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锡抬眼看着两人, 平静说道:
“今日设宴, 便是与你们话别的。”
“明日早朝,我会交出虎符, 并请旨将密国公的爵位让与我二弟,还请小王爷,准奏。”
见到小王爷脸色逐渐难看,他却如交代后事一般,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两个月后, 慕翎会在悟道大典出现。”
“我若一去不归, 请你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照拂我的家人一二;若是侥幸捡回了这条命,到时候, 我们再一起喝酒。”
白崇锡平生第一次说了谎——他不会回来了。
就算他侥幸不死, 他也要踏遍天涯,去寻找阿罗的尸骨。
找到了, 便与她葬与一处;若找不到,那便也去地下陪阿罗了。
只要一想到阿罗,或许在三途川孤伶伶地等了自己四年时间,他心里就难受的很。
段应霖紧握成拳, 死死地看着他,不解道:
“为了殷氏,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珍惜,我们这些兄弟,挚友, 亲人,你也都抛下了?她就这么好?”
白崇锡道:
“我只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意!”
“如今这些功名利禄,世俗权位,我唾手可得,可是唯独她不在,我要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意义?”
绿萝忍不住拭了泪,道:“世子爷,您一定要活着回来!”
段应霖闻言,当即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好友赴死的决心,不禁求助地看了晁二一眼。
晁英尘却举杯敬他,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做兄弟的也只能祝你凯旋归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喝酒喝个痛快!”
见两人都举起了酒杯,段应霖却憋闷的不行,直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愤道:
“这断头酒,我可不喝!你要是回不来,看我怎么整治你弟弟!”
见他发了龙威,还扬言威胁自己,白崇锡自然知道这是小王爷不希望自己去送命,可自己注定不能令他如意了。
今日之后,他们想要再聚,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翌日,白崇锡在朝会上交出虎符,辞官远游,并请旨将密国公的爵位由二弟白崇霖承袭。
百官俱惊,纷纷挽留。
然而,白崇锡意志坚决,与他早有默契的新皇也大笔一挥,当朝准许了他的请求,甚至都没有按照程序先留中不发,三番四次上表之后才同意。
这一君一臣的举动,把无数将密国公,当做未来朝中风向标或者权臣的文武百官,纷纷惊得如无头苍蝇,没了主意。
一时间,猜测新皇忌惮密国公,对其下手的有之;
怀疑密国公身染重疾,行将就木的亦有之;
更有甚者,还断定密国公此举,意在试探皇帝是否会削他的权,然而皇帝果然上当,因此猜测这位新皇约莫也做不久,会被当今皇后所出,年幼的嫡子取代……
密国公府
下了朝,白崇锡前脚才回到国公府,白崇关后脚便冲进来质问他,
“大哥!弟弟有哪里对不起你?为何你宁肯将国公之位让给二哥这个庶子,也不给自家亲兄弟?”
白崇锡不慌不忙地捧着茶碗,悠悠道来:
“其实,你大嫂看人比我要准。”
“你善于钻营,心高气傲,不甘平庸,过去三年里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国公府交给你,我却是不放心。”
“你二哥别的不说,唯有大事上比你稳得住,也能甘于平凡,蛰伏以待时机。”
“因而,无论他有什么志向,将来都不会像一个赌徒,拿国公府作为筹码。”
白崇关感到心头发寒,道:“可是,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兄弟,白崇霖他不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有一番大作为?”
白崇锡见今日,自己必定是要拿出个说法才能让他死心,既而放下了茶碗,冷声道:
“你以为,你从前做的那些龌龊事,如今便没人知道了?”
“跟父亲的小妾通-奸,你们二人偷情被孙嬷嬷撞破就对她下了毒手,还故意留下证据,令祖母以为是阿罗所为,挑拨她们之际的关系。”
“我若不是想把国公之位让与你,才派人去调查你从前的所作所为,也不会知道这些事,竟然都是我亲弟弟的手笔!”
白崇关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如若自己没有做那些事,或许现在他就已经是密国公了,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大哥,你原谅弟弟一回!”
“我……我那是年少不懂事,对不起祖母,对不起大嫂!从今日起,我都改了,你原谅弟弟一回成吗?”
白崇关跪下恳求着。
“我若是不原谅你,此刻便是刑部上门拿人了!那些事,我当你是年少无知,祖母那里,我也不会说出去,你依旧做的你的三少爷便是。”
“只不过,我也只能容你至此,密国公之位,不可能交给一个心术不正,一心钻营的人,于国于家皆是无益!”
白崇锡盖棺定论道。
……
一月后,白崇锡黑衣劲装,腰佩长剑,在城外十里与刚接任密国公的二弟,以及现如今破格升任刑部侍郎的堂兄白崇琏道别。
“我把‘霜剑’与‘骓风’留在府里了。若是我回不来,你要照顾好它们。”
白崇霖眼圈微红,哽咽道:
“弟弟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哥和大嫂的爱马!”
