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吃的, 两人找了空位坐下, 殷雪罗的位置正对那名黑衣人。
高手之间, 总有种相互吸引的特殊气场, 白崇锡显然也注意到了此人。
不过, 在双方没有断定各自的来意之前, 谁都没有贸然动作。
“高陵城是燕国重地, 也是一个大型的人流中转城池,师尊要不要进城逛一逛?”
白崇锡询问道。
“不必。我观今日天色, 再过不久会有暴雨侵袭,趁着气温降下来, 我们正好冒雨赶路。你可有疑义?”
殷雪罗观察着天象说道。
白崇锡摇了摇头,适时地夸赞道:“师尊闯荡江湖多年,果然经验丰富,弟子一切听从师尊的安排。”
殷雪罗心中暗晒:‘那是自然,师尊我吃过的盐, 可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呢!’
两人用完早食,殷雪罗又喝了碗浓茶, 心满意足地就想摸摸圆溜溜的肚皮, 可忽的想起白崇锡尚坐在旁边, 自己还需维持师尊的形象, 只得默默地放下已伸在半途的手。
这时, 官道上突然冒出来一波武者,个个手握大刀,凶神恶煞, 一看就不像是正道人士。
这些人来势汹汹,杀气凌凌,竟是直直冲着茶亭方向而来。
这一下,可给坐在茶亭里喝茶的人吓得不轻,不消片刻,便揣着恐慌,四散逃离。
茶亭内顷刻间走的一干二净,其内唯二坐着不动的,除了一人一桌的黑衣人,就是殷雪罗和白崇锡了。
再看这群人,依旧来势不减的架势,其目标已是很明显了,必是他们二者之一。
殷雪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直觉告诉她,这波武者应该是冲着对桌那位来的,既而开始默默地减小自己的存在感,打算吃瓜。
注意力一直放在殷雪罗身上的白崇锡,自然没有错过前者眼中闪烁着的,某种兴奋和踊跃吃瓜的八卦欲。
‘阿罗的本性,还是果真没变呐!’
先前,当阿罗以殷秘身份出现的时候,自己还真被她那副傲岸深沉的大佬气场给骗到了。
如今看来,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够从她那双会说话的眼中,看出一些隐藏的细微情绪的。
“那小子在这儿!咱们跟了他那么久,总算追到人了!”
“今日,他不交出《磐龙劲》,阎王殿的人,不会放过他的!咱们先把他宰了,再拿着这秘籍交给阎王殿,兴许还能在里头混个鬼差当当!”
这群人尚未走到近前,就扯着嗓门开始叫嚣,声音传入茶亭,其内三人听得真真切切。
接着,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殷雪罗以为能看到神秘高手大杀四方了,孰料,对方却从怀里掏出来一本油纸包裹的书籍,主动对跟上来的人道:
“你们要这本《磐龙劲》对吧!”
来人之中,应声走出来一位带头人,威胁道:
“不错!你若是识相,就自己乖乖地把《磐龙劲》交出来,我们魔刀门的兄弟,兴许还能留你一条活口!”
“若是等到阎王殿的长老亲自前来捉拿,那你只怕就没有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黑衣人黑眸轻嘲的看着他们,道:“反正这秘籍之中的内容,我都已经背下了,便留给你们吧!”
他话一说完,却忽然以手中的秘籍为暗器,向殷雪罗所在的方向快如流星地打了过来。
黑衣人的这一手,让殷雪罗不禁感到意外,
‘这年头,邪宗武者的瓜果然不太好吃,就连在旁边坐着,也会受到牵连!’
白崇锡面对飞速射来的“暗器”,一瞬拿起一双筷子,夹住了向殷雪罗面门而来的油纸包。
然而,黑衣人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其接下来的举止,又更过分了些,只见他开口道:
“小兄弟,秘籍交给你了,咱们老地方会合!”
说完,他便身影几个闪烁,飞速离去。
看到黑衣人遁走,追之不及,魔刀门的人只好立即上前,团团围住了殷雪罗二人,生怕他们也带着秘籍逃了。
“大哥,他们是跟沉狱一伙的!”
