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密关侯府吊唁出来的小王爷、绿萝,还有晁英尘俱是心情无比沉重。
密关侯世子妃病故的消息传来, 他们都觉得是太后以及霍家出了手, 只为了惩治她破坏了规矩。
但是,在小王爷进了一趟宫以后, 他才知道殷雪罗的死, 居然是因为武者世界的恩怨。
这月余下来,他每日听的津津有味地说书里的故事, 一字一句,竟然全是真的。
母后告诉他,西梁国师慕千山, 竟然就是说书人口中的,先天境界的剑圣慕翎。
而几个月以来, 与他们打过不少交道的殷雪罗, 却是邪宗第一高手殷秘的传人。
听着简直匪夷所思, 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这个曾经被他们以为是攀附权贵,爱慕虚荣才嫁进密关侯府的女子,其实是能连斩七位凝神境高手, 杀人不眨眼的高阶武者。
她还挡住了先天高手的一剑,即使最终被剑圣斩杀, 但足以说明其深藏不露的实力。
曾经幻想过在武者世界,可以逍遥随心的小王爷觉得幻灭了, 原来武者的世界如此残酷,充满了血雨腥风。
同时他也想起,原来在庐陵王府的那一晚, 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对的,那名为环姬的女刺客就是殷雪罗。
不过,这其中最令小王爷担心的,还是白崇锡如今的状况。
他根本无法接受世子妃惨死的现实,更别提,在发现殷雪罗的尸身被掉包,遍寻不见以后,他竟然动了轻生的念头。
若非密关侯在他拔剑之时,及时地反应过来,只怕他已经自刎于灵前,追随世子妃而去了。
晁英尘更是不可思议,骨子里那般骄傲的白崇锡,竟然也有一日会以自戕这种绝望的手段,来逃避现实。
也许从前是他藏得太深,旁人甚至包括他自己,也都没有发觉,以致于一旦动了感情,认真起来,竟会是这样的激烈和极端。
本来,这可能是一桩令人称道的美谈。
可他偏偏爱上的,是一个带着无数腥风血雨,背景复杂的武者。
所以,殷雪罗的死,注定只能被朝廷与皇室三缄其口。
今日,他和小王爷去看他的时候,白崇锡的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形销骨立,若非提及殷雪罗,他对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就都是毫无反应。
哪怕一大把年纪,满头华发的老夫人,在他面前捶胸顿地的哭求,他也依旧眼神麻木,无动于衷。
但是,经过了自戕的惊吓,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一句世子妃,生怕他一想起殷雪罗的尸身找不到了,又开始发疯殉情。
晁英尘看着只觉心酸:在旁人看来的所爱非人,他却不惜生死相随。
就因为殷雪罗曾经发过誓,再不会踏足青瞿阁半步,他怕妻子的魂魄死后也不肯进门,便命人封了自己住的院子。
他又自觉愧对妻子,生怕住进繁春小筑,殷雪罗不肯原谅他,故而搬进了他原先为妻子整理出来的妙清院,每日期盼着与爱妻亡魂的相会。
他自认做不到这个地步,因而,这也是他真正敬佩白崇锡的地方。
然而,晁英尘没有料到,在这次见面以后,密关侯府便接连生出巨大的变故,而他,也有一桩麻烦找上了门。
回了晁府,他迎面就遇上了大哥。
晁凤堂噙着一抹恶意的笑容,徐徐踱步到他面前,怜悯的笑了,
“白世子如今可好些了?唉,毕竟是恩爱了半年的枕边人,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晁英尘知道他没安好意,只想脱身而去,“大哥若无事,弟弟就先回去了。”
晁凤堂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慢着!大哥可是有个好消息,专程先来告诉你呢!也许你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就顾不上你那位好兄弟了。”
晁英尘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神色,本能地觉得要糟。
果然不出所料——
“我的好二弟,你兴许很快……就要做驸马爷了!”
晁英尘闻言,只觉脑海中天旋地转,只有一句“呜呼哀哉”!
