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瞿新姜有时候怀疑, 傅泊冬的本意是想她走上演绎道路,打入娱乐圈, 再拿个影后当当。
她周身热得厉害,眼睛酸涩,好像真的可以说哭就哭。
傅泊冬手臂一动,抵着瞿新姜眼梢的温润触感在下移,像是在勾勒对方面部的轮廓。
少女的面颊,不用太多的修饰,干净又漂亮。
瞿新姜不由得屏住呼吸, 她知道自己的气息有多烫,就跟怕烫着傅泊冬一样。
可傅泊冬并没有回避的意思, 反而搭上了她的肩,只稍一用力, 她就被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一下,瞿新姜的后背抵上了墙, 头晕沉沉地仰起,只见傅泊冬那张冷漠艳丽的脸陡然逼近。
很突然。
傅泊冬倾了过去,“真想帮我你不心疼自己,反倒心疼起我了”
瞿新姜懵懂地想着, 她应该不是在心疼傅泊冬, 她只是见惯了傅泊冬精明冷漠的样子, 所以看不得其他了。
“想。”
“哭,我要看。”傅泊冬说。
傅泊冬慵懒悠缓的嗓音像是什么开关, 只这么一句,瞿新姜鼻子发酸, 眼圈也跟着湿润。
那双眼陡然被水汽蒙盖, 变得氤氲而柔软。
傅泊冬定定地看着, 似乎在享受着视觉上的悸动,在看见瞿新姜眼里聚起的泪近乎要流淌而出时,缓缓把头低下。
轻缓的吐息落在瞿新姜颈侧,就像温软的唇有意无意地轻触。
很轻,却激得瞿新姜僵住了肩,周身越发炙热。
傅泊冬没有立即把唇贴上去,反而抬起头,往包里摸索了一阵,有条不紊地翻出了纸巾,“帮我把口红擦掉。”
瞿新姜眼里还聚着泪,接过傅泊冬手里有印花的纸巾,小心地擦去对方的口红。
两人正面相对。
“擦坏了。”
纸巾被染红,瞿新姜擦得不够好,抹出了傅泊冬的唇线边缘。
正想用手抹去时,傅泊冬却按下了她的手臂。
傅泊冬说“没事。”
瞿新姜还想擦拭,可双臂被不轻不重地按着,傅泊冬又把头抵到她肩上,柔软的卷发蹭在她颈边,垂在她身前。
她的衣领被咬住,被扯开了点儿,底下的牙痕露了出来。
发烧的时候,瞿新姜身上是烫的,所以在傅泊冬把唇印上那个牙痕时,她竟感受到一丝凉。
没有咬。
傅泊冬像是在重温数年前那一夜,回忆那时候的翻涌的情欲,这样才会感受到欢愉。
但傅泊冬没有掐住瞿新姜的脖子,好像仅仅这样就已经足够。
瞿新姜头晕得好似脚下踩了云团,垂在身侧的手贴上墙,一双眼紧盯着底下半遮半露的旋梯。
一切都因为拐角的隐秘而变得越发不可告人。
过了一阵,傅泊冬推着她进了房间,她在盥洗室的门外站着,傅泊冬在门的里面。
瞿新姜手里还提着药,或许因为傅泊冬什么也没做,也或许是隔音效果太好,所以什么也没有听到。
可她心跳得很快,本来就不低的体温好似烧得更厉害了,她抬起手,捂住了嘴,轻轻呼了一口气,掌心滚烫。
等到傅泊冬从里面出来,瞿新姜已经快站不住。
傅泊冬笑了一下,说得坦诚又直白“我没有做,本来想的,但好像只需要看你哭,瘾就过去了。”
“这样就够了吗。”瞿新姜贴着墙问。
“治病总得有点效果,才能称作治病,是不是”傅泊冬扬着嘴角。
瞿新姜忙不迭抬手掩住了脸,只一双眼瞪着。
傅泊冬伸手去摸她的脸,拇指从对方的眼梢蹭了过去,“我再去一趟医院,你留下休息。”
瞿新姜点头,看着傅泊冬下了楼。
她感觉傅泊冬只是找了个借口把她送回来,傅泊冬并不像是会忘事的人,之所以没有带上工作机,可能只是暂时不想理会工作上的事情。
瞿新姜烧了一壶开水,又兑了点凉的,照着医嘱把药吃了。
回房后,她往床上一躺,好像明白了傅泊冬那骇人的掌控欲,也许是因为失去了一些自控能力,所以会想在别的地方弥补回来。
所以傅泊冬越发的疑神疑鬼,控制欲越发的强烈。
瞿新姜合起眼,却睡不着,总是会想起傅泊冬愉悦又慵懒的模样,好像她真的成了傅泊冬的药,但也跟着沾了瘾。
林珍珍发来了消息
「姜姜,你崴伤好了吗。」
「好了,走路没什么问题,只是跑起来还不行。」
「可别跑了,慢点儿走。傅泊冬让你出门吗,要不我们今晚一起吃个饭」
瞿新姜坐了起来。
「今晚不行,我现在不在廉城。」
