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灯目光从她脸上挪开一些, 伸手又拿起桌子上的笔,转动道“你是被谁指引来到这里的不会真的是平树吧”
宫理笑“我以为你会知道,你像是对我的仿生身体有些了解。三座雕像的秘密, 你之前也暗示过我,不是吗”
甘灯转笔的手顿了一下,轻声道“tec, 果然是它指引你的。”
宫理扁嘴道“在扮演缪星的任务时, 你也暗示我参与那个任务会得到更多跟tec有关的消息,很显然你对tec是有大概的了解。世界上都不知道名字的三座雕像, 你却知道一些他们的故事。你知道塔科夫的存在, 也知道网络中游荡着塔科夫制造的人工智能的幽魂,更知道我的诞生来自塔科夫当年的科技成果。”
宫理手指梳了梳头发,将湿漉漉的长发拨到一边“我大胆猜测一下, 这些事并不是随便动动手指就能知道的。就像我与塔科夫、tec有着一些联系,你与三座雕像中的其中一位也有联系,对吧”
甘灯垂下眼睛去, 似乎在斟酌要不要与宫理谈及这些,宫理就盯着他鼻尖, 她并不着急, 因为她知道甘灯会说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深不可测,却也有弱点, 他渴望找到同类, 宫理与他知道了同样的世界遗忘的秘密,他无法对她忍住诉说的。
他有弱点,这对宫理来说很重要。
否则宫理绝对不会接近他人眼中的那个“甘灯”。
果然, 甘灯思索片刻, 开口道“roo与ite, 是方体的创始人中最重要的两个人。roo的能力如同她的名字,是创造空间与收容。从收容人类史上规模最大的核战争爆发的开始,她收容了许许多多可能会毁灭人类的天灾,也能创造各种各样既存在也不具体的空间。而ite”
宫理“绘里子。对吧。”
甘灯微微颔首“她则是擅长发现世界上存在的各种各样特殊物品,她能感应到它们并使用它们,这些特殊物品就像是有超能力的法器一样,她能洞悉这些物品的使用规则。而且她还拥有着将其他人的能力物化为物品的能力。对,她才是真正的物化派的鼻祖。”
“收容部便诞生在她手里,那些一个个格子里收容的千奇百怪的物品,都是她收集而来的。她认为这些物品如果流落在外,会造成更频繁的斗争。收容部继承了她的意志,多年来一直在收集特殊物品。”
甘灯手指敲了敲她脚踝“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新国的市面上你很少能看到特殊物品,因为方体在管理,在收容,而我们认为ite本人并没有死,因为也有许多的特殊物品,在我们出手之前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在人类之间流通过。我们认为是她依旧在收容着这些物品。”
宫理思索道“那也就是说,她的强大程度可能远超所有人的想象,谁也不知道她手里有着怎样的收容物那会不会所有人忘记三座雕像的身份,就是她使用了某个特殊物品,可以抹去所有人类记忆中的相关词条”
甘灯“有可能。但因为可能跟她相关的事也从世界上被抹掉了,所以我们无法得知。”
宫理眯眼“那roo呢她怎么样了”
甘灯决定还是有所保留“那就不能说了。”
宫理突然抬脚,将裸足踩在他的大腿上,甘灯呼吸一顿,她声音晃晃悠悠道“跟我说说嘛”
甘灯动作有点僵硬,搭在桌子上的手也收回来,搭在扶手上,抬脸看她“为什么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么多事”
宫理表情拧巴了一下,嘲讽道“哈,因为我背后有个邪恶的组织,雇佣了我来当女间谍,我不但要从你嘴里套出消息,还要把你吃干抹净,拍了你的裸照发到网上,然后一脚把你踹开回到我的组织里升职加薪。”
她说到一半,甘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可怕的组织。”
宫理脚用力往下踩了踩,甘灯闷哼一声,她道“因为我就想从你这张嘴里多撬出来一点事儿,明明你早就对很多事心里有数,但到上次掀我裙子的时候还都不提及,直到发现我也了解了事情内幕,才肯说出来。我就是喜欢多逼着你说点什么,不行吗你底线对我低一点,我就是高兴,不行吗”
甘灯沉默了一下,宫理以为她不想说,也松开了压着他的力气,只是将脚心贴在他膝盖上。
甘灯忽然抓住她脚腕,将她脚拽回来,按在他大腿上。
宫理一愣,缓缓笑起来,脚趾动了动。
甘灯清了清嗓子,竟然还能继续说下去“而方体本身,那无限生成的空间,那随机打开的门,连接在城市里的隐秘出入口,还有连通在各个分部之间、包裹着所有干员与设施的意识体,就是roo本身。roo为了给方体一片更独立、更隐秘的空间,她选择让绘里子将自己物化了。”
宫理有些惊讶。
甘灯却娓娓道来“你可以想象,是她的骨头与血肉变成了一棵巨树,方体内无数的空间都是她的枝杈与叶片。但她没有死,当有新的方体分部诞生时,她的血肉会蔓延生长过去;她也有意识存在,顺应着方体的发展,拓宽自己的空间。”
“那些拿出去可以收容的黑色方块,也是她缔造的,就像是她结出的果实,可以让我们暂时使用她的力量。她更像个女神。”
宫理眯起眼睛“那你跟roo的接触很早”
甘灯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明白,宫理认为他成为委员长是roo扶持的结果,认为他是roo的代言者。
甘灯道“是很早。但她相当缄默,也并不会直接作出任何指引。我认为她在潜移默化的塑造方体,而我们都是她塑造的一部分。你知道吗其实每一个被选中参与加入方体的人,都是由roo来决定的。”
