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姝已经极力保持着不要露出异样的表情。
认识到诺曼的危险性后, 费姝立刻使用了提高认知的道具。
费姝很有自知之明,在精神世界中能用的道具本来就不多,就算是有认知道具加持下的他都不一定能跟上诺曼的思路, 再不用道具,费姝担心之后都没有再用的机会了。
一场荒诞诡异的人偶剧在阴森的剧院中上演。
跟着诺曼学习的那些“年轻医生”是操控者。
而病人则被变成了舞台上被操控的人偶。
前来看病的“病人们”被制作成现在这幅皮肤灰白的模样,生死不知。
然后被柔韧的水色铁线牵引着, 在舞台上完成一场又一场荒诞又可怖的“人偶剧”。
在费姝接收了资料, 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后,费姝的面板也跳出了提醒,收集三位高危病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他已经成功收集了人偶师诺曼希尔的资料。
但费姝此刻丝毫无法为此感到高兴。
诺曼,一个被称为“人偶导师”的高危险病人,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
而费姝仍处在他的精神世界,被困得中无法动弹。
毫无反抗之力的柔软小动物,怎么可能能在这种情况下放松警惕。
资料上说,诺曼确实没有亲身参与任何一件“人偶案”中, 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但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偶案”连环杀手落网, 东窗事发, 探员才偶然发现每一件“人偶案”或多或少都与诺曼有关。
人偶案极其模仿作案者一共有近十人,除了手段粗糙血腥明显是模仿作案的三人,其余七人都极其讲究“犯罪艺术”和“美感”, 并且处理受害者尸体的手法相似老练,简直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是什么让他们有这样的默契
并且这七个人都曾或长或短地在诺曼就职的医院学习过, 诡异的共同点。
这件事情的确很异常。
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说明诺曼参与了这些案件。
诺曼作为天才外科医生救人无数,社会地位极高, 如果大张旗鼓地查证和问询必将引起极大的轰动。
在托科精神病院院长的提议下, 诺曼希尔至今还是以“交流”的名义被“请”到托科精神病院。
被托科院长“留在这里做客”后, 诺曼并没有谩骂或是想办法出逃,他从始至终很安静,也很镇定。
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度假,偶尔还主动要求处理一些送到这里紧急的工作。
托科病院试图研究过他,一无所获。
跟他接触过的专家一致认为这就是一个天赋极高、性格冷静谨慎、为人有些冷清的天才医生。
一个有些讽刺的结果诺曼也许还很有爱心。
“人偶连环杀人案”中还有五个连环杀手因为极具价值,同样被送进托科精神病院。
昨天莫名死在这座名为精神病院的监狱中,臭名昭著却制药天赋异禀的药剂师安东莫尔顿就是其中之一,也曾是诺曼的学生。
费姝不知道那些连环杀手长什么样子,但他现在在认知道具的帮助下仔细去看那些舞台上的人偶,终于发现之前那种诡异的熟悉从何而来
他们的长相都非常眼熟,全是一同链接了设备进入精神世界的死刑犯。
费姝想起之前诺曼在休息室里对年轻医生们说的话“还有其它病人在等待。”
费姝自己是病人。
其它进入这个精神世界的死刑犯也是病人。
名为病人,实则为猎物。
一开始这个精神世界就不止诺曼一个高危病人,也许是因为诺曼及其犯下人偶案的学生具有强烈关联,还是其它不知名的缘故,这几人构筑了同一个精神世界“人偶师”。
费姝天真地想过资料中诺曼镇定的表现和专家们一致的评价。
他会不会是冤枉的
但刚才诺曼诡异的表现已经完全打破了费姝的幻想。
那费姝同样作为病人,为什么他还没有变成舞台上的一员
是因为作为高高在上的导师,诺曼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或是想摧毁他的精神之后再将他杀死制成人偶吗
费姝很明白,不管诺曼是什么心思,他现在最好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冷静一点,只要表现得像平常一样就好。
诺曼盯着那节略微晃荡的银链子因为拴住的羊羔正在颤抖。
嘴角上勾,在费姝看不见的地方,诺曼露出一个意趣盎然的笑容。
他很乐意陪自己漂亮的新婚妻子演一段戏。
在抛弃那层或清冷或优雅的伪装皮后,所有精神病态者都是恶劣而残忍的。
不过名为诺曼的恶犬愿意为主人束缚自己一口尖利的牙。
“怎么不问了,如果还是冷我们就先回去。”
