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殷雪罗坐在梅树边,无聊的看着一群打着贺寿的名义, 实则为相亲的夫人小姐们聚在一起, 相看各家的闺中少女。
她看中的左宛月,也是今日宴席上热门的适婚人选, 就连程夫人也拉着她的小手, 问她对侯府怎么看,一听就是在给小儿子物色对象。
对此, 左小姐一律羞答答的低头以对,含糊其辞,眼神还不时瞟到殷雪罗身上。
见试探不出小姑娘的心思, 诸位夫人这才纷纷转移注意力,寻找起下一个目标。
殷雪罗见这里已有程夫人坐镇, 干脆出了园子, 借口巡视各处的情况, 实为溜号。
然而才走没多久,她就发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暗笑一声,
‘这人果然跟上来了。’
心生一计,她故意往那偏僻的院落走去, 左弯右拐的,没一会儿, 就把跟踪的淄川郡主甩在了后院的冷巷。
‘哼!这样的跳梁小丑,姐才懒得理你!’殷雪罗按了按指甲上的朱红丹寇想着。
她时刻谨记自己魔头的人设,神色跋扈如同奸妃一般。
程夫人办的万梅宴, 反响很是不错,无论是别出心裁的歌舞,还是戏班子排演的戏折子,都得到了宾客们的热烈赞赏。
殷雪罗暗暗自豪之余,偶然想起,似乎淄川郡主消失了一个时辰都还没拐回来。
‘看来确实是个路痴!’
心中话音才落,就看见下人匆匆忙忙过来禀告,随即程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发白了。
她此前溜达回来,正好坐在程夫人身边,倒是将那小丫鬟的话一字不落听在了耳里:
“夫人,出事了!崇关少爷与淄川郡主在假山里幽会,正巧被在后面赏梅的左夫人她们撞见了,而且府里的人也见到了。当时两人都是衣衫不整,正在……正在……”
程夫人听到一半,两眼一闭便要昏厥过去,殷雪罗眼疾手快,立马扶住狠狠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母亲您没事吧?”
程夫人一个激灵,总算没被这个突来的丑闻刺激昏倒。
她冲殷雪罗点点头,便听丫鬟继续道:
“崇关少爷说他与郡主是两情相悦,事关郡主清誉,左夫人她们也没声张出去。如今管事已经封锁了消息,赶去禀报侯爷,但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
“真是冤孽呀!”
程夫人悲呼一声,心中暗暗叫苦:
‘她这两个儿子是怎么了?分明都是乖巧单纯,不近女色的性子,可偏偏一个两个的,都犯了桃花煞,栽在女人坑里!’
她忍不住埋怨地看了一眼,同样用不正当手段设计了大儿子的儿媳,后者默默低下头,暗叫倒霉:
‘害!谁叫我也是殷雪罗呢!原主起的头,却是将我坑成了背锅侠!’
见事已至此,程夫人不由叹了口气,强打精神,挺直脊梁,
“阿罗,母亲去去就来,你在这里陪各位宾客看戏。”说完,便匆匆随着那报信的丫鬟离开了。
这是要她留下来稳定局面了?
殷雪罗有些心虚的猜想:
‘淄川郡主怎么可能与白崇关两情相悦?莫不是因她之故,遭了那功利心甚重的小叔暗算?’
‘不对!’
忽的,她想起自己先前甩开郡主的地方,似乎就离苏姨娘的点翠斋不远。
而苏姨娘先前,因为何姨娘早产的事受到牵连,被程夫人下令,不痛不痒地禁足两月,如今正待在点翠斋闭门思过。
眼下,全府的人都在为喜宴之事忙碌,还抽调了不少后院的人手,可不正好给了白崇关机会,方便他去找苏姨娘私会嘛!
这么一看,极有可能是两人在私会时,被迷路的郡主误打误撞见到了!
随后才有了这荒诞事!
