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锡走后,殷雪罗先回繁春小筑睡了个回笼觉, 之后便照例来到宁禧堂, 等候老夫人起身,却被孙嬷嬷告知:
“霍府的老太太给咱们老夫人下了帖子, 老夫人要上门去赴宴。今日就不劳世子妃伺候了。您回吧!”
殷雪罗感到奇怪:
‘霍府是太后本家, 而且还明明设局坑了白崇锡一把,如今就算两府都是太后派系, 倒也不该这样上赶着攀交情才对啊!’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霍府一定有什么目的!’
她一路上想着这事, 却始终没闹明白,在经过园子的时候, 又遇到了侯爷的庶子——府中的二少爷白崇霖。
白崇霖也是个基因不错的美男子, 年龄刚好介于少年与青年中间, 剑眉星目,青涩俊逸,与白崇锡有几分五官上的肖似, 只是眉目之间,终年带着一种凡俗收敛的平庸气质。
但是, 殷雪罗看人从来不只看表面。
她认为,像这样终年在侯府里行事低调, 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往往会有惊喜的表现。
而先前,她在小鉴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监控画面当中, 也有一些关于这位野心藏得极深的二少爷,精彩的变脸绝技。
白崇霖见到来人,慌慌张张地躬身行了大礼,道:“见过世……世子妃!”
看着侯府里的庶弟庶妹们,一个个连嫂子也不敢叫,殷雪罗也心生感叹,‘程夫人在后院果然积威甚深哪!’
“我知道,你是崇霖二弟嘛!以后叫我大嫂便是。”
殷雪罗就像第一次见到白伽馨那样,纠正了他一遍。
见世子妃毫不犹豫地,就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白崇霖俊美的脸上既惊讶,又是欢喜。
不过,殷雪罗却很清楚:‘这人根本就是个双面人,现如今,只怕他在心里已经对自己警惕起来了!’
“二弟所为何来?”她故意问道。
白崇霖恭敬的回答:“回大嫂的话,弟弟是来给祖母请安的。”
殷雪罗回答道:“祖母今日正要赴霍府老太太的约,只怕无甚心思见二弟了。你不如明日再来?”
白崇霖低着头说:“无碍的,崇霖只是想亲自向祖母磕个头,请个安便好。”
殷雪罗佩服地看了他一眼,道:“二弟果然是至孝之人!”
白崇霖似是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当即把头埋得更低了。
殷雪罗见这人脸皮嫩,也就适可而止,转身迈步离开。
快要走出园子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见白崇霖还保持着目送的姿势,却是被自己绝好的视力,一眼看出了他眼底翻涌的深潭一般的寒意。
殷雪罗摇摇头,不禁替侯爷担心起来:
‘三个儿子,两个心机婊,另一个也发挥不稳定,随时有从高冷文士退化为傻白甜的趋势。这密关侯府的百年前程,也不知会落到哪一位大佬手里!’
鸿胪寺
一整日,崔隽看白崇锡行动缓慢,面色苍白,像是生了病,却又偏偏精神头好得很,甚至效率比前些时日都好些。
他不禁好奇问道:“崇锡家中之事,莫非已经解决了?”
白崇锡点点头,对他笑了笑,“前些日子,令崔兄担心了!”
崔隽闻言,又开口道:
“我与三弟,打算年底在望泊江举办一场‘冰球赛’,不知崇锡可有兴趣参加?”
“哦,险些忘了,除了男子,姑娘也可报名参加女子冰球赛,敢问崇锡府上,可有女眷想报名的?”
白崇锡不想也知道,殷雪罗一定喜欢参加这种热闹的活动,再加上西北本就极寒,她十有□□是玩过冰嬉的。
至于其他人,他家里的几个妹妹?
算了,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想到这里,他便开口问道:“不知内子可否报名?”
崔隽点点头,早知道他肯定会记挂着娇妻,道:
“这倒没什么要求,世子妃自然可以参加。既然如此,我这就给你记上了!这是你自己同意报名的,可不许临阵反悔啊!”
