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毫不意外他的反应,只是整了整思绪, 继续说道:
“我在梦里, 便早已见过了殷雪罗,长得与她本人分毫不差, 莫非这也是祖母自己凑巧想出来的?”
白崇锡正欲开口, 却被老夫人按下,又说道:
“你莫急, 且听我说一件事,你便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虽然全府上下无人知晓, 但祖母却知道——你与殷氏,至今尚未圆房, 可有此事?”
白崇锡心中一紧, 这个秘密, 除了他与阿罗,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祖母才回到府里不久, 更不可能知道的。
见他瞬息间心虚防备的神态,老夫人愈加确定了自己的梦境,
“你可知我为何会知道此事?因为在梦里,殷氏这毒妇转投秦峥的怀抱时, 尚是处子之身!梦里,她与你成亲整整一年,竟然也没让你沾了她的身!”
“祖母, 我不明白!什么叫转投秦峥的怀抱?孙儿与阿罗分明才成亲四个月,您究竟想说什么?阿罗她绝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白崇锡略显紧张,急切的辩解道。
好端端的做梦,怎么会扯到了秦峥身上?
“我的傻孩子!殷氏最厉害的就是她的那张嘴啊!”
“甜言蜜语都是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她在你面前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她曾经能为了嫁进侯府,就背叛自己的好姐妹;那么在你纳妾以后,她也会为了报复你,就偷偷摸摸与秦峥私会,瞒着你蒙骗你,给你戴绿帽子!”
“这女人的可恶,还不止如此而已。”
“梦境当中的未来,也是你父亲执掌了兵部,就在年关之时,西梁使者来朝,殷氏竟然恬不知耻,去勾搭那个相貌出众的国师。”
“西梁国师为了利用她,盗取我们燕国的各种机密,便顺水推舟与她狼狈为奸,哄的她为自己做事。”
“后来,殷氏为了讨他的欢心,更是对他泄露了兵部的军事机密,害的整个侯府背上了通敌叛国罪名,全府上下也由此被满门诛绝。”
“只有你被你师傅及时赶到,带着飞云骑救了出去。”
“她见侯府没了,怕被国师一脚踹开,便利用秦峥盗取了元帅的半块虎符,害的大燕在面对陈兵萧、密二关,早有准备的西梁骑兵的时侯,调度迟缓,粮草不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北戎见大燕战局失利,也与西梁结为同盟,一同进攻燕国皇城,可怜大燕数百年龙脉,就此毁于战火。”
“国破家亡,山河凋零,追究其因,却只是因为殷氏这个妖孽的一己私欲!”
“最后,你得知了殷氏的所作所为,却悔之晚矣,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待祖母做完这个梦,将醒未醒之际,还听到了菩萨慈悲的话语,她对我说:依照原来的命运,你娶的妻子应该是霍氏嫡女。
“霍氏一门有旺夫之运,能保你直上青云,让你建立如同于开国元勋一般的丰功伟业,让你子孙恭顺,名扬青史。”
“但是,有了殷氏这个不详的变数以后,大燕朝的气运在五年之内便要断绝了。”
“菩萨不忍心看着原本安居乐业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忍天下苍生,自此卷入三国间永无止境的战乱当中,这才托梦给我,好让我挽回这一切!”
“你心疼殷氏,怪祖母总是针对她,祖母看在眼里,也不是不明白!”
“但我若不是为了除掉你身边的祸害,保住我们侯府的百年基业,为何要冒着阖府不得安宁,孙儿又怨恨于我的情形,费尽心力的打压她?”
“因为这个殷氏,就是乱家亡国的祸根啊!”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白崇锡被祖母讲述的残酷未来震惊了,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他不敢相信,阿罗竟会这样残酷无情的对待自己,更无法接受侯府满门因他而死的荒诞结局。
“阿罗她不是这样的人,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祖母,一定是您太过担忧侯府的将来,才会做了这样的梦,才会以为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您就是太操劳了,对不对!”
