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哥谭的大街上, 充满旧时代气息的大街上有雨水冲刷过的水渍。街边还没那么多垃圾，哥谭人民也还没那么暴戾，只是漠不关心地走着自己的路。
萨莫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快步走过大街，烦躁地往后看，确定了那个烦人的英国男人没跟着她再掉过头, 放缓了脚步。叮铃一声，带着墨镜的康斯坦丁从一边的咖啡店推门走出来，一边嚼着热狗一边跟萨莫打招呼。
“哟嗯，真奇怪这家店为什么会倒闭，这家的热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热狗了。”说着他还抬起左手, 想把一杯咖啡递给她。
萨莫被接，啧了一声, 一甩头, 调转方向再次试图甩开他。康斯坦丁快走几步跟上来。
“用不着这么嫌弃我吧”
“滚开, 神棍。”
“嗨, 我可是你在这唯一一个认识的人了。”
萨莫停下来, 怒气冲冲地点着他的胸膛。
“说的好哇,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98年的哥谭这不全是你的功劳吗”
“别生气, 别生气, 我这不是为了教你才出了点小问题吗”
“小问题”
眼看着萨莫握紧拳头, 康斯坦丁连连后退, 辩解道“唔, 说真的，这还是你的问题呢是你体内的力量太强大了，我最多只能往前倒腾个几分钟，你可是随随便便一试就倒退了几十年”
“少给我在这说什么屁话要么赶紧告诉我怎么回去，要么我就把你扔到海港里喂鱼。”
“我真没办法但是，但是，别冲动，听我说完，布鲁斯韦恩或许有办法。”
萨莫拎着他的衣领，让他说清楚点。
“布鲁斯韦恩体内是你的血，这是最好的引子，蝙蝠侠认识扎塔娜，只要布鲁斯发现你失踪了，他指定回去找蝙蝠侠，蝙蝠侠会看见那本魔法书的，然后他就会去找扎塔娜。有你的血，扎塔娜最多用几个小时就能把你带回来了。”
“好啊，这就是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想搭车一起回去”
“拜托，你总不能把老师扔在过去不管吧。”
他算个屁老师。萨莫忍住嘴里的脏话。
一个月前，康斯坦丁来到哥谭，蝙蝠侠对这个人渣不放心，便去盘问他来哥谭有何贵干。
康斯坦丁自言是发现哥谭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包裹住，并在不断地扩大，他本以为是某个哥谭魔法师想要做什么，凑近一看才发觉是一个某个人强大能力没有收敛，能量不自觉地散发了出去。这股能量没有遮掩，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具有这庞大的能量。根据经验，他怀疑这是个天生的强大魔法师，或者半天使半恶魔一类的小孩，康斯坦丁想要找到他。
蝙蝠侠也觉得放任这样一个具有能量的孩子，不加看管地在哥谭太危险了对哥谭对他自己都是，便允许康斯坦丁在哥谭寻找。
没想到康斯坦丁兜兜转转找了一个月，居然找到了萨莫头上。
康斯坦丁自打进入哥谭后就一直带着墨镜，毕竟在他眼中，哥谭被这股能量冲刷得超出都闪闪发光。尤其是那只大蝙蝠，从一只黑黝黝的蝙蝠直接变成了一个蝙蝠电灯泡，在夜里显眼得不成。
作为力量本源的萨莫更加闪耀了，像是一个行走的太阳，稍稍直视一会就烧得康斯坦丁眼睛疼。
“所以”萨莫抱着手臂问，就算如此，又怎样
康斯坦丁本来打算找到那个小孩养起来剥削的，他不喜欢施咒，因为那要付出代价，但要让别人为他施咒，他可没有半点犹豫。
没成想他居然找到了韦恩集团总裁身上，她们一家都和蝙蝠侠关系不浅，可不好糊弄。
他上下打量了萨莫一圈，脑子转得飞快，勾起唇角，朝萨莫露出一个自认迷人的笑容。
康斯坦丁提出想教萨莫魔法，萨莫有点心动，布鲁斯也觉得既然萨莫体内的能量不好解决不如加以引导。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人是康斯坦丁。
萨莫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康斯坦丁不仅赖下了萨莫老师这一身份，还硬挤进韦恩庄园，非常厚脸皮地每天都要和杰森抢阿福的小甜点。从布鲁斯那里听到康斯坦丁的作风对这个男人观感也不是很好，可谁让康斯坦丁几乎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那几个魔法师之一呢。
萨莫捏着鼻子认了。她当时就想过可能会出问题，但没成想这么快，还是这么大的问题。
她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哥谭。
时间线平行世界
她看着跟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哥谭摸不好到底是哪种。而想要分辨其实有一种最简单的方法。
萨莫走向南部的卡克绍区。
平头的棕发女孩从背影上看就像是一个同龄里较为强壮的男孩，肩膀一高一低，挂着一个松松垮垮的双肩背，怀里抱着一只流浪猫朝家里走去。纯黑的猫儿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它不断站起来舔着她的下巴，猫舌头上的倒刺舔得她有点酥麻还有点痒。
走到一家咖啡店门口时，她忽地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萨莫机警地朝四下张望，什么都没看到，人们个干个的，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她疑惑地思索了半秒不到就放过了这种感觉，继续朝家里走。
咖啡店里的康斯坦丁和萨莫这才转过头，继续看着女孩的背影。
“你小时候挺唔，特别的。”康斯坦丁找话来恭维。
“滚蛋。”