白崇锡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崔兄了。”
侯府
殷雪罗带上阿福,拿着钥匙开了世子的小库房,她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找一找那副画。
“阿福,凡是带着卷轴的,统统给我搜罗过来,我要一一看过。”
阿福虽不知世子妃要找的是什么,但是也没有二话,动作利索地找了起来。
如此,两人足足找了一整个下午,翻遍了所有画卷,却也没有找到,白崇锡回忆里说的那幅画。
‘看来,东西说不定还在小白世子的书房里。’殷雪罗打算明日再去书房找一找。
白崇锡回府以后,与殷雪罗在松华堂用过晚膳,便一道回了繁春小筑。
房中,殷雪罗张罗着要给白崇锡上药,而后者唯恐又在她面前出丑,立马委婉地拒绝了她。
“既然如此,我便与夫君先算一算,你擅自替我顶罪的账吧!”殷雪罗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
白崇锡嘴上无言,心中一紧,‘阿罗竟还没忘记这茬!’
下一息,他脑子高速运转,忽然痛呼一声,接着便有气无力地趴倒在床上,虚弱道:
“阿罗,我的伤口好像有些粘连了。那就劳烦你为我上药了!”
‘呵!戏演得真烂!’
殷雪罗看破不说破,手上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待脱下衣服,见到伤口果然与里衣粘连在一起,她还颇为认真地给他“呼呼”吹了吹。
白崇锡享受着爱妻的服务,很快又感觉到了欲望苏醒的熟悉感。
他无奈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柔软的靠枕里,
“阿罗,你是故意在报复我吗?”
“阿罗,别擦了,我……有些受不住!”
殷雪罗一面用暧昧的指法,围绕着他尾椎大穴,激起身下人的热情,一面不咸不淡的说:
“夫君不是冲脉境武者么!怎的这么几鞭子都忍不下?”
白崇锡这一回无比确定:阿罗就是在借机报复,他果断认错。
“阿罗,我错了!”他的声音带了些许轻喘,又苏又性感。
可惜,殷雪罗并不满足,她手指继续着挑逗大业,问道:“错哪儿了?”
白崇锡觉得,被妻子逼着认错有点羞耻,但是比起隔靴搔痒的无法难耐,似乎羞耻不再重要,
“为夫……错在不该,自作主张,瞒着……阿罗。”
殷雪罗有些稀奇,这人竟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本以为自己还能“审问拷打”犯人再久一些的。
“阿罗……阿罗,我想要你……想的难受……好不好……”
白崇锡整个白玉凝脂的身子,都开始泛起了情动的潮红,他转过头,带着哀求与希冀的眼神望着她。
‘为了吃肉,连撒娇都学会了吗?’
殷雪罗今日本就是有意这般,自然能预料到对方会忍不住——
毕竟已经忍了十八年了,小白世子再也怎么着,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罢了,看在夫君此番表现英勇有担当的份上,我就给你一点奖励!”
面对白崇锡湿漉漉的目光,殷雪罗还是心软了。
她想了想,横竖开车什么的,是绝对不成的,小白世子也不能激烈运动,要不……先做个轮胎保养?
紧接着,她忽然福至心灵,脑子里忽然涌出来各式各样的汽车、三轮车、自行车等等的轮胎保养方法,瞬间给她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啊呀,这么多花样,若要一样一样都用在小白世子身上——
艾呀妈呀,想想都激动!
于是,她对一脸渴求的男人说:“那夫君要答应我,待会儿要听我的话,不叫你动,就不许乱动!”
白崇锡闻言,顷刻间,眼中闪烁着万千星芒。
……(这里省略轮胎保养的十万字步骤)
深夜,紧闭的房门总算打开了。
殷雪罗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走了出来,对守在门口的,一直听着里头动静的端木栖柳,抛了个媚眼,春意无边道:“备水!我要沐浴!”
阿福怔愣地看着脚下生风,毫无疲累之色的世子妃,由衷的生出了钦佩之情:
‘世子妃大大,阿福我这辈子就服您了!就连和世子妖精打架都稳赢,而且还能行动自如,不是您太强,就一定是世子爷太弱鸡了!’
等了好一会儿,白崇锡才满脸春-风地出现在门口。
尽管他在里头冷静了许久,但还是掩饰不了他从脸庞到颈间的绯红,活像是刚刚经历了洞房花烛夜的小娇妻,还带了些许不为人知的羞涩。
“阿福,你进去整理一下,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多嘴!”