白崇锡努力劝说道,显然对祖母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并不相信,可是劝着劝着,他心中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纵然祖母只是随口编的故事,那她为何会知道他与阿罗尚未圆房的事?
为什么还知道阿罗与秦峥之间的事?她又为什么不提旁人?偏偏就说到他?!
老夫人见他依旧不肯相信自己,于是板起脸问道:
“锡儿,你只消老老实实地回答祖母,你可知道,你那世子妃与靖寇元帅的侄儿来往的事?”
白崇锡有些惊愕,忽觉喉间干涩,低头轻语:
“孙儿知道,阿罗与秦峥见过两回面,但那都是巧遇而已,并没有什么逾越之举。”
见他这反应,进而老夫人心中有数,点点头道:
“看来你是知道的,而且心里也有些怀疑。只不过现下,这二人大约还不敢背着你勾搭在一起罢了。”
祖母这番似是而非,又语气肯定的推论,令白崇锡十分难堪: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被自己心爱的女子,戴了绿帽子的事。
“祖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现下还没有勾搭在一起’?”
“难道您因为一个梦,就断定了阿罗会背叛我?这是否太过荒谬!”
“你那世子妃的性子,你这做丈夫的最是清楚不过,她痛恨你纳妾,若是无法对新人下手,将来定然会伺机报复!”
“所以,秦峥就是她用来报复你的工具。她不肯与你圆房,却喜欢背着你与他幽会偷-情,狼狈为奸!”
“你若是不相信,只管自己去查一查!祖母又何必拿这种家门不幸的丑事,来诬陷自己的孙媳?!”
老夫人抬眼看着自己优秀的嫡孙儿,忽然颤抖地用手轻轻拂过他两鬓的乌发,眼中充满了怜惜与心痛,叹息道:
“我这样样都比人家优秀的孙儿,怎么能因为这个毒妇,落得个孑然一身,出家做了和尚的下场!祖母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锡儿的!”
见祖母说的斩钉截铁,白崇锡不禁开始动摇了:
他回忆起之前在骑射大会上,殷雪罗与秦峥的相处。
当时两者勾肩搭背的亲密举动,就令他大动肝火,莫非这两人当真有些苗头?或是在暗地里偷偷背着自己来往?
一想到祖母所说的,阿罗与自己成亲一年都没有圆房,却在未来把清白身子交给了秦峥的话。
白崇锡就满肚子邪火,恨不得马上就跑去质问她一番,但是理智却死死的压着他,不令他当场失态。
他不能接受,自己以为的鹣鲽情深,却是被阿罗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谎言;
他不明白,他的阿罗这么好,无惧酷寒冬日,一大早起来为他准备吃食,傍晚又甘冒严寒出来接他回府,还为了他与同僚打交道;
他呢,除了不能给阿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却把所有的宠爱,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了对方。
秦峥究竟有何德何能,能令对自己死心塌地的阿罗,这么快就琵琶别抱?
究竟是出于对自己的报复?
还是她当真就喜欢秦峥、褚翼那般魁梧雄壮的汉子?
可就算如此,以秦峥的人品,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公私不分,偷取靖寇元帅的虎符?
不过,他随即就想到了,在自己与殷雪罗成亲以前,可曾有人想到过他白崇锡,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辗转难眠,情难自禁?
这么一看,他自己都尚且如此,那秦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白崇锡忍不住就心理阴暗起来,纵然现如今祖母所说的事还没有一一应验,他也无法忍受,阿罗与别的男子有任何牵扯!
他更受不了,阿罗心中对别的男子有意这件事,哪怕只是别人嘴上说说,那也不行!
他早就将她视作了自己的所有物,不容许任何人的窥探和触碰。
阿罗是自己一个人的,就算是秦峥想要染指,也绝不可能!
见白崇锡心神不宁的样子,老夫人也明白要给他一些时间来思考这事,于是开口说道:
“罢了,祖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秦峥与殷氏的问题,祖母既然都告诉你了,便交由你自己去解决吧!祖母也累了!”