一名小喽啰拿刀指着两人道。
先前那带头人目光阴沉的喝道:“拿下他们!”
‘无妄之灾,这是要动手了!’
殷雪罗淡定地坐在原位,看着白崇锡再次出手,心中一面对这些小帮派的智商感到困惑,一面又对身边有了个打手倍觉省心,
“好徒儿,你教训教训他们就行了,别杀人。”
白崇锡听言,有些意外地收了几分实力。
他原以为,凭阿罗先前酷烈的作风,定然是要解决了这群为非作歹的邪道武者的,没想她却要留了他们的活口。
战不多久,这群魔刀门的人就已被打的跪地求饶,哭爹叫娘的,这简直就是压倒性的平推。
这时,殷雪罗把桌上的油纸包拿在手中,在白崇锡几分担忧的目光中打开,里头却掉出了一本《三字经》。
她呲笑一声,把书丢给了魔刀门的人,
“你们看吧,这就是他留下的秘籍!我们与他素昧平生,这人是拿我们开涮呢!”
‘偏偏还有这么多被骗的憨货!’
那位带头人见到《三字经》,立时怒火中烧,愤道:“握草,老子上当了!该死的沉狱,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接着,在明白过来以后,他当即对显然没有出全力的两位高手,感激地一拱手,道:
“感谢二位高人指点,魔刀门多有得罪!改日有机会再答谢二位,目前在下还要去追赶那带着秘籍潜逃的贼人,就此别过!”
殷雪罗虽然坐着,也拱手回了一礼,道:“好说好说!”
待到一大帮人离去以后,白崇锡才好奇的看她,问:“这些人并非善类,师尊为何要留他们性命?”
‘总不能因为都是邪宗武者,才手下留情的吧!’
殷雪罗冷哼一声,解释道:
“我虽看不上魔刀门的人,但是更讨厌想利用我们的那个叫沉狱的人!”
“既然他欲借我们的手对付魔刀门的人,我就偏偏不照他的意思做,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白崇锡听罢,心中却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家师尊的小心眼与难得任性的一面。
……
此事暂告一段落,两人继续赶路。
行不多时,天色果不其然地骤变,开始下起雨来。
白崇锡望着连天象变化都能一眼预知的师尊,心中生出了无限感慨:
‘现在的阿罗,着实令他倍感陌生,却又充满了魅力,在不经意间便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从前那半年,就好像只是自己的一个幻梦一般,阿罗究竟还有多少能耐,是他不了解的?!’
白崇锡忽然发现曾经的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去了解和认识过阿罗;
而阿罗,亦如同一口深不可测的寒潭,永远令人捉摸不透,也摸不着底。
就好像现在这样,哪怕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淋了四个时辰的小雨,她也依旧是坚毅平淡的神情,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耐,俨然一副早已习惯江湖上风刀霜剑的强者气度。
再反观五年前,她可是受了一点小伤,都要在自己怀里耍赖大半天求安慰的娇气性子。
原来自己的阿罗,本就不该是侯府里等待夫君垂怜的莬丝花,她的舞台,应当是这一方武者的天地,就算是英杰辈出的凡界,也压不住她的光辉。
白崇锡说不上更喜欢哪种性情的阿罗,但他却知道,只要她是阿罗,无论是真正的性情,或是在自己面前伪装出来的样子,他都统统喜欢到了不清醒,不理智的程度。
他们披了蓑衣,迎着风雨,策马疾驰了数个时辰,终于傍晚在一座小镇里停下了马蹄。
殷雪罗在一家客栈的屋檐下站定,解下了防雨的蓑衣,向白崇锡道:
“雨势要变大了,咱们暂且在这里住一晚,天明再出发!”
