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最后一堂课

小说:清穿之先知 作者:菲辰
    尚书房, 众阿哥就座, 月灼华缓步入内。

    “今日, 最后一堂课, 畅谈三征噶尔丹功过。”

    胤祯:“为何是最后一堂课, 先生日后不教了?”皇阿玛可没说停课。

    “先生无事可做, 不觉得无聊?”胤不喜欢上别的大学士的课,宁愿把先生留住。

    月灼华却道:“你们大了, 该为自己谋划将来,各自有了差事后哪有这么闲。”

    众阿哥喜忧参半, 喜于有差事可做,展现才干的时机到了;忧于失去先生的教导, 总觉得缺点什么,隐隐抱憾。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月灼华扯回正题, “上过战场的你们, 对噶尔丹之战自行评说互挑错漏。”

    胤祉:“喀尔喀地区重新统一于大清,没什么不好。”圆滑的通过品评,赞皇阿玛时机抓得精准。

    “胤禛:“平定准噶尔贵族分裂叛乱战争的胜利,维护、巩固了西北边陲、消灭了准噶尔贵族分裂势力。”

    胤祺:“朝廷剿抚并用的策略相当成功。”

    胤祐:“利大于弊, 除了户部仍旧缺银外。”

    胤禩笑了笑:“都被说全了。”轮到自己没了发挥的余地。

    胤禟:“树立威信, 震慑草原部族, 扬我大清威仪。”

    胤、胤祥点头, 兄长们说的都对,没有添补的必要。

    月灼华先褒:“噶尔丹彻底失败,固然有其人政治上树敌过多的原由, 军事上孤军深入等一系列决策上的失误,以及小看清王朝强大,可悲的是,与俄国外交政治上的失败,被对方利用。”

    “先生指尼布楚条约?”众阿哥虽未得见却有耳闻。

    月灼华对康熙的评断却是:“狂妄自大,顾前不顾后,虽胜尤败。”

    “何出此言?”胤禟完全不能理解。

    “噶尔丹难道不该被铲除?”胤祉对先生的话不敢苟同。

    月灼华:“国库空虚只在其表,人才是承载君主制的大船。”

    “户部空了,银子从哪来?”胤禛敏锐察觉到先生意指。

    月灼华点明一点:“战场上活下来的才叫功臣。”

    死了的,半死不活的废人,无依无靠结局是惨淡的。

    “伤残拿不起兵器能做什么?”回家务农也是个废人,胤祐最能感同身受。

    月灼华起身:“今日就到这里。”

    “先生,没到下课时辰。”太敷衍了吧!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教不了你们帝王之道。”月灼华走得潇洒,徒留一室怔楞的众人。

    “先生,先生说的是我们?”不可思议,不是已经定了太子,帝王之道本不该他们这些兄弟接触才是。

    “别想了。”胤祉叹气,“两座大山在前,跨过去堪比登天,先生的话就当是句玩笑过耳即忘,少生事端乱了方寸。”

    “感觉像吊在眼前的萝卜。”胤类比。

    “真拿自己当驴了!”胤禟揶揄老十。

    胤负气:“去你的!”

    “咱们现在怎么办?”干坐着还是离开?

    胤祉站起来:“我回阿哥所。”

    “不去找皇阿玛求证先生罢课一事?”胤禟问。

    胤禛横了一眼老九:“兴许先生现在就在皇阿玛那里,去了怎么说?”

    “说什么,不用说。”胤禩道,“咱们一起站在皇阿玛面前,无论先生在否,课时未结束,皇阿玛一准知道原因。”

    胤祉看得开:“我不去,先生的脾气,决定了的事几头牛拉得回来?皇阿玛也没辙。”

    这还真是实话,其他人陆续打起退堂鼓,试想一下,强行将先生弄回来上课,只不定拉着脸给他们穿小鞋,何必惹人不快自己遭罪。

    出了尚书房各奔东西,只有胤祯跟在四哥屁股后面。

    “去不去?”胤祯口是心非道,“应该告诉皇阿玛一声。”

    “机会让给你。”胤禛一听老十四说反话,心里膈应的不行,原本准备去南书房的念头打消。

    “真不去?”胤祯再三确认,“那我可去了。”

    胤祯确认没人跟他抢,溜溜的奔向目的地。

    梁九功见到人微讶:“十四阿哥,您这是?”

    “先生不在?”胤祯先问。

    梁九功纳闷,月姑娘不是应该在上课?

    “不在。”梁九功心思一转,暗道一声坏了。

    胤祯进殿告小状,一五一十说明来意。

    “不上了!”月灼华越发肆意,都没跟自己说一声,康熙拧眉。

    “其他人呢?”康熙问。

    胤祯道:“他们回阿哥所了,儿臣年轻腿脚利索跑这一趟。”说话滴水不漏,一点也不愿得罪人。

    康熙一撩眼皮,就知老十四心里那点小九九,“舆图在偏殿,小心些。”

    胤祯暗乐,果真来对了,先生动作够快的。

    梁九功亲自带十四阿哥过去,交代好宫人看着。

    返回南书房,就听皇上问及:“月灼华人呢?”

