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敢打我?

    ‘谋反’两个字太吓人,不是真的信息指向性明确, 顾停几人绝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而怀疑一旦产生, 就必须要确定这件事是否真的大几率会发生。敢干这种事的人不多, 再结合科考舞弊,户部贪墨,吏部官员操控, 以及皇室消息的掌握控制,有能力做到的更不多了, 所有人之中,似乎太子嫌疑最大。

    户部是太子的地盘, 这一点人尽皆知, 如果单是科考舞弊, 吏部派官有问题,或许还想不到太子身上,可这关于科考舞弊吞钱, 吏部派官详情的记录书册在户部藏着,就是很大问题了。

    让老爷子顾忌外头人多眼杂, 信上不便多说, 霍琰携顾停一起去白马书院拜访,因前番让茂因果,让老爷子完全没藏私,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刚刚过去的春闱科考,的确存在舞弊问题, 吏部派官,也的确与往年不同,有暗中交易,银钱走动的迹象……的确有人在培植自己势力,但要说到是否谋反,没有证据,让老爷子不敢乱说。

    霍琰顾停谢过让老爷子,顺便看了看正在养病的让茂,在让茂眼泪连连万分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如果真的事实一如猜测,他们的时间着实不多!

    接下来大家分兵几路,继续不同方向查探,很快证实了让老爷子的话,的确存在舞弊,贪腐,人脉操纵等现象,但别人做的非常小心,查不出源头到底是谁。

    幕后之人既然敢做这件事,必然慎而又慎,轻易不叫人抓到把柄,而京水深,霍琰几人皆是外来,不管怎么小心,都是自己在明面上,对方在暗处,稍有不慎,就是打草惊蛇,最好能想到个不安全的办法,把这个只存在猜测里的可能性,以及干坏事的这个人,确定下来。

    如之前分析,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不多,文武官员自有各利益小团体,没有谁能一头大,除了最高上位者,别人就是想的多疯狂,也很难做到。建平帝不可能自己反自己,二皇子手边最好的助力就是五城兵马司,以此为根基,扩展的也是军方力量,文官阶层几乎毫无助力,若他要反,很大几率不会以科考舞弊开头,伴随吏部官员升迁操纵,他根本做不到。

    尤贵妃有点小聪明,十数年后宫独宠靠的并不完全是美貌,可从她专心打造帝王独宠之路就能知道,她想走的根本不是什么女王线,她的志向并不在造反这头,就算有动作,顶多也是为别人帮忙。

    绕了一圈,落点还在太子身上。

    孟策曾在进京第一日就说过,尤贵妃和太子之间气氛不同,似有女干情。

    每一样一点都同他有关,让人怎么不怀疑?他身上最大的反驳点只有一条,就是他现在是太子,大夏名正言顺的储君,今上若有什么意外,登基的必然是他,何必这般着急?

    若顾停四人不知道朝廷现状也就罢了,可现在他们借着庭晔给出的信息明白,如今的朝廷就是个空壳子,找不出办法开源节流,国库聚不到钱财,早晚有一天要坏事。

    太子主理户部,一定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也一定比任何人都心急。他不想有朝一日建平帝拍拍屁股走了,给他留下个治不了的烂摊子,或许他从心底里瞧不上建平帝,想在局势尚能扭转时接下这座江山,想办法把它盘活。

    不管野心还是自信,总之,他等不下去了。

    可想的再好,还是那一条,没有证据。他们必须确定这一点,才能开始针对性的下一步,否则若是想岔了,就是提醒真正的幕后之人,他们知道了。

    怎么近距离仔细观察一下太子呢?

    顾停认为,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不如就从尤贵妃身上下手。如果她和太子之间真的女干情,必然会有秘密走动,若一方出了什么事,另一方必会积极响应,而二皇子向来和太子不对付,只要太子这边生乱,二皇子必会井下石横插一杠,大家都激动起来,说多错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霍琰深以为此,正想找个办法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宫一探,机会就来了。运气非常好,都不用自己谋划,建平帝那边突然说要搞宫宴,他们一行赫然在邀请之列。

    事不宜迟,顾停立刻给宫里姚美人递了个信,请她帮忙确定尤贵妃和太子是否有染,是否有不同寻常的接触。

    基于前番互助互惠,大家关系还算可以,他认为姚美人应该会帮忙,毕竟这件事若证实是真的,对她也有好处,果然,姚美人很有干劲,没两日消息就递出来了,尤贵妃和太子还真的有一腿!且定时就会有会面!

    都不用自己下套促成了……

    顾停看向孟策的目光很有些佩服,看起来冷傲沉默,无情人一个,没想到这么敏感,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那般笃定!

