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被接受

    殷辞月用神识将竹简通读完成后,二人碰面时小骗子脸上出现的惊慌有了答案,他的心悦让未婚妻惊慌烦恼,听着实在荒诞。

    他心悦一个小骗子。

    殷辞月看向腰间悬挂着的泣鸳灵珏,其中如血红叶将心迹坦露。

    “我厌恶这场婚约,你不觉得它限制了我们吗”

    原本听起来甚至可笑的一句话,如今倒是刺骨的冰寒,而这寒冰又澄澈透明到近乎他未婚妻所佩的那块灵珏。

    既然毫无情意,那便如她所愿。

    心中虽这样想,殷辞月的手指却是拢得更紧,所捏住的灵珏仿佛下一秒就要因无法承受而破碎 但最终,也只是被丢进了储物袋,在无人关注的虚空中绛红再次蔓延,无人关注。

    结果,正准备大展身手展示作精本性的宴落帆意外发现,殷辞月突然开始忙碌的主角日常。

    一天基本没有偶遇不说,就连每日固定的辰时听道也坐得离他远远的。无论他坐在哪儿,他们二人之间距离都是最远的那条对角线。甚至殷辞月做到了踩点儿到悟阁,长老走他也不留,半息的时间都没空闲。

    刚开始宴落帆还未放在心上,要知道在小说中殷辞月本就是高效刻苦的类型,修炼如每日喝水般自然,直到他有一次和宴朝瑜在钿语路巡视,和殷辞月当面撞上,居然半句话都没说,出于客套地打招呼也被全然无视。

    这不对劲。

    这绝对不对劲。

    于是,决定问清楚缘由的宴落帆再次发觉,堵人竟如此困难,首先你必须要了解这个人每天都在干什么。

    说句毫不夸张的,自从到临谷峪,他和殷辞月唯一相交的那条线就剩辰时听道了。

    只能在早课结束时将人抓住,就算问不出缘由,也要趁机无理取闹,毕竟没人喜欢节奏打乱还被纠缠。

    然而,在宴落帆意料之外的是,他敲定这个计划翌日就是齐长老讲道。

    他穿着堂兄新买的粉嫩齐胸编花襦裙,好不容易脑袋空空挨到了下课正准备去逮人,就听见身后齐长老恶魔低吼“宴落帆,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宴落帆提着裙边,懵懵地转身“啊”

    “刚才我讲的那些你都听懂了有问题也不问,到头来丢的还不是你堂兄的脸给我概括一下我讲的道法融合。”齐长老说到激动处用戒尺敲击梨花木案牍,砸得嘭嘭响。

    宴落帆只好乖乖站在原地,任由自己的目标人物殷辞月潇洒离去,他也只能苦着一张脸努力回忆“道、道法天一相辅相成”

    齐长老已然忍无可忍,怒吼“宴落帆,我讲的你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宴落帆认错流程极其熟练,动作连贯地低头道歉“弟子愚钝,弟子知错,弟子以后会改。”

    齐长老才不会受他哄骗,不知道从哪儿甩出一本典籍,戳了两下宴落帆的脑门“你给我留在这里好好记,待会儿我让你朝瑜师兄来检查。”

    宴落帆无可奈何。

    自从他和宴朝瑜为堂兄妹的消息被多事的人给散播后,传到齐长老耳朵里,然后齐长老对他更为严苛,一发不可收拾,致力于将他培养成临谷峪第二个克己守礼的“朝瑜师兄”。

    不过齐长老肯定预料不到他爱徒天天琢磨什么小裙子最好看,每日都送到星岚峰两三条,听到“谢谢哥哥,我很喜欢”便面露欣慰,但凡发现有一丝勉强便暗搓搓地伤心。

    还会垂着眉眼有一下没一下揪狮鹫脖子上的鬃毛,然后紧张兮兮地问他,“落落可是有哪里不满意”

    蛮可爱的。

    宴落帆手中机械翻动书页,另一只胳膊支起脑袋,看着鬼画符一样的字脑袋高度慢慢下移,直到额头和桌面相撞才回神。

    想当初他可是模范学生,被留堂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现如今只能用一句风水轮流转来形容。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理解什么天人合一道法天长着实困难,可他对五年听道早课结束后去剑谷挑宝剑的环节还饱含期待来着

    没人能拒绝挑选本命剑

    “小师妹”

    三四个蓝袍弟子一窝蜂到达悟阁,全都面带惭愧,宴落帆顿时产生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几人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小师妹,我跟踪那个殷辞月的行踪多日,发现他每日结束悟阁听道后,会先到演武台一趟,”将那些人打得屁滚尿流,“然后又到千尺瀑布进行修行,”在冰水里也真是有魄力,“大概一两个时辰过后,他会到转籍殿或者是后山。”