宫理思忖道“我想到夜城。夜城被整个收容之后,夜城方体分馆,就相当于是从她身体上砍掉的一根枝条,但砍下来的部分并没有完全死亡,只是跟主体失去了联系。而你姐姐,就像是融入了那一根枝条。随着夜城方体融入回了整个方体的意识,就是这根断掉的枝条与大树重新连接在一起,你姐姐也成为了roo的一部分。”
甘灯点头“其实不只是姐姐,过往有很多能力者,选择在生命最后的阶段,将意识融入roo。就像是落叶归根的意思。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方体的意识是曾经方体的创始人。”
宫理“那,那本roo的书典,其实是你最早要去夜城找的东西还是说你只是很介意你的家乡被当做杀人考场,所以才去插手”
甘灯“都有吧。只是我不需要那本书典了,落到你手里,就说明roo对你很有兴趣。”
他说起这话的时候,抬起手抹了一下宫理的脸颊,她并没有躲开,眼睛看着他,甘灯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我们有共同的秘密了。毕竟知道roo与那三座雕像的人,非常少。”
宫理任他目光从她睫毛、脸颊落到她嘴唇上,她开口道“那么绘里子在哪里,你们也不知道”
甘灯摇摇头“对。我们在找,但没有办法找到她。甚至我们对塔科夫的了解,都可能远不如你。”
宫理撑着桌子,头顶再次有类似地震的响动,天花板上挂着的铁皮罩的白炽灯,在微微晃动着。甘灯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要感慨一些几十年前风起云涌的话语,但宫理只是脚踩了踩他的大腿,道“甘灯,你的腿真的没什么肉。”
甘灯“”
他将手顺着她脚腕摸上去,她格子睡裤的裤腿宽大,他捏了捏她小腿的肌肉“你确实比较结实。”
甘灯看到宫理瞳孔像猫一样缩了一下,那在灯光下经常变幻成各种色彩的灰白色瞳孔显得颜色深了些。
她缓缓开口道“可惜我今天没有穿裙子。”
他一下理解了这句话背后的暗示。
甘灯瞬间感觉自己耳朵后头都烧起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小腿的手指,像是摩挲着古堡里上过清漆的红木楼梯扶手。
宫理好像也是在表示她确实被他勾引到了。
显然她现在已经推开了旅行前的情绪,重新恢复了良好的胃口。
甘灯一瞬间想抓住她的手,将她从桌子上拽下来,让她坐在这把椅子上,坐在他腿上;或者是他就不要拐杖这么站起来,站不稳的撞到她身上去,抱住宫理,把手伸到她睡衣下,她脊背上一定还有未干的水痕。
什么文件或书册,大都可以扫到地上去,她可以拿起笔,用金属尖在他身上写下算式,每一个墨水笔触下都会因为过敏而微微肿起他绝对不介意。
什么战略会面室,去他的,这里没有窗户,这房间既在舰船中,在战场下方,也在方体中;也算是在飞行,算是在土里,也算是在roo的注视下。这是发动过无数场战争的地方,历史上有无数定夺战略与兴衰的小房间,这就是其中一个。
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发生点刺激的地方了。
甘灯没察觉到自己眼睛直了,他视线微微下垂着,直到宫理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她弓着腰仰脸看他,脸上是捉迷藏时抓到他一般的狡黠笑意“如果不是你硬了,我大概会以为你在考虑什么雄才大略。”
甘灯低头快速的看了一下自己,他靠着椅背抚着额头。
他没办法辩解,也没有必要辩解。但甘灯觉得这女人玩心太重,他一路主动,到这时她一句主动的话,他就毫无保留了,很容易被她当成尝一口就嫌太甜而吐掉的糖。
而且这个空间确实也不安全,目前正处在战事中,有部分指挥长可能会在紧急汇报时就敲开门
宫理的脚还要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攀,他却按住她脚背,同时手伸向地板,侧着弯腰,捡起了她落在地上的绸缎拖鞋,然后套在了她脚上
“那就等你下次来我办公室的时候,穿着裙子吧。你的假期也快结束了不是吗”
他言下之意,就是“你主动了也不行,下次再说”。
宫理眯起眼睛,她绝对是肉食动物,对于自己兴致勃发却被他止住的事有些不爽。甘灯将她穿好拖鞋的两只脚放下,她两只垂下的脚之间,是他膝盖。
她忽然有点攻击性的伸出手来,用力掰住了甘灯的下巴。
甘灯一僵后,又放松下来,他并不会再因为她略显粗暴的行为而心里七上八下了,他已经知道她恶劣但不会伤害他。
宫理手指压在他下嘴唇上,盯着他的眼睛,甘灯感觉她甚至想要将拇指扣进他口中来。他心跳得后背都在发疼,骨头都像是在使用能力那样有灼烧的感觉。
但她还是没有那么做。就像他拒绝了在这里更进一步,她也选择了充满性暗示却又不过分涩情的举动,只是拇指揉了揉他的下嘴唇,像是拈开没开放就垂头枯萎的玫瑰花,宫理又咧嘴笑起来“那到时候,你要记得好好刷牙。”
甘灯开口说话,嘴唇动起来的时候,像是会把她手指含进嘴里似的“我一向卫生习惯很好。”
他说着,抬起了左手。手指的方向,是刚刚被宫理拿远的拐杖。
她嗤了一声,整个肩膀松下来,人又显得懒洋洋,从桌子上跳下来,拿起拐杖递给了他。
甘灯把拐杖从左手递到了右手,撑着地面,又朝她伸出了左手。
宫理靠着桌子站在一旁,笑起来“这也算是撒娇吧。”她握住了他左手,将他从椅子上搀扶起来。
甘灯手搭在她腰上“要看看跟北国的边界地图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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