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后,白崇锡又断片了。
在注意到阿福充满内涵的表情以后, 他立即拎着阿福进了一个无人的小房间, 问:
“你说吧,昨日我又做了什么?”
阿福也记起世子上一回断片的事, 于是将他带着世子妃上屋顶, 看星星看月亮,又当着别苑所有下人的面, 对世子妃上下其手,亲亲了老半天都不肯歇气的风流事迹,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看着世子无地自容的神情, 阿福轻哼一声,
‘哼!这会儿知道丢人了!您早干什么去了?’
‘您关起门再怎么和您的世子妃亲热, 旁人都没意见!’
‘就算喝了酒, 就算再怎么情难自禁, 也不能大晚上的在屋顶干这事儿啊!你考虑过我这情窦还未初开的纯情少男的感受了吗?’
许久之后,白崇锡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勉强装作节操尚未掉落, 踏出了房门。
他心中万分纳闷:
‘自己从前也没少喝酒啊!怎么就没听说醉酒后还有这么浪荡不羁,无视礼法的一面?’
‘偏偏最近两回, 都是遇到殷雪罗才被激发出来的,难道自己真的就这般喜欢她?甚至于到了一喝酒便掩饰不了的程度?’
……
翌日, 殷雪罗在房里,看着翠桐眼眶红红的拉着绿萝走进来。
经过这一夜,绿萝仿佛已有了一些变化:
她梳了妇人头, 柳眉桃腮,面笼春意,泪光点点,从豆蔻少女开始向妩媚少妇转变。
殷雪罗看她步履艰涩的样子,显然是昨夜糟了一番罪的。
她心中立就时对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小王爷,有了几分恼意,但是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至少这也证明了,小王爷对绿萝的容貌身段等外在条件还是十分满意的。
见对方一脸羞愧的想要向自己行礼,殷雪罗立即阻止了她,又拉着她的手一同坐到床边。
“世子妃,今后小绿不能再伺候您了。”绿萝哽咽道。
殷雪罗见状,也有些触动,安慰她道:
“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当然是支持的!”
绿萝忐忑不安的看着她,问道:“世子妃可会看不起小绿?”
殷雪罗缓缓说道:
“怎么会!你不要多想!”
“人人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利,现在你实现了梦想,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而且,你也不要担心,你毕竟是我带出来的,现在跟了小王爷,那往后,我与世子就是你的娘家,更是你最大的靠山。”
“今天我便收你做个妹妹,若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在王府欺负你,你只消给我捎一封信。”
“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就算是王府,我也能让她,第二天就消失在你面前。”
绿萝闻言,又是吃惊又是感动的抬头看着世子妃,就连离别的伤感都被冲淡了不少。
对她这样出身卑微的下人而言,被世子妃收为义妹可算是一步登天了,从今往后,她在王府里也有了说话的底气。
只不过,让人一夜消失什么的——“世子妃,您这样做真的好吗?”
殷雪罗冷哼一声:“我只管我罩的人,别人怎样又与我何干!”
绿萝看她护短的样子,忽然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扑倒她怀里哭道:
“世子妃,奴婢只是个被拐卖的孤女,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掏心掏肺的好!”
殷雪罗拍了拍她的背,
“放心,你尽管在王府吃香的喝辣的,我有空就带着翠桐过来找你,咱们小伙伴就算成了家,想见面了也可以时常见面。”
翠桐听着绿萝和世子妃的对话,也跟着哭起来。
端木栖柳为难的互相看了一眼,不大自在的走过去安慰小伙伴。
绿萝抱着世子妃痛快哭了一场,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便一定要牢牢抓住小王爷的宠爱。
将来若是有朝一日,世子妃需要自己的时候,哪怕是拼了这条贱命,自己也要帮她。
殷雪罗浑然不知,就因为自己母鸡护崽的几句话,把佛系小白花的绿萝,直接一键升级成了钮钴禄.绿萝。
煽情以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拍到她手上,豪气的说:
“小绿,这是姐姐给你的嫁妆!一百两的银票,一共50张!”
小鉴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一有钱就大手大脚的主人:
‘这货从前就这样!’
‘对自己人护犊子的要命,好起来秘籍、财富、地位、美人,什么都肯给,能让人家肝脑涂地,替她死一百次都心甘情愿。’
‘对外人,冷酷起来那就是一招灰灰!’
