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到了, 大阿哥带一队骑兵展示马背上火铳威力, 开局震慑蒙古王公。
策妄阿拉布坦注意到皇帝身边站着两位特殊人士, 一位蒙眼男子, 一位则是一身劲装的女子。眼前不由闪现寿宴当日戴金面的女人。
美人再美也是个可换的玩物, 策妄阿拉布坦的视线重新落回到男子身上。
身着侍卫服饰, 位列圣驾近前,不是宠臣必然是才能兼备之人。
直到蒙古各部派出勇士下场, 收回探究视线,命本族勇士出列, 下场会一会大清的将士。
“这不好吧。”蒙古王公见蒙眼男子下场颇有意见,语气中带出瞧不起对方的鄙薄。
“胜之不武!”觉得皇帝毫无诚意, 故意轻忽。
‘直脾气’的蒙古王公不干了,“我族勇士万里挑一, 这样的人配与大将军一战。”派个瞎眼的侍卫太瞧不起人!
“小试身手, 不算在比试当中。”康熙笑眯眯的四两拨千斤。
“这还差不多。”
第一场比骑射,包括百步穿杨,必须在奔跑的马背上完成,每人三只箭, 取得中靶心最近为胜。
“能行吗?”兄弟几个站在一处, 胤祯略担心。
“先生未否定, 行与不行都得行。”虽不计入比赛之列, 一样必须震慑到对手。
太子走到老大面前,戏谑道:“紧张了?”
胤禔斜了一眼没事找事的太子,不鸟对方。
太子话风一转:“老八的玉佩揣着挺热乎?”
胤禔恼怒:“太子觉得可心, 皇阿玛不吝赠予。”
额娘也是,偏偏收了老八的玉佩,过后自己才知,送也不是拿着烫手,只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皇阿玛就只有一块。”太子到是想讨要,以往什么珍品宝贝没过手,今次却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太子仁德,既然无心夺人所爱,更不会强取弟弟们手中之物。”胤禔偏不让太子如愿。
“一块玉佩而已,将来……”话音就此打住,太子同大阿哥目光相撞,眼底寓意不言自明。
想的到美,将来的事为时尚早,鹿死谁手未可知。
两人打着眉眼官司,场上已经结束一轮较量,接下来纳兰性德上马。
蒙古王公见到蒙眼侍卫干脆利落的上马身姿,嘀咕道:“真瞎还是装的?”
长心眼的人打听对方来历,方知眼睛不是真瞎,而是见不得光。
“那不跟瞎子一样,蒙上布没法视物。”就见当下情形完全不似废人。
“习武之人的本能,上个马背而已。”不看好瞎子的蒙古王公,少不了言语上的奚落。
“我更在意皇上身侧遮去容貌的女子,听说她可是宠冠后宫的月氏,连皇后都得退居一射之地。”
“哪啊,一看你就是听三不听四,宫里可没立皇后。”
“打个比方而已,较什么真。”
“中了!”一阵喧哗,拉回游离的思绪。
“谁中了?”他细一瞧,乖乖,意外来的太突然。
“蒙的,还是专门苦练过?”场上蒙眼侍卫射中三箭,箭箭贯穿靶心,与其他本族勇士相比,简直不忍目视。
“瞎猫碰上死耗子。”自然有人不服,说起风凉话。
“瞎不瞎稍后自见分晓。”事实上大家心知肚明,皇上敢将此人派下场,定有过人之处,只是没人会想到首战即胜出人意料。
“草靶是死的,下一场换兔子。”活物可没那么好射。
“我更看重百步穿杨,我族勇士以此为目标,苦练几载终见成效。”有底气的部族台吉抚着胡须自夸。
“骁勇善战的勇士,区区骑射不在话下。”没有准备岂敢在皇帝面前露脸。
兔子从笼子里放出,撒丫子四处狂奔。
纳兰性德听音辨位,一箭一只奇准无比。
高超的手法令百官叹为观止,纷纷祝贺明相,有子如此堪称大器。
明珠:“托皇上的福。”此言分毫不错,要没皇上从中周旋,月氏难能出手。
有人酸道:“可惜眼睛不能视物。”再有才不过是个即将被放弃的残废。
明珠没有回怼,现实会让某些人受到教训。
胤祯羡慕不已:“我也想变成纳兰性德那样。”
“做白日梦去吧,先生不会单单为你破例。”谁人心中没点英雄梦,拥有人人企及的身手。
胤祯不理拆台的老九,“眼睛要是能用,哪还有其他人下脚的地方。”
兔子这一回合平局,纳兰性德失误了两次。
“有人耍小聪明,故意制造声响干扰判断。”论无耻谈不上,因为并未朝纳兰性德本人下黑手,太过较真有失身份。
“出奇制胜也算本事,只怪技不如人。”胤禩开口,不料成为众兄弟焦点。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胤问出其他人心声。
胤禩窘然:“就事论事。”其他的再不敢言。
胤禟冷哼:“怪道先生总是阴阳怪气。”搁自己人身上说这种话,没人乐意听。
百步穿杨,众人望眼欲穿,距离太远只能听奴才禀报。
