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笔小男孩往前走一步, 掌心垂下两根血绷带,怨气显然比之前更重,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胆子不小, 以为这镜中是你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的地方是吗”
季思危划破指尖, 让血液滴落在铜钱上“镜中是不是我来去自如的地方,一试便知。”
见季思危手腕上的铜钱散发出危险的红芒,蜡笔小男孩顿时回想起被那种诡异的红色丝线支配的恐惧,凭本能释放出全身的阴气。
数根绷带从小男孩的身体里钻出,发出毒蛇似的“嘶嘶”声,裹着寒冷的阴气缠向季思危的四肢。
八尾猫咆哮一声, 亮出锐利的爪子, 打算在血绷带碰上季思危之前, 把它们撕得粉碎。
季思危快而准确地捏住八尾猫的后颈, 带着它躲闪这些灵活非常的绷带。
血绷带的攻势又凶狠又迅速,季思危带着八尾猫, 动作迟缓了些, 阴气贴着他的手臂擦过去, 瞬间腐蚀掉一大片袖子,留下一圈黑线。裸露的皮肤被阴气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虎牙, 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八尾猫看着他褴褛的衣衫,有些着急。
季思危带着它在地面上滚了半圈, 险险躲开追击的绷带, 百忙中解释道“你没发现自己的能力被压制了吗现在的你干不过小男孩, 会受伤的。”
八尾猫闻言,忙试着调动身体内的妖气,果然如季思危所言,有股莫名的能量压制住了它的能力。
绷带没击中季思危,结结实实地打在地上,像切青瓜似的切开了地面,留下一道幽深的沟壑。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蜡笔小男孩狂怒,又甩出数根绷带,绷带运转间掀起他的皮肉,大量的血液从他身上滴落,染红了一大片地毯。
血色绷带交织,几乎覆盖整个房间,躲无可躲,阴气压得人透不过气,眼看着绷带的末梢差点就缠上季思危的脖子,八尾猫惊呼一声“小心”
季思危反应迅速,把八尾猫护在怀里,抬起系着铜钱的手腕。
成形的红色丝线盘踞在他的皮肤上,嗅到阴气后成长的速度骤然加速,贪婪地汲取着奔赴而来的阴气。
红色丝线不做防御,直接无差别地攻击房间内的血色绷带,吞噬速度惊人,顺藤摸瓜的冲向蜡笔小男孩。
这个画面何其熟悉,蜡笔小男孩回想起灵魂被击溃的痛楚,连忙自断绷带,逃到镜子前。手触摸上镜面,他才想起今天的权限已经用过了。
红色丝线悄无声息地缠上小男孩的身体,把他拖到半空中。他眼露惊惧,拼死反抗,却加快了红色丝线蚕食的速度。
一旦被这些红色丝线缠上,就是不死不休。小男孩感到深深的绝望。
一股又一股强盛的阴气涌入体内,五脏六腑被洗刷了个遍,寒气逼人,季思危咬牙坚持,这次时间充足,他不准备像上次那样冒险。
蜡笔小男孩的身体越发透明,屋子里的阴气变得稀薄了些,八尾猫放松下来,左顾右盼一番“虎牙,你不是说这里很有趣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蜡笔小男孩被控制,镜中世界无法逆转时间,和镜外世界无异。
季思危抹掉脸上的冷汗“等着,有趣的一幕快出现了。”
话音刚落,屋子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如大厦崩塌的巨响,八尾猫猝不及防,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空气中的血气更甚,整座古堡都在摇晃,家具倾倒,像正在经历一场地震。
“这是怎么回事”八尾猫跃上窗台,往外看去。
玻璃上出现几道裂纹,“咔嚓”一声碎成几块,向四周迸溅,八尾猫忙躲开。
一团红色丝线清缓地接住它,带它到季思危身旁。
“这里开始崩塌了。”季思危说“你别走远,就待在我身边。”
空中凭空出现黑色裂纹,缓慢地向外蔓延。
红色丝线交缠,织出一个圆形空间,把一人一猫护在里面。
在这之后,八尾猫就非常乖巧地待在里面,看镜中世界一点一点地塌陷,还跟着吞掉了一大波阴气,吃得肚子滚圆。
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的空病服落在虚空中,蜡笔小男孩的魂体消失,镜面破碎,混沌的黑暗占据了眼前所有。
画面一晃,季思危和八尾猫回到了镜子外面的房间里,如同经历了一次短暂的时空穿梭。
八尾猫还没缓过来,就被小木偶扑了个满怀。
“你们回来了,好想你们”
这次没有发生时间逆转,小木偶的记忆是完整的。
季思危看向身后,镜子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眼眸深红,像一团流火,他穿着一件烂袖的衬衫,身上又是血又是汗的,味道让他难以忍受。季思危对八尾猫伸出手,弯了弯唇角“八尾,洗澡吗”