‘所以才导致三途教的人,敬她重情重义的人敬的要死,恨她冷酷残暴的人又恨的要命!’
绿萝被她的举动一整,又忍不住想哭了,她坚持不肯收这笔数额巨大的嫁妆,道:
“世子妃,这可万万使不得!您帮了奴婢那么多,奴婢怎么能再收您的银子!”
殷雪罗不在意的挥挥手,笑道:
“你放心,姐姐不差钱!”
“你嫁到王府以后,肯定需要这些银子打点,就算我不给你,世子也一样会想到的。”
“而且,你们世子的家当都在我这儿了,我年纪轻轻,无儿无女的,给妹妹留笔嫁妆又有何妨!”
绿萝这会儿是真后悔去了小王爷的后院了,这样好的主子,天上地下,也只有世子妃这一个了。
此去经年,她便再也不是从前的绿萝了。
……
别苑外,白崇锡也对着春风得意的小王爷交代了一番:
“绿萝性子沉稳和善,处事伶俐,是个懂事的姑娘!”
“她在书房伺候了两年,我只不过随意提点了一些,她便能举一反三,学问虽粗浅,与你做个红袖添香的知音却是绰绰有余的。”
小王爷喜道:“看来我的眼光果然不错!你这个大才子教出来的得力助手,却被我得了去!”
白崇锡想到了殷雪罗的托付,为了故意抬高绿萝的身家,故作惋惜道:
“绿萝是个好的,我原先还想着让她协助世子妃管家。”
“如今既然被你得了手,少不得我们夫妻也要认她做个义妹,若是在你府上吃了亏,我家世子妃可是要将人接回来的。”
小王爷心知他的意思,于是大手在他肩上一拍,信誓旦旦道:
“你尽管放心!”
“绿萝十分合我心意,我疼她爱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亏待你的义妹!”
“这一趟出门倒是赚大了,不但得了个美人儿,往后还得管你叫一声大舅子!”
晁英尘走过来,艳羡的说:
“早知有这种好事,昨日我便也对另一位美人下手了。那今日,我也能改口叫大舅哥了。”
心中却寻思着:
‘呵呵,崇锡倒是聪明的很,我昨儿个还在想该怎么给这单身狗找个伴儿,他竟这么快就行动了。到底是知道疼夫人的人了,就是不一样!’
对此一无所知的小王爷,走到晁二身边炫耀道:
“早就同你说了,趁着机会难得,必须好好把握,可你偏偏要把到嘴的肥肉往外推!”
“可惜呀,就算你现在开始反悔,崇锡可不一定能再哄住他那位世子妃,把人给你了。”
此时的小王爷,并不知道,他带回了一个绿萝,未来会给他造成什么样惨痛的后果!
晁英尘听了这话,心里就呵呵了:
‘白崇锡亲自调-教出来的婢女,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就凭你这傻乎乎的性子,都不一定对付的了人家,居然还一个劲的傻乐!’
……
绿萝提前坐上留陵王府的马车走了,殷雪罗则拉着翠桐的手,目送她离去。
翠桐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安慰道:“世子妃,奴婢没走!您把奴婢握疼了。”
殷雪罗这才松了松手,却还是不放开:
“经一事长一智,小翠,以后我可得把你藏好了,万一再被哪个风流种子看上了,又要把你也抢走了。”
小鉴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丫头是你失散已久的亲闺女呢!’
翠桐看着世子妃对绿萝老母亲般的种种安排,内心已是万分感动。
她泪汪汪的说:“世子妃,奴婢……奴婢不想嫁人了!想一直陪着您!”
殷雪罗拍拍她的手说:
“不是不让你嫁人!只是不想你嫁去别人家里,不然,就是想来看看你也不方便。”
翠桐含泪道:“那奴婢便嫁到世子妃家中,哪怕嫁个管事,也好日日与您见面。”
小鉴哑然:‘翠桐这傻闺女,是第几次被主人带到沟里来着?’
殷雪罗被翠桐奇葩的思路忽然点醒了。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她那个至今打着光棍的二哥来,要是能让哥哥们内部消化,那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但是眼下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万一人家不愿意呢!
还是顺其自然吧!毕竟盲婚哑嫁也不太好嘛!