“大哥,你一定要回来!没有您这定海神针在,弟弟底蕴浅薄,只怕在朝中亦是举步维艰,难以撑起这片偌大家业!”
白崇锡却拍了拍他的肩,道:
“既然你嫂子当初便选中了你,那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你!”
“从今以后,没有了我和父亲在头上压着,你也无需再藏拙,想做什么事,只要是对的,便放手去做!”
“只要不是叛国大罪,小王爷,不,当今皇上应当也不会难为与你。”
“崇锡,此去悟道山,一路多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与我们团聚!”白崇琏心情沉重的叮嘱道。
“堂哥,二弟,保重了!”
白崇锡转身上马,一甩马鞭,往官道策马而去。
“二弟,好好照顾祖母!”
他的叮咛,散落在风中。
策马经过留客亭,白崇锡遥遥见到了小王爷与绿萝并肩来为他送别的身影,他心想:也许,这可能是自己生命中,最后一次见到这些人。
数日后,白崇锡经过一道峡谷,远远见到山崖之巅立着一道青影。
“前辈!”
他勒马止步:慕翎要当着全天下的面,处决三途教的人,参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参商回头,西风之中,只见他青袍翻飞,墨发凌乱,额前却束着象征着复仇的白色额带。
他将手中的酒壶随手一抛,眼神锐利如鹰,再不复严清行的温润,洒然一声道:“岂曰无衣,与子同仇!”
白崇锡心有所感,望着漫漫前路:“吾道不孤,走了!”
他策马疾驰而去,却未料到,自己才西走离开望陵,为妻复仇,后脚,殷雪罗带着大队人马,便进了北城门。
数日前
殷雪罗安顿好“飞鹰四十九寨”,又留下同为女将,却心思缜密的梵香与花犽,协助塞丹朱重建分坛以后,
便带着其他人马,半个月时间辗转征战,扫平了北戎境内所有不愿臣服的宗门。
一时间,三途教的名头扶摇直上,无数武者与百姓,都在期盼着高手辈出的第一邪宗,与横压两道的无极城,这两个庞然大物终有一日的精彩交锋。
北戎事了,殷雪罗又随之折道南燕。
途经望陵城,这才得知了慕翎昭告天下,于悟道大典“屠魔”的消息。
殷雪罗刚一听说这件事,当即带上几名凝神境的下属,大摇大摆地砸了金樽居。
掌柜的上前阻拦,被明桀一脚踹到了大街上,殷雪罗更是一脚踩在他背上,道:
“告诉慕翎,他敢动我三途教的人,老子就屠了他的无极城!”
“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闹事?”
围观的人群里杀出来一队巡逻的捕快,见到这人连金樽居也敢砸,立时凶神恶煞的喝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匪徒?胆大包天!敢在小爷眼皮底子下为非作歹?”
荣小菀忽然一道罡气削去了这捕快的官帽,冷身警告道:“三途圣教办事,你也敢管?舌头不想要了!”
一听说这批人就是重出江湖,还杀退了西梁十万兵马第一邪宗的人,捕快立马吓得瘫倒在地,哆嗦道:
“小……小人……有……有……眼不识泰山……打搅了各位的雅兴……”
殷雪罗眉心一蹙,打断了他的话,收敛了找茬的气势,努力营造出积极向善的形象,语气平和的说:
“这位公爷不必害怕,三途教从不对无辜平民下手!这金樽居是西梁国师的暗桩,你们把他一锅端了,保准升官进爵!”
捕快闻言,这才结结巴巴的回道:“原……原来如此!多谢……各位大侠惩恶除奸,多谢!”
殷雪罗出了气,也不想引发百姓的恐慌,造成三途教作恶多端的形象,于是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入夜,她悄无声息地潜入宫中。
白日里,听说如今小王爷已坐上了皇位,她本想着去看一看做了皇后的小绿,现在过得如何,可在途中,却先察觉到了偏殿里的修罗劲气息。
‘是安儿!’
殷雪罗想起自己现在为数不少的魂玉,便先行潜入偏殿,找到了一个骨瘦如柴,才刚刚入睡的小男孩。
他如今也有五岁了呢!
殷雪罗没有惊醒对方,而是将一枚魂玉放在了他紧握的手心。
看着这小娃娃的眉头徐徐舒展开来,她悄悄的转身离开。
随后,她来到凤仪宫,趴在寝殿的屋顶上,悄悄扒开一片琉璃瓦,正巧听到了小绿与宫人的对话:
“娘娘分明已经诞下一子一女了,那些朝臣却个个以皇上子嗣单薄为由,硬要皇上择贵女充盈后宫,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绿萝一身明黄凤袍,端庄娴静,神色却无半点活泼天真,道: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闲散王爷了!身为皇帝,本就不该椒房专宠,这是原罪!”
