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哄好乱吃飞醋的未婚妻,周探花使尽浑身解数, 可惜诗词歌赋全都没用, 最后他用一篮子栗子糕换回了未婚妻的心。
也是非常不容易。
宋念白挎着小竹篮,左右看看没有人, 偷偷拿起一块栗子糕塞进嘴里。
绵软甜香的栗子味儿几乎入口即化,她满意地眯起眼,“以前怎么不知道斋堂的师傅还有这种手艺?”
周棠轻咳一声, “这是特地为方丈做的。”
宋念白震惊,“别告诉我你把方丈的点心偷来了!”
“怎么会。”周棠失笑, “方丈还是很大方的, 只是一篮子点心而已。”
她回忆了一下每次见到那位方丈的情况, 如果不给丰厚的香油钱,方丈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因为母亲的长生灯点在金安寺, 宋念白手头也不紧, 算是比较大方的香客, 素来能享受到极好的待遇。
其他人嘛, 那就见仁见智了。
见宋念白一脸你一定是在骗我的表情,周棠只能实话实说,“初来寺院寄宿之时,我送了方丈一幅我父亲的画作, 是一幅观音像, 方丈十分喜爱。”
“你父亲的画就这样送人好吗?”周棠并不常提起亡故的父母,她只看过那本被他随身带着的,他父亲写的游记。
由书看人, 想来他父亲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周棠不以为意,“没关系,家里还有很多张。”
“为什么会有很多张?”
“哦,父亲闲着无聊的候画了很多,大概有上百张。”见宋念白一脸佩服,他继续说:“缺钱的时候卖一副,就能维持半年生计。”
她终于明白,周棠的那点银子为什么总也花不完了。竟然是靠卖画维生的吗?还是卖他爹的画!
“你父亲为什么要画那么多幅画?”宋念白有些好奇,就算是喜欢画画,这数量也夸张的过了头。
“父亲的画很受欢迎,他那时候担心我以后把家底败光,所以,留一些画当做传家之宝,没钱的时候就可以去卖一张。他算我能活到七十岁,每幅画能维持半年,所以他画了上百幅。”
周棠说着,面色又古怪起来,“祖父过世的时候也留了一幅画,听说是给父亲读书用的,父亲这算是学以致用。”
很显然,周棠的父亲要大方的多,他足足给儿子留了上百幅,虽然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周丞相那一幅值钱。
宋念白不知道该说周棠的父亲有想法,还是该说周棠啃老。
“那祖父的画卖掉了吗?”听周棠提起他祖父,宋念白顿时很好奇,有点想瞻仰一下丞相墨宝。
“卖过几张吧……”周棠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等等,是我听错了吗,不是只留下了一张画?”
“父亲觉得一幅画不经卖,而且毕竟是祖父手书,留在家中最好。所以他又多临摹了几幅,他临摹过祖父的字,还有祖父的私印,也算是祖父画的了。还说我将来娶媳妇的时候,可以拿一幅画去京城卖给皇上,说不定能换来一座宅子。”
宋念白目瞪口呆,“你们文人卖画都这么草率的吗?”
还有皇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惨到连一幅正版画都买不到!
周棠微笑,“别人不会发现的。”
宋念白沉默,是哦,你们周家人满身才气,最终目的就是造假骗皇上的宅子,你的话听起来好没有说服性。
她现在真是好庆幸收下了方进送的宅子,不然她还没成亲就要背上一个欺君之罪了。
未来公公真是个很神奇的人的,胆子还很大!为了防止儿子养不活自己,一直把儿子七十岁的养老钱都安排好了,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所以你其实并没有那么穷?”宋念白突然意识到,周棠可能不算富裕,但也绝对不算贫穷。
靠卖亲爹画过日子的人……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周棠摇头,“还是有些穷的,画太多了就不值钱,必须隔一段时间才能再去卖。”说着他露出了穷人心酸的表情。
宋念白一头黑线,我信你才有鬼了。
今天的见面,让宋念白心情格外复杂。以至于分别的时候,她都忘了跟周棠说再见。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再见面了。坐在马车里,她掀开帘子,朝着站在街口的周棠挥挥手。
即将嫁人的那种紧张感,在见到周棠后,已经逐渐散去了。
她对于未来可能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依然充满了期待。她也相信,周棠不会让她失望。
与一对即将成亲的新人相比,严润月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她回到家后照例去母亲那里请安,结果发现两个嫂子在陪母亲说话,她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也不插言。
发现女儿面色不好,黄夫人便打发了儿媳,单独留下了女儿。
黄夫人心中暗叹,自从上次与信阳侯府的婚事没成,女儿一直闷闷不乐,这几日总算好了一点,被劝着出去散散心,结果回来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母亲,我今日见到了周探花。”严润月突然道。
黄夫人一愣,她走到女儿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润月,既然这婚事不成,就别再想他了。
毕竟你们也没相处过,他人品如何尚且不知,这桩婚事没成,未必不是好事。”
一般情况下,黄夫人不会这般诋毁别人,只是周棠此人实在不识时务,害得女儿如此难过,实在让她心中懊恼。
严润月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涩,“我见到他与宋家小姐在一起。”
“宋家小姐?”