……
晁英尘十八岁这一年,生命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了没多久的禁宫侍卫,就被皇家公主看中,要招他做驸马。
这对从前十七年来,过的浑浑噩噩,好事从来没轮到过的晁英尘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大喜事。
可晁英尘打从知道这件事起,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TM老段家的公主他都认识啊!
虽然自家大哥不肯说对象是谁。
但晁英尘还是忍不住自己猜测起来:结过婚的就不提了。
这到了适婚年龄的公主当中,他脑海里第一个想到,便是才十六岁就已经170斤的肥婆东海公主,就这还是当年宠冠六宫魏太妃的大女儿!
东海公主每次见到美男子都是一脸羞涩,小时候还追着秦峥,信誓旦旦地说要嫁给他。
要是这个肥婆看上了自己,那每天和她睡一个被窝,还不得被她压死!
第二个可疑的人选是鹿城公主。
这位就不用说了,前不久还在国宴上当众大跳艳舞,勾引西梁国师,结果人家却理也没理她一眼。
他还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据说鹿城公主早年十分满意白崇锡,只是碍于对方早有婚约不好下手。
后来又看中了自己的大哥晁凤堂,也不知两人到底有没有奸情。
反正他是宁死也不会要一个和庐陵王有一腿,还跟自家大哥不清不楚的女人的。
第三位有可能的人选,还是魏太妃所出的小女儿,刚满十四岁的西川公主。
这西川公主虽说是个小美人,但论起豪放的程度,比之亲姐东海公主还要更甚三分。
小小年纪,就已经在皇宫里骚扰过众多世家子,就连自己与大哥都曾被她拦下询问,要不要做她的面首。
据说望陵七君子当中,也唯有她的堂兄留陵王,没有被她骚扰过了。
而且西川公主年纪虽小,却深得魏贵妃真传,不但心有城府,还心狠手辣,在她手底下伺候的诸多婢女,被打死打残的不计其数。
除去这三位,其他的晁英尘大体都觉得没什么可能。
其实皇室公主当中,晁英尘倒也有一位暗搓搓心仪的人选,那便是当今昭惠太后的嫡亲女儿,临川公主。
奈何这位公主不但是个香饽饽,还眼高于顶,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便已回绝了无数蜂拥而来世家子弟的追求。
连早年父亲为大哥向太后求娶公主,都被太后以“年纪还小,还想再养两年”的理由回绝了。
听说她就是想找个最拔尖的。
可望陵城的世家子中,有权势,人才拔尖,又没有婚配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个。
大约最后也是要在萧乡侯世子、镇远将军秦峥、崔氏双璧这几个人选当中挑选了。
自从大哥透露了这个消息给他以后,晁英尘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即将彻底玩完。
要他往后的人生,都在公主府围着一个女人打转,看着她面首三千,心情好了才招驸马过来睡一睡,运气差的,自己还不能纳妾。
在外领个从五品驸马都尉的虚衔混日子,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寻花问柳,这简直就是要逼他去死啊!
他估摸着趁自己“清白”还在的时候自杀,说不定还能与兄弟做个伴!
晁国公为了怕他反抗出逃,得罪宫里,也是煞费苦心。
竟然命人把他看管在院子里,严防死守,在招驸马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不许外出。
“那些公主,一个赛一个的丑!”
“不是歪瓜裂枣,就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虎狼之女,我才不要招为驸马,那就是可怜虫,天字第一号绿帽王!”
“大哥要联姻,他怎么不自己去娶?他怕未来的子嗣血脉不纯,就硬要我娶?!你们这是逼婚,是卖子求荣!”
经过数次的艰辛反抗无果后,变成暴脾气的晁英尘,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屋子。
国公夫人捏着手帕站在外头,满面紧张的神色冲里喊道:
“英儿,你就想开些吧,魏太妃家的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唉,大不了,除了公主招幸,咱们也在外头养个钟意的,哪怕像你前头养的那个妓子那样的,只要身子清白,娘都不反对了!”
