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侥幸从太子手中逃脱,他们府中自然不会给宝玉备车。宝玉出太子府大门,天阴沉沉的像是某人的脸色。

    病未好透,捏着袖子里冰凉玉佩,手指摩挲能感觉到玉佩上刻印的太子府印徽。不过就是那人随身的物件,不会傻到真的认为太子把他当‘自己人’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病中奋起,反过来强了太子一把,果然是病急了,加之天上星月般的人就在身边撩拨,玫瑰花下死做鬼亦风流,不勇往直前那还是人么。反正对方对荣国府印象不好,也不能再坏到哪里去。

    太子府就在皇城根下,离荣宁街不远不近的。路边商贩热闹,都种买卖手艺人都出摊儿了,杂耍摊前的人最多,得到的打赏也最多。

    绕着小摊贩慢悠悠走着,手上拿着不少的民间土物,都准备送到后院给妹妹玩。

    差不多两炷香,到了荣宁街,途经宁国府,三间兽头大门,门前还蹲着两个大石狮子。正门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

    又行了半柱香时间,走入街中热闹处,荣宁街市繁华,人烟鼎盛,自与别处不同。抬眼可见赦造荣国府的金字牌匾在正门上,‘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荣国府真真儿是一座气派的府邸。占地两万平,共房间两百余,有东南西北四角门,正门同样不常开。

    正门下十个锦衣小子或蹲或倚懒散无比,外门管家守在里面歇息。

    一个小子远远见到宝二爷走来,慌忙叫边上打盹的去喊管事的,又唤其他人站好,很快管事的赔着笑脸迎上来,殷勤地说:“二爷怎地自己回来,跟着的人呢?”

    荣国府正门缓缓打开,引不少行人驻足张望。见如此气派的府邸正门在一富贵少年面前大开,看见对方身份了的,定是尊贵非凡。

    宝玉走的脚酸,也不跟他啰嗦:“怎么夜里都去防贼了吗?白日间大庭广众的各个儿都无精打采的?”

    管事的慌神,府里的主子没人管着事儿的,忙辩解说:“前几日咱们府中宴请的多,小子们一时缓不过来乏。小的这就叫他们站好咯,别给咱府里丢脸。”

    听出外门管事想要蒙混的意思,又想起不久有位远亲刘姥姥来,管事的阴不阴阳不阳的哄骗老婆子和孩子在外头吹风苦等,冷笑说:“府里宴请多又干外门什么事儿?都是可着里面人差使的,府中进来往来人多,老祖宗又是个惜老怜贫的,要是叫我知道你们的德行,不管几辈子的脸面,也不需要过问老祖宗,一个个全打发出去的痛快。”

    “欸!您放心,是小的办事不利,该打该打!”五十来岁的管事的,照着自己的脸狠狠拍了两下,一脸讪笑。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宝玉想想又说:“年底事儿多,知道你们辛苦,会多给些赏钱的。”

    “谢谢二爷!”

    “谢谢二爷!”

    宝玉不理会他们,两句话的功夫,茗烟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哎哟我的亲爷爷欸,您怎么自己回来了!太子府不是说会送您回来的吗?还热不热?出汗没?”

    宝玉把手里拿的往茗烟怀里一扔,嫌他小小年纪如此啰嗦,也不好说人家府里压根儿就没打算送,对付着说:“没瞧我买东西了么。”

    “快去换衣服请安吧,里面好像出什么事了!”茗烟比面上还要焦急,“老太太气得要命,差点就去太子府请您回了。”

    宝玉一听卸下肩上斗篷,快步走着,直直过了十二道抄手游廊,五扇垂花门,才在二院门里见到袭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把我买的给林妹妹送去,一应让她先挑选。”

    “我的小祖宗,现在什么时候还惦记你林妹妹。老太太气坏了,说是有婆子听耳朵,赵姨娘娘俩昨儿说话不中听,咒骂琏二奶奶。琏二奶奶气急过去对质,结果闹了起来。琏二奶奶管教两句,就被你的好弟弟顶了嘴。”

    袭人引宝玉到正堂,边走边说:“琏二奶奶气急给了他一巴掌,谁料到环三爷从炕头枕头下翻出布扎的小人,有琏二奶奶的生辰在上面!看样子是要用阴私手段!”