    孟桢尾巴翘的都快到天上去了,一脸得意:“这不是应该的么?我哥哥是谁,必然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厉害的!”

    孟策垂眸看弟弟:“最聪明最厉害?”

    孟桢猛点头:“嗯!”

    孟策唇角微勾:“小桢喜欢?”

    孟桢点头比之前还猛,还抱住了孟策胳膊:“最最喜欢哥哥了!”

    顾停:……

    喂喂你们克制点,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总之,机会有了,接下来就是集思广益,敲定计划……还有为接下来的宫宴之行采买置办。

    宫里人都讲究,总不能让人瞧不起吧?衣服常做常新,配饰也得拿得出手,不能和上回一样。

    难得抽出小半天空闲,能让脑子休息休息,顾停就拉着霍琰在街上瞎逛,看到中意的铺子都会走一走瞧一瞧,哪怕成衣铺子,店面不大的宝石行,只要有顺眼的物件就看看,全当放松了。

    顾停看中了一件样式不错的夏衣,兴致勃勃去里间试衣,霍琰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这么巧的,遇到了熟人。

    “哟,这不是镇北王么?”顾厚通手抄着袖子,一脸尖酸刻薄,“怎么,家产叫不懂事的小情儿祸祸光了,好东西没钱买,都沦落到看这种小店子了?”

    他身边站着一个妇人,衣着鲜亮头面整齐,正是妻子冯氏,不过冯氏说话可比他好听多了:“王爷家中若是没有好绣娘,怎么不派个人支应一声?旁的,咱们小门小户帮不了忙,这点倒是可以的。”

    二人一明朝一暗讽,配合无比默契,别提多欺负人了。

    镇北王府在九原,当然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可这是在京城,空有一个王府,平日根本没有主子住,也不会有什么积蓄库存,这话太过分。

    而且什么叫‘家产叫不懂事的小情儿祸祸光了’?镇北王现在身边的是谁,小情儿是谁,谁不知道?你这么贬低自己儿子合适么?

    霍琰并不知道那夜燕春楼顾厚通嘴脸,不过眼下气氛,看一眼就知道不一样了:“不劳二位挂心,本王银子尚够。”

    顾厚通皮笑肉不笑:“王爷别客气嘛,买卖不成仁义在,儿子肯定不能嫁给你了,一点小忙还是能帮的。”

    “买卖不成?”霍琰脸色突然黑沉,拳头捏的咔嚓咔嚓响,人还往前走了两步,“你说他的婚事,是买卖?”

    顾厚通吓得后退,很有些惊慌:“怎么,堂堂王爷,要当街打人么?”

    霍琰眯眼,继续往前:“你都这么要求了,不成全一下,本王心里多过意不去!”

    顾厚通脚拌到门槛,整个人向后跌摔,狠狠吃了一跤,摔到地上,顾厚通顾不得疼,也没爬起来,干脆蹭着往后,直坐到道路中间,对着越来越近的镇北王,拉开嗓子大嚎:“快来人啊,大家快来看啊——镇北王当街杀人,不择手段抢亲,还要逼良为娼啊!”

    霍琰顿住,万万没想到,男人也会使泼妇这一招。

    他回头看向冯氏:“夫人不管管?”

    冯氏束手淡笑,姿态很是矜持:“让王爷见笑了,我家这位夫君,性子直脾气大,妾着实是管不住的。”

    “只怕不是管不住,是管了对你没有实在好处吧?”里间门帘一掀,顾停走了出来,面上怒色沉沉。

    霍琰见他穿的还是之前那身衣服:“不喜欢?”

    顾停将试了半截脱下的成衣递给铺子掌柜,不是不喜欢,是被某些人搅得没了心情。

    他这态度,霍琰还没什么话呢,冯氏先不高兴了:“当着王爷,你就是这么和母亲说话的?”

    顾停很想呸一声,你算哪门子母亲?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他嗤笑一声,“夫人现在才来管我,是不是迟了点?”

    冯氏:“你——”

    顾停:“我劝夫人还是先想想自己吧,父亲底气这般足,可是看上哪家小姐,亲事说成了?不是我这当儿子的不懂事,非要管到长辈房里,夫人再不长点心,位置恐怕不保了。”

    冯氏眼瞳睁大:“你说什么?”

    “亲事啊,我反正不会娶谁,父亲可未必……”顾停笑得意味深长,对着门外丑态百生的父亲高声道,“父亲且给夫人留些面子!夫人再不贤惠,好歹给您生了一对子女,您非要休妻再娶,让夫人以后如何自处,难不成一把绳子勒死自己么!”

