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总得想点主意啊。我俩可都指着你呢。”呆霸王薛蟠唯一点好就是仗义,把蒋玉菡的事儿当成自己天大的事儿,急的额头上都是汗,用帕子草草擦过胡乱塞进袖袋里,

    “就跟太子求求情吧,总比什么也不说的强。”

    “上次我跟蒋兄有些误会,这些误会传到殿下的耳朵里更被误会了。”宝玉为难,秋茶宴上殿下不就挤兑蒋玉菡系斗篷的事情么,要是再为蒋玉菡求他,不帮也就算了,就怕踩一脚下去让蒋玉菡死的干净。

    蒋玉菡心知肯定是太子明白他跟北静王爷和忠顺王爷之间的纠葛,就怕自己污了宝玉。这下他再怎么心仪宝玉,也不能继续下去,于是拦着薛蟠说:“倒是早知道让宝兄弟为难,我也就不让薛兄组这个局了,在下还有纷扰在身,先告辞了。”

    “我这边想着办法,有了消息一早就告诉你。”宝玉不免心软,想起屋里匣子收着的太子玉佩,用它换条人命还是值得的。

    蒋玉菡一听,大喜过望,连连谢过才告退。

    这事儿晚不得,宝玉推辞薛蟠的酒宴,赶忙回到屋中碰到袭人,忙说:“把前儿让你收着的玉佩给我,我现在就要出府。”

    袭人瞧着天色不早,宝玉神色严肃,片刻不敢耽误,忙取出玉佩给宝玉挂上,又小跑着拿着绣着暗八仙的红底斗篷给宝玉系上。

    宝玉转头就走,夜里有风,暗八仙的斗篷被风刮的膨鼓,袭人抚在垂花门边呆呆望着宝玉的背影忧心。忽然恍神儿,忙唤来院子里的小丫头说:“快叫茗烟他们跟上二爷,二爷急急出去定是有要事,莫耽搁了!”小丫头撒丫子就往外面跑,又听到袭人说:“夜里下凉,叫他们无比伺候好二爷!”

    小丫头脆生生地应了,袭人手帕捏在胸口上,叹口长气。

    宝玉快马加鞭出府时,茗烟才得到消息,等他问清方向,得知宝玉去了太子府。

    茗烟狠狠地抽了几鞭子,马蹄子扬起四处的尘土,街边的谩骂也没体会,他没来由的心慌意乱。一路扬鞭到了太子府,象征着皇权的府门紧闭,数十个拿着杖棍的汉子面对面分为四排站好,目不斜视。

    好在茗烟之前来过,门房管事的认识茗烟,茗烟塞给他一小包碎银子,对方一开始推辞不接,两人让了两回才接了。

    茗烟状是无意的问,“我们府上的小贾大人何时进去的,叫我这个做奴才的怎么撵都没撵上。”

    “小兄弟说什么话呢,我可是在门口站了整整一天不敢错一下眼睛,哪里见过你们府上的人。你还是头一个呢!”

    茗烟顿时慌了,也顾不上体面,忙问:“说的可是真的?我一路寻着二爷来的!”

    “那是你府上的二爷又不是太子府的二爷,管我何事!人不见了,都往太子府上找,难不成太子府是吃人的?真是晦气,银子拿走!别再来烦了!”

    管事的话音落下,四周的汉子握着杖棍动了起来,看架势茗烟不走都不行,不然就是一顿皮肉之苦。

    茗烟大喊,“我们二爷说了要到太子府来,怎么人就不见了!”

    周围不少人偷偷瞧着,管事看他们指指点点的恼羞成怒,“对面街里有个棺材铺,你家二爷在里面躺着呢!别在这边叫唤!”

    他话刚说完,茗烟嗷的一嗓子扑上去,照着管事的脸颊一口咬下去!

    门房汉子们见他咬的血的出来了,怕硬把脸上肉拽下来,掐茗烟人中的人中,捏鼻子的捏鼻子!

