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意料之外的变况和突如其来的杀气完全震慑住了的黑发少女又懵又惧,僵硬的娇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直到无处可退。
但颤抖的瞳孔在触及对方长相的那一刻,她碰碰直跳的心竟又意外地安定了些许——
这个陌生的男人,莫名的眼熟啊?!
但是这个银发男子不是自己人吗?为何现在又拿木仓对着她?!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但是少女又隐隐有着对方不会伤害她的预感,至于原因,她也说不出来。但是某些时候,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凌乱不堪的各种复杂思绪在脑子里翻涌、交织,无措的少女咬着唇,在极低气压的氛围下微微屏着呼吸,张了张口,一句话甚至一个语气词都发不出来。
然而琴酒却没那么多耐心,掐灭了雪茄,直接把木仓上了膛,准确无误地对上了眼前铃音不可置信的眼神!
“啊!救命——”
无处可躲的黑发少女再也忍不住地尖叫了一声,身躯剧颤,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头部,紧紧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琴酒的动作一顿,左手仍是持木仓的姿势,右手则掏出了手机,低头扫了一眼收到的信息之后,便顺势收了木仓,冲着还在瑟瑟发抖的少女不屑地冷笑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被一阵堪称凶残的关门声一惊,目暮铃音马上睁开了眼,发现对方真的离开了这儿之后,才彻底地松一口气、浑身瘫软下来,唇边无奈的苦笑都透着劫后余生的喜感。
再过了一会儿,安室透终于回来了,且一回来就被黑发少女眼泪汪汪的绿眸和委屈巴巴的神色吓了一跳,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脊以示安抚。
“那个人好凶啊!还拿木仓指着我!”
铃音少女瘪着嘴,吸吸鼻子,难过地控诉道,“他真的是自己人吗?!我很怀疑!”
一边用拿到了的钥匙帮少女解开手铐,一边叹了口气,浅金发色的男人只能无奈失笑,柔声哄道,“他是冷酷了些,但心却是不坏的。”
“而且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呢。”
男人敛眸,意有所指地道。
“这倒有些道理。”目暮铃音莞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不会真正地伤害我。”
“虽然看起来杀气腾腾的样子。”
安室透解手铐的动作一顿,继而笑意加深,颇为认同地颔首。
“安室前辈。”
忽然定定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的少女蓦地唤道。
“嗯?怎么了?”古铜肤色的男人疑惑地看了过来,此时的唇角还残留着浅浅的笑意。
“没啦!我就是觉得,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铃音少女关切道,“是出了什么棘手的状况吗?”
闻言,青年唇角的笑意变得若有似无起来,直至消失,甚至透着意味不明的肃然,眼帘微垂——
掩住了眸中疾速划过的几丝情绪。
“很难处理吗?”铃音咬唇,不安道,“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很快调整完毕的安室透果断摇头,揉了揉少女的秀发,诚恳道,“怎么会?你才不是麻烦。”
“组织那边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相信我就可以了。”
“我们现在静悄悄地离开吧,我送你回家。”
“真的?!”黑发少女惊喜道,“我可以回家了?!”
“嗯,不会有事的。”安室前辈坦言道,“这边我已经把你摘干净了,你安心回家就可以了。”
“用人体做实验这种罪大恶极之事我不会允许发生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才能铲除得彻底。”
铃音认真地颔首,继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山口她?”
“她会得到她应有的制裁。”
看着少女明显被使劲扯过的长发和被粗鲁捆绑造成的勒伤,安室透眸色冷了些许,语气不冷不热地道。
听闻山口惠子会受到法律制裁之后,铃音少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使劲把心底那一点不合时宜的同情和怜悯压了下去——
再怎么样,也不能成为伤害无辜他人的借口。
“那她会被判什么刑啊?进少管所?”铃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浅金发色的男人一顿,一副不太想再讨论山口惠子的模样,无奈道,“不太清楚。”
两人离开后,便上了安室透的专属座驾——他的白色马自达,铃音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副驾驶座上。
劫后余生和逃离牢笼的喜悦难以言喻,总之铃音现在是整个人都激动、轻松的不行,终于可以回家了!
爸爸妈妈、新一小兰!她回来了!
猛然意识到家人朋友肯定找自己找的已经焦急地快疯了,少女急急问道,“对了对了!安室前辈,借你的手机给我一用!我报个平安!”
“抱歉,铃音。”浅金发色的青年苦笑,“我的手机在出任务时摔坏了,车上的手机也出了故障。”
“可能暂时没办法让你和家人联系了。”
“待会儿在路上如果遇到了公用电话就先用那个好吗?”
铃音微微失落,但也只能接受,“好吧。那你开车开快一点哦——”
“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青年眸中沁出笑意,微微正色道。
然后铃音少女就体会到了什么是车道上的速度与激情,幸好她不晕车且适应能力强,否则真的会吐个昏天暗地!
“对了,告诉你个惊喜。”
安室透突然想起了什么趣事一般,眸色一亮,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泛着黄色的信封,递给副驾驶座上的少女。
“这是什么?”
“我一个好友搬了家,前几天我才发现那个家竟然就是你外婆家!而且他在收拾房子的时候恰好发现了这封信。”
“是不是很有缘分?”
安室透挑眉笑道。
“天啊!居然这么巧——”黑发少女惊喜地接了过来,立刻便拆了信封看起信来,然而越看脸越黑,甚至可以说是凝重。
“什么嘛!这么吓人!”
吓得她看了之后马上把信纸撕掉了。
然而这动作却让开车的男人惊怔不已,“怎么了?!这是你表哥写的吗?他写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目暮铃音一顿,慌乱的思绪让她下意识地撒了谎,眼神乱瞟,咬唇道,“是他写的。嗯——”
“也没说啥,就、咳就补充了个我们以前说过的鬼故事的结局,来吓我。”
“对,就是这样。”
就在这时,车子靠边停了下来,而且是以急刹车的方式,把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黑发少女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侧头望去,意外地发现身旁的男人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车内一时归于一阵压抑的氛围之中。
“铃音,我们认识多久了?”
他轻声启唇道。
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目暮铃音秀眉紧蹙,愧疚不已道,“抱歉,安室前辈——”
“信上的内容我真的不能说......我......”
浅金发色的青年凝视着她,深邃的紫灰色眼眸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又似乎无言以对,眼神受伤,“我不是关心信上写什么。我只是——”
“我只是觉得,我好累。”
“好像,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无法真正地靠近你。”
“甚至,连你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
目暮铃音猛摇头,急声纠正道,“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你啊!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我只是——”
然而话到结尾又语塞,再次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既然这样——”
浅金发色的青年侧头垂眸,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之后,残余的耐心尽失,俊美的面容上那一副深情又受伤的神色,似被一道强劲的划痕活生生地撕裂开来,浓烈如墨的黑暗戾气随之充分暴露、急速蔓延开来——
如蛆附骨,如影随行。
“那我也没办法了。”
少女瞳孔剧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还没做出更多反应便肩后一痛,又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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