白崇锡神色恍惚地走出宁禧堂,脑中塞满了万千思绪,似乎怎么也理不清。
他一个人在侯府花园飘荡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他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
‘不管祖母所说是真是假,所幸阿罗现在并未背叛自己,那他眼下要做的,就是赶快掐断对方所有可能生出的苗头!’
‘阿罗必须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白崇锡回到青瞿阁,连夜命人带了车夫老何前来书房问话,为了审问内容不被泄露出去,他连阿福也派了出去,
“老何,你应该记得,上回世子妃外出西市,你隐瞒不报,我罚了你三个月月钱的事吧?!”
老何跪在地毯上,瑟瑟发抖的点头道:“是……小人记得。”
“从那以后,世子妃可还有单独在外见过秦将军?她每日可是寅时末刻出的门?除了接我回府,她每日都还做了什么?”
白崇锡一一盘问道。
一听世子这摆明了怀疑世子妃的问题,老何顿时知道要遭——
他先前就在纠结要不要回报的事,因着始终定不下来,结果一直拖到了现在。
而今,看世子求端讯末的架势,说不好就成了他被世子妃收买,串通一气瞒骗世子的罪证。
情急之下,他越发笨嘴拙舌,整张脸也憋得通红,更是不知道该据实已报,还是一口隐瞒了。
但他这副如同做了坏事的心虚表情,落在白崇锡眼里,却成了实打实的事实。
他气的妒火直冒,伸手就将小案上的汝窑瓷花瓶掀翻在地,也不管花瓶被砸得粉碎,声音又冷又恨的威胁道:
“你是自己如实招供?还是要我赏你五十板子再说?”
见世子发了怒,老何吓得肝胆俱裂,连连磕头道:
“小人……老奴这就说!”
“世子妃……世子妃,在世子进鸿胪寺的第一日,出门去了北市,在一家兵器行遇到了秦将军。”
“但那……只不过是……是偶然相遇罢了。老奴便……便没往心里去。”
一见这一查之下,果然查出了问题——三次出门,次次都能巧遇,这偌大的望陵城,怎么偏偏就他们二人这样有缘份!
白崇锡内心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忍着喉间的苦涩,再问:
“世子妃忽然去兵器行做什么?她见到秦将军是什么表现?是否高兴?是谁先开的口说话?”
此刻,老何也知道自己卷进大事件当中了,只能一五一十的回答:
“世子妃是去订一座丹炉的,据说是要自己用,还加了五倍的价钱吩咐掌柜赶工。”
“世子妃见到秦将军在场的时候,挺惊讶的,老奴也看不出世子妃是否高兴,不过当时秦将军正在试剑,他也看到了世子妃后,世子妃才主动打了招呼。”
白崇锡双拳紧握,命令道:“世子妃与秦将军都说了些什么?你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老何觉得世子妃与秦将军并无什么瓜葛,可见世子这般紧张的态度,难道世子在怀疑世子妃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不由惊地身体一哆嗦,努力先将两人的对话在脑中大致回忆一番,才胆战心惊地说了出来。
“就说了这几句话?你是否还有隐瞒?”白崇锡追问道。
老何想来想去,一脸犯愁的说:
“也……就这些了!哦,世子妃还说有事要拜托秦将军,然后示意老奴去外头候着。”
“后头世子妃应当还与秦将军说了几句话,不过老奴已经站在门外,没听着,后来就是见到世子妃与秦将军互相拱手行了礼,很是客气的样子。”
“最后世子妃就走出兵器行,去鸿胪寺接您了。”
白崇锡听到这里,身心大受打击:
阿罗好端端的,哪里需要什么丹炉,难道她还会炼丹不成?!
有什么事是车夫在场不能说的呢?
一定要两人单独谈话,莫非是约好了下次会面的时间?
她一个密关侯世子妃,有什么事还能求到才见过三次面的秦峥头上?难道自己就不能替她办妥吗?
