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又见群戏

    殷雪罗一路来到园子,却只见到霍江怜早早的随府里掌事姨娘来了。

    霍江怜见到殷雪罗, 竟也没有分毫的不自然, 犹如两人之间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龃龉,上前亲热的唤她:

    “阿罗, 你上回说邀姐姐来侯府, 如今我可不就冲妹妹的面子来了!”

    现下园子里尚无他人,殷雪罗左右也是无聊, 倒不如陪她玩玩,便气冲冲的扭过头,语气变扭道:

    “怜姐姐不是早已与我恩断情绝了?怎的如今又巴巴的上门来哄骗人?”

    霍江怜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说:

    “傻妹妹, 你竟是不明白姐姐向着你的心!”

    “我当时若不顺着郡主的话说,她又怎会解气?你越是孤立无援, 段月瑶才越痛快, 这样妹妹也能少受些苦啊!”

    殷雪罗嗤笑一声说:“这么说来, 我还要谢谢姐姐的一番苦心了?”

    霍江怜满脸歉疚道:

    “姐姐并不奢求妹妹的谅解,总是姐姐没本事护着妹妹。”

    “唉,如今妹妹在这侯府里孤立无援, 独自受苦,我原想着有我这个霍家姐妹撑腰, 妹妹好歹脸面上也能好看些……不想却是我自作多情了。”

    殷雪罗有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姐姐这话, 从何而来?”

    霍江怜拉着她在僻静的角落坐下,才欲发挥,却见一位粉衣美人, 袅袅婷婷的端着茶碗走过来,给二人沏上茶。

    霍江怜的是上半年的湄江翠片,殷雪罗则是茶味浓郁的雪顶乌龙。

    “世子妃,怎的不见端木栖柳两位姐姐?”翠桐好奇问道。

    殷雪罗随意指了指不远处的戏台子,道:

    “她们俩待会儿可有节目呢!你自去找她们玩罢!我有事与怜姐姐商量。”

    翠桐双手抱着茶盘,防备的看了霍江怜一眼,膝盖一弯,随后便欢快的跑开了。

    翠桐对这位差点成了自家主母的霍家小姐,自然是熟悉的,故而也是规规矩矩的向对方行了礼。

    不过,她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传言,世子妃就是处心积虑攀附霍家小姐,才勾搭上的世子爷。

    可是看着眼前,被夺未婚夫的霍小姐,却和有着夺夫之仇的世子妃不计前嫌,还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样子,实在叫人不得不防。

    想起上一回,世子妃参加千菊宴,受伤被世子带回来的事,翠桐虽然知道世子妃机灵没吃亏,可也从中看出,这霍家小姐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殷雪罗看着翠桐跑远的身影,冲霍江怜无奈的摇头道:

    “唉,家里这伙子下人纵的无法无天了,连主人在说话也敢随意打断,姐姐千万见谅!”

    霍江怜露出了惊讶与疑惑的神色:“咦?这位不是白世子身边的大丫鬟么?怎的如今跟了你?”

    对方看着翠桐时,那毫不惊讶,又带着若有似无的恶意情绪,并没有躲过殷雪罗的眼睛。

    ‘这人莫非,与绿萝翠桐也有过什么恩怨?可是小翠从未提起啊!’

    “不瞒姐姐,小绿和小翠,是婆婆体恤我人生地不熟,特意在成亲第一夜赐下的,若非她们两个,我在侯府怕是一个人也认不得。”

    殷雪罗故意点明了时间道。

    霍江怜听了,眼中不经意流露出对殷雪罗无知的鄙夷与同情。

    她当然明白程氏这个婆婆的用意,左不过是在儿媳面前给姨娘过过明路,方便过些时日塞进宝贝儿子房里罢了。

    梦里的上辈子,她也是经历过这样一遭的:

    只是碍于霍家的权势地位,程氏倒是等到儿子成亲大半年后,才指派了绿萝翠桐给她。

    当时她成亲不久,对冷漠俊美的白崇锡,也正是爱意正浓的时候,对此自然是不情愿的。

    无奈婆母之命大如天,而白崇锡对这两个伺候多年的大丫鬟,也有几分情宜。

    最终,她拖了两个月,闹了两个月,还是没挡住绿萝翠桐被抬为姨娘。

    她为此痛苦了多时,还气的回了娘家告状。

    结果白崇锡原本因着纳妾,对她的几分愧疚,在她娘家人的一番闹腾以后,也就荡然无存了。

    后来又加上两个丫头的联手挑拨,自那以后,白崇锡便渐渐少了来自己屋里的次数。

    最可笑的是,程氏一番算计,想要给儿子早早开枝散叶,没想后院女人一大堆,竟为此互相之间斗了个你死我活。

    她们为了各自押对方一头,纵然没有得宠,也会把房里的事编的天花乱坠,香艳无匹,只是为了刺激情敌。

    谁曾想,最终却是一人也不曾近过白崇锡的身子。

    待到白崇锡明白自己大约无法碰女人的时候,虽然杜绝了后院继续进新人,但已进门的这满院子女人,却是被他坑害了终生。

    这样一想,这翠桐也不过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罢了!

