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狗拿耗子

小说:清穿之先知 作者:菲辰
    月灼华偶尔出宫, 准能在恰当的时间、地点遇上准噶尔台吉。

    一时心血来潮的试探, 月灼华早厌了, 对上策妄阿拉布坦有意无意撩拨的言语, 恶心的差点连隔夜饭吐出来。

    使臣的消息源源不断出现在奏折中, 康熙一见到回来的月灼华, 习惯开口连嘲带讽。

    “灰溜溜的回来了?驾驭不了套近乎的男人?”康熙最乐意看月灼华愁苦着脸吃瘪样。

    月灼华撩着眼皮,不搭理幸灾乐祸的康熙。

    五日后, 使臣终于离开,回归草原怀抱, 当差的阿哥们松了口气。

    康熙对儿子们的表现看在眼中,赏赐颇丰, 夸赞伴随勉力。

    七月,以朔漠平定, 遣官告祭郊庙、陵寝、先师。

    十月, 始令宗室及满洲诸生应乡试、会试。

    京中巨增大量赶考学子,客栈、居所爆满。

    康熙正在南书房同几位大臣阅卷,挑选出第一名会元。

    月灼华赶得巧,随意扫了眼御案上的卷宗, 特特问了一句:“会试总裁官张英何在?”

    被无故点名的礼部尚书张英, 迟疑的上前一步, 满朝皆知月氏地位, 艳羡于其点拨明相次子容若,对一位堪称重量级存在的人物,心态尤为复杂。

    “你子张廷玉此次应试?”

    张英回道:“不曾。”

    “可惜了。”月灼华翻了翻桌上的卷子。

    可惜什么?在场官员心思几度翻腾, 张英更是揣测不出其意。

    康熙夺过月灼华手上的卷子:“说话总不阴不阳。”

    “宣张廷玉入宫。”月灼华闲来无趣,撩起历史人物。

    张英吓得一个激灵,跪下探问:“犬子可有错漏?”

    “并无,传吧。”月灼华想见什么人,除了康熙能阻一二,其余人尽皆听命。

    康熙搞不懂月灼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配合道:“传张廷玉入宫。”

    家中读书的张廷玉接到圣旨,第一反应阿玛出事了!即而联想到此次科考,入宫前做了最坏的打算。

    踏入宫门刹那方醒,阿玛即使治罪也不该宣自己入宫,八杆子打不着。

    月灼华命梁九功:“赐座。”

    梁九功看皇上,月姑娘越发胆大到没边,敢做皇上的主。

    康熙摆了摆手,张英年纪不小了,跪着确实心烦。

    不只张英一人有座,其他两位顾命大臣也在列,小心翼翼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心里没着没落。

    “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月灼华等人的空当,说起张家的一件趣事。

    康熙对此有印象,张英任太子师入南书房,不久,远在桐城老家的张氏一族成为当地显贵,一次邻居重建屋舍,为三尺之地与张家闹上公堂。

    张家并非跋扈之家,可就是寸土不让,两家没讨到好,遂向张英求助,张英让人给家里带回这四句诗。

    张家人遵从张英指示,退让三尺,不久,相争邻里竟也主动让出三尺,后康熙命人建了一座牌坊,写上‘礼让’二字。

    张英跪下:“臣慌恐。”

    “千古流芳‘六尺巷’本无错。”月灼华道,“无需如此,闲谈而已。”

    梁九功有眼色的将张大人扶起,看茶。

    张廷玉候在殿外,梁九功亲自相迎,能被月姑娘亲口点名的人物,前途不可限量。

    “草民张廷玉叩见皇上。”张廷玉一进殿注意到在座三位大人,其中就有家父,高悬的心落下一半。

    “拿份试题予他,一柱香,能答多少算多少,不需要过多赘述,只写概要即可。”

    这……

    张廷玉看向阿玛,月氏大名如雷贯耳,一丝都不敢大意。

    “皇上,不合规矩。”张英复又跪下,无论儿子能否答出,今日破格召见已将其推至风口浪尖,于三年后科考有害无利。

    康熙看向月灼华,似在说,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再等三年只说积厚而薄发,却是空耗了人生。”张廷玉没有容若的相貌,却有通身儒雅的气度,平和的藏起所有尖角。

    “准。”康熙奉陪到底,安抚张英,“今日事不可外传。”

    “嗻。”大臣领命。

    香点上,开始答卷。

    一柱香燃尽,张廷玉交卷。

    康熙亲自批阅,递给身侧的月灼华,“有何高见?”

    月灼华甩手掌柜:“你是皇帝,用与不用全凭心意。”

    “陪读太子。”康熙起了爱才之心。

    月灼华恼火:“除了太子没别人,将张家父子绑上太子的船,可真爱子心切!”

    康熙已不是第一回被月灼华当众掘了脸。

    殿内大臣并张廷玉骇然色变,琢磨不透月氏用意,更害怕皇上迁怒。

    “皇上。”张英跪下,“犬子学问不足以陪读太子,恳请皇上三年后科考结束再定。”能拖一时是一时。

    康熙问月灼华:“你当如何?”