「啊你去哪儿了。」
瞿新姜不想告诉林珍珍,她人在傅家老宅,生怕林珍珍担心。
过了一会,林珍珍又发来消息。
「不是吧,傅泊冬这么离不开你,她是不是出差了还带上你啊我之前没觉得她对你有这么好,难道是她爸妈的意思」
这句话好像什么陨星,轰隆一声撞进了瞿新姜的心里。
瞿新姜头昏脑热,胆大地想,傅泊冬确实离不开她,她不在的时候,傅泊冬也许难受一天也不得纾解,可是她在,她只要哭给傅泊冬看就好了。
隐约中,她有了点莫名其妙的成就感,且这成就感还建立在傅泊冬之上。
她手指一动,打着字回复。
「她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自己过去的。」
林珍珍发来一个问号,随后又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是喂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吗,你怎么还主动跟过去,你的脚还没完全好呢。」
瞿新姜脑子拐不过弯,烫得有点晕。
「其实是傅叔叔生病了,我过来看看,明婧阿姨也在。」
就算不说明婧,林珍珍也知道瞿新姜所说的傅叔叔是谁。
「你在傅家老宅啊」
瞿新姜正想打字的手一顿。
「嗯。」
「你不是不喜欢傅家老宅吗,你在那里会不会觉得难受」
瞿新姜想了想。
「来之前是挺怕的,到了之后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林珍珍发来一个倒地的表情。
「行吧,没什么问题就好,如果觉得不舒服,还是回廉城吧,说起来,傅叔叔怎么了」
瞿新姜思考了一阵,犹犹豫豫地打字说,傅文咏生了很重的病。
林珍珍放过来一个“啊”字,对于覃傅两家的情谊,她还是有所听闻的,只是到了傅泊冬和瞿新姜这,似乎就变了味,如果傅文咏真的病重,那瞿新姜前去看望也无可非议。
「生病很难受,希望傅叔早点好起来。」
过了一阵,林珍珍又发。
「所以傅泊冬也在吗。」
「她也在,她和明婧阿姨在医院,我在老宅。」
瞿新姜回。
林珍珍可能猜到傅文咏的病不是那么简单,于是把话题给绕开了。
「那你回来之后给我说一声吧,我们下次再约饭哦。」
聊完,瞿新姜躺了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才起来,中途出了一身的汗。
醒来时,她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冰凉凉的,烧好像已经退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也不知道傅泊冬和明婧回来了没有。
瞿新姜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头发高高挽起,洗澡时有一绺沾到了水。
她裹了厚实的睡袍出了浴室,想着下楼找点什么吃的,那一绺垂下来的湿发在身后晃晃悠悠。
楼下亮着灯,年轻的女佣大概到了回家的时候,屋里看不见什么人影,只有两位年长一些的还在。
瞿新姜想去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走近时看见饭桌边上坐了人,是傅泊冬。
傅泊冬听见趿拉拖鞋的声音,咽下后才回过头,“好点了吗。”
瞿新姜讷讷说“好多了,应该退烧了。”
餐桌上,傅泊冬的面前放着煎好的羊排,看起来才吃了两口。
傅泊冬朝远处年长的女佣招手,“陈姨,家里的体温计在哪里。”
陈姨笑了一下,“我去取来。”
瞿新姜坐在了一个离傅泊冬不远不近的位置,没有远到隔桌相对,也就隔了一个位置。
傅泊冬没说什么,垂着眼切羊排,“饿了吗。”
“有点。”瞿新姜又撒谎了,其实不止一点,她从白天睡到了现在,午饭没吃,其实饿得有点难受了。
傅泊冬切羊排的手一顿,看见陈姨拿着体温计过来,吩咐说“做点清淡的,再榨个果汁。”