听她这话,晁英尘反而如同被戳中了死穴一般,越发地气急败坏了,
“你不反对?人都给你们弄死了,你们还要怎么反对?”
“娘要是能把茶茶好好地还给我,别说要我娶公主,就是要我娶头母猪,我都没意见!”
国公夫人叹气道:
“一个勾栏里的皮肉客罢了,你倒还真惦记上了!”
“只要你点头,不同你爹和你大哥闹,好好与公主过日子,不是还有个叫什么拂月还是照花的美人么?
“甭管多有名,娘统统给你弄过来,英儿,你看成不成?”
晁英尘冷笑道:
“又是大哥!早前我见他与魏家人走的近,就猜到他想上了魏太妃这条船,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要把亲弟弟卖了,拿去当投名状!”
说到这里,他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反倒消停下来,打起了逃婚的注意,哄骗道:
“娘,既然此事已无法更改,我也不会置国公府的安危荣辱于不顾,您先放我出来吧!”
国公夫人才不上当,
“英儿,只要你不胡来,在圣旨到来以前,都乖乖地待在院子里,娘就相信你!”
晁英尘无计可施:‘这还真是亲娘咧!’
为今之计,也只能伺机让下人传信给小王爷,看他有没有办法,破坏晁国公府靠向魏太妃的局势了。
……
三月初,望陵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据说有意招晁国公嫡二公子为驸马的东海公主,得知晁二公子风流的老毛病又犯了,在外偷偷安置了一个绝色小美人。
在招驸马一事几乎板上钉钉的情况下,出了这种事,就好比一记清脆的耳光,当面甩在了自幼被魏太妃宠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东海公主脸上。
既而,在得到密报以后,东海公主纠集了一大票侍卫,气势汹汹地出了宫门,一路杀到玄武门一带僻静的民居,想要把这对奸夫□□当场揪出来,痛打一顿。
在东海公主闯进门的时候,未来驸马正与小美人激战正酣,被她抓了个正着。
东海公主怒火中烧,当即便命侍卫将那小贱人拖出来,活活杖毙。
不料,事情却在此刻有了天大的反转——
当那小美人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孔,所有人都认出了她——正是当今太后的嫡女,天子胞姐临川公主。
东海公主当场便傻了眼,侍卫们也目瞪口呆,没一个敢上前拿人。
之后,这桩两位当宠皇家公主,竞相争抢一个驸马的桃色新闻,不过半日功夫,就引爆了整个望陵城。
作为被抢夺的对象晁英尘,更是一战成名,隐隐有了取代白崇锡,成为新一任“望陵城第一美男子”的希望。
尤其在后者妻子新丧,明显意志消沉,一蹶不振,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以后,这种传闻愈加甚嚣尘上。
所以,对望陵无数未婚少女来说,比起对亡妻用情至深,至今无法走出阴影,还立誓绝不再娶的白世子;
必须还是尚未成为天家驸马,又出自超品国公府的晁英尘,更具有吸引力。
区区几日时间,一首打油诗,便在整个望陵城的街头巷尾,传唱开了:
“望陵城里晁玉郎,貌胜潘安倾万家。”
“天家姐妹齐慕君,争破头来为驸马。”
……
密关侯府
相比于望陵城中的沸反盈天,侯府内却是一片寂寥冷清。
白崇锡整理好包裹行囊,又带上两册剑谱,怀抱着妻子的灵牌,一身黑衣劲装走出了妙清院。
端木栖柳与阿罗,俱是生长于西南边塞,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追寻她们的足迹而去,哪怕此去希望渺茫,他也要去把阿罗找回来。
这辈子,阿罗只能与自己葬在一处,谁也别想分开他们。
他只身来到马厩,正要牵出“霜剑”,余光却瞧见了恹恹的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骓风”。
他蓦的眼神一晃,慢慢走到阿罗最喜爱的“骓风”面前,轻轻抚上了它卷曲凌乱的鬃毛。
“你也在想阿罗对不对?”
