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臣妾想要去看看这牛痘的情况，你之前答应过臣妾的，有机会会带臣妾去药监总司看看的。”吴雅看着康熙, 一脸的着急。
“朕说的是有机会，又不是现在你急什么这牛痘又不会跑”康熙无奈道, “况且这到底是天花，你急急地跑过去, 要是被感染了怎么办你自己可是没有出过花的。”
见康熙不让自己去, 吴雅不由地急了, 忙道“这是牛痘, 就算感染了也不要紧，正好还能获得免疫呢，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天花了。”
“胡闹”见吴雅说这样的话，康熙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不管这牛痘的症状再怎么轻微, 天花就是天花, 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变得厉害起来朕之前御驾亲征，你还跟朕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现在轮到你你就把这话抛一边了”康熙疾言厉色道。
吴雅朝着康熙翻了个白眼“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说的是君子，臣妾只是女子而已。况且臣妾当时劝皇上不要去，皇上有听臣妾的吗”
他都没有听她的的话, 现在凭什么让她听他的
康熙“”
一时间竟然无从反驳。
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吴雅，康熙抽着嘴角叹道“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在确保牛痘万无一失前，朕不会带你百望山的。别说没你在他们不知道该怎怎么操作的话。
种痘技术在大清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稍微高明一点的大夫都会，更不要说你之前已经写了厚厚的一沓操作说明书送了过去, 他们就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吴雅还要说什么, 康熙扶着叹道“你就算自己不怕, 你要想想几个小的吧要是你从百望山上把牛痘带回来传给他们怎么办
他们还那么小，你确定这不确定效果的牛痘对这两个孩子真的没有伤害吗”
见康熙提到孩子，吴雅一下子沉默了。
是呀，她虽然知道后来的天花疫苗是从牛痘上面提取的，也能确定天花疫苗的安全性。但是最初牛痘的病毒性，她却不能保证。
更何况小十三和小十五还那么小，抵抗力本来就弱，一旦真感染上牛痘，谁知道能不能安全挺过去呢
想到这里，吴雅本来迫切的心情瞬间散了个七七八八。
吴雅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太过心急了。就算臣妾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几个孩子。这药监局还是等一切安定了下来再去吧”
见吴雅同意了，康熙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道“你能明白就好，等他们确定了这牛痘的安全性，朕一定带你去看看。
现在你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多想几个药方子了。自从用了这丸药之后，让朕再吃这苦汁子就真的的难以下咽了。”
“皇上还真把臣妾当做大夫了再说这是药又不是饭，又不是顿顿都吃捏着鼻子也就灌下去了。
难不成皇上这么大一个人还像小十三和小十五一样怕苦，非要用糖哄着才肯吃药吗”吴雅没好气地说道。
康熙“”
明知道这女人是这么个见缝就插针怼他的性子，他怎么就多嘴说了后面一句
吴雅还在那边说继续道“况且有些汤药只要熬煮出来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果，做成药丸反而失了药效。”
要是什么都能做成药丸的话，那就没有中药房这个部门了。
“臣妾能想到的能做成药丸的基本上都想到了，至于没想到的，那么就是做成药丸的意义不大，要么就是工序太过复杂，臣妾在宫里施展不开来。不过如果让臣妾在住万望山那边住上个几个月，说不定臣妾就能呜呜”
吴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脸黑的的康熙塞了一块点心。
“吃你的点心吧”康熙一脸的没好气。
住几个月真是想得美他能把她带出宫已经是很不合规矩了，还想着住几个月想什么呢
吴雅“”
不管怎么样，药监司的大夫认证工作在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不过在这个社会，大夫还算是一门比较高端的职业，虽然地位没有读书人高，但是数量却比读书人少多了。不过五天的工作，凡是在京的大夫基本上都完成了认证。