    管事嚎叫的声音配着鲜血淋漓的脸,简直是宗惨案,茗烟念想着要是二爷没了,他也没活头了,干脆要的更用劲些。

    过了好半天,管事的救兵终于来了,正是半路出来接人的安如海。

    茗烟认得安如海,安如海不认得茗烟,茗烟见到能说上话的人来了,松开口,看也不看血肉模糊的管事的,呸呸吐了两口血沫子后噗通给安如海跪下了。

    安如海是宫里的老人,什么阵仗都见过,唯独没见过神经病亲口啃人肉的,挥挥手预备叫人医治管事的,茗烟砰砰砰先给他磕了三个头,说:“小的是荣国府二爷贾宝玉身边的。”

    报上家门就好说了,安如海叫人掺起茗烟说,“哎哟,这是怎么了,咱家可受不起。”

    茗烟跪着不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刚才的事情说给安如海听。

    安如海大怒,气的跺脚,贾宝玉在主子面前渐渐有了脸面,自己也会照拂那小孩两下,哪想着门房的人倒是把人给得罪个精光,气的人家小厮都要撞死在太子府门前的地板上了!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呸!叫人把管事的拿下,抽上五十板子关进柴房!”安如海是太子府大总管,历来有发落人的权利,只是经常在太子面前伺候的,他会问问主子的意思。想这种主子连面孔都认不全的,他发作起来根本不需要招呼。

    “你们二爷不见了可不是小事,咱家先叫人告知贵府,之后——”

    “您有所不知,我们二爷就是府上的命根子,要是知道他丢了,阖府上下都没得好人了。就是我们府上的老太君,听了后保管好不了!”

    “哎,那就先跟咱家去见主子吧,兴许约在哪出见面咱们不知道罢了。”安如海细细宽慰着,多数看的是宝玉的面子。

    见了太子殿下,茗烟又是砰砰砰三个头磕下去,就听见上头坐着的人冷冷地说:“孤可不讲这些虚理,有事直说,莫耽误孤的时间。”

    茗烟不敢啰嗦,挑着赶紧的说了。

    水庭眉角紧皱,又问一遍,“你确定他捏着玉佩出府的?”

    “奴才确定,这是二爷身边的大丫鬟亲口说的,还说夜深下凉,让奴才细细的伺候着,免得二爷再着凉。”

    “宝玉他来之前见过什么人没有?”水庭说得简单,心里想的特别多。还想着是不是因为秋茶宴上给宝玉出气了,有人看出他们的关系有一丝丝不寻常?借此要挟自己,那可是复杂了。

    转念又想着,不过就是个贾宝玉,没了这个贾宝玉,还会有别的贾宝玉,不至于让人捏住自己的把柄,自己可是大国储君,一国太子。

    不过,那个小毛毛岂不是太可怜了,不知道在哪里哭唧唧呢。

    记忆里把自己跪成一个球的小孩,成功戳到水庭内心柔嫩之处,他还是于心不忍地叫人四处寻找,又说道:“先让人通知荣国府上的主子,就说宝玉是来孤这里做客了,孤喜爱他,于是多留几日。”

    茗烟听他安排完才说:“今天没见过外人,就是梨香苑住着的薛大官人请吃酒,二爷去了一趟回来就急冲冲地出门了。”

    话问的差不多,水庭叫茗烟先下去看额头的伤,“孤念你是难得的忠仆,大闹太子府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孤就关你进大牢。”

    茗烟怕也不怕,太子殿下愿意帮忙找二爷,他就算再舍下脸皮闹上几次都愿意的,只是这话没法说出口,只有谢恩下去了。

    茗烟下去后,安如海这才让躲在门外的人进来,来人正是安插在荣国府上的暗桩之一。

    水庭细细询问,得知薛蟠请吃酒是为了蒋玉菡的事儿,重重的砸了茶杯,说:“定是忠顺那个东西出的主意!让孤不得不插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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