“骓风”十分有灵性,听他提到了主人,便蹭过去点了点马头,仿佛是在赞同他说的话。
“我带你回边塞,你一定能找到阿罗的对不对?”
这般自言自语着,白崇锡将“骓风”也牵了出来。
“骓风”仿佛听懂了白崇锡的话,知道要回家乡,顿时精神抖擞了几分,扬起马蹄,“恢恢”的欢快叫起来。
就连独自美丽的大帅比“霜剑”,也因为好奇,侧目以对。
白崇锡带着两匹俊马,在凛冽透骨的晨风之中,头也不回地出了侯府。
‘阿罗,哪怕你我隔着万水千山,我也一定,会带你回来。’
‘你等一等我,好吗?’
……
此刻,望陵城新出炉的当红人气美男子晁英尘,正一脸怒容地登了小王爷的王府大门,准备找他算账。
然而,正厅走出来的却是神色恹恹的绿萝。
“小王爷人呢?”
他气劈头盖脸的问道。
“晁二公子稍坐,王爷进宫已有一个时辰了。”
绿萝端着晁英尘喝惯了的白毫银针上来,对他解释说,
“二公子若要问公主的事,那么妾身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小王爷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以他对临川公主这个妹妹的疼惜,若是事先知道,绝不会听任公主做出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晁英尘沉声道:“他既是不知情,为何不敢面对我?还要躲进宫里?”
绿萝道:“他是去寻公主,想问一问她,对你这驸马究竟如何看待?”
晁英尘忽地涨红了脸,带几分紧张道:“什么如何看待?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事后,晁英尘多番探究,总算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临川公主是为了不让晁国公府,完全倒向魏太妃,这才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与名声,设计了与自己的这一番缠绵恩爱。
她还故意让东海公主自己撞上门来,继而可以把此事,闹大到晁国公无法抵赖推诿的程度。
在知道此事原委的时候,晁英尘还是挺失望的。
他原先还抱着几分临川公主可能是看上了他,才横刀夺爱的猜测,不料段月煌的心里,朝局之间的平衡,竟是远远大过了她个人的终身幸福。
不知怎么,自从两人有了那日的夫妻之实以后,在他心里,便一直以段月煌的丈夫自居。
知道她这般委屈自己,甚至在对自己毫无感情的情况下,还能做到曲意逢迎,默默地承受了自己孟浪至极的手段,他就忍不住心疼起她来。
‘既然木已成舟,大不了等我娶了她,再往后好好待她便是!’
绿萝看晁二情状,当即知晓他对临川公主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素了大半年,才忽然找了个与临川公主一模一样的“外室”。
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临川公主身上了!
五日前,晁英尘刚刚偷听到自己要尚的,正是东海公主那个又蠢笨又奢侈的花痴,父亲与礼部魏尚书都已经约定好,就等三日后的大朝,一同奏明皇帝与太后了。
这下,被当做牺牲品的晁英尘急眼了,跳脚不干了!
好不容易在小厮的掩护下,翻墙逃出了国公府,没想很快就被府中追捕出来的家奴发现了。
情急慌乱之下,他躲进巷子里停着的一顶轿子,结果阴差阳错,被抬进了醉仙阁。
刚好拂月走后,醉仙阁新进来的花魁娘子,要在今晚献艺,晁英尘便生出了猎奇的心思。
他偷偷摸摸上楼,想去看一眼这个被形容的天香国色,据龟-公们说比拂月还要妩媚动人的美人。
结果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的三魂七魄给吓没了。
坐在妆台前的少女,生的面若丹霞,娇媚明丽,脸颊、妙颈与纤指露出来的肌肤,更是欺霜赛雪,在昏黄的烛火下,带着令人着迷的玉色光华;
秀美的天鹅颈生的极好,光只是从侧面看着,就透出一种不可亵渎的优雅,一头极品绸缎般的青丝,遮掩了她曼妙的身段,柳腰纤弱,哪堪盈盈一握。
这花魁娘子,竟与当今的临川公主,有七八分相似!