……
一大早,白崇锡带着小王爷与晁英尘入了山。
殷雪罗借口为绿萝送别,趁机绕了一大圈,终于看到了温泉池外的一堵围墙,她趁着没有下人经过,便迅速翻墙而入,走进了一处空无一人的温泉池。
为了怕被进门的婢女看到,她还小心翼翼的,把换洗衣物塞在了一块又圆又滑的大青石缝隙里,旁人只要不弯下腰往里看,是绝对看不见的。
殷雪罗美美的坐在温泉池当中,忽而站起忽而又坐下的玩起水来。
两团白白,泡在温泉水里也显得更加宏伟了——热胀冷缩?
‘噫!好害羞呀!’
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等‘宏图大业’的殷雪罗,低头看着自己身下,忍不住就羞涩的捂住了脸。
小鉴简直没眼看:‘这女人越来越没节操了!一个人也这么多戏,干脆再催生一个霸道总裁型副人格,自攻自受算了!玩什么小白世子啊!’
殷雪罗:‘嘻嘻,谁叫你没有身体呢?不然主人我就从了你啊,小白世子就让他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两人正在编排的白崇锡,忽然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没过多久……
‘有人来了!’小鉴忽然预警。
殷雪罗一把捏住自己的长发,立马整个人下沉到了池底。
来的是两个人,因为她隐约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死了死了!姐走错温泉了!这里TM是男汤!’她一脸惊恐,后悔莫及。
所幸走进来的,只不过是两个打扫卫生的小厮,只顾着埋头干活,也没发觉温泉底下有人。
‘来呀来呀!谁怕谁呀!姐姐的龟息术能憋到你入土!你打扫再久我也不介意!’
殷雪罗骄傲的在池低挑眉心想着。
半个时辰以后,殷雪罗觉出不对了:
‘喂喂,怎么还不走?’
‘这两人怎么拿着抹布不干活,这还聊上了?这兴致大好的架势,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若是再让他们继续聊下去,恐怕自己就得凉了。
她正欲弄个“非自然现象”把人吓唬走,就听两个话痨小厮整齐划一的叫人:“世子爷!晁二公子!”
两个小厮的声音响亮又有力,而对殷雪罗来说,却是刺耳又致命。
这简直就是魔鬼之音!
她差点要闭过气去。
小鉴埋怨道:‘这下好了,刚才能走的时候不走,还嘚瑟的不行,忙着装波衣,结果用力过猛,这会儿被你老公和他的基友堵在池子里了吧!’
殷雪罗:‘555……万一被发现,姐这纵横黑白两道,威震诸国的老江湖,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事到如今,既然已无逃走的可能,她也只好抱着侥幸心理,贴着池底一点一点往后退,远离两人下水就能一览无余的危险地带。
然后再想法子找个能遮挡的地形,把自己团起来——
‘看不见,看不见!我只是个壁画!我只是团水草!’她心中循环复读,自我洗脑。
“崇锡,今儿个你的运气就比不过我了!”
晁英尘脱得精光,雀跃的下了水,兴致勃勃的对他说,
“我方才猎的那只红狐,好家伙!那可真够机灵的!”
“我任是骑马,也追了它整整大半个山头,最后还是这狡猾东西气力不支,落在了我手里!”
白崇锡也跟着步入温泉,靠着池壁道:“你那红狐的皮子倒是不错,油光水滑的,一看便是灵物,确实运气挺好。”
听他这样一说,晁英尘更是得意:
“风流轮流转!昨儿个你得了金瞳剑虎,今日自是应该轮到我了。”
“这红狐皮呀,城里不知多少美人儿喜欢着呢!拿来讨好人,一准没错!”
白崇锡眉眼一动,对他道:“你如今既是孤家寡人,那狐狸皮子便给我如何?”
晁英尘瞪大了一双潋滟桃花眼,道:“凭什么!我就不能给安儿做个小衣小袄么?”
“你有见过婴儿穿的大红大紫的吗?”
白崇锡说道,“罢了,我也不要你的,我自己去猎便是。”
既要送她,还是自己亲手猎的好!
晁英尘见状,只好马上改口道:“送你也成,那你拿昨日的金瞳剑虎皮来换!”
“不换!爱给不给!”白崇锡一毛不拔地护着殷雪罗心爱的剑虎皮。
条件没得谈了,晁英尘郁闷了,但见着好友不高兴,也是过意不去,只能免费奉送:
“别别别!我送我送!你不就是想拿着它,去讨好你家世子妃么!看在你第一回对我开口的份上,兄弟我自然是要成全你的!”
