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个身穿绿色制服, 头戴黑帽的年轻男孩, 年纪差不多十□□岁。周围同门都四散而去, 寻找传言中极为可怖的越既明。
他一贯躲懒, 见同门们都已经远去,打算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躲起来休息休息,等所有人都忙活完后,他再假装出很劳累的样子, 跟大家会和。
年轻男孩猫着身子, 突然发现山上一处藤蔓生的不对。
也就是他因为闲才有空打量这些, 换做正在忙的他人,很难发现有什么不对。
好奇心使然, 年轻男孩鬼使神差地往那处藤蔓那里去。
越既明会不会就躲在那里?万一越既明在那, 他有幸把他捉回去,黄金万两就是自己的了, 下辈子坐吃山空也能尽享荣华富贵。
利益驱动,年轻男孩此时此刻已经忘记了担惊受怕,也忘记了越既明能在城隍庙中以一敌二十,武功该有多么高强。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万两黄金。不过片刻时间,他甚至已经想好这万两黄金该怎么花。
金钱使人盲目,年轻男孩头脑发热地掀开藤蔓,里面不是他想象中的白骨累累,反而还挺干净。
靠近山洞口坐着个模样清丽动人的姑娘。姑娘面色苍白,看样子是受了伤,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年轻男孩福至心灵,骤然想起上面在下达命令时曾说过,越既明的模样甚是好看,而且极类女子。
他摸着下巴打量着钟情,眼里一副警惕之色。眼前的这个虽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好看,但传言毕竟是虚的,口口相传后哪里还有几分真实性存在?
他就当是传言夸大了越既明的美貌。
而且眼前人还受了伤,听说前几日越既明在山下和人缠斗了,也受了伤。种种迹象条条线索都透露出一个信息:
眼前的姑娘就是越既明!
年轻男孩自以为看透一切,冷冷一笑,决定徐徐图之。他把藤蔓放下,小心翼翼地握着剑进来。
他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一番钟情,装作很是友好的模样慢吞吞地挪着步子,朝他们那里去。.
而面前的姑娘一副警惕神色看着他,更让他确定了她就是越既明!
别说,扮得还真像女人。
终于接近了她。年轻男孩猛的一下拔出剑,指向钟情,很笃定地说:“你就是越既明吧?只要拿到你的项上人头,我就有黄金万两了!”
钟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前这个人该不会真是个傻子吧?但是看他说话逻辑挺清楚的,也不像啊?
她试探着问:“我很漂亮么?难道你没听说过越家那位长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
年轻男孩沉吟:“大抵传言都有不写实的一面吧,纳命来!”说着就要去刺钟情。
钟情默然,也不躲。
山洞穹顶上突然跳下了一个人。
年轻男孩剑指钟情,好奇回头。
只见跳下来那人紫袍虽已破的不成样子,穿在他身上去依旧不折他风采,甚至多了些破败衰颓的美感。那人的脸极美,上面虽然有些伤痕,只会引人怜惜,却不会让人觉得他不好看了。
年轻男孩看得痴了,喃喃道:“神仙姐姐……”剑都拿不稳了,哐当掉在地上。
钟情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那美人果然蹙眉,不过即使是做这样的表情,也无损他的美,只让人觉得若是能哄他展颜,就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他也不过分。
美人越既明开口,声音沙哑:“哪来的蠢货!”
年轻男孩作揖,自报家门:“在下天外盟盟主的孙子,来此处是为捉拿越家贼子。姑娘莫怕,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越既明越听他说话,脸色越黑。
钟情在一旁添一把火:“他就是越既明,你快抓他啊。”
年轻男孩愣,然后斥她:“休得胡说,这位神仙姐姐一看就不会是坏人,分明是你信口胡颜,要泼他脏水。”
低沉的嗓音自他身后响起:“我的确是越既明。”
年轻男子不可置信:“不,你不是!”