拿到大夫执照的自然有了能开“救生丹”的资格。不过这些大夫虽然有了这个资格，也被培训过这青霉素的作用，但是心中总归有着一丝怀疑。
所以绝大部分大夫在开药方的时候一般不会主动去开青霉素，就算开，开得分量也极少，生怕吃死了，自己要担责。
不过就算开得少，但是这青霉素还是慢慢地开了出去的，尤其是那些病重没有其他办法的，只能冒着赌一把的心态去试试这所谓的“救生丹。
随着使用青霉素的人越来越多，青霉素的作用也开始显现，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青霉素那可怕的疗效。尤其在一个个得了伤寒、肺炎这种对于穷人来说几乎是绝症、却在青霉素的作用下慢慢好起来，这“救生丹”真的成了救命的仙丹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陷入对青霉素的狂热购买中，就连远在千里的江南都知道了这“救生丹”的厉害，不远千里来京城求药。
更有不少人挥舞着银票，恨不得把药监司的青霉素给包圆了。毕竟这样救命的丹药，也不想多备几颗在家里呢
更重要的是，有些精明的人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目前这“救生丹”只有京城有，如果买到其他地方去，岂不是能获得十倍百倍的利润
不过不管这些人再怎么想买，康熙的规矩定在那里呢，就是再加百倍银子都不好使，药监司油盐不进。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药监司是内务府下面的机构，是皇上的东西，这药监司早就被京城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给冲了，方子更是连渣都保不住。
现在这药监司这边走不通，这些人还是不死心，纷纷求上了那些太医的府上，想要从他们手头上买一些“救生丹”。
在他们想来，既然是太医院主持的之前的大夫认证考核，这“救生丹”也是先从宫里传出来的，那么肯定是太医院研发出来的，太医们肯定是有不少富余的“救生丹”的。
太医们是有苦说不出这“救生丹”压根就不是他们研发的，是药监总司那边独立研发的。
虽然说药监总司的其他项目他们也有参与，但是这“救生丹”的方子被严格保密，只有极少数皇上的亲信知道，他们压根就无从得知。
至于这“救生丹”，他们是有，毕竟他们作为太医这点特权还是有的。但是也不多，每个人也就几十颗罢了。这点药自己家都不够用，怎么可能还给别人
况且给了这家不给那一家，还不是落得一身埋怨还不如谁都都不给，起码还能落个公正不阿、遵纪守法的形象。
这些人没办法，只能通过从民间从百姓的手上高价收购一些救生丹，再卖往外地。
虽然康熙出台不少政策打击这种行为，但是这世上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的人依然不少，这种现象依然是屡禁不止。
不过不管怎么说，青霉素的出现，大大地改变了大清的这个冬天。
本来每年冬天都会有不少人死于疾病的京城，在这个冬天的死亡人数大大的减少，很多人在青霉素的作用下熬了过来，恢复了健康。
一时间，对康熙感恩戴德的声音多了不少，不少人家都在家里给康熙立了长生牌位，每天供奉，倒把吴雅气了个半死。
能不气吗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结果功劳全成了别人的了，而是还是那个死渣男的，吴雅的心里能舒服吗
那些天，吴雅每天看康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直到康熙答应带她去万望山，她才对他有了个好脸色。
在知道要去万望山后，吴雅兴奋地一整天，折腾到半夜总算模模糊糊地睡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地醒了。
快速梳洗之后，换了轻便的衣服和鞋子，天还没亮就捧着暖炉去乾清宫和康熙会和了。
自然了，吴雅是瞒着两个小的悄悄走的的，不然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甩下他们独自“去玩”，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此次和康熙去百望山，属于微服出巡，知道的人并不算多，不过该有的保护一点也没有落下。虽然明面上伺候的只有梁九功、锦珠和七八个御前侍卫，但是在暗中保护的侍卫的数量是这十倍不止。
十二月二十二这天一早，吴雅和康熙共乘一辆马车，在几个家丁打扮的御前侍卫的护卫下，朝着万望山的方向去了。
因为前些天京城下过暴雪的缘故，路上还有不少积雪，这马车的速度比之平时要慢一些。
不过是四十里的距离，他们花了一个半时辰才到。加上道路颠簸，等到了万望山，吴雅的整个都快颠散架了。