阿罗遇见了秦峥,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来接他回府,对这事提也不提一句,而自己却还沉浸在阿罗给他编制的美梦之中,不可自拔。
这时,又听老何继续说道:
“世子妃每日都是寅时初刻出的门,在来接世子的路上,中途有时候会去绸缎庄,有时候先去听听戏。”
“总之,老奴每次差不多都要等半个时辰,世子妃才会回来,然后才去鸿胪寺。这么算起来,似乎就是在第一日以后便日日如此……”
话说到这里,老何不禁睁大了眼,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更别提此刻的白崇锡——
怒!
暴怒!
雷嗔电怒!
他入职的时间总共也才不到一月。
除去祖母回来,将阿罗限制在家中的这几日,剩下这十余日里,阿罗每日提前半个时辰出门,行踪神秘,连车夫也不知道究竟去做了什么——
若不是日日与秦峥私会,又怎么会这样行踪诡秘?
莫非报复自己纳妾根本就是个借口?她早就与秦峥暗通款曲了?
否则那日在繁春小筑,她为自己纾解欲念的那些手段,又是从哪里学会的?
一想到秦峥或许曾将这样狎昵的风流手段,用在阿罗身上……
他便恼怒的五内俱焚,恨不得马上提剑去杀了他!
但是,更加令他害怕的,是阿罗的心思。
她若是自愿的,自己一定会亲手杀了她;若她是受了秦峥的逼迫,自己又该如何?
白崇锡瘫坐在又冷又硬的圈椅上,忽然觉得这些时日以来,自己被阿罗的“体贴入微”打动,心心念念都是她,着实有些可笑!
可——
就算知道了这些事,他还是没有死心,除非是自己亲眼见到阿罗背叛他,否则他绝不会相信,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相信!
他对自己说:‘先前中秋之夜,不也是有发生过这样的误会么!’
白崇锡认为自己先要冷静下来,不要盲目听了旁人的只言片语,就给阿罗定了罪。
毕竟,阿罗这数月以来,对他有多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看自己的眼睛,骗不了人——那是一种深沉而又温柔的爱意。
虽然他从来没想明白,一个16岁的少女,怎么会对他抱有这样沉重又包容的感情。
但是最起码,他从很早就知道:自己在这场感情的较量之中,一开始就已经占据了上风。
况且,祖母先前不正是听信了下人的话,固执的给阿罗定了罪,结果却是一场误会,闹的自己颜面无光?
而且祖母看不惯阿罗同样也是真的,所以老何所说的话,并不能成为自己给阿罗定罪的证据。
他绝不能重蹈覆辙,须慎之又慎,否则便是覆水难收,那样他与阿罗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只要阿罗不辜负他的信任,无论什么事,他都可以原谅,都可以包容,甚至她想要自己的心,他也能掏出来给她。
想到这里,他放弃了要把这个毫无眼色的车夫,赶到庄子里种地的念头,对他说道:
“本世子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从今日起,若是世子妃出门,她去了何处,待了多长时间,身边跟着哪些人,接触了那些人,你都给我仔仔细细记下了,回来及时禀报与我。”
“给我记住,是及时!”
老何大惊:‘世子派自己监视世子妃,莫不是要捉世子妃的小辫子?’
白崇锡带着满腹心事,郁气沉沉的回了卧房。
这件事他只能藏在自己心里,谁也不能说。
以阿罗收买下人的本事,只怕连自己身边头脑简单的阿福,也不能相信了。
正想着,白崇锡就见到跟着阿福、翠桐等人上前来伺候自己更衣的春杏。
他方才想起这丫头,先前跟着祖母一起刁难阿罗的旧账,一腔怒火仿佛瞬间就找到了倾泄的口子,继而眼神冰冷道:
“侯府哪来这么没有眼色的丫头?!我何时准许你进我的房间了?滚出去!”