费姝也注意到了自己发颤的手,微微抬手,在另一人眼中演技拙劣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还以为自己骗过了诺曼“不用。”
天真的小漂亮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太快也太生硬,他只是在担心诺曼几次提出带走他,是不是为了把他制成人偶。
想到这种可能,费姝试图让自己的拒绝显得更可信些,僵着小脸补充“我没事,只是很喜欢这场人偶戏,所以有点激动。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费姝抬头,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去看那些被线牵着的“人偶”。
以前不知道那是真正的人时费姝尚且能忍受,一旦知道了人偶的制作“材料”,他看着台上那些扭曲的关节和处理后显得惨白失真的皮肤,抑制不住反胃和恐惧的冲动。
所以那些人的表情是无法改变的恐惧和狰狞。
精致昳丽的脸庞,眉间带着些悲悯,目光忧郁又有些恐惧地看着舞台荒诞可怖的场景。
含着水的眼瞳像是一块黑水晶。
暗黑沉郁色调的剧院中开出了一朵暖色调的花。
诺曼眼中只有费姝,现在比起来好像那些以往欣赏的人偶艺术都不过如此。
最完美的作品已经在他手上了。
诺曼不是教徒,他这种人不会将希望寄予在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但也不着边际地想,想必死后,他和费姝一定到不了一个地方。
这样纯白无瑕的灵魂会被无数天使接引着,然后日日伏在神明的膝上恬然安睡。
诺曼一定在看着他。
费姝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他真的已经尽力掩饰了,但诺曼现在仍然没有说话,费姝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诺曼到底是什么反应。
这种视觉的缺乏更容易让人陷入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当中。
诺曼是不是已经在考虑从哪里下手了
如果在精神世界死亡,系统会判定他死亡吗
甚至在考虑,被做成人偶痛不痛,可不可以先给他打个麻醉。
洁白整齐的牙齿咬着下嘴唇,原本略有些浅淡的颜色逐渐晕染得很深,像是要渗出血来。
但一向娇气的费姝,却因为紧绷的情绪半点感受不到疼痛。
诺曼比费姝本人更早一步发现快要被咬破的唇肉。
冷漠的医生拧着眉头,面对好几个国际刑警老练盘问下都没有波动的心率和脉搏,却在这时候有些失常。
捏惯了手术刀的手立刻伸出,准确掐住费姝微肉的腮肉,迫使他张开红润的嘴巴,隐隐能看见乖巧卧在里面的舌头。
咬住下唇的牙齿自然也松开了。
另一只手挡在费姝双眼前“不想看就不看。”
费姝因为诺曼突兀的行为愣了下,以为诺曼终于没了耐性要下手了,只能被迫张着小嘴巴,微微抬起头,下垂无辜的眼睛缓缓漫上一层水雾。
诺曼本来只是想掐着人的腮帮子,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将修长的食指伸到费姝嘴边,第一指节逗弄似的轻抚费姝发红的唇瓣。
费姝根本看不见,他纯粹是被吓到了,还以为诺曼在往自己嘴巴里喂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罪魁祸首还逗留着不肯走,下意识合了牙齿。
诺曼那双再精细不过的、属于外科医生的手被咬了,他本人却半点看不出愤怒或是惊惶,不仅仅是知道这只是精神世界的原因,“渗血了。”
诺曼的声音不像是在生气“为什么咬人”
费姝微怔,莫非诺曼刚才不是要杀他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一直集中的注意力略微分散,费姝就察觉到了唇肉的疼痛如果诺曼不阻止他,他大概真的会把自己咬破皮吧。
所以诺曼是在阻止他弄伤自己吗因为完美犯罪主义者追求完美的人偶
费姝觉得嘴巴里有奇怪的味道,舌头下意识试探着接触了下,然后触电般收回。
好像是诺曼的手指被他咬破皮了。
这是血的味道。
费姝怔怔的,乖乖把诺曼的手指给吐出来,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他咬伤了一个外科医生的手指。
虽然是在精神世界中。
柔软的口腔内壁里还有奇怪的味道,费姝抿了抿唇,试图讲道理,又不知道道理从何讲起,最后很笨的嘴只憋出一句“谢谢”。
“还有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怕我了”
费姝避开诺曼的视线,生硬地扯出一个笑“没有怕,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诺曼已经没有再掩饰下去的耐心了。
费姝喝下了他的血,这个事实让诺曼这只常年活在面具下的冷血动物都兴奋起来。
仿佛中世纪某种邪恶又禁忌的仪式,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隐秘的契约。
