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依旧笑得开心, 然而叶久表情都已经空白了。
她现在特别想把林时堇拎出来好好抖一抖,看看这混小子到底还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好事”!
萧栏枫突然探过来,“小久,我记得你说过府上有位夫人, 所以那八公主……”
叶久一记刀眼扫过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时慎看着八公主楚笙似是安静下来, 才抬头扫了眼叶久, “你少做美梦,回你窝里抱自己媳妇儿去吧, 笙儿你休要惦记。”
叶久忙不迭拱手, “是是是, 小的确实配不上公主, 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
楚时慎领头走出了凉亭, 叶久不经意悄悄回望了一眼那八公主, 只见那道蓝色身影,依旧端坐在桌前, 痴痴的笑着。
叶久有一瞬间的恍惚,怎么觉得那抹天蓝有些莫名的熟悉。
“怎么,真看上小八了?”
楚时慎扫了眼叶久,轻轻勾了下嘴唇。
叶久回过神, 连忙摇头,“哦……多年未见,没想到公主已是亭亭玉立了。”
楚时慎闻言叹了口气, “小八若是如常人般心智健全,怕是此时早有儿女绕膝了吧。”
叶久闻言没说话,萧栏枫倒是接过了话头,“是啊,八公主如今也一十有八,想来十公主都已在去年许了人家,真是苦了她了。”
楚时慎点点头,“小八生母去后,父皇便将她送去了郑太妃宫中抚养,不过小八那时悲伤过度,大病了一场,之后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叶久听着皱了皱眉,一个女孩子在这吃人的宫中孤单生存,能活到这么大也真的很不容易了。
“陛下刚刚说的,郑太妃?”
楚时慎“嗯”了一声,“三皇兄沐王的母妃,先皇的郑贵妃。”
叶久乍一听见熟悉的名字,面上有些惊讶之色。楚时慎侧过头挑了挑眉,“需要这么吃惊?”
叶久看着他的神情便瞬间明白了过来,知道他想得应该是自己那便宜母亲跟郑贵妃的关系,她无奈点了下头,“可不,让我无端背了黑锅,能不吃惊吗。”
楚时慎闻言朗笑了两声,手指点了点叶久,“连太妃都敢抱怨,朕也救不了你了。”
叶久耸了下肩,“陛下可别乱说,微臣哪敢妄议宫闱啊。”
……
竹园。
叶久手指从一只又一只的各式箱子匣子上划过,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呜呜韶儿,我好开心,我终于是个富人了。”
叶久转头抱住了祁韶安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人家身上蹭。
“阿久……”
祁韶安无奈的看着叶久那没出息的样子,“你何时不是个富人了?”
想想在云城,数钱数到手软她也不是没体验过,怎么这会就激动成这般模样了。
叶久一下抬起头,很认真的道:“那不一样,那是我自己挣的,这是别人送的!”
她眼底泛着泪花,“呜呜白给的就是香。”
祁韶安:“……”
“阿久收这些,不怕圣上疑你结党营私吗?”
祁韶安看着堆得满屋的贺礼,心底还是有点不安。
叶久随手拿起两只翡翠手镯,仔细看了看,“这个成色好。”
她回身在祁韶安手腕上比了比,“嗯,也适合你。”
祁韶安眉头微蹙,压下了她的手腕,“阿久,我跟你说正事呢。”
叶久拍了拍她的手臂,“你放心,这是陛下应允的。”
祁韶安有些疑惑,“圣上应允?这是为何?”
叶久放下镯子,又拿起了一本书,她随便翻了两眼,突然问道:“陆林,这是谁送的?”
陆林看了看,边道:“是户部侍郎胡秉送来的。”
叶久想了想,并没有印象,便把手上的书递给祁韶安,“你肯定喜欢。”
祁韶安一向喜爱书籍,不论是看还是藏。她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惊呼道:“这是王榭诗集的孤本!”
这本书她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
叶久见她一脸的激动,也不由得跟着弯起了唇角,“喜欢就拿去,你放心,我有分寸。”
祁韶安把目光从书上拿开,看着叶久笃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我信你。”
叶久闻言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她拉过祁韶安,坐到了桌子旁,“我就最爱你这般毫不讲理的信任。”
祁韶安瞟了她一眼,迫不及待的翻动着手里的王榭诗集,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少爷,少夫人。”
叶久抬头看去,来人是莲清。
“奴婢给少爷、少夫人做了些羹汤。”
叶久见她端着托盘,而上面摆着两只盅子。
她侧开身子,微笑着道了句,“辛苦了。”
莲清放下汤盅,朝着叶久福了福身,“少爷哪里的话,能服侍少爷是奴婢的荣幸。”
她随后轻轻掀开盖子,“这是少爷最爱的七宝汤,您尝尝看。”
叶久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汤汁,有些磕巴,“我…我最爱的?七宝汤?”
