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婚约是否解除这件事情,其实是需要徐妧和郭嘉各自告知母亲,由长辈出面解决,可惜的是,目前来讲,徐妧和郭嘉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告知各自母亲的意思。
徐母尚且不知此事,而郭母现在也根本没有思虑这件事情的时间,郭毅来这里,是为了代表郭怀的态度,郭怀和郭父是亲兄弟,他们这一分支原本应该是以郭怀为主的,可是当年郭怀离家,这位子就交给了郭父,其中乱七八糟的关系是个很麻烦的事情,郭怀的意思是,反正他现在已经在益州安家落户了,这一分支就交给弟弟的儿子郭嘉,免得因为这个而生出龃龉。
其实郭家的这一分支很早就现了颓势,又人丁单薄,谁承继分支都无所谓,但是郭怀听了徐妧和郭嘉的婚约,免不得会认为分支几年后会再次兴旺起来,这其中牵扯到的祠堂,族谱等事情还是提前说个明白比较好。
郭母明白郭怀的意思,再三表示感谢,又叫郭嘉来,在郭毅和郭昊之的注视下,在祠堂中叩了首,算是简单地继承了这一分支。
早在郭毅和郭昊之到来的时候,郭母就已经让老管家去给两个人收拾屋子了,他们要在颍川待上一小段时间,等待着益州那边的内乱停歇。
郭嘉无疑是最高兴的那个人,颍川此地往日人流量比较大,书院的消息也传得很广,只是黄巾乱起,颍川成为了重灾区,一时间,没什么人往这边来,消息不通已经有些日子了,郭嘉之前本来打算也带着郭母暂时离开,但是因为郭母的身子不好,这件事只好作罢。
好在黄巾军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在长社的皇甫嵩将军,这位将军虽然之前被困在长社,但是这些日子似乎是要反攻了,这一点从流窜至他们这里的黄巾军小队逐渐变少可知。
郭嘉把竹简拢进袖中,带着郭昊之往收拾好的屋子去,他边走边问:“那位秦都尉既然是郑玄公的高徒,平舆许氏的女婿,那么他本人出自哪一家?我似乎没有听说过如今的世家清流中有姓秦的。”
“他说自己姓秦,未必就真姓这个,我看他行事,的确是高门才能培养出来的子弟,而且刺史已经发信去问询,得到的消息是此人的身份并不作假。”郭昊之摸了摸额头,“他虽然说自己是白衣,但是以他的年龄和身份,应该可以直接举孝廉入朝为官,所以,我们私下里怀疑他可能是陛下的人。”
郭嘉微微一愣,这个猜测的确有道理,秦政说了自己的妻族,说了自己的老师,偏偏没有说自己的家世,这一点很令人怀疑,而且,他的身份不作假,才能目前也可窥见几分,难不成,他之前的猜测有所偏颇——秦政不是一个野心家,而是暗地中奉皇命去益州监察刺史,为了朝廷之后可能会有的举动。
这么想着,他开始觉得这是事实的概率有八成了。这让他的心思有些活动起来,如果秦政是陛下的人,劝说文若同他一起去益州似乎简单许多,而如果秦政不是,也可以同去看看,见势不妙,他们也可以先跑啊!
如果徐妧知道此事,只会感慨一句,聪明人总是会想得太多,不过这也不怪郭嘉,毕竟他现在所得到的消息非常少,能通过这些消息整合出现下秦政的打算就已经很厉害了,而之所以没有秦政本人的家世原因很简单,是因为她和系统小姑娘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家族安上去——而并非是什么奉皇命。
“堂兄,你觉得刺史大人如何?”