    霍江怜看着毫不知情,还一脸沾沾自喜的殷雪罗,心道:

    ‘如今看来,世子妃换成了无权无势,目不识丁又结下了梁子的殷氏,程氏倒是越发的吃相难看起来,竟在大婚之始便塞了两个小妖精过来。’

    ‘尽管这辈子,程氏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至今仍未将两个丫头放进儿子房里,但是这又能改变什么。’

    ‘可怜殷雪罗这个直心肠的草包,竟然一无所知的沾沾自喜,殊不知再过不久,她的好夫君,便会被那两个搔首弄姿的小妖精勾走了。’

    殷雪罗见霍江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就自己低头小口地吃着糕点,也不着急催她。

    下一刻,霍江怜才回转过神,看着她道:

    “你瞧我,竟然与妹妹说着话就走神了!”

    “妹妹在侯府之中若有难处,可千万不能自己忍着,姐姐定会帮你。”

    殷雪罗见霍江怜断定自己在侯府处境艰难,倒是愈发的好奇了,

    “姐姐是否有什么误会?”

    “妹妹如今与夫君好得很,夫君是个好人,并未因当初霍府之事为难与我,公公婆婆俱是待我如己出。”

    霍江怜听罢,更是可怜的看着她,就差说我知道你是在给自己挽回面子,才这么说的。

    以她这个前世十数年白崇锡枕边人的了解,白崇锡对人多是冷淡而不失礼,旁人难以接近,不容易改变他的想法,最多也只能得到他的信任,却得不到他的心。

    上辈子,她用了整整十年也没能走进他的心里,无论是绿萝翠桐,还是后来的拂月,贺灵玉,也没一人能占据他的整颗心。

    但是,这些人在背叛以前,却都能得到他的信任和维护。

    上辈子家世显赫,姿色不错的自己,尚且落得惨淡收场,

    更不提如今这一位,成亲之前就结下了梁子,娘家又凶悍刁蛮不讲理,姿色也比不上自己的殷雪罗了,

    恐怕恨她还来不及的白崇锡,又怎么会给她脸面,与她相安无事呢!

    上辈子,霍江怜同那些美艳妾侍争斗了将近十年,二十七岁便含怨而终。

    不料苍天可怜,竟又让她重活一世。

    死过一次的她,方才看清白崇锡金玉的容颜下,是一颗怎样冷漠无情的心肠。

    她这位夫君谁都不爱,对娶进门的女人,也不过是随遇而安,毫不在意。

    就是这样的态度,却连累这么多女子为他明争暗斗,虚耗光阴,错付真心!

    这辈子,她不再为他的外表所惑,决绝的在这段婚约之中全身而退。

    然而,看着蠢钝天真的殷雪罗,一步步走上自己的老路,

    于情,这是她一手造成的,终究有些于心不忍,心有内疚;

    于理,她又有着自己的目的,不能帮对方一把,甚至都不能道破真相;

    这种相互矛盾的心绪缠绕心头,一时令她百感交集。

    看着霍江怜仿佛又是同情,又是陷入自伤之中的情绪,殷雪罗总算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白崇锡这前未婚妻果真有问题!

    霍江怜见她不如往日健谈,只以为她心中尴尬,不愿同自己诉苦,也就起身说道:

    “既然你不愿同我这个做姐姐的交心,我又何苦替你操这些心,妹妹去忙罢。”

    “若是程夫人见你在此处休息,少不得要被她说道几句。”

    殷雪罗轻笑一声,慢斯条理的喝了口茶,故意道:

    “什么破规矩!腿长在我身上,我要坐便坐,侯府的规矩却是管不到我,难道还有人敢动我不成?”

    霍江怜看她一副滚刀肉,油盐不进的蛮横模样,也不知该叹息还是该庆幸。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殷雪罗毕竟与自幼循规蹈矩,看中家族名声的自己是不同的。

    侯府的规矩,对殷雪罗来说什么也不是,哪怕世子永远不喜欢她,她也不会把自己逼入绝境。

    或许将来某一日,后院有哪个姨娘欺负到她头上,她也不会为了争宠,上演勾心斗角的那一套。

    因为,她大可抡着鞭子将对方一顿毒打,左右不过无宠,娘家又有一大家子惯会护短的父兄,旁人又能奈她何。

    ‘或许,只有殷雪罗这样的性子,才能在侯府当中生存下去吧!’