    冯氏气的发抖:“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顾停:“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夫人自己心里清楚。”

    自己的事自己明白,顾厚通还真有点想法,想着中间要是操作的好,没准下半辈子还有些艳福享,眼下被戳穿心思,怎能不虚?也不在街上坐着了,拍拍屁股站起来,冲着顾停就过来了,扬手就要打:“你这个逆子——”

    手刚刚抬起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大脚重新踹到了街上。

    “嗷——”

    顾厚通捂着肚子,瞪着霍琰:“你,你竟然敢——”

    霍琰半辈子都是打过来的,动手简直是家常便饭,踹完别人,还生怕自己鞋子脏了心肝宝贝不喜欢,弹指掸了掸灰。

    顾厚通:……

    “快来看啊——有子不孝,儿子和野男人一起打老子啊——”

    他又嚎了起来,真是一点都没怕丢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以为会招来更多的观众,他小门小户的不怕丢人,霍琰可是堂堂镇北王,名声总需要顾忌,不敬尊长,恣意打骂,看大家不骂他个千夫所指臭鱼烂虾!看他敢不给自己道歉!

    结果却让他始料未及。

    人群里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女财神铺子里在发钱啊啊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大家快点去抢!”

    一听有钱拿,所有过来围观的人刷刷刷跑了个干净。

    顾厚通:……

    什么玩意儿?哪有钱?

    微暖春风吹过,指间一片凉意,没人看,没人问,坐在地上还有什么意思?顾厚通手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

    无人街巷,叶芃贞一步步走近,看都没看地上人一眼,也没分冯氏半个眼神,上上下下检查顾停一遍,见人没事,才松了口气,很有些不满的看向霍琰:“我送上门那么多东西,王爷不看不管,非得出来瞧个热闹,这臭虫满天下都是,没事时看看是个乐,可这会儿不忙着呢么,王爷能不能别带坏了停停? ”

    说罢还去拉顾停:“走走,南海那边新来了海珠,个头又大又亮,保你喜欢,我给你送了两斛过去,你看看做什么好?”

    冯氏脸整个都是黑的,顾厚通也听出点意思,问妻子:“臭虫……说谁呢?”

    冯氏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呢!这里还有谁!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罢了,值得别人这么捧,这么宠?凭什么!

    叶芃贞掩唇轻笑,话音拉的慢条斯理:“这有些人呢,就是有意思,明明很想要,偏偏装成一副‘我一点都不想要’的样子,自认清高了,可其实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心虚,是要不起,酸的醋都泛出来了,真要不想显摆,不慕名利,穿那么鲜亮干什么,你是想叫别人看,还是不想叫别人看呢?”

    冯氏:……

    垂眼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牙咬的死紧。

    叶芃贞:“也是没钱才这么穿,浑身堆出一股子钱味,真正有品位的才不会那么堆砌,讲究的是质感……”

    冯氏臊的,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叶芃贞又道:“不是我说大话,就这样的,随便拉一排出来,用钱砸死他们,我叶芃贞在钱庄的存银都不会少个零。”

    冯氏气的脸通红,狠狠踹了丈夫一脚,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他这么没出息,她怎会活得憋屈致此,被一个庶子骑到头上欺负不说,还被人冷嘲热讽,王爷挤兑欺负一遍不够,姓叶的母老虎还要再踩一遍!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冯氏离开的速度像被狗追着似的,跑得飞快。

    直到这两人消失不见,叶芃贞才哼了一声:“对付这样的臭虫,何必给他们脸?朝她们最在意的地方怼就是了!越是底气不足,越想有底气,还不愿意自己努力凭真本事,非要踩着别人,才能显示自己那点可怜的优越感,惯的他们!”

    顾停再一次感觉到这位姐姐的凌厉威武,认真拱手:“多谢叶夫人。”

    叶芃贞唇角噙着浅笑:“跟我客气,小停停你确定?”

    顾停不确定,他现在十分害怕这位姐姐一个不开心,再给他送十车礼。

    霍琰也谢了叶芃贞,但看向顾停的目光更严肃:“关于你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停心虚的别开眼:“反正不着急么……”

    “着急,”霍琰眉目郑重,“和你成亲,我很着急。”

    顾停:……

    叶芃贞一看气氛不对,点了点顾停额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两口子的事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怎么能瞒着不说呢?”

    看起来是批评指责,实则满满都是维护,因为下一刻,她看向霍琰:“停停还小,王爷别生气,好好教就是了。”最后还是不忍心,又叮嘱顾停,“有什么难处都不要害怕,实在解决不了,就过来跟我说,知道么?”

    顾停:……

    叶芃贞冲他眨眼:“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任何事都不叫事。”

    “嗯。”顾停乖乖的看霍琰,“我知道错了,一会儿回去,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么?”