但同样一张脸,若说临川公主是艳冠群芳的花王牡丹,此女便是洛水河畔的芙蓉仙子,容貌娇艳,眉眼之间却又带着自伤自怜的楚楚之色。
看到美人儿哀伤地向自己望过来的一瞬,晁英尘觉得自己完了。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重金,给美人儿赎了身,又连夜安置在一座僻静普通的小院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面对这张脸,他竟然有种隐秘的欢喜与报复心理。
临川公主——唯一一位从小美到大,又形象正面的皇家公主,她可以说是许许多多世家子梦中女神的最佳模板了。
同时,她也算得上是晁凤堂与晁英尘两兄弟共同的初恋。
小的时候,因为晁英尘长得玉雪可爱,导致晁凤堂不太喜欢他,觉得他抢走了自己的宠爱。
他第一次进宫当伴读,大哥下了课就跑去找别的小伙伴玩耍,也不理他。
只有比自己小了一岁,却已经是大姐头的临川公主,拉着自己的手,“弟弟,弟弟”的叫着,把他拉进了她的玩伴圈子。
后来,他认识了上树掏蛋、下河摸鱼,样样在行的孩子王秦峥;
跟着自己,非要叫自己漂亮小媳妇的深度颜狗小王爷;
喜欢勾搭漂亮宫女姐姐,但总是跟着跟着,就在偌大皇宫里走丢的崔家嫡子;
学习刻苦,就连其他人去玩耍的时候,都在努力请教孙太傅的崔家庶子;
不爱玩也不理人,却男孩女孩,每个都抢着找他玩的万人迷小仙男白崇锡……
然而,当他成功打进世家子弟的圈子后,最初带他进来的大姐头,却再也不搭理他了。
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数不胜数的世家骄子,当时对自己的友好,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最令他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回,她为了给其他小伙伴讨回公道,欺负了他,他为此难过了好几个月。
从悠远的童年当中回过神,晁英尘发现了自己面对的少女,正以一副从来没有在临川公主身上见到过的,无比温柔顺从的姿态为他宽衣解带。
他恍惚了一瞬,似乎终于区别出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临川公主高高在上,从来不会因为身边的风景而停留,她永远是威严艳丽,雍容华贵,傲骨不屈的姿态。
眼前这位他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少女,她柔弱娇媚,楚楚可怜,眉眼间又有愁绪暗生,她的顺从依附,是生活所迫,无可奈何的。
晁英尘忽然想到自己刚见到茶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惶然与柔弱。
他不由心中一软,按住了少女正要解开他腰带的手,正色道:
“你……好好在这里歇下,我改日……再来看你。”
晁英尘很没骨气的临阵脱逃了。
在他离去以后,被他赎身的花魁,忧郁的眉眼转瞬变得锐利冷漠起来:
‘查到的消息,不是说这娘娘腔的小子暗恋过她吗?为什么自己都送到嘴边了,他都还没有上当?’
院子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人,“公主,现在该怎么做?”
段月煌眼神透着一丝焦虑,开口道:
“时不我待,马上就是大朝了,若是让晁国公府与魏太妃搭上,就麻烦了!”
“必须要在大朝之前拿下晁英尘,你想办法,明日再引他来此!”
“是,属下遵命。”
第二日,不必暗卫引导,傍晚时分,晁英尘已然打扮一新,做足了心理建设,容光焕发地主动上门了。
“二公子。”
名为月娘的美人儿盈盈一拜,便被晁英尘双手扶起。
今日,他的眼里有一种带着侵略性的渴望,他释放出了信号:他今天就要得到这个美人儿!
而顺利接收到“信号”的月娘,正巧就在起身的时候,一个站立不稳,不受控制地倒向他的怀中。
晁英尘无比干脆地抱起送上门来,娇娇怯怯的月娘,进了里屋。
却不知屋檐上,早有人放出了信鸽,向东海公主告密,要将人引来此地。
……
里屋,软床,帐内
晁英尘觉得快活极了,十七年里,第一回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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