只有彼此知晓。
诺曼低低笑了一声“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费姝背后密密起了一层小疙瘩,一种凉意从背心透进骨头里“我”他想说点什么辩解,却发现自己嗓音很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台上荒诞的人偶默剧仍然在继续。
台下却没有人再把视线挡在上面。
诺曼弓身,在费姝耳边说出自己准备已久的台词“欢迎来到木偶师的精神世界。”
费姝全身都没有力气。
他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浑身上下费姝能控制的好像就只有意识了。
费姝被高大的外国医生完全抱在怀里,娇小单薄的身体全然依靠着诺曼,像是一株被迫失去自主能力、只能靠别人精心供养而活的菟丝子。
费姝有限的意识认识到,自己好像被抱进了一个房间当中。
他现在陷在过分柔软舒适的床上不像是诺曼的风格,倒像是为了某种用处临时换上的。
床单和被套都是纯净的白,容不得一点脏污的颜色,因为使用者想让费姝看清每一次的痕迹,无可抵赖,不容逃避。
费姝无力的缩在上面,瓷白的肤色比起床单却是更多了鲜活的粉。
他好像逐渐有了点力气,视线追着诺曼。
依旧是昏昏欲睡的可怜模样。
诺曼在给费姝挑衣服,从看到费姝的第一眼开始灵感便源源不断。
诺曼被称为“人偶导师”,但他至今没有亲手做过任何人偶,因为太脏了。
费姝是最特别的。
复古华丽的暗纹落地衣橱,里面挂着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女士裙装。
有的长到拖地,有的短到只能遮住一半雪白的大腿;有蓬松裙摆的洋装,也有修身的旗袍。
诺曼一定是个合格的设计师,这些裙装任意一件摆出去都会受到女士们的强烈追捧,但再怎么美,也不能掩饰它们全是女士服装的事实。
费姝很奇怪,难道诺曼还抓了一个女士,玩家和死刑犯nc不都是男性吗
诺曼像是能听见费姝未宣之于口的疑问,很愉悦的口气“喜欢吗这些都是做给你的衣服。”
费姝刚刚恢复一些气色的脸瞬间又变得雪白。
诺曼像是没有发现费姝的颤抖和震惊“如果要问原因”诺曼低沉的嗓音又笑了声,他今天笑的次数格外多,“大概是很方便,也很适合你。”
准备好齐全,诺曼不会来真的吧这里面好多道具不能用,诺曼在里面简直就是个bug
安心吧怎么可能来真的,来真的姝宝已经在台上了,变态的x而已
裙子方便,指撩开就直接可以嗯嗯老婆吗脸红
又是一个狗勾boss,我呸,有本事别这么舔,放着让我来
费姝并不觉得这些看起来就十分繁杂的裙装会方便,但他此时无心纠结这件事。
诺曼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卷特殊材质的水色丝线费姝见过,类似的东西也出现在了舞台人偶的身上。
诺曼拿着丝线走进已经无力反抗的费姝“也许我们该进入正题了。”
费姝绝望地闭上眼睛,尽量蜷着身体,但又被半强制地打开。
像只被撬开露出柔软内里的雪白贝类。
他要被做成人偶了。
是先杀死他吗,还是为了保持人偶的活动程度要活生生地开始制作
冰冷的水色丝线绕过费姝雪白的大腿根,从肉多的地方绑起,勒出些很细的痕迹,柔软的肤肉从丝线两边青涩地挤出来。
丝线已经提前处理过,确保在精神世界中也不会过分弄伤费姝。
但费姝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人的皮肤怎么能跟将一个人吊起来的特制线比较。
肯定会被弄伤的,还是那么尴尬的地方。
诺曼的手还抖,时不时还会碰到。
费姝被欺负得狠了,侧躺在床上背对诺曼也一个劲掉眼泪,小巧的鼻头都是红的。
费姝攒了一点力气,想着自己都要死了,不骂两句好像太亏了“还是医生,手这么抖,你改行吧。“费姝觉得这大概是对一个天才外科医生最大的人格侮辱了。
诺曼心跟着软下来,其实也不好受。
他甚至还没开始,费姝已经颤得不成样子了。
诺曼贴着费姝,从后面看上去几乎把人整个都挡在身体下了“我说过,我不喜欢我那些学生看着你的目光,但如果你要求,你可以表演给我一个人看。为什么现在还哭得这么厉害”
费姝本来脑子就晕晕的,被诺曼说得更傻了,杀就杀了,怎么还在搞什么奇怪的剧本。
什么学生什么表演
费姝突然想起,自己进来还没有看这次精神世界提前安排的人物身份和剧本。
也就在这时候,费姝耳边突然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轰鸣声。
诺曼表情微变,因为提前太多结束的时间,难得不太风度地咒骂了什么,但费姝已经听不清了。
诺曼看着床上逐渐消失的人,轻吻了下小漂亮饱满的额头,期待又虔诚,几乎让人分不清谁才是被束缚的那一个。
“我已经开始期待你下次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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