亲。
如意皱了皱眉头,举一反三,那扔掉的那封呢?
不是也应当母亲来拆读,再决定是否要扔掉吗?
钱誉分毫未乱阵脚,你母亲终日这么忙,哪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爹爹这是替母亲分忧,可明白?
如意嘴角抽了抽。
那封被爹爹扔掉的信笺,最终如意也没有去捡。
再后来,爹爹在他面前扔信笺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
(不开心的爹爹)
平安和如意近来发现爹爹不是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他们二人还以为是他们何处又闯了祸,直至夜里睡觉,两人听到爹爹同娘亲有话要说,遂而装作闭眼之类,果真听爹爹问娘亲,一定要去吗?
娘亲说之前应过赐敏姐姐的,要去看她。
爹爹便不怎么说话了。
事后,爹爹一手拎一个,将他们扔回了自己房中,他们装睡赖在父母房中的计划再次失败。
翌日,两人去唤母亲的时候,宝澶姑姑说母亲还未醒。
可母亲没有赖床的习惯呀?
宝澶姑姑神色有异,说母亲休息得晚了些,要多睡会儿。
平安和如意只好不去打扰。
而屋中,钱誉扯下床榻边上的帘栊,确定两个祖宗是消停了,又俯身吻上白苏墨的双唇,也不管她是清醒还是睡着……
临近晌午时候,白苏墨才起。
钱誉出府,她好赖喘口气,却连穿鞋时,腿间都有些打颤。
这几日,也不知他怎么了。
平安和如意也觉得爹爹和娘亲这几日有些不对,白日里,爹爹不怎么同娘亲说话,夜里,也不让他们同娘亲一处,自己和娘亲一处,平安和如意决定声讨爹爹。
偷偷装睡,骗走了宝澶姑姑。
两人半夜里翻窗户处了房间,偷偷摸回南山苑中。
内屋中没人,两人听见耳房中有声音。
可爹爹和娘亲在耳房中,他们又不好进去,只好躲在内屋小榻的窗帘后,听耳房中传来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
“潍城离巴尔近,赐敏若想你,大可修书一封,让人送她来燕韩。”
“哪里霸道?”
“我吃醋,不想你去。”
……
最后,耳房中的声音没了,都被水声淹没。
平安和如意等了许久,从窗帘后等到趴在小榻上睡着。
钱誉抱了白苏墨从耳房出来的时候,便见两个儿子横七竖八睡在小榻上,认真道:“孩子大了,能察觉你我二人之间有事,苏墨,我们和好可好?”
这一页,平安和如意是在爹娘房中睡的。
醒来的时候,一个在白苏墨怀中,一个是在钱誉怀中。
两人都欢喜得不得了。
而爹爹和娘亲似是也不闹别扭了,吃饭的时候,爹爹明显是有意讨好,娘妻也给爹爹台阶下,一切都似是终于恢复平常的模样。
只是爹爹有些变本加厉,会在苑中旁若无人亲娘亲,亦会逼着娘亲说喜欢他。
如意忽然想到,早前谁说的,吃醋那是不自信的表现,你娘亲眼中只有爹爹一人,爹爹怎么会吃旁人的醋?
眼下,是一日不听娘亲说喜欢他,就浑身不舒坦。
娘亲最后还是没有去看成赐敏姐姐,因为赐敏姐姐来了府中看娘亲。
爹爹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终于,某日,听说巴尔可汗成亲了,爹爹忽然主动问娘亲,可要去潍城,上回不是答应了赐敏要去看她吗?
白苏墨笑着揽上他后颈。
平安和如意还是没在爹娘房中留宿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不必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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