    ‘否则,这彪悍的殷氏,上辈子也就不会因为丈夫在外寻花问柳,就明目张胆的报复对方,给丈夫戴绿帽子,还让娘家彪悍无比的父兄给她撑腰了!

    ‘而且到最后,她竟还能安然无恙地,带着嫁妆与夫家和离了。’

    ‘她原本还等着看,殷氏知道丈夫不能人道以后,给对方戴绿帽子的后续,并以此来报复白崇锡上辈子对她的伤害。’

    ‘如今想来,这心思却又淡了,这密关侯府的戏,自己看了这么久,也该看腻了。’

    霍江怜心中自语着,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连带着对殷雪罗仅剩的些许困惑也消失了。

    她起身对殷雪罗道了别,带着一种放下了某个心结的释然离开了。

    殷雪罗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忽然想起小鉴那时的随口猜测,她大约也心中有数了:

    或许这霍江怜就是重生的,前世与白崇锡的一番纠葛,大概也令她很是心累吧!

    所以,今生她才想着,要规避开这个水深火热的侯府。

    人之常情罢了。

    话虽如此,但是一想到小白世子,原本娶的女人是霍江怜,后院里可能还有一大堆莺莺燕燕,她又是超不爽起来。

    但是再不爽,她也得陪着程夫人当迎宾小姐,对着一批批到来的夫人小姐们笑脸相迎,所幸今天不需要她发言,程夫人已经全程包办了:

    “这不是侍郎夫人吗?幸会幸会!我与你可是神交已久了!如今我家老爷与你家郎大人既为同僚,我们两家可要时常来往才是啊!”

    “萧乡侯夫人,许久未见,您的气色倒是好得很,这是小令沅吧?!都出落的这么水灵了?你这儿女双全的,福气也太大了!往后可要时常来我府上串门,让我们也沾沾您的福气才是!”

    “哟,这不是元帅夫人吗?您大驾光临,舍下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请!我们家老爷啊,可日日惦记着秦大元帅呢!今儿个,可要让我好好招待您!”

    “左夫人,近来可好?舍下招待不周,万勿见谅!宛月这美人坯子,我瞧着是真喜欢!快进去找伽仪她们玩吧!”

    ……

    就在殷雪罗快要打瞌睡的时候,忽的,她从程夫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正是穿了一身红衣,冲着她挑了挑眉的淄川郡主。

    ‘呵呵!姐懒得搭理你,你倒是巴巴的送上门来讨嫌。’

    殷雪罗心想着,

    小白世子的追求者当中,也就这位是最没眼色的。

    倘若今日,对方敢在这侯府的喜宴上闹事,那她完全不介意让郡主了解一下自己的手段!

    对于淄川郡主与自家儿媳之间的过节,程夫人也有所耳闻。

    自己家原本与亲近庐陵王的密陵王府并无来往。

    也就是锡儿十五岁那年,这位郡主不知怎的,竟随密陵王妃不请自来,并开始与自家频繁走动。

    她与侯爷都瞧出这小郡主看上了锡儿,可惜两家府上政见不同,密陵王更是庐陵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因此,侯爷还特地交代过,让锡儿见了这位避着些。

    如今,自家儿子都成亲了,她这番登门,却是有些不妥了。

    只是今日侯爷大寿,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专程来贺寿的,理由也正当,程夫人也不好将她拒之门外。

    故而,她也只好收敛起笑容,淡淡道:“郡主请进!”

    淄川郡主不大喜欢程夫人这般态度,只是碍于对方是白崇锡的母亲,不好说什么。

    她心中有气,也不是个能忍的人,自然是要找人发作的。

    于是,淄川郡主气咻咻的从殷雪罗身边走过,还毫不掩饰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幼稚鬼。’

    殷雪罗看着这位只有幼稚园水准的选手,心中好笑。

    看来并不是身份越高,脑子就越好使的,这个郡主显然就是那种,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类型了。

    看到郡主摆明了针对儿媳,程夫人安慰的握了握殷雪罗的手,生怕她因为上回被郡主毒打的事心中不平,却见后者露出了大度的笑容,反过来安慰自己:

    “母亲放心,今日是侯府大喜的日子,来者是客,儿媳不会与淄川郡主一般见识的。”

    程夫人点点头,满意道:

    “你能这么想就好!阿罗,你嫁到侯府来,却是更加懂事了。”

    以前这小姑娘是没人指点,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婆母果然功不可没!

    短短四个月,就把乡下小地方来的儿媳,教导成了大家闺秀!