    霍琰起初心里是有点生气,很想把小东西抓回去好好打一顿屁股,现在想想又舍不得,小东西肯定也不是故意的……算了,谁叫他是做人丈夫的呢,得大度。

    “以后乖一点。”

    顾停知道这节算过去了,转头问叶芃贞:“你怎么在这里?”

    叶芃贞就显摆:“两日后的宫宴,知道么?”

    顾停当然知道,他和霍琰都要参加,可叶芃贞这么问,难道是——

    叶芃贞唇角微勾:“没错,我也在受邀之列,怎么样,厉害吧?”

    顾停忍不住想鼓掌:“何止厉害,夫人太厉害了!”

    先不说纯粹商者身份,很难登得了大雅之堂,叶芃贞还是个女眷,丈夫去世,无依无靠,凭什么进得了皇宫,参加得了宫宴?是,建平帝是缺钱,可叶芃贞要不是本事着实出色,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叶芃贞很忙,说几句话的功夫,手底下掌事已经远远找过来了,她浅叹口气:“我这又要忙了,到时候咱们宫里见!”

    顾停点头:“嗯,宫里见。”

    转眼就是宫宴当日,顾停眼睛没找到叶芃贞,先看到了庭晔。

    “停停!”

    “庭大人——”

    双方行礼打招呼,霍琰一开口,就不客气了:“庭大人不玩失踪了?”

    庭晔笑容很是坦荡:“本官倒是想呢,可惜请假的日子到了,不得不上差。”

    霍琰:“那大人可是辛苦。”

    庭晔:“不及王爷。”

    二人皮笑肉不笑,气氛要多假有多假,转头看到顾停,庭晔眼神就温柔多了:“怎么几日不见,像是瘦了?可是没好好吃饭?还是胃口不好,吃不下去?”

    这话说的就很有意思了,好好的怎么会瘦?吃不下饭,一定是身边人看着不顺眼,不懂哄人不会办事,霍琰这个王爷怎么当的?

    霍琰脸色瞬间暗沉。

    顾停叹了口气:“我倒是都好,瞧着你脸色反而不大好,可是近来食的不香,想我的汤了?”

    庭晔:“这个还真是,你的汤就是好喝。”

    顾停微笑:“回头我就叫人送到府上,大人可要记得喝。”

    “还是我们停停贴心,”庭晔随手扔了袋东西到顾停手上,“给你的。”

    顾停打开,是鸽子蛋大的夜明珠,一共七颗,个个圆润有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庭晔倒看起来从容淡定,像是随便摸了三瓜俩枣不值钱的小玩意给晚辈:“你不是喜欢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拿着玩。”

    顾停:……

    他就知道躲不过。为什么好像全天下都知道他喜欢珠子!

    眼角余光小心扫一下霍琰,果然,整张脸都黑了。

    刚想说什么,庭晔已经抬手转身:“我那边有同僚,回见啊——”

    话音未落,人影已走远,他的脚步永远都是这么洒脱,快速。

    霍琰嘴唇紧抿:“什么好东西……本王都有!”

    顾停赶紧拉着他的手安慰:“好啦,我知道的,王爷对我最好,谁都比不过!”

    霍琰哼了一声。

    顾停又哄:“庭大人就是爱开玩笑,你别跟他吃醋,咱们今天还有大事要办呢,可不能分心……”

    “嗯。”

    霍琰握着掌心小手,心内受用不已,停停最粘最喜欢的还是他!没有人能比得了!没有人!

    这种开心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顾停就放开了他的手,注意力完完全全被别人夺走:“哇——夫人今天好漂亮!”

    他们遇到了叶芃贞,叶芃贞一袭绯色红裙,面若桃李,身姿婀娜,是真的很漂亮,几乎把在场夫人全部比了下去!

    叶芃贞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一脸开心:“算你有眼光……咦?”

    见她脸色突然变化,顾停顺着她的视线望了望,没看到什么特别的:“怎么了?”

    叶芃贞摇了摇头,面上笑容不变:“没什么。”

    “那咱们一起进去?”

    “还是不了,”叶芃贞拒绝了顾停,“我那边还有个人要打招呼,你们先走吧。”

    “那咱们里头见。”顾停不疑有它,和霍琰先进了殿。

    叶芃贞微笑目送他们进去,也没和什么别的人打招呼,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往里走。

    她知道自己本事,也知道自己能办得了多大的事,从不会自卑,可她心疼顾停,和一个商人交好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尤其还是一个女商人,别处也就罢了,皇家宫殿,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太多。

    她不能允许自己给霍琰顾停带来麻烦。

    至于她自己……

    呵,麻烦什么的,何曾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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