    果然主角就是主角,这日常行程他最后不成神谁成神

    宴落帆真诚道谢,顺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几块上品灵石作为报答,前几天在他四处撒欢寻找殷辞月踪迹时不少师兄主动帮忙,这几个人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你们怎么特意过来,不是有传音玉佩”

    可算说到关键的点上,那几个师兄面面相觑,最后推出来一个人进行顶锅解释“我们被发现了。”

    宴落帆一愣,紧张蹙眉“他该不会打你们了吧”

    那师兄赶紧摇摇头否认,“这倒没有,只是他将你送我们几人的传音玉佩抢走了”

    宴落帆心下一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抢别人不值钱的传音玉佩,可这种东西“我再送你们一块”

    谁知道几个师兄是想也不想地摇头拒绝,好像将要接过的不是玉佩而是烫手山芋,“不不,这就不必了。”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们也知道这美人榜第一的未婚夫不是好惹的,他们卖乖讨好可不想惹上仇敌,“我们这次过来其实是代他传个话。”

    宴落帆偏过头,“什么”

    那师兄说得很小声“他说让你别再招惹他”

    宴落帆听不真切,“啊”

    那师兄硬着头皮,大喊“他说你以后不要再招惹他了”哇,他居然对第一美人说出这么无理的话,希望小师妹不要迁怒于他们才好。

    宴落帆听完直接一拍桌子站起身,一脸震惊,差点没控制好女声假音“这咳咳真是他说的话”

    “嗯嗯。”

    那几位师兄很是迟疑,“要我说他实在过分了不过,我们也别再继续跟踪了,到底不好闹太僵。”

    宴落帆努力搞清状况。

    不是,这有点突然,完全没有丝毫征兆,主角怎么对未婚妻说这么无情的话难道监视跟踪真是殷辞月不可触碰的逆鳞

    那必须要发扬光大。

    一定要过分到使殷辞月不该有的爱意消磨光,并且提退婚

    宴落帆理清思绪后轻笑一声,“不,继续,接下来还是麻烦几位师兄了。”

    那几个人得了笑脸儿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完全将一开始的忌惮抛诸脑后,满口答应“交在我们几个身上。”

    又度过寻常几日,宴落帆也没着急去找殷辞月问话,毕竟不进行沟通,放置一边也是令感情降温的一种方法。

    又一日,碧空万里,焦金烁石,又轮到齐长老到早课。

    所幸宴落帆前一日找到宴朝瑜进行了课外辅导,问题回答上总算没出大错,甚至在下早课后还得到了齐长老一抹欣慰的笑,“这才有了几分你兄长的样子。”

    宴落帆表演了个皮笑肉不笑,心力交瘁“嗯,多亏齐长老教导。”

    天知道他昨天晚上背书时一度头晕眼花。

    正准备离去,宴落帆却意外发现殷辞月今日坐在身后,而并非刻意远离他的位置,路过时嘴了一句“让你来那么晚。”

    也没指望得到答复,脚步更是丝毫没有停顿。

    谁知就在下一刻,手腕被抓住,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将他抓住的那只手忽然用力,宴落帆瞬间失去平衡朝发力方向扑去,倒在漫着浅淡冷香的胸膛,他惊呼“干什么”

    他无措质问,手腕却被紧紧箍住,整个人只能像是主动一样埋在殷辞月怀中。

    “有话好好讲,别、别动手。”

    宴落帆转用协商战术,殷辞月终于被监视得忍无可忍决定揍他了别,主角不是会打女生的人设吧

    他挣扎着抬起头,对上一双偏执黑幽的凤眸,骤然脱力,弱弱地“我道歉好不好”

    害怕。

    可殷辞月要的并非道歉,他将头埋在怀中人的颈窝餍足轻蹭,声线微沉“我给过你三次机会,落落。”

    这称呼是两人从未有过的亲昵。

    殷辞月将眼前小骗子的脸捧起,略带凉意的手下是软糯,他眼神执着认真“是你自己没有珍惜,以后便不能怪我。”

    别想全身而退。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那仍然澄澈的血玉灵珏,继而移回上方。

    这是无人可比拟的一张漂亮脸蛋。眼尾轻扬但半阖却尽是无辜的眉眼,精致小巧的鼻子,就连害怕紧张时会颤动的眼睫都讨喜,却长了张惯会说谎的嘴尽会说些不动听的言语。

    殷辞月拇指摩挲那殷红的唇瓣。

    宴落帆往后挣脱,按按方才被抓住的手腕,“三次机会”

    殷辞月看着他的小动作,凤眸微暗,沉声解释“在钿语路一次,找人监视又一次,最后一次是刚才。”

    宴落帆可是没了脾气好嘛,解释权归你所有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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