    程夫人舌灿莲花的招待着来宾,不时把充当花瓶的殷雪罗,拉出来介绍一番。

    不到一个时辰,殷雪罗这个受到婆母认可的密关侯世子妃,就进入了望陵权贵们的视野。

    不远处,几道嫉妒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在世家夫人面前,风光无限的殷雪罗。

    “霍姐姐,你瞧你那干妹妹,如今密关侯得势,她可算是鸡犬升天了!真真可惜了!这样狐媚的女人,却配了光风霁月的白世子。”

    孙小姐揉着帕子,试图挑起霍江怜的妒火。

    霍江怜抚了抚鬓角,心知她想拿自己作筏子的成算,讽刺道:

    “我与白世子本就情同兄妹,婚约取消了也是无碍的。”

    “只可惜了孙小姐,听说孙太傅早先,本有意将你许配给这位早年的门生,可惜有缘无份,姐姐看着也是替妹妹不平。”

    左宛月恰好夹在这对塑料姐妹花正中的位置,一时间,如同被架在了火上,坐立不安,

    “依我看,姐妹们没必要为了白世子伤了和气,左右他已是成了亲的。”

    孙小姐对她的和稀泥并不领情,

    “宛月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们哪里因为白世子吵架了?不过是见这殷氏太过猖狂,一时看不惯,不平两句罢了。”

    这时,淄川郡主走了过来,也在这一桌落座。

    众人见郡主沉着一张俏脸坐下,竟谁也不敢再开口了。

    前院

    靖寇元帅与侯府亲家公殷长满联袂而来。

    白崇锡远远地,便见到自己的大舅子,二舅子还有小舅子也一道来了,

    饶是他现在与殷雪罗相处的挺好,见到对方这么多娘家兄长,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侯爷神采奕奕的迎了上去,对靖寇元帅躬身道:

    “秦帅风采依旧,英姿勃发,小弟自愧不如。”

    靖寇元帅温和一笑,双手握住了他行礼的手,道:

    “都是自己人,靖枢的寿辰,我这个老大哥岂有不到之理?”

    收敛了气势的靖寇元帅,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中年大叔,但即使没有元帅的身份,也无人敢小觑,因为他还是一名凝神境大圆满的顶级武者。

    侯爷又对殷长满拱手道:“亲家公,别来无恙!”

    身边的白崇锡恭敬的执晚辈礼,朗声道:

    “崇锡拜见秦帅,拜见岳父大人!秦帅亲临寒舍,崇锡与家父不胜荣幸。”

    靖寇元帅看了一眼身着绯袍,玉树临风的白崇锡,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

    殷长满大笑一声道:

    “今日侯爷可要小心了,咱们一大帮酒虫来了,寿星公非得被咱们灌醉不可!”

    侧立于靖寇元帅身边的秦峥,一身赭红锦袍,彬彬有礼对侯爷行晚辈礼,

    “秦峥见过白伯父,小侄祝伯父寿比松岭,福禄绵长。”

    说完,秦峥还朝着白崇锡眨了眨眼。

    殷氏兄弟三人也拱手齐道:

    “殷栋(梁)(霜)拜见侯爷,祝侯爷松柏长青,日月长明。”

    ‘这殷霜果真像是殷家抱来的!’

    白崇锡看着这三兄弟站在一块,到了殷霜这里身高就严重滑坡,而论起颜值,这个小弟却吊打了大哥二哥十倍有余,心中暗道。

    侯爷笑着点头道:“诸位贤侄不必多礼,请入内!”

    说罢,他便带着靖寇元帅入府去了,留下白崇锡担负待客的重任。

    一路上,诸位宾客看着风光正好的梅花林,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就连靖寇元帅,闻着这梅花寒香,也立时神清气爽起来。

    众人沿途走来,还时有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恰与这万梅齐放的花林相互映衬,更显得两者相得益彰,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秦峥对此颇为惊奇,

    ‘密关侯府里,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吗?居然命人在头顶撒花瓣?!’

    他抬头望了眼屋檐上一本正经撒着花的侍卫,纵身一跃上了房梁,问道:“是谁让你们在屋顶的?”

    侍卫回答:“属下奉的是世子妃的命令。”

    秦峥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提到这位密关侯世子妃,他就想到了骑射大会那日的小兄弟。

    害!也就是自己这样的蠢货,才会把人家好端端出门游玩的世子妃,当成小兄弟拉来一块儿玩耍。

    原还以为世子妃是个规矩刻板的,谁曾想人家玩的比自己还野,身怀绝技就不说了,喝起酒来也不像女子那般拘泥,这换做是谁能不认错呢!

    秦峥一想起自己还曾经在白崇锡跟前,说和他夫人交情有多好,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瓜子。

    这不是存心让人家小两口闹矛盾么!

    总算今日找到了理由上门,秦峥觉得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有必要向白崇锡澄清一番的。

    他可没有抢人家老婆的兴趣。

    虽然……这位世子妃的确很有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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