虽然以武者的身体素质,可以做到长时间赶路不出大碍;
但是他们已经在雨里淋了一天一夜,又一整日没吃东西;
且不提身体上是否疲累,仅精神上,也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若再勉强支撑下去,届时,万一有了什么突发状况,那就得不偿失了。
白崇锡在磅礴大雨中系好马缰,却在一名行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本能地感到了些许疑惑。
‘这座镇子好像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就算街上行人不多,也委实太过安静了些。’
不过,他很快把这个疑点,归结为下着暴雨,其声掩盖了人声的关系。
“师尊,我们进去吧。”
他走到檐下,解开蓑衣摆在一旁,推门而入道。
“吱吖”
大门应声而开。
可就在这一瞬间,殷雪罗抬起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混了那么多年的邪道,对某些气息再是敏感不过了。
刚才白崇锡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无比确定,即使空气中弥漫了浓郁的熏香,可自己仍然闻到了其中夹杂的,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的双目一凝,没有出声,却用身体有意地擦过白崇锡的手臂,尾指在无人见到的角度,轻轻戳了他一下。
白崇锡心头一动,当即明白了她的警醒,继而转为内呼吸,与她并肩踏入客栈。
在短时间内完全封闭自己的呼吸,这是凝神境及以上的武者都能够做到的事。
殷雪罗也以龟息术封闭呼吸,走进了空旷的大堂。
大堂内,除了同样在这里避雨的两桌客人,一共五人以外,唯见一位拄着木拐,一瘸一拐的麻脸老汉,似是这客栈的店家。
“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对方到了两人坐下的空桌前,嗓音嘶哑地招呼道。
殷雪罗望着来人,就是这样一个面貌丑陋的老汉,自己居然丝毫找不出对方身上的破绽,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她开口道:“先热一盅酒来,再要一盘人肉包子!”
话音一落,在不远处的一桌人身上,忽然传出来一丝细微的境界波动。
‘凝神境!’
‘若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回当真是遇上硬茬子了!’
殷雪罗心头一紧。
“客官,本店没有人肉包子。”麻脸老汉阴森森的回答。
殷雪罗面不改色,笑了一声,改口道:“瞧我这嘴,都说了什么!我说的是驴肉包子,店家这里可有?”
白崇锡亦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店家,想到先前自己发觉的违和感,他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而后,麻脸老汉回道:
“抱歉,本店只有素馅包子,客官可要?”
殷雪罗点头,回道:“那就来一盘素馅包子,记得快些!”
瘸腿老叟闻言,冷漠地余光扫过两人,转身一瘸一拐地进了后厨房。
忽而,殷雪罗又询问地看了白崇锡一眼,“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吃素包子么?”
白崇锡一脸苦恼的回答:“师尊,徒儿挑嘴的很,只吃肉包子,不喜茹素。”
殷雪罗状似恍然大悟地起身,
“那咱们就——走吧!”
说到最后,两人同时飞快地向外而去。
见状,隔壁坐着的两桌食客立即拍案而起,凝神高阶的气息齐齐喷涌而出,口中喊道:
“殷秘贼子,哪里逃!”
先前那瘸腿老汉,也满面杀气地将手中的木拐震碎,露出了里头的钢拐,狠狠向逃往门口的两人掷来。
殷雪罗全力震碎大门的顷刻间,白崇锡于半空之中一个回身,挥剑将钢拐挡开。
两人配合默契地出了客栈,却又很快停下了脚步:
长街之上,密密麻麻地站了无数男女老少,足有四五十人,个个一脸肃杀地手持兵器,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可最致命的,这些人竟然都是凝神境的修为!
“三途教的魔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为首握着一柄长-枪的高大壮汉厉声道。
殷雪罗冷眼瞧着这些人,讥笑道:
“为了擒住我这个魔头,你们屠杀了整座镇上的百姓对不对?如此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正道人士,与我邪宗有何区别?”
壮汉冷声道:
“只要能除掉你这为祸苍生的魔头,这些百姓的牺牲便是有意义的,想来九泉之下,他们也当会因此而快慰了!”
“你认为这么多无辜的人,被你们害了性命还能感到快慰,不如我送你去三途川,你自己去问问他们怎么样?”
殷雪罗说着,又飞快对白崇锡道,
“你专心对付三个凝神大圆满,另外一个和其他人交给我!”