“拒绝。”八尾猫警惕地向后退。
季思危“你知道我一向都很民主的,我给你两个选择,a选项是我去抓你,咱们去洗澡,b选项是你自己主动跟我去洗澡,你选哪个”
听到有得选择,八尾猫认真琢磨了一下选项,然后发现自己又被套路了,怒道“混蛋,这两个选项的结果有区别吗”
季思危坏得很“你选哪个”
八尾猫讨厌洗澡,拔腿就跑“我哪个都不选”
“你用行为选择了a选项。”季思危右手虚握,一小团血雾凭空生出,裹住八尾猫的身体,带着百般不情愿的它回到他面前。
季思危一手捏着八尾猫的后颈皮,一手托着它的屁股,总算让它老实了一点。
浴缸的水八尾的泪,它扒着浴缸边沿,瑟瑟发抖地看季思危给小木偶擦脸,悔不当初“当初,要是我知道跟你走要经常洗澡,我是万万不会答应你的。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季思危折腾完小木偶,又开始折腾八尾猫,一边给它擦泡泡一边问“你可以化成人形吗你变成人形可能就不怕水了。”
“我的妖力一直被压制着,化不了形。”八尾猫甩给季思危一身透明泡泡“就算变成人形,不喜欢还是不喜欢。请你注意用词,我不是怕水,是不喜欢。”
“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季思危在肩膀上飞快地擦掉泡泡“我很好奇你化成人形是什么样子的。”
八尾猫想了想“就那样吧,平平无奇。”
洗漱完,季思危就回房睡觉了。
铜钱上的血迹面积再次扩大,大约占了总面积的五分之三。
还有两天,副本任务就会完成,他还有两次进入镜中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闻人教授又出现了。
只是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鬓边还夹了几根白发,没有了当初神采焕发的模样。
副本的重要场景被季思危连拆两次,nc有点憔悴也是正常的。
“今天我们参观位于海岸边上的灯塔,晚餐前每人交一幅印象色彩,内容自拟。管家稍后会拿绘画材料过来。”闻人教授说“老规矩,我会评画,最优和最差的作品将分别得到惩罚和奖励。”
“难道这次镜中世界那么快就修复好了吗还是灯塔里别有洞天。”季思危心想。
用完早餐,每人领了一套绘画工具,在闻人教授的带领下前往塔楼。
之前在海岛上闲逛的时候,季思危就发现了那座灯塔,但是他没进过里面。
塔楼很高,形状像烟囱,顶部刷红漆,下面刷白漆,日晒雨淋的也没有褪色,非常显眼。
灯塔内部中空,只有一个旋转楼梯通向塔顶。
闻人教授开始兢兢业业的解说“这座灯塔的建筑年份和东楼相近,现在偶尔还会使用,但已经没有守塔人了。塔顶上面有个操作间和休息室,感兴趣你们可以上去看看,视野非常好。”
灯塔里面很潮湿,隐隐能听到滴水声,好像哪里漏水了似的。外面的海浪声那么大,却没有遮盖住这个声音。
空气里混着一股腥气,闻着这个味道,季思危忽然想起了在羊城大学芳华楼遇到的水鬼。
这里的氛围让他感到不舒服,他对塔楼上的风景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等到午夜,再去找蜡笔小男孩玩耍。
季思危干脆问“教授,可以自由行动了吗”
“当然可以。”闻人教授微笑着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先走了。”季思危打了声招呼,走出灯塔。
他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竟然没有一个任务者跟着他走。
他越想越不对劲,回头一看,塔楼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这门关得也太迫切了吧。
季思危皱眉“八尾,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灯塔里面有脏东西在。”八尾猫不适的蹭了蹭鼻子“像是个厉害的主。”
难道镜中世界没修复完,副本安排了别的幽灵来救场子
季思危转身,敲了敲门“教授,我东西落在里面了。”
没有回应,灯塔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滴答滴答”
滴水声越来越清晰了。
这声音似乎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季思危抬头一看,只见白色的墙壁上落了几滴红色的液体,乍一看还以为是顶上的红漆掉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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