殷雪罗把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自觉已猜出了七七八八,但是随之而来的,又诞生了新的困惑:
郡主在侯府与外男私会,污了名声的事,若传了出去,只怕密陵王府与密关侯府都颜面无光。
这事闹到最后的结果,也只可能是两家联姻。
但有一个问题,白崇关是用什么说辞,说服失了清白的郡主,让其默认两人是两情相悦的?
松华堂偏厅内
程夫人看着一口咬定与郡主早有私情的小儿子,顿时觉得心累:
敢情这么久下来,一直仰慕大哥的郡主,早在一次次上门拜访的时候,就被自家小儿子叼进嘴里了?
淄川郡主自从被人撞见衣衫不整地,倒在白崇关的怀里,便一直流泪不语。
就算密陵王夫妇随后赶到侯府询问,她也是一言不发。
横竖看着自家女儿一副默认的样子,密陵王夫妇也不得不接受了,她与密关侯小儿子私下来往的事实。
“事到如今,我儿好好的清白没了,除了嫁给令公子,已别无他法。”
王妃强忍着问罪于白崇关的心思,说道。
这下,程夫人心累的同时,又头痛了。
话虽如此,可她的大儿媳,才不过是四品武官的女儿。
若是将出身皇家的三儿媳娶进门来,这妯娌姑嫂之间,一个低门,一个高门,待在一处,这长幼尊卑之序,岂不颠倒乱套了?
长此以往,后宅将再不得安宁!
而后宅不稳,难以平衡,无疑是家族大忌,明晃晃的取死之道啊!
见程夫人犯难,原本就犹豫不定的密陵王,更是不满道:
“怎么?莫非我王府的金枝玉叶,还配不上你侯府的嫡次子吗?”
侯爷闻言,微微皱眉,对上压抑怒火的密陵王夫妇,纵是心中两难,也不得不无奈表态:
“自然不是,小郡主天性活泼,与我关儿正好互补。”
“若是两人当真情投意合,我们做父母的,自然是要成全他们的!只是不知郡主本人怎么看。”
王妃拉起淄川郡主的手,问道:“月瑶,你可愿意嫁了这白崇关?”
淄川郡主抬头,正好对上白崇关深沉的眼眸,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适才,她不慎撞破对方与侯府小妾偷情私会的画面,白崇关凶相毕露,本已打算杀她灭口。
不料那时,那妖娆妾室却出了个歹毒无比的主意,这才令对方作罢,只是打晕了她,也因此得以侥幸活下来。
待后面醒转之后,她竟发现自己已被白崇关玷污,没了清白。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当场便要自尽,却是被对方提出的条件,改变了心意:
“郡主切莫执迷,我如此做法也只是自保罢了!”
“我知晓郡主爱慕我大哥已久。只要你嫁了我,与我大哥便是近水楼台,你又何愁没有机会与他水到渠成?成就好事?”
“等郡主进门以后,爱与谁相好,我白崇关定不干涉,也不相干,我要的只不过是你身后的背景实力!”
“只要你我齐心,待有朝一日我得到世子之位,大哥没了最大的依仗,殷雪罗一个四品官的女儿算什么,她不学无术,什么也帮不了大哥!”
“届时,凭郡主的人品才貌,还有身后权势,何愁不能让大哥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成为你一个人的好郎君?”
是啊!
就是因为恶魔的诱惑,她才没有坚持自尽,也没有在父母亲来了之后,开口揭发白崇关令人作呕的脏事。
只要能得到白崇锡,哪怕与魔鬼交易也甘愿!
况且,这都是殷雪罗造成的!
是她故意害自己迷路,是她害自己没了清白!
如此,自己不抢走她的如意郎君不足以泄愤!
她段月瑶,要在这侯府后宅里,用郡主的身份,打压她,排挤她,再把她一生一世踩在脚下,永不翻身!
她要让殷雪罗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是怎样与弟媳恩恩爱爱,要让她为了今日处心积虑的陷害,后悔一生!
这样想着,淄川郡主斩钉截铁道:“母妃,月瑶此生,非白崇关不嫁!”