前来围剿自己的这一帮凝神境,共有四名凝神大圆满,若想要两人全身而退,必须得先对付这四个人才行。
因而,唯一能与他们抗衡的,就只有白崇锡这个凝神境初阶的武者了。
虽然殷雪罗只有培元境中期,但因她修炼的是《涅槃圣诀》,在不拼命的情况下,白崇锡相信阿罗有足够的把握拖住其他人,从而给自己创造机会,干掉那几个凝神境大圆满的武者。
既而,他略一点头,便立即拔剑袭向那三名凝神境大圆满的武者。
殷雪罗紧随其后,凝结出先天剑气,缠绕在落单的那一名凝神境大圆满周围,
而自身的身影,却一路分花拂柳地穿梭在一众凝神境高手之中,如同滑不溜手的泥鳅,谁也挨不到她一下。
竟是真的以一人拖住了其余所有凝神境武者!
一旦有人想要转身杀向白崇锡那一头,她的先天剑气,便会毫不容情地切割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血染长街。
滂沱大雨之中,殷雪罗隐约见着那一抹醒目的白影,与三道疾如旋风的黑影纠缠在一起,他的剑气划破了夜空。
雷声滚滚,大战不歇。
忽的,随着几声炸雷,她一个不慎,在亮如白昼的瞬间,身体被那名凝神境大圆满的黑衣武者,划开了几道口子。
见一招建功,对方又接连放出几次大招,殷雪罗却只管往其他人背后躲去。
一时之间,那黑衣人在大雨中也误伤了不少自己人。
“大人,你去对付那个使剑的妖女姘头,这妖女而今境界低微,便由我们这些人来对付!”
其中一人忽然出声道。
被他唤做大人的黑衣人,立即放弃了继续同殷雪罗纠缠,转而扑向以一敌三,却还悍勇难挡的白崇锡。
“你休想!”
殷雪罗猛然从腰间扯出来一条特制的钢鞭,“啪”的在空中一甩,精准无比的抽向对方。
她要是现在手上有“阙凤鸣”,应付群攻那是再好不过了,只可惜,她现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个拿鞭子抽人的女王了!
这么想着,殷雪罗连续甩出十余鞭,每一鞭都抽向对方的要害之处,同时也牢牢地拉住了仇恨。
在白崇锡得手以前,她没有必要冒险与这些人拼命,以她目前的境界,首要的任务,是辅助和掩护。
但是,两炷香以后——
“你倒是快点啊!到底行不行?”
即将拉不住仇恨的殷雪罗大声催促道。
白崇锡闻声暴起,长剑莹莹有光,黑眸冷厉,宛如小宇宙爆发,一剑便斩下一位凝神大圆满的武者头颅,再十招后,第二人被他斩杀当场。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两个信念:
绝对不能被阿罗怀疑自己不行!
绝对不能被那个姓慕的剑修比下去!
而且,眼前这几位凝神境大圆满的实力,相比其他同境界的武者,总令他感觉差了少许,因而,他才能在这么久的时间里以一敌三,尚且能占据上风。
在解决了两名强敌以后,白崇锡迅速向殷雪罗靠近,后者压力随之骤减,逐渐放开了手脚,开始收割这些人当中,境界最低的凝神境初阶武者。
她的长鞭毒辣刁钻,一众黑衣人几乎防不胜防,永远猜不到对方的鞭子,将会从哪个角度抽过来。
就在这时,殷雪罗无意间抽过一人的头顶,却打下了一顶假发。
她顿时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发现不远处那名黑衣人的脑袋上,居然还有香疤戒印!
能培养出这么多高阶武者的势力,而且还要头顶着香疤戒印的,放眼整个天底下,也只有伽蓝寺与千机寺这两个去处了。
两者之中,素来与自己有仇怨的,则非伽蓝寺莫属了!
殷雪罗抱着这个发现,鞭子专门往人的头上招呼,很快就发现,这群武者一个个的,竟然全部都是和尚!
就连妇女,也是一个个和尚假扮的!
“这该死的伽蓝寺!和尚一臭臭一窝,敢在这里伏击本尊,看我不烧光你的伽蓝主殿!”