“再说了,那些世家贵族,怎么能容忍我这样一个贱籍出身的平民,压在他们头上呢!”
宫人不甘的道:“可是皇上先前,分明就许了娘娘,府里从此不再进新人的!”
绿萝眼里透出一点哀愁,道:
“傻姑娘!当初许诺的,是王爷,如今,他是君王啊!我又怎么能要求他守着我一个人过日子?”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捡了大便宜,才坐上了这皇后的宝座。”
“从前,我也以为站到了最高处,便是风光最好的,可是,我如今才明白,当初世子妃的坚持才是对的——平凡未必不好。”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肮脏的世道之中,我到现在也只见过这样一个明白人。”
“唉,瞧我!我也是闷得很了,竟与你说了这么多。下去吧,明日本宫还要为皇上选秀!”
殷雪罗看着这般哀愁模样的绿萝,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当初她便承诺过,谁要是让绿萝不痛快了,她就要让对方彻底消失,这话她可不是说假的!
不就是当个皇后么,谁TM敢对她的妹妹有意见!
既然令小绿不痛快的人多了点,那自己就只好辛苦一趟了!
反正现在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手下!
她定下了主意,便打算先去皇帝的御书房转转。
可走到一半,就看见一个老头出现在面前,‘唔,是半步先天!’
“不知足下深夜闯入我大燕皇宫,有何贵干?”
皇室供奉先礼后兵,拱手做礼道。
殷雪罗眼前一亮,来了个认路的,“老爷子,你来得正好!御书房在哪里,你给指个路呗!”
老供奉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明目张胆向他问路的刺客。
但,半柱香后——
“这里便是!”
没能打过人家的老供奉寒着一张脸,打开一扇门说道。
殷雪罗抬脚走了进去,当着他这个皇族的面,翻开一道又一道奏折,然后又把所有上表奏请皇帝开后宫的官员名字,逐个记在了一本空白的奏折里。
老供奉见状,却是不明白了:一个半步先天的刺客,深夜闯进皇宫,不杀人不求财,只为记这些人名,她想干什么?
“老爷子,你活了这么大岁数,对这皇城,一定相当熟悉吧!”
“是又如何?”
老供奉老大不高兴的回答。
“那就好!再麻烦您老给带个路,我要去储秀宫!”
“储秀宫里都是明日参加选秀的贵女,你想做什么?”
殷雪罗面具后阴森一笑,道:“我不做什么,就是带她们出宫溜达溜达!”
老供奉原本是打着先稳住对方,再伺机引来侍卫围攻对方的主意,不想这人挥挥手的工夫,召来了一群手下不说,还个个都是凝神境大圆满的顶级高手。
‘……’
老供奉立马就怂了:这要是一声喊出口,来多少禁军也是白白送人头啊!
为了不造成元气尚未恢复的南燕皇室,再经历一场浩劫,老供奉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顶尖武者,一人扛俩,把这些未来的娘娘们统统扛出了皇宫。
他默默的安慰自己:女人嘛,丢几个也不打紧,只要皇帝平安就好!
可令老供奉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伙人还没完没了了!
他们对照名单上的名字,胁迫他一一给对方领到城中各官员府上去;
没过一会儿,就见到他们丧心病狂地,把这些大人后院里的如花美妾什么的,一个个都打晕偷运出来,整整运了几百号人!
现在的采花贼组织都是这么厉害的吗?连他一个半步先天也打不过人家!
可是有这样的实力,又为什么要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已在老供奉心中憋了整整一晚,最后实在安耐不下心中的疑惑,出口问道。
殷雪罗回过头,对他说:
“老爷子,麻烦你转告小王爷,唔,就是现在的皇帝一句话:答应了媳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否则下一次回来,我运的就不是人家的小老婆了,而是皇后的姐姐回来找他!”
“明日若是朝中大乱,就让他们自己去向凤仪宫谢罪吧!如果有人欺负皇后,你可要帮我护着点,要不回头我还找你!”
老供奉目瞪口呆:这怎么就赖上我老人家了呢!
一大清早,绿萝从浅眠当中醒来,正想着去选秀,却忽然听下人来报:
“不好了!皇后娘娘!储秀宫……储秀宫出大事了!”
“奴婢们一觉醒来,今日选秀的一百二十八位小主们,全部都不见了!”
绿萝吃惊的看着这位嬷嬷,问道:“你在说什么?储秀宫那么多秀女,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全都不见了踪影?”
“侍卫们都找遍了!皇宫里每个能藏人的角落都找了,就是找不着!皇后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呢?”