殷雪罗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她的避战,反而将一匹磨刀霍霍,别有居心的母狼引进了门。
寿宴过后,淄川郡主与白崇关的婚事便由两家商定了下来,婚期就定在来年春。
……
两日后,密关侯府收到一道御召:
“奉天承运,皇帝诏命!”
“朕闻密关侯世子博学多才,钦命爱卿为从五品鸿胪寺右少卿,兼鸿儒阁少学,协理外藩及经筵之事。钦此!”
白崇锡面对突如其来的召命,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本意打算年后入仕,心仪的也是大理寺、刑部、吏部、户部这几处职位,为此,他还翻看了家族历代藏书与前人笔录。
结果,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把他调进鸿胪寺?
鸿胪寺是什么地方?
这是九卿当中,唯一被世家权贵放弃争权的机构,说白了就是嫌弃无比。
更是九卿当中居于末席的冷灶衙门,专门负责招待外宾,操办国宴等事务。
任职官员的要求无非三种:一是掌握五种以上国家语言;二是熟知各种内外礼节;三是必须仪表非凡。
这三项,白崇锡倒是全都符合。
至于鸿儒阁少学,品级从六品,略高于翰林院修撰之职,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资格参加三年一届的博士经筵。
但是这么一来,他的计划就被全盘打乱了!
午后,侯爷匆匆来了一趟青瞿阁,正在围观圣旨的殷雪罗上前见礼,便听侯爷说道:
“昨日大朝,鸿胪寺卿上奏圣上:因鸿胪寺人才萧条,指名要你与崔家庶子崔隽为左右少卿,协助他操办来年招待西梁特使,与北戎等国来使的国宴事务。
太后虽然知道你与崔隽二人,俱是博学多才的世家子,但也不欲理会。无奈鸿胪寺卿这老东西倚老卖老,以国宴的筹备进度相逼,太后只能先应下。
依我看来,你提早一步进鸿胪寺也未必不好。虽说是个从五品,但除了鸿胪寺卿以外,便是以你这右少卿为尊,其次才是左少卿。
你不妨将它当做进入官场的第一步,只有打好了根基,以后才能鲲鹏展翅,扶摇直上。”
白崇锡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不过侯爷的一番话,也算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让他坚定了信念,
“儿子明白了,既是鸿胪寺卿钦点,让儿子与崔二郎辅佐他,待年节大宴他国特使,儿子定然有不少露脸的机会。”
“只要我好好把握,这鸿胪寺右少卿之位,不过是平步青云的起步点而已。”
殷雪罗听这两父子的对话,心中暗暗咋舌:
‘这世家子弟就是了不起!天上凭白掉下个从五品的二把手官位,居然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殊不知多少寒门子弟,十年寒窗苦读,一朝登科,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鸿儒阁图书管理员罢了!’
‘这两位野心家倒好,还在这里盘算着,要如何借这从五品的小官,鲤鱼跃龙门,位极人臣!这两父子怕不是要登基才满意哟!’
不过,殷雪罗对朝堂之事并无兴趣,见他父子二人交谈正欢,也就默默走到一旁,看着那道金光闪闪的圣旨,脑中无限幻想起来。
有朝一日,她这说书人口中的大魔头,摇身一变,成了小白世子一品诰命夫人的景象,想想就觉得有些鸡冻呢!
等侯爷离去以后,书房已无他人,白崇锡走到意淫正欢的殷雪罗身后,从后将她搂住,道:
“本想着趁着年前闲暇之时,多陪陪你,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入仕了。阿罗,往后我就不能每日教你练字了。”
殷雪罗回过神,双手覆在他手上,道:“夫君,往后你要上朝了吗?”