严润月点头,“就是画技极好的宋小姐。”
黄夫人眉头微皱,“那位宋小姐不是大理寺右少卿的女儿吗?怎么会……”
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大理寺右少卿的女儿,便是名声再好,又怎么能比得上她女儿。
论才学,润月与那位宋姑娘或许不相上下,但她家老爷是吏部尚书,这个周棠到底在想什么?
若不是老爷非看上了那周家小子,以他的身份,怕是连尚书府大门都进不来。
严润月不知母亲是如何想的,可她一回想起宋念白与周棠在一起说笑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脸上也带着几分黯然。
金榜游街的那日,还是她约的宋念白出来。明明是她先看上了周棠,可最后却被对方抢了先!
他们是在那日之后认识的吗?宋念白是不是当时也看上了周棠,故意提前她一步与她争抢?
严润月思绪纷飞,连母亲与她说话都没听到。
直到母亲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来,“母亲,您刚才说了什么?”
见女儿一脸茫然,黄夫人只能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说,此事都是你父亲的错,等他回来,必要他给个说法才行。”
严润月赶忙劝道:“母亲,这件事本就是女儿看不开,父亲不是故意的,他也是为了我好。”
“什么为了你好?你现在这样子,哪里好了!”黄夫人越想越生气,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对丫鬟说,“去门口等着老爷,他要是回来了,给我立即请过来!”
“是。”两名丫鬟领命后立即去府门口候着了。
严尚书在外忙碌一天,刚刚到家,还打算去一趟书房,谁知门口守着两个丫鬟说夫人急着见他,只能穿着官袍,匆匆赶往正房。
严慎刚进正房,恰好见到女儿走出来,严润月与父亲见礼后就离开了。
他走进屋,见到夫人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样子,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黄夫人见到夫君就忍不住生气,埋怨道:“还不是你,非要看上那个什么周探花,今天润月在金安寺见到了他,他已经和别家姑娘定亲了。”
严慎满脸惊讶,“和哪家的姑娘?”
“大理寺右少卿家。”
“宋修么……”严大人微微蹙起眉头。
“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吏部不是管授官吗,你把周棠弄到偏远的地方去当县令,以后也别让他回来了!”黄夫人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严慎满脸无奈,“夫人,周棠只是和润月没缘分,人家也没做过什么,怎么能这般轻易毁人前途。”
“我不管,润月现在只是见了周棠一眼就神不守舍,若是他留在京里,以后润月还用不用嫁人了!你劝我答应这桩婚事,我都与女儿说好了,现在婚事不成,难道是我的错吗?”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为夫做事不够谨慎。”严慎也知这一次是他过分自信,以为婚事一定能成,以至于女儿受到了伤害。
“那你想办法把他给我弄得远一点,最近几年最好别让他出现在京里。”黄夫人见严慎认错态度好,总算冷静了一些,但依然不肯松口。
严慎无奈摇头,也不好与气头上的夫人说什么。
他当然可以下决定,但是,一来他不忍毁掉一个年轻人的前途,二来,他也担心皇上不满。
之前老师提议将周棠下放,皇上虽然满口答应,可他能感觉到皇上的不悦。
他有提及此事,老师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周探花:我有特殊的啃老技巧。
过年好,祝大家2020年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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