莲清确定的点了点头,“是啊,夫人走前特地将少爷的喜好、习惯都整理了交于奴婢们,少爷最爱的就是这七宝汤。”
叶久盯着那汤看了许久,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七宝汤应该是林时堇那小混蛋喜欢的。
她心底叹了口气,“莲清你把林时……我的习性大全拿来,我看看。”
莲清闻言有些慌张,“少爷,您若是不喜,奴婢再也不揣度……”
叶久连忙叫停她,“莲清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想……”
她一手缓缓扶住了额头,“补补课而已。”
……
朝元殿。
“时堇,我这都审了五天状子了,这一件跟灾情沾边的都没有,我的头都要大了。”
楚时慎背着手踱步,脸上尽显不耐烦。
叶久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陛下你看,虽说是让庶民告御状,但都是些不疼不痒的事情,真正的事情根本无法上达天听。”
楚时慎面上沉寂,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父皇在世时疏于理朝,官员尸位素餐,蝇营狗苟,而今我初登大宝,这些家伙明一套暗一套,何止不达天听,就连一些政令都无法进行下去。”
叶久抿抿唇,她知道为帝者皆有不易,但没想到会这样处境艰难,寸步难行。
她手指磨砂着杯口,扫看了那玄色的身影一眼,“人啊,要想牙口好,首先得把蛀牙拔掉。”
楚时慎回过身,看着她,“蛀牙好拔,可拔了之后呢?”
叶久抬起头,正视着他:“自然是换上新牙,越新越好。而且蛀牙也并不好拔。”
楚时慎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叶久站起身,朝他慢慢走过去:“每颗蛀牙后面都连着神经,而神经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如果不一次铲除,只怕烂了神经还会疼痛不止。”
楚时慎看着叶久,眼中有些深沉,又有着些许光彩。
“这还不能自己拔。”
楚时慎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叶久闻言轻笑一声:“明日的登闻鼓,一定会格外的响。”
……
叶久说的没错,第二日早朝之时,楚时慎便收到了一份大礼——
三名灾民手持千人血书,一竿子捅到了他的面前。
直到为首络腮老头把状子递到了太监手里,叶久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
就这三人,让她足足派了白叔手下二十多个武艺高强之人暗中保护,甚至让东绯和西凝全程跟随,生怕出一点点意外。
好在某些人没想到这三人的防护如此严密,派来的杀手也被他们车轮战的不要脸打法摁住了。
楚时慎此时开心极了,开心的差点从龙椅上蹦起来。但实力派的演技告诉他,不能太嚣张。
他故作惊讶,待询问清来龙去脉后,又把户部尚书拎出来对质。
户部尚书自然不肯认,哭天抹泪的大呼冤枉。不少官员也为其说情,甚至发展到了要将告御状的三人以“惑乱朝纲”的罪名问斩。
楚时慎默不作声,微笑着记下了每一个义愤填膺、踊跃发言的臣子。
就在朝堂上争论不休、陷入僵局之时,楚时慎收到了第二份大礼。
御史台参奏户部尚书挪用公款,将赈灾的官银半数重铸,变为私银替儿还债,并且拿出了抵账的欠条。
这一下,朝堂彻底炸了。
刚刚还拍着胸脯保证的各位大臣瞬间傻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
叶久咬着舌尖拼命不让自己笑出来。
没错,跑到御史台那检举的人,就是这家伙派过去的。
自她听东绯说起户部尚书干了这蠢事之时,牙根子都激动的泛酸。
老天爷亲自送刀子来,你得接啊!
楚时慎坐在龙椅上,扫了一眼憋笑的叶久,轻哼了一声。随后他运起气来,大发雷霆,一时间整个朝堂瑟瑟发抖。
叶久看着全员开启禁言模式,她自然是把嘴封得严严实实的,在这个时候想出头的,一定是嫌命长了。
“大理寺卿何在?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
楚时慎一拍桌子,“查,给朕好好的查,若是再查不出个结果,尔等提头来见!”
“微臣遵旨!”
楚时慎环看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叶久身上,“镇远侯,你从旁协助。”
叶久:“???”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沈十我特么谢你八辈儿祖宗!
她虎着脸,咬着后槽牙,“微臣,领旨。”
作者有话要说:我脱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大普奔!!!!!
好了,愚人节快乐,洗洗睡吧。(疲惫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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