白崇锡解释道:
“大燕的制度,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能上朝,我是从五品官身,只需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日上朝便可。我这右少卿,平日只需卯时至申时,待在鸿胪寺处理公务便可。”
“那鸿胪寺离侯府远吗?”殷雪罗继续问。
白崇锡想了想鸿胪寺的位置,大抵是在皇城西北稍稍偏远一些,
“去鸿胪寺须得绕过小半座皇城,坐马车也需半个时辰。”
严寒冬日,自然没人傻乎乎地骑马去衙门,除非睡过头怕迟到挨板子的。
况且,鸿胪寺临近皇城,其中有一大段路与御街紧挨,是禁止骑马的。
白崇锡打算每日寅时二刻起身,如此,可在卯时初刻之前抵达鸿胪寺官衙。
相比之下,府邸原本就坐落在西半城的崔隽就方便多了,自崔府到鸿胪寺的路途,坐马车最多也不过两刻钟。
殷雪罗听到他冬日还要每天早起,顿时有些心疼,转身对他说道:
“夫君这般辛苦,我作为妻子自是不能偷懒的,以后,夫君去衙门办公,下午我便带着阿福来接你可好?”
白崇锡见她这番话,不由心中熨帖,道: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还要冷上许多,我哪里舍得阿罗每日冒着严寒,亲自来接我?”
“你乖乖地待在府中,等我回来,左右鸿胪寺里,除了来年的国宴,也并无太多公务积累,我只要忙完便早些回来陪你可好?”
殷雪罗撅起嘴,正欲抗议,却被白崇锡迎上来偷了个香,
“听话,若是你因此染上风寒,少不得要令我分心,阿罗一番美意,为夫心领了。”
殷雪罗对上眼前这以身色-诱的妖孽,恨恨咬了咬牙。
自打小白世子不按套路出牌,变成这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后,每每与自己交锋,竟是再没吃过一次亏,最后都是以自己的妥协收场。
而且,对方还愈来愈有反客为主,稳占一家之主地位的趋势。
这怎么可以?!
如此下去,她还怎么重拾身为大佬的尊严?!
殷雪罗暗自苦恼,却也想不出绝妙的对策,加上小鉴自闭,她无疑又再断一臂,只好每日闭门不出,潜心练功。
……
老公上班的第一日,化身家庭主妇的殷雪罗凌晨三点就起来了。
她已事先打听了许多小道消息,知道为了避免采买物资时候的克扣贪污,办公官衙里的茶水间,并不会准备什么可以饱腹的吃食,什么都要自己准备。
而官员们为了避免频繁如厕,也极少带一些流质的食物,不怎么喝水。
因此,她早起也是为了准备一些能放置长久,容易克化,又不会因为太干噎到的糕点,在白崇锡办公繁忙之际用以充饥。
她特意准备了一只看起来玲珑小巧的食盒。
食盒内里有三层,每层可像抽屉一般抽拉,只为了可以多装点吃食,也是考虑到了同僚间分享的问题。
她还在食盒底层铺了西漠火石,用以食盒在闭合状态下维持温度。
否则,万一小白世子大冬天的吃冷食,肚子疼了怎么办!
虽然他是武者,不太可能存在这种问题,但是这并不妨碍殷雪罗沉浸在——
即将送儿子去幼稚园上学的“新手妈妈”角色扮演中。
“小梧桐,麻烦你把这水晶糕做的再小一些,就要一口一个,不会噎到的那种;记着,要做的甜而不腻,夫君不喜欢吃的太甜哟;
还有还有,男人胃口都大得很,最好一层能铺上个三四十块才够!万一有上官同僚什么的,嘴馋了都能分一点。”
梧桐看着精致的食盒,默默滴汗,心中高喊:‘三四十块?就这个小食盒?世子妃,奴婢办不到啊!’