殷雪罗咬牙切齿的说着,忽然背后被人一撞,
“小心!”
没等她回头,却感觉到一股鲜血溅到了自己脸上,下一刻,便七八道森冷的银光自她身边掠过,继而又回旋而来。
这一回,殷雪罗终于看清了,这是布满了锋利尖齿的转轮,一共八道。
白崇锡抱着殷雪罗就地一滚,再度躲开了这些杀伤力巨大的利器。
尚未来得及站起,两人又感知到四道强横的气息,在远处拔地而起,飞速地向这里赶来,而且,两个方向都有!
白崇锡当即色变,
“是半步先天!师尊快走!”
两人同时决定逃命为上。
若说凝神大圆满,加上这些黑衣人的实力,普遍比同境界的武者弱一些,因而,两人也算勉强能打得过;
可当这四位半步先天冒出来,要是再不逃,那他们就真的只能等着被包围以后,引颈就戮了!
可惜,伽蓝寺众僧哪里会肯让他们如愿,已是一窝蜂地围上来,死死挡在了想要逃离的两人身前。
眼见形势不妙,殷雪罗一咬牙道:“我挡住他们,你去找马!”
危急关头,白崇锡顾不得说别的,立即往旁边突围而去。
殷雪罗挥舞着鞭子替他开道,先天剑气满负荷运转之下,流光四溢,杀机四伏,接连有数人被她的鞭子穿透了胸膛。
“妖女拼命了!挡住她!死也不能放她逃了!”
那名落单的黑衣人大喝着,手持一把禅杖,带着凝神大圆满的霹雳一击,凌空向殷雪罗当头罩下。
殷雪罗很是没面子的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这全力一击,继而飞纵向前,终于见到白崇锡一骑绝尘地骑着“霜剑”冲出来,还有身后远远跟着的“骓风”。
殷雪罗见状,不顾身体的负荷,再次加快了速度,可仍然感觉到背后的半步先天高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忍不住再次在识海呼叫小鉴,但是对方却如同断线了一般,毫无反应。
殷雪罗不由一惊,
‘莫非,这一回又是凡界的天道出手了?否则,还有谁有能力屏蔽小鉴这个神器器灵,与自己之间的主仆感应呢!’
“把手给我!”
白崇锡一面策马高速飞奔而来,一面远远地向她伸出了手。
殷雪罗全力往前冲去,并且操纵着先天剑气,向身后追来的最近一名半步先天斩去。
剑气虽然很快被对方一掌震碎,可总算也阻挡了对方几息。
趁此间隙,“霜剑”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待到两丈开外,它一个拔地飞纵,跃至半空。
马背上的白崇锡顺势俯身,一把握住殷雪罗的手,立刻往回一带,便将她整个人拉到了自己身前共骑。
接着,霜剑如电光火石一般,从黑衣人眼前一掠而过。
白崇锡驾着马,殷雪罗在他怀里回头,又见转轮再次袭来,眼看跟在后面的骓风便要遭殃,殷雪罗立即手指嘬在口中,吹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哨,示意爱马躲避。
“骓风”果然听懂了主人的意思,瞬息间低下马脖子,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转轮的切割。
同时,殷雪罗勾住白崇锡的脖颈往下一拉,后者也借力俯下身体。
转轮擦着白崇锡的后背飞过,两人随即起身,双目交错之际,殷雪罗却见到对方的黑眸,带着某种无法掩饰的情愫,落在了自己身上。
可尚来不及多想,她陡然听到“骓风”传来的一声长嘶,待回过头,便看见四名半步先天紧追而来,当中一人,将为了躲避转轮,而速度变慢的“骓风”一掌击毙的情形。
“骓风!”
殷雪罗当即心如刀绞的喝道。
然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心爱的坐骑被黑衣人击中,在瓢泼大雨之中,留恋地望向自己远去的方向,
随后,它又被飞旋而回的转轮瞬时切成几段,鲜血喷洒在小巷之中,将地面的雨水染成了一片怵目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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