郭昊之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然后骤然反应过来现在是在颍川,不是在蜀郡,他松了口气,“说实话,不如何,刺史郤俭最初上任的时候谁也瞧不出他是个横征暴敛之人,这些年,益州的税赋比照他上任之前又提高了不少,但是好在益州土地肥沃,这几年又没什么天灾,所以百姓还能生活下去,曾经有人想要奏表朝廷,可惜奏表递上去从此就没了回音,后来才知道郤俭花了一大笔钱送了宫中的十常侍。”
“原先还有人想要反抗,后来也就听天由命了,他与雍闿、朱褒两位将军不和已久,他们之间的冲突也让郤俭不敢做的太过分,好歹是维持了一个平衡,只是如今又起内乱,吃苦的总是百姓。”
郭昊之叹了口气,他这次出来郭怀也顶了很大压力,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益州,总归是落人口实,引人怀疑,“算了,不说益州的事情了,堂弟不如和我谈谈颍川,我自小便在益州,对此地的风土人情也很好奇。”
“......”郭嘉诡异地沉默下来,颍川此地风景秀美,文人辈出,的确是个好地方,可惜现在因为战乱,只剩下了风和土,出门走一走都觉得呼吸不畅,所以近来如果不是出门访客,他是绝对不会迈出大门一步的。
好在他还能在人情上说上几句,“我们后几日要见的文若兄出身荀家,颍川荀氏算得上是大世家了,文若兄的祖父朗陵侯相荀淑有八子,也就是世人推崇的荀氏八龙,我只见过其中几位,果然不负盛名,文若兄长我六岁,和堂兄你年纪相仿,还有出身颍川陈氏的长文兄,他比我大上一岁,为人却是十分板正,人品上佳,可惜和我不是很对付。”
郭昊之不由得一笑,他看着郭嘉脸上浮现出来的几分郁卒之情,觉得这位长文兄应该是个有趣的人,“既是如此,我还真的要去拜访一二了。”
他们没再多说,郭昊之进了房间休息,郭嘉也就顺路回了自己的房间,既然徐妧写了信来,他总是要回信的,他提笔踯躅了一会儿,又把笔放下了,另拿了一卷新的竹简出来,他给荀彧去了一封信,先是说过几日要和堂兄一起去府上拜访,然后简单提了徐妧一句,最后言及天下时事,请荀彧早做打算。
然后他让人把信送了出去,荀彧接到信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以往郭嘉想要上门的时候可从没这么郑重过,弄的偶尔上门的陈群不是很愉快,用他夫人的话来说,这就叫修罗场,他不解其意,他夫人唐蘅也从来不给他解释,只是带着神秘的笑意看着他们。
此时唐蘅就坐在他身边不远处懒懒拨弄琴弦,看他沉思的样子不由一笑,“奉孝又怎么了?”
荀彧把竹简递给了她,唐蘅接过来看了,也觉得有些迷惑,“奉孝的反常莫非是同那位徐家女子有关?”
荀彧摇了摇头,不过郭嘉几日后便会上门,有什么疑惑之处那时便可以得到解答,他整理好了正在看的书卷,“我记得你和那位徐家女子似乎关系并不是很好,只是你二人从未接触过,缘何如此?”
唐蘅微微垂下头,这事她没办法和荀彧解释,她和行动组组长徐妧一同出任务,谁料到传输过程中总局数据库又一次崩盘,导致数据链路出现问题,本应该出现在身边的徐妧消失无踪,而在几年后出现的却是恋爱攻略组的任务者——这件事是所有行动组的成员都绝对无法接受的,任务可以失败,攻略组的任务者必须滚出这个世界。
可惜她都在这个世界满打满算待了二十一年了,那个任务者依旧坚/挺地作天作地,黄巾之乱的到来,让这位任务者终于离开了颍川,那一刻,唐蘅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不是谁都能够接受一个人每天都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唐蘅叹了口气,她现在的身份是中常侍唐衡的女儿,原本要被嫁给傅公明,可惜人家觉得她是宦官的女儿拒绝了,于是,她就被嫁给了荀彧,这个身份说起来还挺尴尬的,她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个一岁多的孩子,没几天父亲就去世了,于是,她就被接进了荀家养起来,最初那些日子,她看着刚出生的荀彧小团子的时候又是被萌化又是觉得崩溃,差一点儿没精分了。
尤其是在得知由于故障,组长没能过来之后,唐蘅觉得天都要黑了,她只好收敛起一切不该有的心情和心思,开始兢兢业业地学习,生活,这么些年过去,居然和荀家人相处的意外不错,两年前,她和荀彧成婚,婚后的生活和以前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而今天,她有一种预感,和她分离了十多年的组长终于要出现了。
荀彧见她不答,也不勉强她,收拾好了书卷,便坐到一边沏茶,在唐蘅努力了十多年后,荀家终于放弃了茶粥,开始喝茶水了,再看看此时尚在汉中无心吃喝,一门心思准备搞事情的徐妧,可谓是对比鲜明了。
小夫妻坐在雅室内,煮茶弹琴,过得是神仙日子,另一边还趴在床上的徐妧终于忍耐不住,像个被刀劈了一半的螃蟹一样,艰难地去院子里复健了,系统小姑娘看着完全不顾及自己形象的徐妧,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她颤抖着手,一巴掌拍在了控制台上,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个键子,她面前的屏幕陡然亮起来,随即响起一串嘀嘀声。
小姑娘迅速点击开那一连串的消息,发现主机彻底卡死了,来自唐蘅系统十多年每天不间断的信息像雪崩一样瞬间涌入,小姑娘艰难地伸出了手,声音颤抖:“阿妧救我!”
而另一头,回了房间的郭嘉细细想了想堂兄的话,也发现了让他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妻族是平舆许氏,可是平舆许氏已经有十数年不曾有过女子了。”
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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