陈姨把体温计递了出来,转身进了厨房。
这体温计是夹腋下的,傅泊冬甩了两下,伸到了瞿新姜面前,“会用吗。”
瞿新姜接了过去,“当然会啊。”
体温量好,果然已经恢复正常。
傅泊冬又继续切羊排,“陈姨说你睡了一天了,你今天没吃什么,所以先吃点清淡的,如果想吃羊排,明天让陈姨给你煎。”
瞿新姜飞快地把目光从傅泊冬面前移开,舌尖抵了一下脸颊,“好。”
过了一会,陈姨把熬好的粥和榨好的果汁端了过来。
瞿新姜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粥,差点被烫着了舌头。
傅泊冬放下刀叉,陈姨见状把烫热的毛巾递了过去。
她边擦着手边说“你明天可以去医院看看你傅叔叔,然后我会让司机把你送回廉城。”
瞿新姜愣住。
傅泊冬又说“助理也会安排好时间,带你去报名,节目组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我把你在校时候的音频发了过去,导演听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你还是得去一下报名现场,走个流程。”
这一番话下来,瞿新姜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因为傅泊冬安排得太过妥当了。
傅泊冬把擦了手的热毛巾放在了桌上,十指交叠着撘在桌边,“你不用担心什么,明天助理会提前告诉你该做什么,结束后司机会把你送回岭洋。”
瞿新姜垂着眼,唇微微抿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可能是因为傅泊冬安排得太过妥当了,她感觉自己像是皮影戏里面的小人,并不需要多余的意识。
傅泊冬看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才问“你是觉得还有哪里不妥”
“没有。”瞿新姜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含进嘴里。
傅泊冬点头,“没有就好,一会吃完了早点休息,我得去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
瞿新姜侧着头看对方起身,把含在嘴里的粥咽了下去,“今晚还要帮你吗。”
边上还有佣人站着,她不敢说得太明显,因为她和傅泊冬之间的关系,暧昧到非比寻常。
傅泊冬站着,垂视时目光柔和了许多,“今天足够了,不用。”
然后瞿新姜看着傅泊冬上楼,用勺搅了一下碗里的粥。
陈姨在边上微微弯腰问“是粥的味道淡了吗。”
“没有,”瞿新姜连忙说“很好了。”
吃完,瞿新姜坐在客厅里玩了一会手机,还调成了静音,省得吵着了傅泊冬。
陈姨给她拿了张小毯子盖腿,还取了一些小零食过来,“小姐说您喜欢吃这些,我下午时去买了一点。”
瞿新姜看着碟子里的干果和果冻,欲言又止。
她打开了林珍珍的聊天框,把报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打字的手顿了好几次。
「就是这样,可是傅泊冬安排得太周密了,她还找到了我在学校的音频,似乎替我打点了许多我不想这样的,她是不是觉得,凭我自己的本事,做不到这些」
过了好一会,林珍珍才回复了她。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觉得,像傅泊冬那样的人,她可能比较喜欢万无一失,对于自己的事情,她大概也会提前把一切都安排稳妥。更何况,你唱得那么好,她怎么会信不过你呀。」
「我不知道。」
「你在傅泊冬面前,是不是把自己贬低得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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