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学生

    第二天上完课，他们先一块去了奶茶店，喻银正在那儿等陈灼，她带了笔记本和一大叠资料，正坐在最里桌思考人生，昨天社团活动的最后讨论下周的题的结果是分析长江水质的影响因素，她连夜查了关于水质分析的各种资料——查资料这种纯体力活当然是不敢麻烦大神的。

    一直到陈灼和傅齐在她这桌坐下，她还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哦，这桌已经有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见陈灼一愣，看见傅齐之后缓缓后仰：“wow.”

    “什么情况？”

    陈灼点了点傅齐：“他也是队友。”

    喻银挑眉：“我怎么觉得我更像来划水的了？”

    陈灼：“你不能划水，我把要学的东西发你，建模全程你来做，我们帮你修正结果。”

    傅齐闻言挑眉。

    喻银再次战术后仰，满脸惊讶：“我吗？真的可以吗？大神你居然对我这么有信心吗？我我我，我何德何能……”

    陈灼接过她的笔记本，打开他自己的邮箱，下载了几个留在草稿箱里的附件：“这些方法，你不用去管原理，死记下来，包括过程和结果怎么解释，差不多一半统计该知道的方法你就会用了。记住，硬背下来，背不完整没事，需要用的时候对应的上并且知道怎么用就行。”

    “然后这本……理解为主吧，一些比较常见的模型，看到类似的要能反应过来，不过重点还是在上一本的方法，你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模型我们也会提醒你。”

    喻银两眼泪汪汪地接过了笔记本：“谢谢大神，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拿出高考复习的劲头去背！”

    陈灼点点头：“周一午休时间你把初步思路写给我看一下，能用就可以开始做了。”

    喻银慌忙点头。

    处理完喻银这个“学生”，他们接着去志愿者申报的地方领他们的具体任务……一想到真的要给别人当家教，两个人的内心都有些沉重。

    华国的学生，凡成绩还过得去的，总有大半逃不脱给各种亲戚家小孩补课的命运，陈灼和傅齐两个人都是这样，一想起各种“亲戚家小孩”，还会条件反射地头皮抽着疼。

    他们两脸沉重地走进办公室，对着处理志愿者活动的学生干部报了年级和学号，对方非常干脆地“镲镲”开始打印，一边把两张还热乎的纸递过来一边说：“上面有学生家长联系方式和地址，你们自己商量时间，两个课时一个章，上满二十个课时就行。”

    陈灼和傅齐都在内心默默地对这个“就行”表示了疑问，但面上都非常装逼而平静地接过了纸。

    他们出了办公室就直接开始联系纸上的家长，这个志愿者活动怎么说呢，虽然不是完全针对贫困家庭的，但是一般来说，现在家里有钱点的小孩子都是上死贵死贵的培训机构或者在校老师办的补习班的，A大虽然生源好，但是会读书的人很少也同时会教书的，更何况免费的，学生也不可能花大量大量的时间去备课，所以大多数申请的都是瞎猫碰死耗子。

    陈灼打通的这户人家就差不多是这样的，根据他们的申请资料，父母两个都是离开家乡来W省打工的，日子辛苦但勉强还算过得去，问题就在于，穷人家的儿子不一定全能早当家，还有是叉烧的，这家人还生了俩，交了超生罚款，但是生的两个都是有的教没的管的，直接导致两个小孩对学习毫无兴趣，才上初中就能考出不及格的分数，也是很强。

    陈灼打通了电话后，和他们家长约好晚上见面，也相当于面试，如果他们教的不好，家长还能申请换人。

    等他们乘上地铁到了资料上给的地址后，也差不多和他们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

    到了这户人家家里，地方小小的，东西却很多，非常有人气，两位家长非常开门见山，把两个小男生从房间里提溜着耳朵拎了出来：“好好跟着两个老师学！听见没有！”

    “听见了！耳朵都要聋了！”

    陈灼和傅齐有点尴尬地站在一旁，看他们吵完了，傅齐说了一句：“两个小孩的作业或者试卷可以让我们看下吗？摸个底。”

    家长立刻点头：“当然可以！听见没，你们试卷在哪快拿来给老师看！”

    “我怎么知道在哪！”

    “我也不知道，别问我。”

    陈灼，傅齐：“……”

    好不容易等小孩的父亲从他们卧室的犄角旮旯翻出两张试卷，陈灼和傅齐由衷地感受到了一种想要跑路的冲动。

    但是他们还是在家长殷切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接过了两张揉成一团的卷子，然后目送着两位家长离开去加班了。

    说是试卷也不准确，只是两张练习纸，一张是运算的，一张是英语的，正好他们家长申请的就是让教数学和英语，陈灼和傅齐盯着这两张几乎全是红叉的纸陷入沉思，最后，傅齐指着唯一一道对了的题问：“这道你是怎么做的呢？蒙的吗？如果是会做的话为什么其他的约分都算错了呢，是没认真算吗？”

    其中一个小孩举起了手：“是我做的，我会做！”

    那道题是化简98除以49（*注）。

    小孩信心满满地看了眼题，说道：“因为9和9约分了，所以答案是8除以4，所以等于2！”

    陈灼和傅齐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缓缓露出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

    陈灼先反应过来，他看向傅齐：“这个你教还是我教？”

    傅齐咬了咬牙，本着舍命陪君子的心态说道：“我来吧。”

    陈灼松了口气，看向另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应该是弟弟，看着矮了一截，那应该就是初一。

    陈灼拿着那张英语练习纸问他：“这张是你的吗？”

    小孩：“对，你有英文名吗？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我叫Siri。”

    陈灼：“……”

    他刚刚不该这么快松了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