萨莫在记忆里摸索，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这件事。地下拳击场门后的巷子里有一只黑色的野猫，萨莫有一次发闲心喂过之后就每天潜伏在萨莫来的路上，等她一出现就跳出来围着她的脚咪咪地叫，向她讨要吃食。
萨莫渐渐养成习惯，每次去都带根火腿肠或者牛奶。那天她不知道为什么掏兜掏了半天发现自己忘了带火腿肠。只能摸摸它的脑袋对她说了声抱歉，但小猫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得到吃的。萨莫从拳击场出来后，猫儿又跑过来，围着她咪咪叫。
萨莫沉默地看了它一会，伸手把她抱回家，抱着它睡了一晚上。她本来还在想着第二天要带她去体检，去打针，去登记，没成想第二天睁开眼，小猫就不见了。
亚瑟告诉她猫儿早上自己跑了，萨莫觉得有点伤心，没想到猫儿自己不愿意被她养。后来再没见过那只猫，也就忘了。
萨莫跟着自己回到了家中楼下，刚好遇上从药店拿药回来的亚瑟。
萨莫躲在街角，看着自己用举起辛巴得姿势举起迷茫的黑猫，炫耀式地朝亚瑟介绍这只小猫。亚瑟拉起嘴角，朝年轻的自己笑了一下，假装热情地问了几个问题。他装出来的热情虚伪而没有温度，只是因为这猫是她抱着的，才会多嘴问两句。但年轻的她没有注意到，只是喋喋不休地在讲她与猫儿的缘分。她那会就是这样，在亚瑟面前格外地爱说话。亚瑟太沉闷了 ，她不愿意承认就算是自己，也常常不知道亚瑟到底在想什么，也经常觉得亚瑟很古怪。只有自己说啊，说啊，不停地说啊，她才不用去为亚瑟尴尬难过，不用去想别的事情。那些事情太沉重了，想想就痛苦，不如让无聊轻佻的话语填满所有的时间，度过一个又一个肤浅的一天。
年轻的她没发现，但现在的她看见了，亚瑟眼睛里闪过的不耐烦和冷光。
萨莫浑身都冷了。
一个问题浮现在心头猫儿去哪了
她站在自己家楼下，嘴里叼着从康斯坦丁那里要来的一根丝卡，白烟上飘，消弭在空中楼阁。
她已经站了几个小时了，太阳从天边落下，灯一盏一盏地熄灭，天空变暗，又开始泛白。康斯坦丁在阴影里靠着墙壁假寐，而萨莫固执地盯着那个窗户。
窗户出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窗户被人用手推开，亚瑟的脸探出来，那张没有肉的脸上，一双眼睛机敏地转动，他在探望一圈，没看见藏起来的萨莫和康斯坦丁。头缩了回去，又伸出两只手，手上有一只猫。
他把猫扔了下来。
猫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亚瑟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张望了一眼，萨莫只是皱了皱眉头，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他舒了口气，再次探头。
天还不够亮，巷子里一团暗，像一个扭曲的黑色怪物。
亚瑟看不见猫是否已经死了，也不在乎。他轻巧地合上窗户，躺回了床上。
楼下，萨莫抱着那只猫，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它的背。猫受了惊吓，不停地尖叫，伸出利爪抓挠，萨莫一一受了，嘴上嘘嘘的安抚它。
嘘嘘对不起。
嘘嘘我该发现的。
嘘嘘对不起。
嘘嘘
蝙蝠侠和扎塔娜把萨莫和康斯坦丁带回来后，康斯坦丁立马受了一套混合双打。
康斯坦丁被蝙蝠侠扔出哥谭，教萨莫玩魔法的差事被扎塔娜接手了。她很乐于接下这个工作，因为她正想办法想要靠近布鲁斯呢。
这导致萨莫很尴尬，她其实并不是那么想面对自己弟弟的风流韵事。她自己只是和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男人传过桃色绯闻，布鲁斯是真的和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女人有过桃色好吧。让她每天面对布鲁斯的暧昧对象，还不如让她面对康斯坦丁。
幸好扎塔娜很专业，教学就是教学，和布鲁斯的事情私下再议。萨莫每次上完课就迅速跑远。
“我要叫她小妈吗”杰森问。
“还是算了，见一个叫一个，你的小妈也太多了。”萨莫揶揄，一面喂着她从过去带回来的小猫。黑色的小猫终于对她熟悉了一些，愿意舔舔她的手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原来那样亲密地舔她的脸，咪咪地围着她叫。
杰森沉默了一会，悄声跟萨莫说“我数过”
萨莫惊讶地看向他，心中居然还有点隐隐的兴奋。毕竟八卦谁不喜欢啊。
萨莫也低声跟杰森耳语“我也数过”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愉快地交流八卦。
聊着聊着，萨莫和杰森隐隐为布鲁斯的肾担忧起来。
于是杰森提议把八卦对象换成迪克格雷森，萨莫同意了。在这方面迪克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八的比布鲁斯还多。
聊完两人默默回味，越品越觉得这两人牛逼，再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睛里看出同样的疑惑。
“你该不会”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心情从八卦突然掉到了复杂和凄凉。同样都是一家人，怎么人家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他们这边就冷冷清清。
萨莫拒接承认这一点，坚称“我，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只是他现在不在而已。”
杰森也道“学校里喜欢我的小姑娘可多了，我只是心思不在这上面。”
两人再对视一眼，互相拍拍对方的肩。
啥也不说了，都在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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