    “丢到藏书阁洒扫。”

    康熙哭笑不得:“这便不算是埋没人才?”变脸比翻书还快。

    “无人打扰自可博览群书。”月灼华对八股文章颇有微词,“四平八稳的东西看多了不嫌腻烦?”

    “罢了,依你。”真把人派到太子身边,康熙敢确定,月灼华不会善罢甘休。

    张英父子松了口气,远离朝堂纷争比什么都强。

    “草民叩谢隆恩。”张廷玉跪下谢恩。

    “张榜吧。”会试已选定,康熙挥退大臣。

    迈出殿门,另外两名大臣看张英的眼神,透着琢磨不定的光。

    “恭喜,恭喜。”拱手道贺,藏书阁可是个好去处。

    “不敢。”张英笑不出来。

    宫门口分别,张英叹道:“回去自行斟酌。”

    “阿玛?”张廷玉有太多疑惑堆积成山,脑子现在还一团乱麻。

    “晚上再议。”张英差事在身,街面非说话之地,匆忙返回礼部。

    南书房,月灼华知道康熙等不急垂问:“张家,合家顶戴,满门朱紫,尤其张廷玉,登朝垂五十年,长词林者二十七年,主撰席者二十四年,凡军国大事,奉旨商度。”

    康熙边听边望向窗外,晴空万里眨眼乌云密布,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只有瓢泼大雨倾斜而下。

    “正常现象?”习惯了打雷鸣闪,康熙有点诧异天降大雨。

    月灼华似笑非笑:“康熙三十八年,张廷玉夫人姚氏……”

    轰隆,轰隆隆

    “离世!”

    咔嚓!随着话音方落,雷声与闪电齐现。

    康熙看向月灼华的眼神,像是在看同大人故意作对的顽童。

    月灼华话意明确,张廷玉可堪大用,张家亦非得陇望蜀之辈。

    “一个家族六代之内,出了两个中堂,六个翰林,一百四十六个子孙为官,家学渊源。”

    殿外,电闪雷鸣,誓不罢休的架势,康熙见多了只余可笑二字。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耳报神,皇上破格将张大人之子派往藏书阁洒扫,里面若无月氏手笔,后宫诸人皆不信。

    “看腻了纳兰容若,又找了个新鲜的?”荣妃嘴里总是没好话,粗鄙刺耳的很。

    贴身宫女顺嘴说:“还是个有家有室有子的男人。”

    “能有纳兰容若相貌出众?”荣妃很看不上月氏行径。

    “听说相貌堂堂英俊不凡,月氏不就好这调调。”宫女贬低月氏。

    “惠妃可要头痛了。”没了月氏在宫内照拂,大阿哥一党能掀起什么浪来。

    荣妃忽而想到:“月氏何时认得张英之子?”奇怪!

    “许是出宫偶遇,垂涎对方美色,这才在皇上面前谏言,恰巧是张大人之子,不吝惜抬举一二,搏个人情。”

    宫女的想法是大多数人的臆测,笑看纳兰性德失宠。

    回到府上的张廷玉魂不守舍,书也读不进去,满屋子乱转静不下心。

    他与月氏从未有过一星半点交集,为何会越过规矩破格抬举?

    细数前前后后找不到头绪,被月氏盯上,安生日子到头了。

    虽说前车之鉴的纳兰性德可做对比,受益无穷,张廷玉却不抱一丝侥幸心里。

    毕竟张家满门皆汉臣,天生不被满人所喜,入仕后必会受到排挤,哪怕再如何尽心竭力,官职不会太高。

    晚上,阿玛回府,张廷玉匆匆赶去。

    “月氏已经到了可以左右圣心的地步。”张廷玉皱紧眉头,“皇上并无不悦。”

    张英道:“月氏非商朝妲己,皇上亦非纣王,能够教导皇子的女人,历朝历代独一份,单论身手过人之处远比表现出的更强。”

    张廷玉道出私下打探的消息:“暗传月氏乃巫族,纳兰容若今朝馈赠出于其手。”

    张英忽然记起寿宴之上的变故,心弦一凛,从未与儿子提及,如今不得不详解。

    “月氏对太子的厌恶已经到了闻之忤逆的地步,皇上表现出不以为然,阿玛,实非好兆头。”

    身为太子师的张英脑仁生疼,“太子所处位置太高,又被皇上捧得太甚。”对太子的教导用过心,接触越多越是心绪不宁,储君欠缺的非为君之道。

    “明日进宫切记谨小慎微。”张英想说远着月氏,到底没能说出口。

    张廷玉试问:“月氏想去哪里拴不住?”

    张英叹道:“除了后宫鲜少踏足,其他地方如入无人之境。”

    张廷玉心里有谱:“即是月氏保举,见面避无可辟。”

    “闲言碎语,姚氏那里说清楚,切莫重蹈覆辙步上纳兰容若后尘。”

    说也好,不说也罢,该寻思的少不了,张廷玉左右不了姚氏。

    张英:“有机会遇上纳兰容若取取经,有利无弊。”

    张廷玉担心阿玛:“月氏不喜太子,又可左右皇上,太子之位悬之又悬。”

    张英清楚:“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为父迫不得已,你切忌早站队,纵然日后功劳再大,汉臣终究比不过满人。”

    “儿子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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