刚刚经过了一番轮胎保养的白崇锡,显然对殷雪罗大胆又新奇的保养手法,还有些难以启齿——
他一个大男人,双手被绑在床头什么的,实在太突破耻度了。
白崇锡在有生一来的十八年里,也从未被一个女子,如此这样那样地为所欲为过。
阿罗从前跟在边军那群大老爷们后头,耳濡目染,都学了些什么?
简直也太大胆了!
‘经历了这般亲近,他们应当也与圆房差不多了吧?!’他美美的心想。
净房,木桶已上好了水,殷雪罗在亲自为出了一身汗的白崇锡擦身后,才自己安静的沐浴。
看着她在屏风后宽衣解带,踏入浴桶的香-艳倩影,白崇锡忍着又要开始沸腾起来的血液,不无遗憾的心想:
若是他并未受伤就好了,那说不定就能与她一道……
‘鸳鸯戏水’!
不必奇怪,开了荤的男人,思想就是这么不纯洁。
接下来的一整夜,白崇锡都还一直,沉浸在吃过肉的兴奋雀跃当中,身体不自觉地对殷雪罗挨挨蹭蹭,总渴望着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奖励”。
就在他完美的玉手,覆上殷雪罗的胸口还不满足,又悄无声息地探入她的衣襟以后,后者终于忍无可忍,
“睡觉。”
殷雪罗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裹紧了被子。
白崇锡颇为失望,懊恼地看着原本有机会,一直贴着那温软入眠的大手:
阿罗生气了,早知道方才就不乱动了!
可惜机会只有一次!
他总结了一番,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绝对不能再贪功冒进!这果然是兵家大忌!
第二日,白崇锡春风满面地出门上班打卡。
情-事和谐的男人,容光焕发的令崔隽都心生妒意。
崔隽也是有通房的人,自然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今日的白崇锡,看着便如同自己第一回入巷以后的志得意满,甚至还要更加得意。
莫非……新纳了美妾?
崔隽暗中纳闷白崇锡的变化之大。
另一头,殷雪罗带着阿福去了青瞿阁的书房。
她看着阿福踩在椅子上,抽出一卷又一卷画轴,忽然间注意到了那一沓卷轴当中,底部被带出来一截的洁白画卷。
即使只露出了一小段,但她就是有种感觉:‘就是这幅画了!’
她吩咐阿福单单只抽出那一卷画,然后从他手上接过来,轻轻扣了扣画轴的两端,果然不错。
这就是二十年前,她在离去之时交给白靖枢保管的,当时与他说好,二十年后会来取回。
没想到阴差阳错,却是早早就到了白崇锡手上。
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的过程如何,但是她也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
西梁派人潜入侯府,应当是查到了当初与自己最后接触过的人,就是白靖枢,这才派了苏姨娘暗中查探,寻找这副——
传说中能找到世外仙山的《河洛美人图》!
“世子妃,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啊!”
阿福好奇地看着雪白的卷面问,“咱们是不是找错了。”
殷雪罗神色平静的对他道:
“阿福,我们找画的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哪怕世子爷也不行!你先出去吧,我要在书房作画!”
阿福见她神神秘秘,点点头,问:“世子妃,可是要给世子爷一个惊喜?”
殷雪罗看着他,回了句:“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你去守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阿福会意,转身出了门,尽职尽责地站岗。
殷雪罗看着手中这幅画,指间催动一丝先天气机。
泛着白光的气息,扫过空白画卷的某处,瞬息便显现出一双神秘的美眸。
殷雪罗随即收了气机,画面上又变为一片空白。
这《河洛美人图》,乃是虚拂澄集毕生之功力亲手绘制的,画中美人,自然也是两百年前,殷雪罗全盛之时的样貌。
此图能以先天之气催动画面现形,除此之外,只有用特定之物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在找到这幅画的时候,殷雪罗就知道,她留在侯府的日子不会久了。
殷雪罗将卷轴重新混在一堆名画当中,又取出一道空白卷轴,挥笔而就,模仿着虚拂澄的行笔,重新绘制了一副几可乱真的《河洛美人图》。
她带着模仿的画作,离开了书房,这副一模一样的美人图,便被她锁进了嫁妆箱笼里。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