越既明:……
钟情在后面好整以暇地看戏,出言点评:“这人就跟之前的我一样,啧啧。”依旧阴阳怪气的。
越既明:……
他果断不能再让钟情继续啧啧下去,上一件事好不容易才翻篇儿。再继续让她看热闹,她怕是一会儿又要想起来他骗她的事儿,又跟他生气了。
当然他是不怕她生气的,只是,只是嫌麻烦罢了。越既明如是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于是他二话不说从袖袋里拿出条麻绳,三两下把人捆得跟粽子一样,嘴里塞了块儿布扔山洞深处。
钟情叹气:“哎,又是一个可怜人呐。”
山洞空荡,钟情尾音那个“呐”字在山洞中回响,把越既明“呐”的头晕。
外面大约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在这附近搜了许久,没发现有人,于是纷纷撤了。
越既明也不打算带着钟情走了,这里他们搜过一遍一无所获,短时间的不会再来第二次,符合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至于山洞深处那呆子,哪怕被越既明亲手绑了扔在山洞里,他也依旧一副甘之如饴的舔狗模样。
越既明刻意在他面前说了些要带钟情去别的地方之类的话,然后把人往山下一扔,就走了。反正山下人来人往的,他死不了。
如果这人回天外盟找援兵捉他们,还能替他们祸水东引。
山上果然风平浪静下来,二人既然决定在此处暂时定居养伤,就不能再继续住山洞。越既明这几日早出晚归,每天给钟情留够一整日的口粮,也不知道忙活些什么,每日回来累得倒头就睡。
好一些的是他的伤口没再发作,钟情也就随他去了。
过了大约一个多星期,越既明终于不再每天早出晚归,然依旧是忙忙碌碌的。
又过了一周,他不再披星戴月,晚上临睡之前对钟情说:“明天给你个惊喜。”
这话让钟情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于是第二天起床时,钟情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觉。
越既明用布蒙住她眼睛,以轻功带着她在山中穿行,过了半晌落下。
他缓缓将遮住钟情双眼的布取下。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木屋,通身用木头搭建,已经上了桐油,缝隙塞满了干草,看起来极为坚固。
钟情一下子明白了,他最近起早贪黑就是为了建这木屋。
她低头,一把抓过他的手,只见他指腹上全是细小的伤口。
越既明赶紧收回手,背在身后,挑眉:“怎么样?强不强?我一个人做的。不过之前先下身跟山下的老木匠学了手艺,老木匠说我进步神速。”
他极想自夸,还要做出一副不算什么的表情。
钟情很给面子,而且能这么快在山中建一座木屋出来确实不容易。她真心实意地夸:“你真厉害。”
越既明舒服了,强装镇定:“呵,很简单的事情,随手就做好了。”
他抬了抬下巴:“进去看看。”
带着好奇心,钟情推开木门,里面竟然连家具也齐全了。都是木头做的,虽然有些地方还比较稚嫩粗糙,但都是能用的。
房内一张木头大床,上面没有丝毫雕花装饰,反而有些简洁质朴的美感。大床旁边靠窗的位置摆了架木梳妆台,梳妆台上是一面很朴实的铜镜,一看就知道价格不高。另桌椅板凳一切都有,很有家的模样。
钟情回头看向越既明,他偏着头四处打量,就是不跟她对视,俨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很真诚地道谢:“谢谢你。”
越既明脸微红,嘴硬:“谢什么谢,我又不是为了你才建房子的,只是想让自己住得更舒服些。小爷我早年也是养尊处优的人,虽然后面有些变故,但也吃不了苦。而且这里只摆的下一张床,你要睡床下面。”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钟情,在客栈时,他也是让她睡床下。
然后他改口:“算了算了,女人就是麻烦,你睡床吧,让着你一次。你别蹬鼻子上脸啊,等你伤好了,你该睡床下还是要继续睡床下的知道不?”
钟情甜笑:“谢谢你。”
越既明看到她笑得这么甜,觉得又回到了之前她还不知道他是男子的时候。
行,这房子建的值!
两个人也没什么东西要搬,回去把山洞里的痕迹清理干净后,正式入住这里。沉醉还没天黑,两个人又一道下山去采买了许多东西,吃穿一应俱全。
越既明的模样招眼,照例是戴了幂篱,只看背影完全是一个高挑的女子。整个采买过程,那些老板俱把他当作女子看待,一口一个“您姐妹俩”,把他气个半死。
要不是钟情为遮掩身份而牵着他的手,他早就拔剑砍人了。
晚上二人支起锅子吃了顿汤锅,钟情还蘸了许多辣酱,看得越既明直皱眉。不过看她吃的欢快,他也就没说什么。
然而晚上刚熄了蜡烛,钟情就开始发热。
木屋里自然是不能生火的,虽然有墙挡着,可骤然降温那股子冷意直要到人心里面去。
钟情隐隐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她后背的伤还没全好,若是高热不退、按照这里的治疗发展水平,极有可能危害生命。
为了小命,也没有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了。她卷着被子跌跌撞撞地滚到床边,自以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弯腰摸索着找越既明。
“你要干什么?”
黑暗中越既明的嗓音中有一抹惊恐还有些压抑不住的……羞涩。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明:你要干什么!
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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