见对方戳中了自己的心思,还露出那一脸内涵的笑容,白崇锡有些尴尬。
他默默的撇过头去,想掩饰脸上的窘态,却正好瞧见了大青石底下的一套女装!
女装??!!
他眉心猛的一跳,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说了,我先去游一会儿。”
对晁英尘说完,他就装着不经意的向温泉池中心游去,暗地里,却是悄悄的在水中四下扫视起来。
最后,他终于在温泉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某人水藻般的乌发!
——殷雪罗果然在这里!
白崇锡看着那团一动不动的头发,突然感到一种心悸的惶恐:
他们待了这么久,却没察觉出有人在水里?
莫非她已经……
就在他被恐惧侵袭之时,忽然有一张惊讶的小脸,从那团乌发当中冒出,圆溜溜的大眼睛,与自己对了个正着……
白崇锡看着藏身在水里的殷雪罗,像个没事人一样对自己眨了眨眼,心中涌起的那股快要将他吞没的恐惧,才慢慢消退了下去。
只是他的手指,却依旧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他怔怔的看着朝自己游过来的殷雪罗,心中涌出恼怒的情绪。
若非晁英尘还在旁边,他非得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女人,拉出水面狠狠的教训一番不可!
不过,意识到晁英尘也在这里以后,白崇锡已顾不上生气,只剩下头痛了。
‘万一阿罗这时候在水里憋不住了,冒出来的话该怎么办?’
‘晁英尘倒是没什么,可这事若传扬出去,阿罗的名声就毁了!’
怕什么来什么!
白崇锡正想着,就看见殷雪罗在水里指了指自己的嘴,眼看就要憋不住了。
他立即深吸一口气,沉入了汤池中,双手抱住对方的脸颊,四唇相接,给她渡了一口绵长的气息。
之后,对方总算缓过了气,他不舍的松开嘴,静静地看着对方。
殷雪罗也同样看着他,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明媚清澈,还有……对他毫无保留的爱意。
白崇锡看着她慢慢的伸出双手,与自己的手十指交缠在一起,然后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引着他,勾着他,用红唇缠-绵的回敬他。
这一刻,即便没有任何言语,白崇锡也能感受到,两人心神上的共通与交流。
过去的十八年当中,他从未体会过这样强烈又美妙到骨酥魂销的情意,简直要将他浑身血液顷刻间燃烧殆尽。
自己被她吸引着,诱惑着,一颗心沦陷在这温暖的池底,与她翻涌的爱交织在一起,难舍难离。
直到晁英尘的声音传入耳中,两人才不得不分开。
甚至于白崇锡不得不用莫大的毅力,来控制住自己沉溺的情态,然后才重新浮出水面。
这一刻,他从来没有觉得晁英尘,会是这样的多余!
晁英尘见他在池底泡了许久才浮出水面,俊美的脸颊洇红一片,分外诱人,但并未多想。
毕竟,此刻就算是让他尽情的发挥联想,他也万万想不到——
此刻他们所在的温泉之中,还有一位女子潜伏着,虎视眈眈的看光了两人的清白之躯!
更无情的是——
他的好友随后也加入其中,这一男一女,好不要脸,在水中坦诚相对,相拥激吻,公然把自己当做空气和障碍物,进行着比昨夜所更为刺激的十-八-禁温泉PIAY。
如果这‘脂粉将军’知道了,少说也要冷笑一声,用一句‘还是你们会玩!在下告辞!’来彰显下存在感,不至于现在的完全不当人看。
可惜他一无所知。
晁英尘见对方游到了自己身旁,好奇的开口问道:“崇锡,你方才可是在尝试水中闭气么?”
“嗯。”
刚刚在好友面前放飞了一把的白崇锡,也生怕晁二起疑,正搜肠刮肚的想着借口,不料他却自己脑补了一个理由送上门来。
晁英尘眼前一亮,见他在水下能憋那么久,顿时有些好奇,不禁突发奇想,道:
“好!那我也来试试!看看能否超过你!”
白崇锡:……
不等他回话,晁英尘当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慢慢沉入水中。
然后?
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他就被一只黑手从颈后打晕了。
晁英尘:@#¥%&a;*……
白崇锡眼神遗憾的看着好友:果真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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