绿萝沉稳的说:“这么大的事,定是瞒不住的,本宫亲自去向皇上请罪吧!”
孰料,今日早朝,朝堂之上,也炸了锅!
几十名官员一同上报,府中一夜之间丢失了姨娘妾室若干,非要皇帝查个究竟!
段应霖粗粗看了眼奏折,不由啧啧感叹,这些官员看着个个道貌岸然的,可有的人丢的小妾,足足有三四十个,对比自己后宫的小猫三两只,他真是自愧不如。
但他也很是好奇:
这些世家勋贵,文臣武将家中丢失的小妾,加起来足有数几百人了,怎么就能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全无痕迹呢?
难道这世上当真有鬼神的存在?
像是五鬼搬运法之类的?
那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段应霖原先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但在听说皇后亲自过来以后,他忽然自身也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当即命秦峥亲自调查此事,搜寻各家女眷的下落,随后匆匆下了朝。
“绿儿,可是后宫之中有事发生?”
一见皇后跪在殿前,脱簪谢罪,他立即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她。
不料,绿萝却躲过他的手,惶恐道:
“皇上,都是臣妾管理后宫不周,致使储秀宫的一百二十八名高门贵女,在一夕之间消失无踪,臣妾有罪!”
段应霖闻言,神色一滞,道:“你说……储秀宫的秀女,也统统不见了?”
绿萝错愕的抬头,不确定的问:“也?皇上,莫非还有人——”
段应霖扶起了她,解释说:“前朝诸位爱卿的后院,也在昨夜丢失了数百位妾室。”
绿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惊道:“是什么人竟然能出入皇宫大院,高门内宅如入无人之境?”
“此事,只能去问一问老祖宗了。”
段应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
帝、后进了颐和殿偏殿,老供奉出现以后,两人同时向他恭敬的行了礼。
之后,段应霖才道:“老祖宗,昨日前朝、后宫均有大事发生,您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老供奉:我不但知道,还是我给对方带的路!
当然,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这段卑微史的,便寒着脸道:
“那人带了个哭脸面具,我打不过他!”
“他手下还有百来号人,个个都是凝神境大圆满的绝顶高手,是他们把秀女带走的!”
段应霖震惊的起身,道:“那不就是三途教的人?可他们为何要与我大燕作对?”
这样的武力,哪怕是刺杀他这个皇帝也是轻而易举,可是对方,为什么偏偏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闹出这样的风波呢?
老供奉看了同样吃惊的皇后一眼,没好气的对段应霖说道:
“对方有几句话,要老夫转告你——”
“答应了媳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否则下一次回来,我就不是运人家的小老婆了,而是皇后的姐姐回来找他!”
“若是朝中大乱,就让百官们自己去凤仪宫谢罪!”
段应霖惊讶的回头,绿萝也是一头雾水,满脸不知所以道:
“皇上,臣妾并不知情啊!臣妾从无姐妹,就只有世子妃一个姐姐!”
段应霖忽然眼前一亮,道:
“对啊,就是殷雪罗!她不是殷秘的后人吗?”
“三途教不是重出江湖了?这带哭脸面具的人肯定是殷秘,否则有谁敢模仿她啊!说不定她就是想给你出气,才故意弄走那些贵女和官员妾侍的!”
“这……”
‘会有这么无聊的邪宗大佬吗?’
绿萝忐忑地望着看起来不但没有生气,而且左眼刻着搞事情,右眼写着真刺激的皇帝,怯生生的问,“皇上,您会生臣妾的气吗?”
段应霖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拉着她说:
“你马上去凤仪宫,我这就让那些官员来求你!就说是密国公的夫人亡魂发怒,不来谢罪的,统统不给老婆孩子!”
绿萝觉得自己是在鸡同鸭讲,只好无奈拉住他,道:“皇上,可是妾身并不知道这些女眷身在何处啊!”
老供奉看着她道:“或者皇后娘娘可以先回凤仪宫看一看,也许对方给娘娘留下了线索!”
绿萝闻言,立即起身去了凤仪宫,最后,终于在她的贴身香囊里找到了一张字条:
‘小绿要开心哦!欺负你的人,姐姐已经让他们得到报应了!’
‘她们在仙人岭的行宫里,若有麻烦,可往北山寻三途教分坛,自有人为你解决。——知名不具’
见到这字条上熟悉的口吻,绿萝忽而泪水落下,沾湿了字条。
她就知道,世子妃神通广大,没有她办不到的事!
‘她真的……真的没有死!太好了!’
这一刻,绿萝忽然就好像有了底气,哪怕是面对文武百官的笔伐口诛,她也再无所畏惧。
从今日起,她也是有靠山,有娘家人的人了!
而且,是谁也惹不起,不讲道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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