春杏准备伸出来解开他腰带的手,立时顿住了,泪水滑落,眼神倔强的看着他道:
“世子难道就这般容不下春杏?奴婢知道前几次世子妃受罚,您心中有气,但那都是老夫人的意思,奴婢又如何阻止得了?”
“再怎么说,奴婢的祖母也是您的奶嬷嬷,春杏只是倾慕世子,想要留在您身边伺候您罢了!奴婢绝不会妨碍您与与世子妃,这也不成吗?”
翠桐撇了撇嘴,对她的真心表白十分腻味:
‘还以为有点新鲜的呢!这都是姐们两年前用剩下的招数了!’
‘当初我和绿萝可排演了无数遍,不料还是被世子委婉的拒绝了。’
‘现在轮到我看新来的小妹妹表演了,却觉得春杏这演技,怕是连世子妃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分明就是妄想着攀龙附凤,偏偏还要言之凿凿,给自己扯一块遮羞布!’
亲眼见识过世子妃表演功底的翠桐和阿福,正在心里默默鄙视这个乡下来的野路子选手,下一刻,白崇锡就宣判了她的出局。
“侯府的主子,也是你一个奴婢能肖想的?若是都如你这般,府里岂不乱了套?! ”
“念在你是祖母送来的人,我不打你板子,只罚你跪足两个时辰,今后,你就去绣房做事吧!”
见世子终于手撕春杏,阿福和翠桐两人眼神交流了一息后,倍觉心中舒坦,无比解气。
阿福:‘这些日子,春杏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仗着自己有后台,就处处以未来姨娘的身份自居,傲的不行!’
‘不干正事也就罢了,还到我这个世子的妃忠实粉丝面前,摆女主人的谱,这都还没成姨娘呢,简直厚颜无耻!’
翠桐:‘是呢是呢!不仅如此,这小蹄子因为疑心我也想当姨娘,就悄悄地拉拢我的小姐妹,打算孤立我。’
‘她还借着生病的时候,颐指气使的使唤我,可把我恶心坏了!若非她是老夫人中意的,我早就动手撕了她的脸皮!’
可怜沉浸在“姨娘”梦中,被众人视为公敌而不自知的春杏,哪里知道如今青瞿阁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是向着世子妃的。
就连她平日里多说一句世子妃的坏话,都有人原原本本的传到殷雪罗那里去。
这就是手中有管家权的厉害了!
眼下,春杏万分不解,这侯府的世子怎么就这般处处针对她。
放着自己这么个绝色的美人儿不要,却对那个一无是处,相貌不及自己的世子妃处处维护。
要说世子对自己一点也不动心,春杏是不信的。
就凭着老夫人说的,自己与他青梅竹马的相好贺表姐相似这一点,就足以令男人蠢蠢欲动要得到自己了。
如此看来,唯一的答案就剩下——世子是受了世子妃的要挟,才不敢收用自己!
春杏认为,世子妃一定是生怕自己年轻貌美得了宠,才要挟世子,不许他亲近自己,还撺掇他对付自己。
现在,世子亲自下令将她贬出了院子,自己做世子姨娘的美梦自然是泡汤了。
她也不敢日日拿世子院子里的事去求老夫人,她知道,那只会招来老夫人对她的厌恶和失望。
别看这老夫人平时还算和气,真正发起威来,却是油盐不入的。
她在法门寺的时候,足足花费了三个多月的心思,整日绞尽脑汁讨老夫人的欢心,这才哄得她心情大好之下,开口带自己一道回府的。
春杏决定先耐心一些,反正老夫人给她透了话,横竖是要扳倒世子妃的,她终归会再找到时机,爬上这俊美世子的床的。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一定要做人上人,衣锦还乡,才不辜负她的青春美貌!
……
蓟门卫大营
殷家两兄弟因为擅自带兵出营闹事,违反了军令,不但被撸了百夫长之位,还被当众责打了80军棍。
而参与此事的二百蓟门卫,也一个没跑,整整齐齐地被拖到校场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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