蒙古勇士自信满满,私下苦练过自认十拿九稳。
上场之后才知什么叫眼高手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纳兰性德这一回合全中,蒙古勇士有中一箭的,有中两箭的,终归还是输了。
输给一个正常人尚且有情可原,功夫不到家回去再练。
输给一个瞎子,心里颇不平衡,从天上掉进泥地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康熙哈哈大笑:“双方平局,再来一场,今次朕的阿哥下场试试。”只字不提纳兰性德的战记。
越是避重就轻心里越膈应,又不能驳了皇帝的面子,毕竟是他们一开始提出质疑,如今打了脸,没贱到左脸肿了,再把右脸凑上去挨一巴掌的道理。
阿哥们赶鸭子上架,一脸的无奈。
这次比得是布库,两人一组抽签决定对手。
康熙见老三赤膊上阵‘瘦’如麻杆,直摇头,“结局已定。”
蒙古部族勇士膀大腰圆,一身键子肉,一瘦一壮胜负不言而喻。
“老四有些样子。”比老三看上去强些,康熙略有心安。
月灼华照例泼冷水:“胤禛不行,架势上能唬人,外强中干。”
康熙不服气:“老四骑射不行,布库要是输了,该罚!”
月灼华笑道:“哪有你这样当人爹的,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太多管不过来,再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习武不行,其他方面未必差。”
康熙撩着眼皮不满:“嘲笑老四不行的是你,回护他的也是你。”哪哪都有理。
“事实如此,不能因一件事埋没了其他才能。”月灼华所言句句中肯。
博尔济吉特台吉上前行礼,口称:“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何事?”
蒙古王公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目光不约而同落到皇帝身边之人上,隐晦的打量。
“此次若能侥幸胜出,可否请这位娘娘除下脸上的珠帘,让众臣一睹芳容。”送进宫的女儿不能单纯到不知敌人真面目。
众人好奇什么样的绝色,尽能与皇帝比肩同坐,是人不乏八卦之心,尤其以几家送入女儿的部族台吉为最,其他人则凑个趣瞧热闹。
瞎子都能看出,蒙古王公将矛头指向先生,阿哥们极为不愉。
“皇阿玛的女人岂是说见就能见。”胤祯一向刺头,跳出来冲锋陷阵。
“拿后妃做筏子有些过了。”胤祉最不待见假装鲁直的蒙古王公。
月灼华不咸不淡道:“新人未入宫,各家长辈先下场,当真是不讲究。”
康熙脸色阴云密布,不好发作,“先赢了再说。”
蒙古王公揪住不放,势要一句准话,“难不成这位见不得人?”
“你才见不得人,怎么说话呢!”胤暴起指着跳梁小丑鼻子大骂。
蒙古王公秉承厚颜无耻,不为所动坚持到底。
月灼华站起身步下高台:“不必这么麻烦,我本人直接与尔等赌一场,你方赢了,我自承诺于后宫退居一射之地,将争宠的好事留给新人,倘若你们输了,见到我时得行三跪九叩大礼。”
“月灼华!”这是生生将人得罪死的节凑,康熙脸都绿了。
蒙古王公自然未将一介女流之辈放在眼里,又因皇上的态度暗地里沾沾自喜。
“岂敢欺负女流之辈,布库乃男儿的较量。”
月灼华开怼:“拿我当输赢的战利品,可有问过本人意愿,明晃晃欺负女流之辈怎可一概而过。”
挑事的台吉光张嘴说不出反驳之词,想不到对方伶牙俐齿至此!
胤祯上前刚想开口,被先生一记冷眼扫落,灰溜溜退回去。
“答应就比,不答应就请收回之前的挑衅。”当她月灼华是好欺辱的!
“这,赤膊上阵总归有失体统。”皇帝的女人看看可以,碰就免了,担心剁手。
月灼华:“不比布库,小孩子玩的太过无趣。”
一群‘小孩子’无言以对,由以蒙古勇士气性大,脸色都变了。
“皇上您看?”蒙古王公已然意动,要将此事落在实处,红口白牙不足为凭。
“什么叫退居一射之地?”胤禟不解,“先生不是从未……”
老三、老四、老五、老七眼瞪老九,似在说心里明白即可,没必要捅破窗户纸。
皇阿玛与先生之间,非一般后妃关系,先生得宠全靠真本事。
敢在皇阿玛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撩纳兰性德,男女之事上未必是表面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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