“皇上，你有没有觉得这路实在是太颠簸了一点，皇上就没有考虑把官道在修的平整一点这样马车在行进的时候，就不会颠的这么厉害了”再次尝到做马车的辛苦之后，吴雅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的马车，她再坐几次骨头都要散架了。而且她有预感，她以后坐马车出来的机会应该不会少。为了自己着想，她觉得还是尽早让康熙把这水泥弄出来，这样她以后出行就能在水泥马路上了，不然太受罪了。
吴雅不是没想过要把橡胶弄出来，但是她依稀记得，产橡胶的橡胶树原产于南美洲的巴西，那可真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呢而中国古代好像是没有橡胶的，后来的那些橡胶都是后来引进的。
而她这些天也特意看了好些书，也让胤禛问了不少人，确定大清，以及周围附近那些国家都是没有她说的那些橡胶树的，只能暂时死了研发橡胶轮胎的这条心了。
既然橡胶轮胎是没有希望了，不过这水泥马路还是很有作为的。关键是这水泥的制作方法很简单，而且还便宜，远比现在常用的用米浆当粘合剂便宜太多了，很适合大规模推广。
“平整一点”正在扶吴雅下马车的康熙一愣。
“这路还不够平整吗还是说，你说什么方法能让这路修的更平整”康熙挑了挑眉，脸上却表现得一片茫然。
虽然关于他前世的很多记忆他都记不清了，但是对于水泥这些比较基础的东西，他还是记得的。虽然制作的原理他已经不清楚了，但是这不妨碍他一点点去试。
一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就白天，只要知道了结果，就能推导出过程。
御驾亲征回来之后，康熙就已经让工部去研发这种水泥了，现在已经大有进展，眼看着就能投入使用了。但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世纪难题那就是他怎么把这些东西光明正大的搬出来
不管是水泥的运用，还是其他，都不该是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他如果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吴雅不用想，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为了小命着想，康熙觉得这些东西还是由吴雅“先提出来”的比较好。正好，今天机会来了。
“就是一种类似于糯米浆的粘合剂，不过它的效果比糯米浆要强百倍，甚至价格甚为低廉。”吴雅摸着下巴，斟酌着该怎么和康熙描述这水泥。
“它能把砂子、石子等材料牢固地粘在一起，而且异常的平整坚固。不管是盖房子，还是铺路，甚至是修河堤、修城墙，都大有裨益。皇上如果把这水泥研发出来，那真是大清之福了。”
康熙眼神微闪，人却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东西又便宜又好用还能修河堤城墙的德妃，你最近是又看了什么闲书了吗”
“闲书皇上你就这么看臣妾”吴雅瞪着康熙咬牙切齿道。
“皇上连试都没试就认定臣妾说的东西不存在吗还是说皇上打心底就不相信臣妾的判断就像臣妾之前给皇上的那些药一样
皇上不就是因为没有用臣妾给的药，才小病拖成了大病。要不是臣妾即使带去了青霉素，皇上你还不知道”。
见吴雅开始翻旧账了，康熙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激将法激的有些过火了，连忙摆手。
“好好好，是朕刚才说的不对，你没看闲书，着水泥的确有大能耐，朕回去就让工部的人去研发好不好”
“皇上是在敷衍臣妾吗”吴雅瞪着康熙道。
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哄小孩子呢
“朕怎么会哄你呢”康熙拉着吴雅的手往前走，一脸的无奈，“你自己想想，朕许诺答应过你的事，有哪件没有做到过”
吴雅努力回想，这辈子，似乎没有，但是上辈子有过
这个死渣男上辈子答应过对她一心一意没有做到，答应好好照顾好她的真真也没有做到
一想到这里，吴雅用力地甩开康熙的手，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个大步流星往药监总司去了。
康熙“”
雅雅不会想是又想到了上辈子发生的事了吧
康熙瞬间头疼了。
得，又要有的哄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康熙连忙追了上去，留下了已经习惯这场景、但是越发生无可恋的梁九功。
梁九功就不明白了，这德贵妃娘娘是怎么把皇上拿住的怎么皇上就对德贵妃娘娘纵然至此呢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杀伐果决的皇上吗
看着乐呵呵追上去、完全没有被羞辱感觉的皇上，梁九功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两人最先来的，自然是牛痘疫苗的实验室。
此时，负责研发天花疫苗的刘院使等人在知道康熙和吴雅今天会来，已经早早地等着了。