    宝玉还记得有一段情节是赵姨娘伙同马道婆子作法,弄的王熙凤和贾宝玉痛不欲生,百药莫医,要不是后来赖头和尚让他们用通灵宝玉驱散邪祟,否则两人早就被她们害的一命呜呼!

    等宝玉到了正堂,屋里丫鬟红着眼眶说:“快去赵姨娘房里,老太太被她气的几欲昏厥!现在人都在赵姨娘院里呢!”

    宝玉焦心老祖宗的身子,快步到赵姨娘小院里,就听到老太太哑着嗓子质问:“谁都指望府上能越发的好,就你们母子心肝都是黑的!先嫉妒凤丫头管家有权,又嫉妒宝玉成材做官!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权当我死了吗!!快把马道婆子给我拿来!”

    宝玉赶忙上前,老祖宗坐在院当中太师椅上,鸳鸯一直帮老祖宗顺气,不停劝慰着。

    “你们快些交代!宝玉前些日子的病灶是不是你们下的蛊!”王熙凤气的眼都红了,赵姨娘和贾环跪在下面瑟瑟发抖,话都说不清楚。

    最后贾环支支吾吾地说:“马道婆子说咒上了就是药石不灵,宝二爷既然能好,那不一定就是她干的!”

    “我呸!”王熙凤见宝玉来了,忙上前拉着手试着额头,瞧着宝玉好了不少,这才气呼呼地说:“你可算回来了,瞧瞧这些东西,居然咒到你我头上来了!”

    老祖宗忙唤着宝玉说:“请了宫里太医刚给你嫂子瞧了,人还没走,你快快去给他看看!到底身子哪里不舒坦,千万别藏着掖着。”

    宝玉半跪在老祖宗面前,抚慰着说:“不瞒老太太,昨天孩儿留宿在太子府全是因为发热,太子殿下最是和善的人,请了府上太医问诊,今日病症全消,没有任何不适之处,还请老祖宗放心。”

    “果然是积德行善的人家。”老祖宗不好再做评论,把目光转向跪着的赵姨娘,“原来你跟那个作死的婆子下的杀手!恨不得铲草除根剜了我的心尖!真是恶毒啊!你说,你自己跟我说,平日里宝玉哪里让你们这么憎恨!居然敢让他们医无可医!”

    宝玉注定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自然不会跟赵姨娘母子有任何牵扯,赵姨娘说不出,一旁的王熙凤笑的冷飕飕。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正要哄着老太太休息,先不做发落。正遇上赶过来的贾政和王夫人。

    王夫人得知消息后,知道赵姨娘被抓个现行,第一时间让人请贾政过来,看他还怎么好意思给那个狐媚精说情!

    老祖宗在气头上给贾政好一顿骂,贾政本是莫名其妙被请来的,得知前因后果后,脸都青了!

    “到底何处请的婆子?你娘家参与了吗?!”贾政极少跟赵姨娘大动肝火,宝玉如今争气上进,又进了当下储君的眼,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怎么能被后院里的妾室庶子算计!

    随后,马道婆子被人押来,她原是宝玉寄名的干娘,专门搞封建迷信骗了老太太不少银子。哪里知道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边假模假式地替宝玉祈福,一边在暗地里做害人的勾当!

    捉拿她的其中一个婆子,手中拿着一个布包极为嫌弃的散开扔到地面上,干净利落地回话说:“从她家中抄出好多泥塑的草人,有的头戴脑箍、有的胸穿钉子,有的项上拴着锁子。柜子里还有无数纸人,底下有个账本,上面记着某家应验过,应给她多少银两。账本写的密密麻麻,马道婆子作恶多端!居然还敢害府上的主子!简直嫌自己命长!”

    老祖宗嘘嘘地喘了好几口气,鸳鸯忙叫人拿来平肝潜阳的药来,细细地喂下去,开解说:“老太太您别太气恼了,人就在这里,怎么发落不都听您的。您要是气大了,谁还跟宝玉做主啊。”

    既然要给心头宝玉做主,老祖宗压着一口气血瞪着眼睛对马道婆子说:“你名为宝玉的干娘,却背地里为了钱财动手害自己的干儿子,枉费我平日的信任,对你的话坚信不疑,供奉许多香油钱不说。凤丫头和你无冤无仇,是我最得力的孙媳妇儿,你到底想往我心上插多少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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