不过,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
最后,梧桐虽然没放满三四十之数,却也总算在最后一层,整整齐齐地摆了二十块羊乳水晶糕。
食盒的第二层,摆了桂花糖蒸栗粉糕,最上层则是略带咸味又满口花香的梅花寒香饼,原料正是用府里的梅花花瓣做的。
这也是充分考虑到世子妃所说的——甜的吃腻了,还能换换口味吃咸的情况。
当殷雪罗拎着充满妈妈爱意的食盒走进房间,白崇锡也已经洗漱好,只等用过早膳便去衙门。
待见到妻子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爱心食盒”,白崇锡铭感肺腑,顿觉这凛冬的寒风不再那样冰冷,甚至带着丝丝暖意。
昨日睡前,他还曾经想过,自己第一日上衙门,阿罗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窝在被窝里赖床。
现在,虽然被对方的行动啪啪打脸,但更多的,却是涌上心头无止尽的惊喜。
“阿罗,让你操劳了。”
他接过食盒放下,给了对方深情一抱,随后又忽然握住殷雪罗的双手,发觉还是暖的,这才放心地与她一同坐下用膳。
“夫君,这道糖蒸酥酪做的正好,你多吃些。其实吃些甜食,在衙门才不容易饿肚子。”
殷雪罗递了一碗糖蒸酥酪给他。
白崇锡虽不好甜食,但是看到殷雪罗巴巴的望着自己,还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为了满足对方的心意,他吃这区区一道甜食又算什么!
自从他想通以后,如今与殷雪罗的相处,愈来愈像一对老夫老妻,既有温情,又有默契,这样平静温馨的时光,令他觉得无限美好。
自己虽然至今未与她圆房,但越与她相处,自己就越不想随意的对待她。
而且,阿罗并没有像以前那般主动,想来也是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
白崇锡心想着,或许应该找一个好时候,补给她一个圆满的洞房花烛夜,最好能令她印象深刻。
用完早膳,殷雪罗送至侯府门口,目送拎着爱的食盒,披着狐裘披风的白崇锡上了马车,又递上了手炉,这才称心快意地回了繁春小筑。
今日,她打算带着端木栖柳,共同钻研“如何从刺绣成为绝世高手”的课题,顺便完成白崇锡的嘱托,给对方绣一个香囊。
殷雪罗的动作很快,用飞针走线来形容也不为过,不消两刻钟,一个莲花纹、仙鹤底的香囊便跃然眼前。
反观面前两个初学弟子,就没那么顺利了。
端木刺绣的图案,八字都还没一撇,倒是成功将自己的十根指头都扎出了血;
栖柳也不时咋呼一声,面前的绣案上,却是一只歪歪扭扭咧着嘴的兔子,仿佛在无声的嘲笑她。
“大小姐,这刺绣真的好难啊!可不可以不练,我怕流血而死。”端木垂头丧气的问。
殷雪罗板着脸点头道:
“非练不可!这可关系到你们每一次出剑的精准度!只要通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咱们就可以进行模拟训练了!”
二女闻言,为了自己的江湖梦,只得继续咬牙坚持着。
这一练,就是一上午,直到午膳,两人的折磨方才结束。
“这样吧,大小姐我体恤你们练功辛苦,往后每日下午,准许你们出门放风半日。”
“只是有一个任务,每天需去茶楼里听那说书的讲故事,然后回来讲给我听。”
端木眼中骤然放出饿狼一般的光芒,栖柳则差点没跳起来,
“太好了!我正想去茶楼,听说书的讲正邪两道武者的故事呢!顺便补一补这几天落下没听到的内容。嗯!”
殷雪罗告诫道:
“听书可以,可千万不要给我惹事啊!大小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妃,可保不了你们呐!”
“放心吧,大小姐!有我看着笨蛋栖柳!”端木雀跃道。
“你说谁笨蛋?你以为自己长了一张高手脸,脑子就比我聪明了吗?”
栖柳不平地看着拆台的小伙伴,“你不过就是:看起来犯蠢犯得不明显而已!”
下午,殷雪罗在禀明了程夫人以后,早了一个时辰坐着自家的马车出了门。
她来到北市,直奔上回的兵器铺子,一进门便冲着掌柜喊道:
“掌柜的,我要定制丹炉!”
里头一位正在试剑的客人,闻声转过头来,面带惊讶地对上了殷雪罗的视线。
这么巧,又遇上了这万年坑队友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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