刘院使一脸激动道“皇上，这几个月来，奴才统共测试了一百三十二的犯人，这些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在感染过牛痘之后，这些人虽然康复的时间又长又短，但是无一例外都挺过来了。
奴才又把这些接种过牛痘的犯人再次接触天花痘痂，甚至让他们直接和天花患者共处，但是没有一个再染上天花的。由此可见，当初娘娘的推测是正确的，这牛痘真的能预防天花”刘院使等人激动地看着吴雅，一脸的狂热。
数月前，他接到皇上的密旨、让他和数位同僚到这万望山利来研发这所谓的“天花疫苗”。并让他们去找德贵妃娘娘探讨相关事宜。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的，这位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皇上最为宠爱的德贵妃娘娘还是一位医道圣手。其于医道上的见解完全不输于他们这些看了半辈子病的人，甚至于有些想法远超于他们的认知，端的是异常厉害。
不过也是，连“救生丹”这样的神药娘娘都发明出来，这医术不厉害就见鬼了。难怪上次德贵妃去给皇上侍疾，皇上的病情立刻有了好了好转。而这次“天花疫苗”的研发，也是德贵妃娘娘提出的。
不过虽然心中震惊，但是刘院使等人还是对于这牛痘心存疑虑，认为娘娘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的了。
怀着怀疑的态度，他们测试了这牛痘的预防天花的效果，但是却没想到，这效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相较于刘院使等人的激动，吴雅却平静地太多了。
吴雅翻看着手中的数据，点了点头“嗯，看样子这利用牛痘接种疫苗是成功了，不过还要继续观察记录。这涉及到人命大事，不能出一点纰漏，知道吗”
“娘娘放心，臣等明白。”看着一脸严肃的吴雅，几个太医就像是又回到了幼时被父辈拿出戒尺学医时的场景，不由地心中一紧，连忙回道。
“这天花疫苗可以投入使用了吗”康熙这时问道。
吴雅沉吟了一下，道“再等一个月吧，现在的试验数据还不算多，这人数还要再加一倍才行。要是到时候没有问题，就可以正式使用了。
不过目前这牛痘的产量太少了，还是要扩大牛群才是，不然目前的牛痘数目还不够京城中人接种的。不过扩大的同时一定要注意卫生情况，免得出现交叉感染的情况，甚至产生变异，那就麻烦大了。”吴雅严肃道。
虽然历史上的牛痘都很安全，但是有些意外情况她不能不考虑。
刘院使肃穆道“娘娘放心，这个娘娘之前就强调过了，微臣们也都记着，断不会出现差池的。”
对于娘娘口中的那些什么试验数据、交叉感染、变异等奇奇怪怪的词汇，他们起初还不甚明白，现在也都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了。
吴雅点点头“行了，如果牛痘没什么问题，那明年二月就开始让皇子公主们接种疫苗吧”
“先、从皇子公主们开始吗”刘院使等人被吴雅的话吓了一大跳。
“娘娘，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要不先从那些百姓开始接种吧”刘院使一脸的忐忑，不时地拿眼睛看向康熙，指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阻止娘娘这一冒险的举动。
虽然他对这天花疫苗很有信心，但是到底是天潢贵胄，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而且虽然接种了牛痘后，有些人会出现一些出花的症状，虽然症状较轻、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后宫那些娘娘不知道啊要是先让他们来接种这牛痘，那一个个还不找他们拼命才怪
吴雅不是不知道太医的顾虑，但是正是因为此，所以这接种必须要从这些皇子公主开始。
吴雅没有回答太医的话，而是直勾勾地看向康熙“皇上，想要让全国百姓都接种这牛痘，必须要让百姓们看到这牛痘的效果才行。自上而下，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百姓虽然愚昧胆小，但是他们会上行下效，只有看到连皇家都接种了牛痘，他们才肯接种这牛痘。”
看着吴雅执拗的双眼，康熙叹了一口气“你说的道理朕自然是明白，但是百姓会怕，你当大阿哥、太子他们不会怕吗还有惠妃、宜妃她们，肯定不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女接种这牛痘的，就是一向不管事的太后也会跳出来极力反对的。宗室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强迫他们接种牛痘，只会造成后宫不宁、朝野动荡，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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