    梁九功出去打听,回来禀明:“月姑娘带着小六、侍卫出宫了。”

    康熙大怒:“没有朕的允许谁敢放人!”

    梁九功心道,月姑娘只需皇上口谕,谁人敢拦,那位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妖女。

    月灼华出宫,康熙第一反应:“容若呢?”

    这可真不能怪纳兰侍卫,梁九功如实道:“轮值中。”

    人在宫里,康熙莫名升腾的怒火渐消,“走了多久了,派人跟着。”

    梁九功:“约莫一盏茶。”

    “命容若前去。”康熙打从心底不放心月灼华在外。

    梁九功微讶:“皇上,是不是……”不合规矩,明知外界传闻,派纳兰侍卫前去岂不坐实了隐患。

    皇上之前还防着月姑娘跑去找纳兰侍卫,这会儿立马改了主意,梁九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康熙是看惯他二人搅和在一起,奈何月灼华脾气古怪,只有容若受得住制得了。

    “快去!”晚了找不到人,一整日提心吊胆。

    “嗻。”梁九功一路小跑去找纳兰侍卫。

    纳兰性德一脸错愕:“劳梁公公跑一趟。”

    “无妨。”梁九功催促对方快点出宫,找到人要紧。

    浑浑噩噩出了宫门的纳兰性德驻足,忘了问月姑娘衣着打扮,往哪走了?

    人来人往的街面上,找人难度颇巨,凭自己一个人肯定不现实,纳兰性德不了解月姑娘喜好,连点方向都找不出。

    先回府,发动府内家丁撒出去寻人。

    纳兰性德又去了一趟渌水亭,没找到人,吩咐一声若有人来将人务必留下,回府报信。

    月灼华出宫只为听戏,半路上被人撞了,稀奇不稀奇?

    一袭男装的月灼华,一身行头从上到下标榜出极贵二字,识货的路人纷纷避让,生怕冲撞了贵人。加之通身的气度斐然,再如何不长眼也得掂量轻重。

    月灼华身手不俗,‘撞’字谈不上,只不过前后出现的三人颇有戏剧性。

    “主子,没事吧?”小六护卫不利提心吊胆。

    小六一开口,明眼人仔细打量,心头涌动猜测不断。

    “对不住,对不住,想事情太专注,脚尖磕到了青石板突起,这才唐突了。”差点撞到人的男子拱手致歉。

    月灼华不欲计较,睨了三人一眼,径直离开。

    撞人男子身后友人叹道:“脾气还不错。”没有为难他们。

    “那名下人的嗓音……”一切尽在不言中。

    “哪一位出行身边只带两人?”因猜测又激动又兴奋。

    “观年纪,许是靠后。”贪玩而出宫。

    “没有黄带子,不能确定,或许是哪家嫡子。”

    “不对,谁家身边跟位公公?”

    “走了,走了,即使猜测成真,以我等身份贸然攀上去没好处。”

    三人中有两人一脸遗憾的离开,错失被赏识的机会,出门玩性大减。

    月灼华一行到了戏园,上楼进雅间听了一场中段。

    在这里使银子自可点戏,小六奉上今日列出的戏目单子。

    “没有穆桂英挂帅?”情情爱爱几辈子早看腻了。

    小六难为:“奴才去问问戏园主事。”一路小跑出去。

    戏园管事虽说背后有靠山,也没胆得罪雅间里的客人,俗话说的好,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那人一看通身的贵气,便不是善茬。

    管事亲自出面:“您点的这出戏,班里没人敢排,如今提倡女子贞静德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戏文中虽唱女中豪杰,到底有煽动祸乱之嫌,是以……”

    “赏他。”管事并无敷衍,说出了大实话,月灼华自不会强人所难。

    小六掏出一个织金荷包,递过去。

    管事不敢不接,谢了赏。

    “就点《千忠戮》吧。”也是戏折子上没有的一出。

    管事刚驳了一出戏,这要再不给客人面子,闹僵起来实在难看,况且刚收了赏,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戏班子唱好不唱衰,这,这出戏唱是唱过,近期不曾排演,怕是不能让您尽兴。”丑话说在前头,唱是能唱,唱得好与坏看得是客人心情。

    “无妨。”月灼华是来消遣的,不是来挑理砸场子。

    管事一瞧,得了,唱就唱吧,“您稍后。”

    出了门抹了把冷汗,比见背后主子更心惊肉跳,威慑力不是盖的。

    半盏茶后,戏台上换了曲风,老道的听戏人凭开口调子,就知接下来唱哪一出。

    “这次点的,折子上可没有这一出?”不少人心里泛嘀咕。

    “管事胆子再大,大不过点戏的客人。”能让唱这一出,论及时政必定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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